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懷安好像是說有大事……”


    半醉半醒間,裴禮好似記起了什麽。


    可也僅是一個恍惚。


    由於解決了三花聚頂之事,他也總算是能鬆口氣,故而今夜這頓酒,吃的有些信馬由韁,沒了約束。


    暮春的晚風吹拂而來,吹起了其鬢角發絲,他整個人也昏昏欲睡起來。


    心中一番思忖,終是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人生得意須盡歡,能與三兩好友醉酒一場,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


    睡夢中,他隱隱夢到了魏水城的那個雪夜,夢到了缺月樓,夢到了靳家姐弟,還夢到了再無音信的溫賀……


    夢裏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翌日。


    日頭高懸,已是日上三竿。


    “痛!太痛了!”


    李懷安捂著腦袋醒來,隻覺得腦子一陣一陣的疼。


    就像有個老和尚,將他的腦袋當成了木魚,一直咚咚咚敲個不停。


    好半晌。


    疼痛緩解。


    李懷安漸漸適應,這才打量起四周,發現他身處一間臥房。


    翻開記憶,昨夜該是在院中醉倒了才對。


    再低頭一看,床上還躺著譚嘉譽,其左眼有一圈淤青,像是被人一拳打出來的。


    “少宗主……”


    李懷安剛要叫醒譚嘉譽,猛的愣住。


    他身上的衣服居然沒了!


    怎麽肥四?


    李懷安腦子嗡的一聲,整個人都傻了。


    他掀開被子一看,譚嘉譽的衣服也沒了。


    孤男寡男,共處一室,同床共枕,還沒穿衣服。


    李懷安自動腦補出了一場大戲。


    昨夜趁他醉酒,譚嘉譽將他帶入房間,因為覬覦他英俊瀟灑的容顏,欲要對他行龍陽之事。


    他寧死不從,一拳打在了譚嘉譽的左眼。


    對上了,都對上了!


    等一下,為什麽屁股好痛?


    “吧唧,吧唧。”


    正當這時,


    譚嘉譽吧唧兩下嘴,翻了個身,直接抱住了李懷安的大腿。


    “啪!”


    李懷安再也忍不了了,一拳打在譚嘉譽另一隻眼睛上,後者的眼睛肉眼可見的紅腫起來。


    “啊!”


    譚嘉譽捂著眼睛大喊,直接疼醒了。


    等他反應過來,睜開眼就見到正在提褲子的李懷安。


    他愣了愣,看了眼自己,衣服都被扒了。


    “李師弟……”譚嘉譽錯愕道:“你對我做什麽了?”


    “這話該我問你吧!?”


    李懷安憤然開口,“我一直都很敬重你,拿你當親師兄,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李師弟,你,你在說什麽?我怎麽了?”


    “你昨晚幹了什麽你不知道嗎?我屁股現在還痛呢!”


    “屁股痛……”


    譚嘉譽下意識就要起床,手掌突然按到一個堅硬物體。


    伸手一摸,從被窩掏出一把木劍。


    譚嘉譽狐疑道:“李師弟,你是不是屁股睡木劍上了?”


    李懷安褲子提到了一半,見到木劍直接愣住,顯然是始料未及。


    半晌,他又冷哼一聲,“那你剛才幹嘛抱我大腿?”


    “我以為是酒壇呢。”


    譚嘉譽解釋道:“這三年我每天都是抱著酒壇睡的。”


    “停停停!你別解釋了,我現在什麽也不想聽。”


    “這事到此為止,我就當昨晚什麽也沒發生,你也絕對不能跟別人提這事!”


    李懷安態度強烈,“而且我是正經男人,以後這種事你別再找我了,咱們可以做兄弟,要我做你的……不行!”


    什麽啊?什麽跟什麽啊!?


    譚嘉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腦子裏一團亂麻。


    “咯吱——”


    房門被推開。


    “二位。”


    裴禮走了進來,“你們昨晚做什麽了,都日上三竿了……”


    話音還未落,便發現房中氣氛不對。


    李懷安還在提著褲子,上半身還光著。


    床上的譚嘉譽也沒穿衣服,見到裴禮,他還羞澀的扯過被子擋住身子。


    這畫麵,辣眼睛。


    譚嘉譽急忙解釋,“裴禮,你別誤會,我跟李師弟是清白的……”


    “造孽啊!”


    李懷安羞憤的不行,捂著臉便要往屋外跑,可跑出兩步,便折回來將譚嘉譽手裏的木劍奪走。


    “且慢。”


    “二位,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裴禮伸手攔下李懷安,費了好一番口舌,這才了解前因後果,


    對此,裴禮無奈一笑,隻能講述起事情經過。


    今日清晨時分,天還蒙蒙亮,裴禮率先醒了過來,見這兩人還在睡,索性將他們扶進房間。


    聞言,譚嘉譽與李懷安這才鬆了口氣。


    李懷安有驚無險的拍了拍胸脯,“原來是這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是被拽進來的呢。”


    譚嘉譽則叮囑一聲,“裴禮,下次再有這事,你一定要給我們分兩間房。”


    “對對對!”


    李懷安附和,“而且也不要幫我們脫衣服了,穿著衣服睡也沒啥。”


    裴禮頓了頓,好半晌才回了一句,“你們的衣服,不是我脫的。”


    “誒?”


    兩人剛放下來的心,一點點又懸了起來。


    “別多想了,反正是自家兄弟,沒吃虧,也沒便宜外人。”


    裴禮不太會安慰人,但還是盡量說著安慰的話。


    但不知何故,他安慰完,譚嘉譽兩人看著更痛苦了。


    “先把衣服穿上吧,還有事呢。”


    裴禮說罷,便是自行退出了房間。


    房中兩人磨蹭了半天,終於穿戴整齊走了出來,但明顯不太自然。


    庭院裏。


    裴禮已經沏好了醒酒茶,倒好了三杯,示意兩人坐下。


    兩人相隔老遠坐了下來。


    許是看氣氛有些沉悶,譚嘉譽率先開口,“裴禮,你說有事,什麽事?”


    “老皇帝,死了。”


    裴禮喝了口茶,“太子虞玄繼位,改年號承天,現在是承天一年。”


    “對對對,昨日我來時,就是想說這事。”


    李懷安站了起來,補充道:“而且倭寇卷土重來,已經連下明州三郡之地,宗主已經決定要派弟子抗倭。”


    “承天一年。”


    譚嘉譽一聲呢喃,沒想到僅是睡了一覺,皇帝都換人做了,當真是世事無常。


    老皇帝這一死,怕是一些早就蠢蠢欲動的家夥,再也忍不住了。


    隻是令人詫異的是,倭寇居然恰好在這個節骨眼卷土重來。


    他倏地想到李懷安所說,劍宗弟子要下山抗倭。


    見裴禮似乎並不意外,譚嘉譽當下問道:“裴兄,你怎麽知道這事?”


    裴禮抬了抬頭,“我剛從玉青峰回來。”


    ps,晚點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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