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夢洞天。


    裴禮一行人正往西北角的問劍台趕,還沒走出多遠,又有一聲劍鳴響徹洞天。


    這意味著已經有人登上了第五階高台。


    那股不知名的力量愈發恐怖了,就連薑曉幾人都不得不停下,專心適應泥丸宮陡然增強的劇痛。


    幾人盤膝坐於戈壁灘上,全力運功。


    令人意外的是,相比於薑曉幾位宗師的變化,童妍與夏詡則是出奇的沒有不適。


    裴禮好奇道:“你們感覺如何?”


    童妍抬起頭來,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我感覺有些癢。”


    “哪癢?”


    “就……就身體裏麵癢。”


    童妍臉頰泛紅,有些不受控製的扭捏著身子,兩隻小手搓揉著衣角。


    裴禮略微沉吟,很快便是想通其中關鍵。


    童妍還未入先天,劍帝劍意無法淬煉真氣乃至真元,故而隻能專注提升體質。


    童妍的體質應當是在潛移默化中一點點增強。


    隻是,這個過程不應該是極其痛苦嗎?


    “夏詡,你呢?”裴禮再度問道。


    “我沒感覺啊。”


    夏詡撓著頭,一臉茫然,與其餘人相比,他是這般格格不入。


    裴禮打量了夏詡一會,覺得後者應該沒有說謊。


    至於夏詡為何會沒有任何感覺,裴禮也沒有頭緒。


    他拍了拍夏詡肩膀,以示安慰。


    不多時,薑曉率先睜開眼眸,想來是已經適應泥丸宮的變化。


    “沒事吧?”裴禮問道。


    薑曉自然知道裴禮詢問的是與虞牧大戰之事。


    她搖搖頭,惋惜道:“再給我一些時間,我能殺他。”


    “無妨,來日方長。”


    裴禮頷首,轉而道:“其實你不出手也沒事的。”


    薑曉詫異,“我不出手你也能走?”


    裴禮笑了笑,沒有說話。


    薑曉麵色古怪,“你現在境界到底到哪一步了?已經凝聚三花了?”


    “快了。”


    “……”


    薑曉沉默了好半晌,嬌哼一聲,“你可真夠變態的。”


    裴禮無奈一笑,轉而道:“你不該自曝身份的。”


    “怎麽?”


    “以前朝廷對你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你驚鴻的身份曝光,沒準劍閣都要受到牽連。”


    “沒事。”


    薑曉不以為意道:“雍州王都已經死了,朝廷哪還有膽子對我劍閣出手。”


    裴禮問道:“雍州王的死,與煙雨樓有關?”


    “應該不是,我師父收到雍州王死訊的時候,也吃了一驚。”


    薑曉回憶一下,“當時我師父還特意去現場看了,郭銳安的死狀,不像任何一位天字級的手筆。”


    裴禮眉頭緊了幾分,意識到大虞的江湖並不像表麵那麽平靜。


    應當是還有不知名的勢力隱藏在暗處,就連煙雨樓遍布天下的眼線,也是未曾察覺。


    就好比割鹿山與靈鷲宮。


    這也是兩個沒有絲毫名氣的勢力,可沒人可以忽略它們的存在。


    “你們兩個小家夥聽這麽認真做什麽?”


    “該不會是想著要如何出賣我們吧?”


    薑曉倏地看向童妍與夏詡,雙手叉腰,表情故作凶狠,嚇得兩人一愣一愣的。


    不多時,安秋池、蕭景陽相繼適應了泥丸宮的痛感,譚嘉譽由於是剛入宗師境,耗費的時間要更久一些。


    薑曉好奇譚嘉譽為何拿著巨闕劍,而且還是半柄巨闕。


    裴禮笑了笑不做回應。


    很快,譚嘉譽也已經適應下來,一行人直奔問劍台而去。


    ……


    問劍台。


    此時的問劍台,下方五階已經沒了煙霧遮擋,暴露在視線中。


    有不少人已經登上了高台,而第五階,僅有寥寥數道身影。


    而在高台之下,密密麻麻盤膝坐著數千名天驕。


    他們極有默契的空出一條登台的路,分坐兩側接受劍帝劍意的洗禮。


    這些人大多三五成群,相同勢力的匯聚在一起,有人閉目盤膝,還有人專門手持兵刃放哨。


    顯然是防備有人在這個時候偷襲。


    而一些沒有背景的散修,隻能一隻眼盯梢,一隻眼閉上。


    裴禮一行人來到此處時,自然引來了不少注意。


    不過裴禮並未放在心上,天眼通掃過全場,發現了不少熟人。


    尤其是第五階高台上,叢山、陳雨彤、顧生輝、苗卉、魏嚴……


    怎麽不見秦水蓮?


    “柳依依那個賤人居然在第五階!”


    薑曉一眼就發現了盤膝於第五階高台的那道倩影。


    她嬌哼一聲,“她肯定是第一個登台的,那賤人向來不顧別人死活!”


    “柳依依是那個苗疆少女嗎?”


    蕭景陽癡癡一笑,“長的還挺好看的。”


    “啪!”


    薑曉抬手就是一個板栗敲在蕭景陽腦袋上。


    蕭景陽疼的捂著腦袋,“你打我幹嘛?”


    “你是什麽時候瞎的?”薑曉嬌叱一聲,“那賤人長成那樣也叫好看?”


    “人家白啊。”


    “整天跟死人打交道,能不白嗎?你落在她手上,你肯定比她還白!”


    蕭景陽委屈巴巴的嘀咕一聲,“至少看著比你文靜多了。”


    薑曉再度抬手,蕭景陽這次有了防備,一個閃身躲到了裴禮身後,不敢露頭。


    “哼!”


    薑曉嬌哼道:“我勸你最好離她遠一點,不然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蕭景陽嘴唇動了動,顯然是不太認同薑曉說的。


    “蛋兄,薑姑娘這話可不是危言聳聽,苗疆女子大多從小就會下蠱。”


    安秋池笑道:“這柳依依是苗疆聖女,下蠱之手法定然爐火純青,不得不防啊。”


    “真有這麽邪乎……”


    蕭景陽話音剛落,立時反應過來,“請叫我陽仔!”


    “好的。”


    安秋池極為認真的點頭,“蛋仔。”


    “……”


    蕭景陽直接無語,又瞥了眼一旁的薑曉,畢竟這綽號都是從她口中傳出來的。


    另外,這安秋池雖是讀聖賢書的,但同樣蔫壞蔫壞的。


    相比之下,還是裴禮夠意思,一直都稱呼他為陽仔。


    蕭景陽下意識看了眼的裴禮,覺得還是應該多結交這樣的兄弟。


    他緩緩轉頭看向身側的譚嘉譽,後者與裴禮一樣話少,應該是個可以結交的。


    “嘿嘿嘿。”


    蕭景陽嘿嘿一笑,“譚兄。”


    “怎麽了?”譚嘉譽看了過來,輕道一聲:“蛋仔。”


    “……”


    蕭景陽臉上的笑容僵硬,直接扭開視線。


    這江湖,真沒意思。


    “走吧,先去第五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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