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大人早就安排好了。”


    火麟蟒張嘴,吐出一根藍白色的草繩,緩緩落在裴禮手中。


    這草繩是用某種不知名的草編織的,一頭一尾可以銜接起來,看著像是個頗具匠心的手鏈。


    “這叫‘藍銀環”。”


    “隻要將它纏繞在神明分身的頭上,就能限製它恢複實力。”


    火麟蟒補充道:“而且隻要離開你超過三丈,就會纏繞的越來越緊。”


    裴禮蹙眉,聽出了言外之意。


    似乎今後行走江湖,這小蛇要一直帶在身邊。


    也不知白澤此舉是否也有深意。


    “對了。”


    火麟蟒倏地又道:“我還有件事需要你幫忙,是關於我女兒的。”


    裴禮立時道:“陳夫人但說無妨,隻要晚輩辦得到,絕不推辭。”


    火麟蟒看向陳雨彤,後者微微頷首,旋即搖身一變,化作一條與陳白鳳幾乎一模一樣的火紅色的巨蟒。


    唯一不同的是,這火蟒生長著兩個頭,一個是燃燒著火焰的黃紅色,一個散發著寒氣的純白色。


    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的蛇頭,就這麽緊緊的貼合在一起,共用同一個身軀。


    分明水火不容,卻又不分彼此。


    紅蓮,白蓮,原來如此。


    “我們雙頭火麟蟒一族,生來就有兩個靈魂,但隻要成年,其中一個靈魂就會被另一個靈魂吞噬。”


    陳白鳳說道:“這種吞噬根本不受控製,就像呼吸一樣,是本能。”


    “三百年前,莫掌櫃助我開智,給我取名陳彩鳳,我的共生姐妹則叫陳白鳳。”


    “我成年那天,我的共生姐妹被我吞噬,我也從雙頭火麟蟒變成了火麟蟒。”


    “自那天起,我就當我死了,還活下來的是叫做陳白鳳的靈魂……”


    她的情緒並不平靜,不難想象,不受控製的吞噬了朝夕相伴的共生姐妹,是何等的痛苦。


    這與手足相殘沒有區別。


    因為太過痛苦,所以一直活在愧疚之中,這才有了陳白鳳的名字。


    好半晌,陳彩鳳繼續道:“在我化作火麟蟒後,我就發現,我已經有了三年的身孕。”


    “我不想讓我的孩子也承受親手殺死至親的痛苦,當時莫掌櫃也給提了個建議。”


    裴禮問道:“什麽提議?”


    “延遲孵化。”


    陳白鳳說道:“我從產蛋到孵化,這個過程一直推遲了三百年。”


    說罷,


    她雙眸泛淚道:“紅蓮白蓮兩姐妹,已經十七歲零六個月,再有五個多月,白蓮的靈魂就會被徹底吞噬。”


    盡管是共用身體,但到底是兩個靈魂,兩個都是陳白鳳的女兒。


    陳白鳳不想看見任何一個被吞噬。


    裴禮問道:“需要我做什麽?”


    陳白鳳立時道:“很簡單,隻要分離出白蓮的靈魂就可以了。”


    “分離靈魂?”


    裴禮眉頭緊蹙,搖搖頭,“抱歉,我做不到。”


    “什麽?!”


    陳白鳳瞪大了眼睛。


    雙頭火麟蟒重新化作一襲紅裙的紅蓮。


    她嗔怒的望著裴禮,“你什麽意思?就因為我剛才沒同意你改日的請求?”


    改日?


    裴禮不明所以,“我不太懂紅蓮姑娘在說什麽。”


    “哼!”


    陳雨彤嬌哼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你們這些臭男人都一個德行,見到個漂亮的就想著怎麽能將人家給睡了。”


    裴禮眉頭愈發緊了,竟是跟不上她跳脫的思維。


    不是在聊分離靈魂嗎?怎麽說著說著就到男女之事去了?


    “紅蓮,不得無禮。”


    “裴禮能被白澤選中,絕不是見色起意坐地起價的人。”


    陳白鳳嗬斥一聲,轉而看向裴禮,“莫掌櫃既然讓我延遲孵化,肯定有她的理由。”


    “除了你,我想不到還有其他理由,要不,你再想想?”


    裴禮沉默下來,仔細想了想,仍舊沒有絲毫辦法。


    分離靈魂這種手段,哪裏是宗師能擁有的?


    他連神之花都還沒凝聚,對於靈魂之力更加沒有涉獵……


    突然,裴禮腦海靈光一閃,想到了一種可能。


    他正要說話,忽聽得門外一陣爭吵。


    “哎呦,師父,你幹嘛?”


    “師父,咱們這樣偷聽人家談話是不對的,你是神醫穀穀主,咱們神醫穀可是名門正派啊。”


    “噓!小點聲,為師就聽一小會,沒準他們在裏麵說咱們壞話呢。”


    “師父,咱們行的端坐的正,治病救人從來都是竭盡全力,貧苦人家不僅分文不取,還得往裏搭錢,怎麽可能有人說咱們壞話?”


    “師父,你快別聽了,萬一被人發現了,咱們神醫穀的招牌都要……”


    啪嗒!


    師徒三人一陣拖拽,赤鬆子屁股一蛄蛹,一不小心將房門擠開。


    空氣突然安靜。


    房中數道視線鎖定在赤鬆子與他的兩位弟子身上。


    童妍與夏詡顯然是沒什麽江湖閱曆,偷聽談話被抓了現形,立時局促不安起來,無地自容的臉都羞紅了。


    “咳。”


    赤鬆子輕咳一聲,而是視線一瞥夏詡,“詡兒,咱們神醫穀是名門正派,你怎麽能在這聽門縫呢?為師教你那些做人的道理,你都忘了嗎?”


    夏詡直接傻了,不知道哪裏來的一口大黑鍋,直接落在了他並不寬闊的背上。


    他承受了他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壓力。


    “看什麽看!”


    “你也就是為師的弟子,陳夫人不會與你計較,不然的話,非揍你小子一頓不可。”


    說罷,赤鬆子嚴厲的表情一收,取而代之的是仙氣飄飄跑的怡然自得,好似先前偷聽之事,已經被揭過。


    值得一提的是,赤鬆子原是想盡快去劍宗,畢竟劍帝傳承已經迫在眉睫。


    可突然遭遇那夜的變故,行程也就耽擱了。


    在穩定住靳念慈的傷勢後,赤鬆子就帶著兩個弟子來幻音樓居住。


    此刻陳白鳳的藥浴,就是赤鬆子……的徒兒童妍調的,赤鬆子就是個配貨的。


    倒也不是說赤鬆子醫術不行,隻是相較而言,童妍在某些方麵,已經青出於藍。


    經過這些天的治療,陳白鳳的傷勢早就好了七七八八,現在之所以還在藥浴,不過是在清除體內多年暗疾。


    “呦,裴禮,你什麽時候來的?”


    赤鬆子一撫胡須,似笑非笑道:“你也是來看陳夫人沐浴的嗎?”


    裴禮剛欲說話,倏地一頓。


    他為什麽要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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