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跟女人的力道就是不能放在一起比,別說把宋流星的手臂掰下來了,白冰冰隻覺得她越去掰他,他纏得就越緊,就跟人比賽一樣,醉了也照舊要贏過來。


    張秋娥拍掉手裏那幾根頭發,問白冰冰,“要不你哄哄這小子?”


    白冰冰臉上的紅還沒退下去,聽到這話又熱起來了。


    真要當著他媽和大姐的麵哄他?這……這也太臊人了。


    “咳,媽你跟我去廚房找個東西,走。”宋美華一見白冰冰臉色就知道她心裏在想啥,衝她飛過去一眼,隨便找了個借口就拉上張秋娥出去了。


    屋裏一下子安靜下來,就剩他倆人,白冰冰這下子更能直觀的感受到身體上的重量,還有宋流星醉酒睡著時呼出來打在她脖子上的熱氣。


    熏得她鼻尖都是冷清醉人的梅子酒味,好聞到讓白冰冰舍不得去掰宋流星的手。


    “宋流星,你媽她們都走了,你能起來嗎?”


    白冰冰低頭在他耳邊輕輕問了一句,等了一會兒見抱在她身上的人沒動,又扶起他鑽在胸前的臉細細地看,看到他閉著眼,睫毛都沒見眨一下,隻能聽到淺淺重重的的呼吸聲。


    她輕笑,“看來是真醉了,沒騙人。”


    又道:“這麽大個人怎麽就跟孩子一樣,以前跟你生活了十幾年我怎麽沒發現呢。”


    說完就學著宋美華剛交代的那樣,貼他耳朵邊上哄,“起來好不好,我帶你去炕上睡覺,嗯?那裏躺著可舒服了,還能作夢,夢見你想見的人,好不好啊?”


    懷裏的人動了下。


    白冰冰眼睛一亮,手撫在他臉上,又哄還誇他,“怎麽會這麽好看,你是我兩輩子見過的男人中長得最好看的那個,跟你不認識那會兒,我不敢和你對視,你的桃花眼太厲害了,我怕一不小心就入了迷。”


    “等你願意跟我講話了,我又恨不得你能天天都看著我,每次你一看我,我的心呀就飛了。是不是不相信啊?這些話從來沒跟你講過你就不信了嗎?那等你醒了,以後你要想聽我就經常講好不好?鬆鬆手好不好呀,你要去睡覺了。”


    白冰冰哄人的話不停,腰上的手不知道講到哪句的時候,自己就鬆開了,宋流星的腦袋也不會一個勁兒的往她懷裏鑽。


    白冰冰把他推開一點距離,宋流星也乖得很,隻有一雙眼睫毛動了下。


    白冰冰往外麵小聲喊人,她知道宋美華她們就在外頭,“嬸子進來幫我一下。”


    簾子掀開,張秋娥探身走進來,“哄好了?”


    “嗯。”白冰冰臉又紅了,“嬸子搭把手,咱把他弄到炕上去。”


    “好,我來。”


    等到宋流星在炕上躺下的時候,白冰冰身上已經熱出汗來了,宋美華也進來了,見宋流星睡著了,笑道:“好在桌子底下放了一個碳爐子,要不然被我弟這一折騰,咱這菜都冷了。”


    這笑聲才落下,那邊炕上宋流星就跟著翻了個身。


    白冰冰起身去看了一眼,見他還是睡著的模樣,小聲道:“沒啥事,還睡著。”


    張秋娥滿臉笑意,叫白冰冰別管自家兒子,趕緊坐過來,“正好咱娘三個說些體己話邊吃邊聊,不用他一個男人在一旁礙事。”


    “好,我跟嬸子和美華姐再吃點。”


    說完,白冰冰這才離開炕邊,走的時候沒回頭,就沒有看到躺裏麵本該睡著的宋流星,眼睛刷一下睜開來,眼底淌著沉沉又醉人的流光,嘴裏無聲說了句。


    “十幾年?兩輩子……”


