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個世界有稱號係統,那麽宋平清必須喜提“最佳狗頭軍師”稱號。


    不管他們這支小隊要幹點什麽事兒,創業也好,惡作劇也罷,亦或是建國同學扶持計劃,宋平清絕對是出鬼點子的那個。


    偶爾幹幹人事,偶爾不幹人事。


    宋平清這策劃案寫起來了,沈辭幹脆讓人把自己的桌子搬到了她的旁邊。


    “畢竟你的策劃案和我的設計稿要同時進行,離得近一些,好直接交流想法。”


    宋平清的指尖在鍵盤上舞出殘影,聽到這話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直到那邊接好網線,才突然開口補了一句:“主題色還是白色吧,畢竟是現在婚禮的主色調。不容易犯錯。”


    “好的。”


    這兩個人交流起工作來,真的是半句廢話都沒有。


    吳啟明去打聽哪兒能撬到優秀的珠寶設計師了。好好的一個八卦型選手,居然在此時此刻化身獵頭。


    顧宗年撈著建國回溫市的顧家大宅去選鑽石首飾了。


    一時間慕容家的別墅裏居然隻剩下了慕容雪、宋平清和沈辭三個人。


    按理說,慕容雪也應該回慕容家的老宅選鑽石去,但她懶得親自去挑,所以直接給慕容霸霸打了電話。


    老爺子聽完了來龍去脈,心中大感“這個宋平清真是營銷手段了得,兒子選伴讀的眼光果然隨了自己”。


    於是乎大手一揮,當天下午就有一行車隊,押送著價值不菲的鑽石首飾,送到別墅這邊。


    宋平清正肝方案呢,就聽見一陣噪音響個沒完。


    暴躁的打工人正要不耐煩地發脾氣,不料一抬頭就看見一串身姿挺拔,容顏俊美,黑色西裝,表情嚴肅的美男子們。


    心情值瞬間暴漲。


    哎呦。


    真不愧是霸總家族的高要求,這屋裏屋外公司內外,上到管理層,下至保潔阿姨在內,就沒有一個顏值不高的。


    這些美男子保鏢們,每個人的手上都端著一個專門用來存放高端配飾的黑色密碼箱。


    宋平清看的眼睛都直了,沒忍住腦補出了這些人各個捧著亮晶晶的首飾,整齊劃一地站在她的麵前,她一個個箱子看過去…


    嗯~


    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這群保鏢們將箱子放在空著的桌子上,一個個摞起來後就離開了書房。


    一點兒展示環節都不帶有的。


    宋平清頭一次在內心抱怨起了這個世界還是不夠瘋。


    居然沒有美男保鏢們手捧首飾盒的展示環節。


    一點都不夠瑪麗蘇!


    負分!


    好吧,忽略掉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宋平清不得不承認慕容霸霸送來的鑽石首飾真的很多。


    多到什麽地步呢?一個個密碼箱摞在一起,宋平清站在箱子旁邊居然還沒箱子高。


    伸手都夠不到頂。


    這要是從下麵抽一個箱子出來,不知道會不會被砸死。


    宋平清看著那高高的堆成山的箱子,內心就一個想法;浪浪山的那邊還是山。


    其實鑽石這種東西,一旦能夠人工培育,那價格就跟蹦極一樣。


    duangduangduang地往下掉。


    最起碼在宋平清上輩子嘎掉的時候,鑽石已經泛濫成災了,隨手買個五十塊錢的手鏈,上麵都有兩顆鑽石做裝飾。


    “你好奇嗎?要不要打開看看?”慕容雪問宋平清。


    “也行。”宋平清上輩子見多了,對鑽石沒什麽尊重,但慕容家的收藏一定有設計的獨到之處,宋平清還是很願意欣賞一番的。


    然而這箱子實在堆得太高,宋平清和沈辭一起推來了書架邊的梯子,才成功把最上麵的密碼箱搬下來。


    “哪個身高兩米一的保鏢幹的奇葩事兒?”宋平清差點被箱子砸了,所以怨念很重,“給他差評!扣他工資!”


    慕容雪笑得樂不可支。


    慕容家的鑽石收藏不少,其中有些還是當年在慕容家老宅學習時的教具,宋平清早就已經見過,隻是如今再次看見,還是會忍不住覺得異常精致,飽含美感。


    果然這就是豪門收藏吧。


    沈辭見到這些,心中難免有些時過境遷的感慨。想當年在沈家敗落之前,別說這樣的收藏,就是更好的也有,隻可惜大廈倒塌之後,沈家的這些藏品都隨著沈家父母祖輩的逝世而散盡了。


    宋平清一個轉身之際注意到了沈辭的恍惚,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啦,最起碼曾經擁有。”


    她這樣毫不顧忌且坦誠的安慰,讓沈辭忍不住愕然一瞬,隨即爽朗地笑了:“放心,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沈辭這樣開朗,簡直和當初初次見麵時判若兩人,雖然少不了這些好朋友的陪伴,然而其中功勞,阮念念可獨占七成。


    慕容雪聽到這句千金散盡還複來,忍不住勾起嘴角:“是了,我們和你哥哥的項目,肯定是能賺到大錢的。”


