“我還有一線生機?”


    溫賀臉上剛浮上希冀,旋即又搖搖頭,“不存在的,葉楓出兵五萬,這是鐵了心要除掉我。”


    裴禮沉默。


    溫賀抬起頭來,看向裴禮,“生路在哪?”


    裴禮悠悠吐出兩字,“葉璋。”


    “葉璋?!”


    溫賀微愣,很快便是反應過來,“你是說,葉楓帶兵前來,並非葉璋示意?”


    一番思忖。


    覺得此種可能性極大。


    畢竟以葉璋謹小慎微的性子,做任何事都絕對不可能將之做絕。


    所以此次葉楓大舉來犯,多半是其自作主張。


    而葉璋是在故意裝聾作啞。


    要想破局,似乎也很簡單。


    隻要當著葉璋的麵點破葉楓用兵之事,葉璋必定會勒令葉楓退兵。


    溫賀眸光越來越亮,好似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囚籠中,看到了一道黎明的曙光。


    他簡單交代了幾句,而後便是徑直離開。


    裴禮天眼通一直看著他前往前院,找到了周漢。


    兩人一番交談,周漢便是從溫府後門,縱馬而去。


    看方向,應當就是去明州王府。


    思路是沒錯。


    隻是,葉璋若真是要裝聾作啞,周漢隻怕見之不易。


    “唉。”


    裴禮歎息一聲,起身往後院而去。


    後院。


    秦水蓮也加入到了構建防禦的隊伍中,此刻正在院中挖陷阱。


    由於有宗師修為,用的是劍氣挖陷阱,故而此刻倒是頗為忙碌。


    “噓~誒,那個誰……”


    一處假山上,


    靳晨勃慵懶的坐著,手裏拿著一顆毛桃,倏地對秦水蓮吹了聲口哨。


    “你就是我姐夫從並州帶來的那個小丫頭是吧?叫什麽來著……秦水蓮?”


    “不愧是我姐夫帶在身邊的妹子,居然小小年紀就宗師了。”


    “你很不錯,我很看好你哦~”


    值得一提的是,


    昨夜烏龍過後,虞美人便是趁著夜色離去,靳晨勃則是以無處可去,再加之傷勢未愈為由留了下來。


    秦水蓮看向坐在假山上悠哉悠哉啃著毛桃的靳晨勃,沒好氣道:“大家都在忙著做事,你為什麽不幫忙?”


    靳晨勃張開雙臂,展示了身上的多處被包紮好的傷勢,“你個小丫頭,沒看到我受傷了嗎?”


    “那邊搬石頭的活又不重。”


    “我受傷了啊。”


    “那你可以去設計機關。”


    “我受傷了啊。”


    “……”


    秦水蓮嘟著嘴碎碎念了幾句,大抵是說靳晨勃吊兒郎當。


    也不知是否是與裴禮相處久了,秦水蓮對那種沒個正經的男子很是抵觸。


    很明顯,靳晨勃就屬於那種特別沒個正形的人。


    “嘖嘖嘖,堂堂一個宗師,居然在這挖陷阱,真是暴殄天物哦~”


    靳晨勃的聲音再度響起。


    秦水蓮冷聲道:“大家都在為了不久後的大戰做準備,你自己遊手好閑,就別在這說風涼話。”


    “我這是遊手好閑嗎?”


    靳晨勃說道:“挖陷阱、做機關這些個上不得台麵的小伎倆,這哪是我該幹的?”


    “那什麽是你該幹的的?”


    “這就多海裏去了!”


    靳晨勃來了精神,蹭的一下站了起來,“類似萬軍中取敵將首級這種都隻能算是開胃菜。”


    “千裏飛劍殺人,威名舉世皆驚,江湖縱馬狂奔,提劍慣看紅塵!”


    “我生來就是為了闖蕩江湖的,隻有在波瀾壯闊的江湖裏翻江倒海,才是我這一生該幹的事!”


    靳晨勃講的唾沫橫飛,臉上滿是神往,眸中盡是激情。


    秦水蓮莫名呆愣,似乎是被靳晨勃的情緒感染。


    不過緊接著便想到靳晨勃吊兒郎當的性子,秦水蓮下意識與他劃清界限。


    最後隻回以一個,“哼!這江湖有我裴哥哥鎮著,你還想翻江倒海?吹牛!”


    “你這小丫頭真是無趣。”


    靳晨勃麵色一僵,重新慵懶的坐下。


    半晌,


    他一聲呢喃,“這個姐夫,我認定了!”


    正當這時,


    靳晨勃眼角餘光瞥見裴禮到來,立時蹭的一下出現在後者身側。


    嘿嘿笑道:“姐夫,在前院忙活那麽久,累壞了吧。”


    下一瞬,他一指先前坐的那個假山,“姐夫你坐那,那高,我都給你捂熱乎了。”


    裴禮蹙眉道:“要坐那麽高做什麽?”


    “你實力強啊!”


    靳晨勃理所應當道:“坐高點不是應該的嗎?”


    靳晨勃是純粹的江湖人,故而信奉的法則僅有一條,強者為尊。


    雖然這個法則自古以來就被無數人奉為圭臬。


    但裴禮對此卻有些不敢苟同。


    他始終覺得,要想天下長治久安,不該是看誰的拳頭硬。


    “我不是你姐夫。”


    裴禮說道:“而且你還是快些走吧,不然就不好走了。”


    “你走不走?”


    “我還不到時候。”


    “那我也不走。”


    裴禮也不勉強,靳晨勃有宗師修為,自保應當不難。


    至於裴禮自己為何不走,一來,還未到山窮水盡之時,對溫賀的承諾就還作數。


    二來,溫賀的氣運有上漲的趨勢,並非死局。


    時間一點點推移,溫府的應對緊鑼密鼓的進行。


    到正午時分,葉楓的赤焰鐵騎便是已經率先抵達溫府,並將整個溫府團團包圍。


    到這時,溫府便已是精神高度緊繃。


    一直到一個時辰後,葉楓親自帶著剩餘大軍趕來,這種緊張的氣氛直接推到了頂點。


    溫府前院。


    溫賀以葉璋義子的身份,與葉楓隔著府門對峙。


    葉楓也並非草包一個,而是給此次用兵扯了一個溫賀被兵匪挾持的名頭,說是來剿匪。


    期間有幾位溫家軍舊部趕來,不過都被葉楓攔在了大軍之外。


    溫賀眉頭鎖死,隻能將希望全部寄托在了周漢身上。


    “嗖!”


    一隻箭矢自大軍後方射出,直奔溫賀而去。


    這突如其來的一劍,就連葉楓都為之一愣。


    他還未下令進攻,居然就有人敢放箭。


    不過隨著這根箭矢的射出,現場的局勢徹底失控。


    溫府之人開始自衛反擊,葉楓也隻能下令踏平溫府。


    大戰一觸即發。


    這是一場沒有絲毫懸念的大戰。


    先是一輪銳矢營箭矢齊射,而後赤焰鐵騎衝鋒,再有玄甲營步兵推進。


    溫府近乎一觸即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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