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月樓。


    靳晨勃見到姐姐被圍攻,有心支援。


    可那是大宗師的戰鬥,他摻和進去就是個死,最主要的還是會讓靳念慈分心。


    “奇怪。”


    赤鬆子嘀咕一聲,“這兩位不是應該在鎮海樓嗎?怎麽與瀛洲人打起來了?”


    靳晨勃看了過來,“與七爺一起被圍攻的是哪位?”


    “劍宗副宗主,譚卓城。”


    “劍宗副宗主都被圍攻了?瀛洲人這麽膽大包天!?”


    靳晨勃著實有些想不通,主要是鎮海樓還有一位劍宗宗主坐鎮,那可是劍道魁首。


    突然,靳晨勃愣住。


    瀛洲人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出手,難道會沒考慮到寧長風這個決定性因素?


    就在這時,樓底下突然傳來喊殺聲。


    靳晨勃一低頭,便見到有密密麻麻的黑衣人自漆黑的巷道湧來。


    他麵色森寒,正要下樓殺人,一隻手將他攔了下來。


    靳晨勃轉頭,不解的看著赤鬆子。


    “莫急,莫急。”


    赤鬆子安慰一聲,從袖口取出一隻巴掌大小的瓷瓶,“這是老夫閑來無事配的藥,你撒在缺月樓周圍就行了。”


    靳晨勃狐疑道:“毒藥?”


    “這叫什麽話,我神醫穀的宗旨就是救死扶傷,老夫作為神醫穀穀主,怎麽可能配毒藥?”


    赤鬆子說道:“是藥就有三分毒,老夫隻是將某些特性放大了一些而已。”


    “懂了。”


    靳晨勃也不多言,拿了瓷瓶出了門。


    “詡兒。”


    赤鬆子看向夏詡,“將無傷琴拿出來,為師今夜要撫琴一曲。”


    “好嘞師父。”


    夏詡應了一聲,自腰間斜挎口袋一掏,一張古色古香的五弦古琴便被掏了出來。


    砰的一聲,古琴放在桌上。


    赤鬆子又喝了口大紅袍茶水,雙掌放在了琴弦上。


    “錚!”


    一聲琴音乍響,飄飄蕩蕩,越飄越遠。


    赤鬆子雙目低垂,手指不斷撥動琴弦,一個個音符跳動,琴音嫋嫋。


    童妍提著茶壺給師父的茶杯續上茶水,而後手肘放在桌上,雙掌托腮,聽著琴音,如癡如醉。


    後方,夏詡又從斜挎口袋取出一把蒲扇,給師父默默扇著風。


    隻是,這冷冬數九,大雪紛飛的……


    赤鬆子回頭,“詡兒,扇風就免了吧。”


    “啊?”夏詡一愣,“師父,以往你不是總讓我在你撫琴的時候扇風嗎?你還說這樣比較有格調。”


    “……”


    赤鬆子隻覺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不由得冷喝一聲,“你個榆木疙瘩!”


    “?”


    夏詡一腦袋問號。


    此時,


    靳晨勃已經將瓷瓶中藥粉撒在缺月樓周邊,由於藥粉無色無味,他自己也吸入了一些。


    隻是,似乎並沒有察覺到體內有什麽變化,隻隱隱感覺有些興奮。


    一時間,靳晨勃一度懷疑是不是赤鬆子老糊塗了,不然怎麽會把他自己的壯陽藥拿出來了?


    可很快,赤鬆子的琴音傳來,靳晨勃的五髒六腑猛地一顫,好似要爆炸一般,可緊接著便是恢複正常。


    而那些正往缺月樓衝的黑衣人,身子卻是猛地一顫,緊接著,血管爆裂,倒地身亡。


    “好家夥!技術活啊!”


    靳晨勃瞪大了眼睛,頭一次見這樣殺人,“殺人不見血,這老家夥有點東西!”


    ……


    北風吹,雪紛飛,寒意徹骨,怎不叫人心碎?


    魏水城中,一個毫不起眼的漆黑巷陌,一道身影盤膝而坐,身體紋絲不動,好似沒了知覺。


    可不知怎麽,紛飛的雪花,還未落在其肩頭,便就詭異消散。


    若有大宗師在此,定然能發現,這人未入大宗師,卻已經能初步運用天地之力。


    不錯,這人自然便就是裴禮。


    自鎮海樓出來後,他與七爺及譚卓城便被中川真巳帶人埋伏。


    原本七爺是想獨自應對,可畢竟中川真巳來者不善,故而裴禮讓譚卓城將他放在地麵,而譚卓城則與七爺聯手。


    裴禮落在城中,原是想獨自返回缺月樓,可很快就發現缺月樓的局勢也不妙。


    於是隻好先找個安全的位置療傷。


    宗師境三花聚頂,三花所在,就是紮根腦海,也稱泥丸宮。


    先前腦海那股撕裂感的劇痛,盡管此刻弱了無數倍,可隻要稍有真元調動,那股劇痛便再度來襲。


    至於調動氣運,更是天方夜譚。


    為今之計,隻能瘋狂運轉《菩提經》療傷。


    “吱吱吱……”


    掌心小蛇不斷掙紮,可始終無法逃脫裴禮的魔爪。


    小蛇氣得不行,張口朝著裴禮虎口一咬。


    “哢!哢!!”


    小蛇兩顆毒牙崩斷,掉入雪地。


    可緊接著,兩顆毒牙再度長了出來,隻是,小蛇再也沒有咬人的想法了。


    “鏘!”


    裴禮倏地拔劍出鞘,寒蟬劍往後方一掃,一根正要刺入他後脖頸的拇指粗的蛇尾被斬斷。


    斷尾在雪地裏一陣扭曲,很快便沒了知覺。


    “啪!啪!啪!”


    有拍掌聲響起。


    緊接著,有踩在雪地上的聲音由遠及近。


    “斯國一(厲害)!”


    有兩人結伴而行,自巷陌另一頭走來,其中一名女子,說了一句瀛洲話。


    裴禮微微抬頭,天眼通視野始終鎖定在走來的兩人身上。


    正是魏水城燦榮堂的那對孿生姐弟,名字似乎叫做,中川和希,中川直樹。


    裴禮自然早便發現這兩人的蹤跡,隻是並不確定他們是衝著他來的。


    畢竟他的氣息壓製到了最低,沒理由暴露。


    可事實終究是出乎了他的意料,這對姐弟,似乎對他的行蹤,了如指掌。


    掌心的小蛇掙紮的愈發厲害。


    裴禮突然有些明白,為何會暴露了。


    “又一位神眷者。”


    裴禮天眼通望著中川和希,先前後背偷襲的蛇尾,就是後者的手段。


    “確實是神眷者,不過卻不是一位,而是兩位。”


    中川和希操著一口並不流利的大虞話,臉上的笑容不太屬於她這個年齡段,透著股禦男無數的嫵媚。


    另外,她看向裴禮的眼神,滿是熾熱。


    “你就是煙雨樓的臨淵,大虞的妖孽之資?”


    中川直樹不曾正眼看人,自左側三把武士刀中緩緩拔出一把。


    刀身森寒,有雪花落在刀刃上,被瞬息間切成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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