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頭,你沒事吧?”


    靳晨勃看向老黃頭。


    老黃頭明顯是被嚇得不輕,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對著靳晨勃一陣感激涕零。


    靳晨勃隨意擺擺手,便是將此事揭過。


    “賺錢可真是天底下最容易的事了。”


    “我才花出去一百文,轉眼就入手八十兩。”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靳晨勃重新來座位坐下,還特意拿著銀子在秦水蓮麵前晃了晃。


    他嘖嘖幾聲,“其實我對錢一點都不感興趣,我這輩子都沒碰過錢。”


    “……”


    眾人一陣白眼。


    秦水蓮則是毫不客氣的揭穿道:“那你手裏現在拿的是什麽?”


    “糞土!”


    靳晨勃說道:“對我而言,錢財就是糞土。”


    “大家都在喝茶,請把你的糞土拿開!”


    秦水蓮美眸微斜,給出一個警告的眼神。


    靳晨勃哈哈一笑,將銀子收了起來,很快恢複正經。


    他看向裴禮,“姐夫,那群家夥一個個的都深藏不露,虎口都是老繭。”


    說罷,他又補充道:“剛才被我抓住手臂的那家夥,居然有先天境修為。”


    “這些人紀律性很強。”


    溫賀插嘴道:“前麵不遠就是墉城,這些人大概率是墉城駐軍。”


    靳晨勃憤憤不平道:“這群家夥在老百姓麵前如此囂張跋扈,可見墉城的軍隊是個什麽鳥樣。”


    裴禮倏地開口,“未必就是墉城駐軍。”


    眾人立時不解的看了過來。


    裴禮天眼通注意到那群人並未前往墉城,而是在半道換了方向,往一處鬱鬱蔥蔥的山林行去。


    他隔空指著那處山林的方向,對老黃頭問道:“老丈,那邊那座大山,是什麽地方?”


    老黃頭抬頭看了看,立時道:“那是雲棲山。”


    裴禮又問,“雲棲山上近來可有異常?”


    老黃頭認真想了想,“沒聽說什麽異常,不過那裏時常有野獸大蟲出沒,危險著哩,老百姓都不敢靠近。”


    談及此事,老黃頭似是想起什麽,講述起了一樁不算久遠的往事。


    “聽說啊,就兩個多月前,有三個莊稼漢子結伴去了雲棲山打柴,可之後再也沒有出來。”


    “為這事那三戶人家還報了官,可官老爺說這事不歸衙門管,還說那三人就是咎由自取。”


    “那三戶人家好說歹說,官老爺可能是覺得煩了,才在城門口貼了個失蹤人口的畫像。”


    “之後那三個漢子的親戚想要結伴進去找找,可還沒進雲棲山,就聽到大蟲的吼聲,跟打雷似的,嚇得直接跑了。”


    “後來這事也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聞言,眾人沉默。


    老黃頭擔心裴禮一行人要去雲棲山,嚇得趕忙勸說,言語中滿是雲棲山的恐怖。


    對此,裴禮解釋說:僅是隨口一問,並不是要去雲棲山。


    如此,老黃頭這才鬆了口氣,轉頭繼續整理著被踹到的鐵鍋。


    “姐夫,那群人往雲棲山去了?”


    靳晨勃低聲問道。


    裴禮頷首。


    “難道是墉城在雲棲山隱秘駐軍?”


    靳晨勃疑惑的看向溫賀,可後者也是搖搖頭。


    靳晨勃立時翻了個白眼,還少帥呢,就這?


    眼見著靳晨勃鄙視的眼神,溫賀無聲苦笑,也不辯駁。


    “繼續趕路吧。”


    裴禮起身,“過了墉城,再有三兩日便能到魏水城了。”


    溫賀問道:“這事咱們不管?”


    靳晨勃立時沒好氣道:“遇上個事就要管,那還不得累死?”


    溫賀蹙眉,“可若是這些人是敵國細作,定會為明州帶來災禍。”


    “你自己都是葉璋砧板上的魚肉了,你還管這個?”


    “這……”


    溫賀語塞。


    一行人與老黃頭告別,便是再度出發。


    馬車上,溫賀仍舊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裴禮鬆口可以將雲棲山的情況,告知墉城軍方,溫賀麵色這才稍有好轉。


    裴禮可以理解溫賀的心情。


    他與所有人都不同,他是溫茂的兒子,對明州這片土地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熱愛,這是好事。


    眾人經過老黃頭口中的那條岔道,直奔視線盡頭的巍峨雄關而去。


    墉城不比翠柳城,盡管人口也很密集,可地理位置遠不如翠柳城重要,故而城牆都矮了一截。


    趕路途中,裴禮還不斷的用天眼通觀察著雲棲山,山林內部雲霧繚繞,瘴氣升騰,多有毒蟲蛇蠍。


    順著那群人的前行方向,一直到超過五十裏範圍,都不曾發現什麽異常。


    如此,裴禮也就不再糾結,準備進了城就將雲棲山的情況向軍方反映一下。


    可不難想象,軍方肯定不會做一回事。


    就在這時,


    有十餘名女子,騎著馬自城門而出,出了城門便是直奔東邊,正巧與裴禮一行人遇上。


    “這不是那個臭娘們嗎?”


    靳晨勃看清為首的女子,立時認了出來。


    “是你?”


    為首女子看向靳晨勃,麵色不由得古怪起來,轉頭看向馬車上的裴禮與溫賀,麵色愈發精彩。


    她正是百花穀二穀主,百合,也是煙雨樓地字級殺手,虞美人。


    “臭娘們,這麽著急忙慌的,這是上哪去啊?”


    靳晨勃又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欠揍模樣,騎著踏雪在虞美人麵前晃蕩。


    虞美人身後的十餘名女人一個個的俏臉森寒。


    虞美人嗤笑一聲,“皮又癢了?”


    靳晨勃一愣,頓時怒道:“臭娘們,上次是大爺大意了,沒有閃,你真以為大爺打不過你!”


    “哦?!”


    虞美人挑了挑眉,下一瞬便是射出一把飛鏢。


    靳晨勃麵色一變,佩劍出鞘,隨著一聲脆響,飛鏢應聲彈飛。


    靳晨勃陰沉著臉,“臭娘們,你來的真的啊?”


    虞美人戲謔一笑,“嗬,就你那兩下子,我若是來真的,你吃得消嗎?”


    “什麽叫就那兩下子,你不要亂說啊!”


    靳晨勃對著馬車的裴禮幾人大喊,“她在誹謗我,她在誹謗我啊!”


    “……”


    一陣沉默。


    靳晨勃尷尬的摳腳。


    虞美人笑了一下,也不再理會他,騎著馬往馬車這邊走來。


    “麋鹿。”


    虞美人看向溫賀,“居然都到墉城來了,這次怎麽能走這麽遠?葉璋不防你了?”


    溫賀苦笑,“此事說來話長。”


    “那就待會再說。”


    說罷,虞美人笑意收斂,對裴禮抱拳拱手,“臨淵,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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