    33.  第33章   上次沒摸到


    熱熱鬧鬧的新年過完又要開始忙了。


    白冰冰早早回到供銷社開始上班, 宋流星也聽進去她上次說的那些話,和底下的幾個小弟不再見天的往黑市跑,還破天荒的讓小弟不要再追在他屁股後麵, 趕緊去找一個正經活兒。


    這話說了沒過多久底下的小弟們不知有沒有去做正經活兒,宋流星自己倒是頂替懷孕的宋美華去公社的汽水廠上班,每天準早起、準時下班出廠子, 日子過的比他早前的幾年裏都要有規律。


    白冰冰見他還挺適應的,又從柳眉她哥那裏聽說他幹的算是可以, 她心裏始終存著的那份擔心這才慢慢降下去。


    這樣平淡又努力朝著大好生活向前衝的日子一晃就到了臨近高考的那個月。


    前半個月裏, 白冰冰忙完供銷社的工作就把自己關在後麵屋子裏閉門不出, 每回宋流星過來找她, 都隻看到白冰冰捧著一本書, 手上拿著一隻筆沙沙沙的不知道在寫些什麽。


    高中的題目對於宋流星來說還是挺陌生的,他幫不上她啥忙,更不好打攪白冰冰用功,隻能少逗她惹她招她煩, 興衝衝的來, 戀戀不舍的走。


    白冰冰也知道自己這段時間冷落了他, 但是高考馬上就要來了, 一年就一次機會, 這個機會她從上輩子一直等到今年, 男人雖重要, 但是還比不上她的大學夢。最多等考完了她好好跟宋流星道個歉, 多陪陪他拉拉他的手, 讓他多親幾下哄哄就好。


    現在是七九年的夏天,自從七七年的冬天恢複高考後,就有大批的青年男女開始跨上高考這條路。除了早期由各生產隊公社裏推薦上去的工農兵外, 這兩年又多了很多從農村或是城鎮等四麵八方往考場奔赴的學子。


    有像肖揚這樣上山下鄉的知青,有白冰冰這種半路輟學農村出生的,也有一些早已成家通過自考麵試進入大學的有誌人士。


    白冰冰高二那年輟學,並沒有完成高中學曆,按理來說不能參加暑假的這場高考。但她情況比較特殊,高中生的學籍還保管在學校並未銷毀,加上她之前學習成績優異,去年親自去學校找到裏麵的老校長,老校長得知她要自學參加考試,當下隻有欣慰和高興,這暑假高考的名額就給她破例保下來了。


    等到了高考的那個星期,老校長還專門上供銷社找她,反複交代她在考場上不要緊張,平常心正常發揮就行,說什麽學校的老師們都對她很有信心。


    白冰冰對待這一路上幫過自己的人都滿滿的心存感激,除了中學的校長和以前教過她的幾位老師,柳眉她們也是,誇張的時候連活都不讓她幹,催著她去後麵看書。


    “我的好冰冰啊,明天就要上考場了你咋還在這裏抹桌子?這事要你幹?我來我來,你趕緊去後頭再做幾道幾何題型去。”


    柳眉一眨眼的功夫沒看住,就見白冰冰又出來忙活了,她二話不說上去搶走她手裏的抹布,推她去後頭複習。


    白冰冰屬實無奈極了,沒好氣的轉身扒開她的手,“好了,我是去考場,不是要上戰場,眉兒你咋比我這個考生還要緊張?”


    柳眉一掌拍在她身上,“咋了?我可緊張了!大學又不是誰都能考上的,你之前雖然在縣裏拿過第一名,但至少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你可不能太過驕傲馬失前蹄,你要把這事緊著點。我等你飛黃騰達帶著我吃香喝辣呢,知道不羅?”


    杜海花見柳眉在那挑眉毛瞪眼睛的,還上手了,自己也走過去道:“行了,冰冰她心裏都有數要你在這裏巴巴的緊張啥?她從去年就開始準備,該會的都會不需要咱幾個外行的去擔心。明兒就是進考場的好日子了,就讓她歇個一天,你別逼她去看那什麽破書,越看心裏就越緊張,知道不羅?”


    杜如雅在後麵讚同地點點頭,看著撅嘴的柳眉煞有其事的道:“知道不羅?”


