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東海之上,今日的海麵很是平靜。


    一隻小船破開海水,發出嘩啦啦的聲音,往遠離城池的海域駛去,猶如一把尖刀,直刺深海。


    小船船頭,靳晨勃抱著一個骨灰壇,麵容憔悴中帶著濃濃的不舍。


    按照靳念慈生前的遺願,是將骨灰撒入大海。


    至於為何如此,她並未解釋,或許隻是單純的想要遠離人世的喧囂。


    “姐夫。”


    船頭,靳晨勃倏地回頭,“咱們已經離岸很遠了,要不將我姐的骨灰撒在這?”


    船尾正在劃船的裴禮,搖槳的動作停下,天眼通掃了眼身後的魏水城,約莫相隔有個十二三裏。


    但由於是在一望無際的海麵上,盡管聽不到城中動靜,可哪怕肉眼也依稀能看到岸上的情景。


    “還是再遠些吧。”


    裴禮說道:“這裏會吵到眼睛的。”


    “也行。”


    靳晨勃頷首,視線往前方看去,可等了老半天,也不見船動。


    他疑惑的回頭一看,便見到裴禮麵向後方的魏水城,像是在看著什麽。


    “姐夫,怎麽了?”


    “沒什麽。”


    裴禮回過頭來,旋即繼續搖著船槳,“有熟人到了。”


    “是山河圖到了?”


    靳晨勃略微沉吟,“要不你先回去,我自己去也可以的。”


    “無妨,有七爺在缺月樓。”


    裴禮如此說,靳晨勃也不再堅持。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小船愈發深入了東海,甚至再回頭都見不到岸。


    那高聳的城牆,也已經被海麵上氤氳的霧氣遮擋了全貌


    “就在這吧。”


    裴禮停下搖槳,真元護住了小船,哪怕海水洶湧,小船也穩如泰山。


    靳晨勃頷首,旋即打開了骨灰壇,將之一點點倒入海水。


    “嘩啦啦!!”


    海水愈發洶湧,頃刻間便淹沒了一切。


    靳晨勃取出兩遝紙錢引燃,而後拋向空中。


    紙錢被海風吹的起起伏伏,而後一並沉入東海。


    靳晨勃看著下方的海水,久久無言。


    “回吧。”


    半晌,裴禮倏地開口。


    “姐夫,這趟我來劃船吧。”


    靳晨勃說話間,已經來到船尾,接過了船槳。


    裴禮並未拒絕,解下腰間寒蟬,抱著劍靠著船艙坐下。


    一陣沉默。


    裴禮忽地開口,“今後有什麽打算?”


    靳晨勃說道:“我姐的意思,還是讓我盡量待在缺月樓。”


    “你待的住?”


    “待不住也得待啊,這偌大的缺月樓,總不能棄之不顧吧?”


    說罷,靳晨勃話音陡然一轉,“不過我姐其實也擔心我待不住,早就與七爺提過,讓她調個信得過的人過來。”


    “如此也好。”


    裴禮頷首,轉而問道:“學了你姐幾成本事?”


    “呃……五六成吧。”


    靳晨勃麵露尷尬,“大部分都是先死記硬背下來的,要想融會貫通,估計還要一段時間。”


    “能記下便已是不易。”


    “今日我再傳你一式劍招,用的好了,有奇效。”


    說罷,裴禮緩緩起身,身子一個騰空而起,輕飄飄的落在了船頭,好似沒有重力一般。


    僅是這輕描淡寫露的一手,靳晨勃立時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他脫口而出道:“姐夫,你入大宗師境?”


    不怪他如此想,畢竟操縱天地之力,禦空飛行是大宗師的專屬。


    然而,裴禮卻是搖搖頭,“還沒。”


    說罷,又補充道:“隻勉強能控製周身的一些天地之力。”


    “那肯定也快了。”


    “你還尚未及冠,古往今來,還沒聽說哪個天驕破境速度這麽快。”


    靳晨勃一臉崇拜,“哪怕是長風劍仙,入大宗師時也在四十歲上下。”


    “這沒有可比性。”


    裴禮說道:“任何人,任何事,都一定是在特定的環境下,才能體現出其價值。”


    靳晨勃麵露狐疑,“所以,是時勢造英雄?”


    “我認為,是的。”


    聞言,靳晨勃沉默下來,覺得這話確實在理。


    可緊接著,他又說道:“英雄造時勢,似乎也無不可。”


    “沒有時勢,何來英雄?”裴禮說道:“就算英雄,何以英雄?”


    靳晨勃沉默下來,不說話了。


    半晌,裴禮右手打在了寒蟬劍上,“這一劍,看好了。”


    “好。”


    靳晨勃連劃船都顧不上了,死死的盯著裴禮的一舉一動。


    裴禮周身的真元好似化作實質,勾勒出一幅人體經絡圖,一道璀璨的真元在特定經絡流轉。


    隻聽得鏘的一聲,裴禮拔劍,對著前方的海麵一劍揮出,似是隻是隨手一劍。


    半晌,海麵仍舊波濤翻湧,那一劍沒有多激起一絲波瀾。


    可下一瞬,有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自極遠處傳來。


    靳晨勃極目遠眺,便見到海水被一劍劈開,兩側的海水濺起足有三十餘丈。


    一直到水花落下,靳晨勃仍舊沉醉其中。


    裴禮回過來頭,“可看清了?”


    靳晨勃喉結滾動了一下,震撼的說不出話,隻點了點頭,


    “這一劍名為,斬天破空術,涉及到了空間規則之力,用的好了,可出奇製勝。”


    裴禮提醒一聲,“再強大的招式,也不是無解的,此招用的多了,對方有了防備,那效果就要打個折扣。”


    “我知道了。”


    靳晨勃重重點頭,“這一招我會當做底牌,除非生死危機,不然絕對不用。”


    “嗯,先將本事學好,不必急於接殺人委托,就算接了委托,也萬不可麻痹大意。”


    裴禮說話間,收劍入鞘,再度靠著船艙坐了下來。


    他指的當然是在平江府時,靳晨勃頭鐵的刺殺葉瑄一事。


    那時,靳晨勃不僅任務失敗,還被魏世昌重傷,局勢何其險要。


    “我知道了。”


    靳晨勃麵露尷尬,不敢辯駁。


    小船繼續前行,約莫是半個時辰,終於是重新上了岸。


    裴禮兩人入了城,直奔缺月樓而去。


    先前出海時,裴禮天眼通就見到燕回與一枝梅來到了缺月樓。


    作為昔日的地字魁首,如今的燕回不僅是入了大宗師境,還是大燕國的國君。


    如此身份,自然夠資格登缺月樓頂層。


    裴禮回到缺月樓時,正巧見到燕回自樓上下來,臉上有些無奈,似是與七爺的交談,很不愉快。


    “裴禮!終於等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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