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怎麽沒了?戰鬥結束了?”


    “裴哥哥的劍意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的。”


    “肯定是出事了,再快些!”


    夜幕下,秦水蓮與靳晨勃施展輕功結伴而行。


    一直到遠處的劍光都已經消失了小半盞茶時間,兩人才終於來到先前大戰的地方。


    這裏有三兩條深入地麵的溝壑,沒有屍骨,僅有一塊塊碎肉散落。


    鮮血還未幹涸。


    現場猶如幽冥地獄,充滿了血腥。


    “丁玲姐姐!你怎麽會在這?”


    秦水蓮發現了呆坐在樹下的丁玲,急忙跑了過去。


    丁玲猶如行屍走肉,雙眸無神,一直到秦水蓮來到近前,她終於是情緒失控。


    “水蓮!我沒有爹了……”


    丁玲抱著秦水蓮嚎啕大哭,淚水猶如決了堤的洪水,再也止不住。


    她本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沒有半點修為,這個時候除了大哭一場,似乎已經別無選擇。


    靳晨勃眉頭一緊,怒火湧上心頭,


    尤其是想到在金玉樓時,每每不夠下酒菜,都是丁玲起床給現做,心中的怒火簡直壓製不住。


    他倏地轉頭,往金山鎮全速而去。


    秦水蓮看了離去的靳晨勃一眼,便是再度看向了丁玲。


    “丁玲姐姐,你先別哭,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


    此時,溫賀還在趕來的路上。


    ……


    這邊,


    裴禮很快便是趕到了金山鎮。


    今夜的金山鎮格外安靜,家家戶戶緊閉門窗,甚至掌燈的都沒有幾戶人家。


    放眼看去,金山鎮黑漆漆一片,與平日裏繁華的模樣大相徑庭。


    來到金玉樓,


    這裏除了地上的屍體,早已人去樓空。


    尤其門口兩個大大的紅燈籠,一個破了口,一個掉在了地上,給人一種蕭條之感。


    從門口進入,有兩個身著錦衣的身影倒在地上,應是見勢不妙想要逃跑,被瀛洲忍者順勢殺了。


    後院,這裏有十幾具屍體,都是金玉樓的夥計。


    裴禮在其中還發現了丁卯的屍體,胸口的鮮血已經流幹,一番檢查,死亡時間超過了一個時辰。


    在不遠處,還躺著夏策的屍體,手中仍握著刀,身上多處致命傷,尤其心口,有兩道細而窄的刀痕。


    無論是夏策還是司馬諫,起初幾乎所有人都覺得這兩人是騙子。


    僅有丁猛,仍舊對他們禮遇有加。


    這兩人也對得起丁猛的赤子之心,在金玉樓遭逢變故之時,竟是沒有一人獨活。


    他們都是後天境修為,若真是想走,絕對不會落得如此結局。


    在江湖裏摸爬滾打十餘年,厭倦了江湖的打打殺殺,才決定退出江湖。


    雖然退出了江湖,可江湖義氣,卻非一朝一夕可以淡忘。


    夏策司馬諫兩人彼此如此,對丁猛及金玉樓,亦是如此。


    “唉。”


    裴禮歎息一聲,將所有死去之人的眼睛合上。


    “咳。”


    突然,一聲聲若遊絲的輕咳響起。


    裴禮耳朵靈,立時走了過來。


    竟是付沛安。


    裴禮一道真元拍入其體內,調動了衍天印的修複力量。


    好半晌,付沛安的眼睛睜開一絲縫隙。


    “黎…黎陽…你…怎麽…又回來了…”


    付沛安斷斷續續的道。


    裴禮加大真元灌輸,“怎麽回事?”


    “瀛…瀛洲人,他們來抓小姐…去…青雲城…”


    付沛安艱難的說完,便又急忙道:“夫…夫人…被抓走了…”


    裴禮眉頭一皺,天眼通急忙掃了眼丁卯與金玉的臥房,發現空空如也。


    “咳咳……”


    付沛安咳出一大口血,眼中流露出對生的強烈渴望,可緊接著便是頭一歪,咽了氣。


    “呼~呼~”


    有呼嘯的風聲傳來,靳晨勃氣喘籲籲的趕了過來。


    他來不及詢問情況,便見到後院一地的屍體。


    他一眼便見到了丁卯的屍體倒在地上,眼睛直接紅了。


    “這種傷口,是瀛洲武士刀留下的。”


    靳晨勃近乎咆哮道:“是青雲城燦榮堂?!”


    裴禮將付沛安的屍體放下,並未回應,而是說道:“丁猛娘親被抓走了。”


    “他們到底是要做什麽?”


    靳晨勃怒道:“就為了給他們做菜?然後要把所有人都殺了?”


    “這事做的,有些不像小澤麻衣的風格。”


    “她沒有這個膽子。”


    說罷,裴禮放開天眼通,往青雲城看去。


    金山鎮距離青雲城僅有三十餘裏,距離燦榮堂也不過四十裏。


    裴禮可以隨時查看燦榮堂裏的一切。


    果真在青雲城燦榮堂發現了金玉的身影,人倒是沒受傷,隻是遭遇變故,正涕淚橫流的破口大罵。


    對此,小澤麻衣始終是一副笑盈盈模樣,不曾還嘴,還將井邊宜隆嗬斥了一頓。


    而裴禮著重注意的,是小澤麻衣對麵的那個衣著暴露的婦人。


    上次在燦榮堂潛伏兩日,從未見過那婦人。


    裴禮隱隱猜測,今夜之事與那婦人有關。


    “走吧。”


    “去救人?”


    “你去救人。”


    “那你呢?”


    “殺人。”


    ……


    燦榮堂。


    小澤麻衣好說歹說想要金玉去做幾個菜。


    對此,


    金玉一直破口大罵,還說就是給狗做菜,也不可能給瀛洲畜牲做菜。


    這話,把小澤麻衣氣的不輕。


    “金夫人是嗎?”


    “我叫由美杏子,是剛剛進入大虞的瀛洲人。”


    由美杏子開門見山的道:“聽說你廚藝不錯,以一己之力扛起了金玉樓的招牌,今日得見廚神,不勝榮幸。”


    “你不配!”


    金玉嗤笑一聲,旋即一口口水吐在了由美杏子的俏臉上,


    立時,由美杏子麵色漸漸陰沉下來。


    “賤人!”


    她一巴掌打的金玉臉上,後者臉上立時出現一個紅腫的巴掌印。


    由美杏子是武道中人,這一巴掌若非收著力,可以直接讓金玉腦袋搬家。


    由美杏子邪魅一笑,“聽說你還有個女兒,叫做丁玲?”


    “你要做什麽!別動我女兒!”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由美杏子露出得逞的笑,旋即給了井邊宜隆一個眼神,後者立時將金玉帶了下去。


    “麻衣,如何?”


    由美杏子邀功道:“今夜能吃上金玉樓的菜,你還要托我的福呢。”


    “怕就怕大虞朝廷會插手此事…”


    小澤麻衣話還沒說完,便見到由美杏子麵色漸冷。


    小澤麻衣剛要詢問緣由,倏地轉頭看去,就見窗外枝頭,站著一個腰懸雙劍,後背長刀的身影。


    莫名,小澤麻衣心頭一緊。


    腦海突然閃過一個畫麵。


    這畫麵裏,


    燦榮堂血流成河,而她,血濺五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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