    “啊你們一個兩個都欺負我。”柳眉跺腳,往那一坐,雙手趴在桌子上不看她們。


    杜海花和杜如雅兩個站在後麵笑,隻得白冰冰自己上去哄人。


    “好了都知道你是好心,你放心啦,我一定給你考個大學回來,然後帶你吃香喝辣帶你飛好不好?”


    兩個人明明是一樣的年紀,可人冰冰就是比自己成熟妥帖極了。


    柳眉麵皮有些羞臊,不好意思再讓白冰冰哄她,忙坐正身體拉著她說,“那你說好了,就咱兩個去飛去浪,不帶後麵那倆人。”


    “嘿好你個小柳眉,還記上仇了啊?如雅來,咱兩個一起上去給她撓個癢癢,就像她欺負冰冰那樣把她撓的鑽桌子底下去。”話沒說完,杜海花兩隻手已經伸到柳眉腋下去了。


    六月裏已經夠熱了,衣服穿的都薄,直把柳眉撓癢的坐都坐不好,身子扭的當真是快掉桌子底下去了。


    白冰冰笑著站在一旁看,誰也不幫,等那三人都滾成一堆了,她這才上去幫著又是拉人,又是拍灰的,連水都給她們倒好,放一邊擱著,就怕她們玩的累了渴壞了。


    考場是在縣城,第二天六點多的時候白冰冰就出發了,宋流星陪著她一起。


    本來是說好宋流星直接騎自行車載她過去,但因為公社距離縣城有幾十公裏的路程,怕路上出點啥事太趕了,白冰冰就聽杜海花的,決定坐公社的那輛拖拉機去參加考試。


    永泉公社今年的高考生除了她和肖揚,還有其他六七個人,都是下麵各個大隊的。這會子大家夥就坐在拖拉機後麵,路不平,拖拉機開的七扭八歪的顛簸,有幾個身子都坐不穩的考生,手上還執意地拿著書在看,不停地翻頁背詞。


    清晨的太陽從天空射下來,照在白冰冰細白的麵龐上,雖然還剛七點的陽光,但它暖融融的曬久了,也能把人曬得有些睜不開眼。


    宋流星挨著她坐在一旁,抬起大掌罩在她頭上,剛好把太陽給擋住了。白冰冰撇頭看他,兩個人眼睛盯著眼睛,臉對著臉,少頃不自覺的都露出了笑容。


    不過,對麵斜方向裏下一秒就不合時宜地響起一道低嗤聲,跟他們同坐一車的肖揚皺眉冷眼看向白冰冰,不讚同地動了動嘴,“白冰冰同誌請你們注意點,這是在公共場所,車上還有其他人。”


    白冰冰臉上的笑容滯住,掀開眼皮子往對麵看去,宋流星跟著她的視線一齊抬頭,對上肖揚那張多管閑事慣愛裝的清高自傲的臉,立馬就扯嘴皮子笑出聲來了。


    肖揚這個時候才去看宋流星,眼底是明晃晃的輕視和不滿,“你笑什麽?”


    宋流星一邊的眉毛飛起,“笑你吃不著葡萄嫌葡萄酸唄。”


    “我和冰冰感情好你羨慕啊,嫉妒不?你不是有一個白清清嗎?怎麽今天她不陪你來考試啊,那你真是寂寞孤單冷哦。”


    “你胡攪蠻纏,誰跟你說我嫉妒你們?”


    肖揚眼神暗了暗,心裏對宋流星厭惡得很,一時又移開目光落在白冰冰身上,盯著她,在心底不屑的道:就因為當初我沒再搭理你,你就跑去找了一個小流氓?參加高考又怎麽樣,即使走大運考上了,不還是一樣的自甘墮落,一輩子就和這種混子綁在一起。


    “你看什麽?肖知青我問你,你盯著我媳婦兒看的目不轉睛,腦子裏想些啥壞主意呢?”


    突然,身前罩下來一道陰影,肖揚猛一抬頭就見本該坐在對麵的宋流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蹲在他麵前,一雙眼睛鎖在他臉上,陰沉沉的,說話聲音冷颼颼渾身都透出一股子不好惹的低氣壓。


    肖揚麵色難堪,被他這樣看著,竟是連身子都不敢多動一下。


    周圍除了拖拉機的聲音,車上的其他人沒有一個敢出來吱聲。他們都是同一個公社的,雖然宋流星打從今年初開始就改邪歸正,不再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揪人脖子揍人臉,但是他浪蕩二流子的名聲依舊是聲名遠揚深深刻入他們腦子裏。


    況且宋流星和白冰冰兩個是正常搞對象,剛才隻是坐一處說個小話沒啥出格不能看的行為,偏肖知青不知道是腦子抽抽了,還是把自己當紀檢委員了,偏要去多嘴管人家兩小口的事兒。


    你說你管就管吧,咱看了還要誇你一句好膽量好風氣,給你豎起一根大拇指叫一聲真勇士。可你瞧吧,這下子管又沒管好,反倒被人宋流星嚇得跟鵪鶉一樣,你說你有啥用?


    得了,反正宋流星那把火沒燒到他們幾個身上,他們就坐原地一聲不吭地看著就行,看戲多好啊,其他的啥都不說了。


    白冰冰更不會管,她就抱著膝蓋坐在那歪頭看著宋流星。


    細細密密的陽光攏在他身上,照的他一頭短發烏黑發亮,俊秀的五官線條完美的側臉,咋看都是一個字,帥!


    尤其是一句話一個表情就把肖揚嚇得屁都不敢嘣一個的樣子,吊炸天簡直了!這囂張樣兒她最愛。


    “你想幹什麽?這麽多人難道你要對我動手?”


    肖揚咽了下口水,強迫自己對上宋流星的眼睛。


    宋流星拳頭握起來,在肖揚麵前揮了兩下,惡狠狠道:“再有下次叫我看到你盯著我媳婦兒看,老子要你變成熊貓眼。”


    說完,宋流星不再多看他一眼,恢複臉上的懶洋洋神色坐回白冰冰身邊,那鬆鬆懶懶的痞氣模樣就跟剛才衝上去,對著肖揚滿臉狠色的人不是他似的。


    而在他走後,肖揚一直收緊在腿邊的手這才鬆開,低著頭抿著嘴,臉上是後知後覺的惱羞成怒。


    惱恨自己咋一不小心就被一個二流子壓住了氣場。


    趕在八點之前,司機師傅把他們送到了高考的考試地址。


    “好好考,別緊張,我就在這裏等你。”宋流星把人送到學校門口,他站在邊上又叮囑了一遍。


    白冰冰正在檢查要帶的紙筆橡皮擦尺子等考試工具,聽到宋流星喋喋不休的囑咐,忙拉過他的手打斷,“好了,剛才在車上的時候就聽你說幾遍了,我會好好考的,你們一個兩個的別比我還緊張。”


    宋流星趁白冰冰放手之際,手指甲偷偷地在她手心裏撓了兩下,笑的跟偷腥的貓兒一樣,“知道了,我信你,去吧媳婦兒,我就在這裏等著。”


    “好,要是一會兒出大太陽了,你別傻站著,找個陰涼的地方等。”


    “嗯,知道了,快進去吧。”


    兩個人你一聲我一聲都在關心著對方,站在他們身後的肖揚看見這一幕,眼裏忍不出地又生出一絲嫌惡和憤恨,卻在宋流星回身走過來時忙又把眼睛壓下去。


    不過他這才低個頭的空當兒,出乎意料的肩頭就被人重重地撞了上來,肖揚疼的捂上去,抬頭一看,就見宋流星對著他勾起嘴皮子笑了笑。


    說了聲,“哎我說你這個人站這裏碰瓷呢?害老子撞你身上去了。”


    說完後,哼笑的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雙手揣兜從他麵前走過,那囂張盛人的背影,誰見了誰討厭。


    “宋流星你給我等著!”


    肖揚揉著肩膀上被撞疼的地方,臉上黑的能滴下墨來,丟下這句話,再不耽擱,跟著人流一起進入學校考場。


    一直到上午的十一點多,白冰冰考完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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