    “承讓承讓,畢竟是我出的主意。”宋平清隨口接了一句。


    沈辭瞬間領悟了宋平清的未盡之意,立刻開口:“彼此彼此,畢竟是我哥管的公司。”


    “嗯,彼此彼此,我出的錢也很有用。”慕容雪也道。


    三人一時間都沒忍住笑了,空氣中彌漫著快活的氣息。


    欣賞過慕容家的鑽石收藏後,又寫了兩天方案,宋平清總算把自己手裏的工作處理完了。


    沈辭的設計稿比她稍慢兩天,剛把這些東西準備好,顧宗年帶著五個有三層密碼的大保險箱,和建國一起從溫市回到了金城。


    有了上次差點被裝鑽石首飾的保險箱砸到的記錄,這回這五個保險箱是並排平放的。


    顧宗年掏出小本本,按照上麵記錄的密碼挨個打開。


    他每打開一層,宋平清都要腦補一下前世美劇中那些超牛掰的盜賊們闖入保險庫去偷鑽石的場麵。


    “看看吧!怎麽樣!夠不夠擺出來當品牌的鎮店之寶?”


    這廝還特意拿了個能專門給珠寶首飾打光的帶燈的箱子,在光線的照耀下,尤其顯得箱子中的珠寶流光溢彩,讓人看了就忍不住發自內心感慨一句“買不起,真真買不起”。


    “怎麽樣?我的眼光不錯吧?”顧宗年終於打開了五個總計十五層的箱子,嘚瑟道,“專門去保險庫挑的。”


    有一說一,喜歡玩攝影的人,一般情況下審美都不會太差,最起碼顧宗年的審美相當在線,這一堆漂亮石頭放在一起,看起來相當唬人。


    “不錯。”宋平清點點頭,隨手指了一下其中一條藍色的手鏈,“這個最好看。”


    主要也是這個手鏈上鑲嵌的鑽石是心形的,很難讓宋平清不聯想到泰坦尼克號裏麵的海洋之心,當然,這也是幾個箱子中價格最高的。


    她哪兒是喜歡這些珠寶,她是喜歡錢。


    “眼光不錯嘛。”慕容雪看出了宋平清的小心思,調侃她,“鑒寶節目就應該請你去當嘉賓。”


    宋平清會意一笑:“謝謝謝謝,都是您爺爺教得好。”


    “你們怎麽回去了那麽久?”沈辭問顧宗年,“我還以為頂多去個兩三天呢。”


    取個東西而已,居然取了一個星期?


    “嗨,這不是溫市要新開一家鼠米遊樂場嘛,趁著還沒開業,沒什麽人,我爸媽帶著我們倆去遊樂場玩了一圈。”


    顧宗年的語氣中略帶了一些小嘚瑟:“晚上還放了煙花呢,那個鼠米遊樂場裏麵的酒店挺不錯,是一個粉色的大城堡,裝潢都是粉色係的,我覺得姐姐一定會喜歡。”


    在顧宗年說出他爸媽帶他們一起去遊樂場玩的時候,有那麽一刹那,宋平清敏銳地察覺到了慕容雪的情緒不對,然而在顧宗年將話題引到慕容雪的身上後,那種情緒不對勁的感覺又瞬間消失。


    “有機會去看看。”慕容雪的臉上掛著很招牌的淡淡微笑。


    宋平清微微偏頭看著她,從慕容雪未見笑意的眼底看到了一絲失落的意味。


    她終於知道哪裏不對了。


    上一次,吳啟明著急忙慌地打電話給她時,也是慕容雪得知自己和家裏人一起出去逛街的時候。


    想到慕容霸總那滿的不能更滿的行程,想到幾次和慕容霸總見麵時,對方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的忙碌,想到那次去慕容雪的房間,慕容霸總在電話那邊生硬刻板和念台詞一樣的關心。


    過往種種跡象在宋平清的腦海中飛速串聯,很快她就意識到了慕容雪心中不快的關鍵。


    唉,宋平清在心中唾棄自己,果然是當孩子當得太久,都忘記當長輩的心理了。


    孩子嘛,在不缺乏物質生活的情況下,對於情感也是有很大需求的。


    慕容霸總忙成那個鬼樣子,慕容雪的母親又早早去世。其他人的父母都會在周末去溫市看望,隻有慕容雪和自己的父母從未來過。


    宋平清的內核是個情緒穩定的成年人,自然不會太在意這些,前世她過了六十年無人管束的日子,也不就這樣過來了嗎?


    但慕容雪不同,她才十一歲,還是個需要關心愛護的小姑娘。


    宋平清在心中暗自盤算著這次的狀要怎麽告,如何才能充分引起慕容霸總的重視,麵上卻不露聲色,一把摟過慕容雪的肩膀:“我陪你去!我也想試試過山車什麽的!想想就覺得刺激!”


    要去跟自己的大老板告大老板的狀了,想一想就覺得刺激。


    幸好這不是古代,否則宋平清就要成為參奏皇帝不賢的言官了。


    李秘書覺得,這位宋大小姐最近告狀成癮。


    剛告狀送走了一位在其位不謀其事的飲水管理員,扭頭居然得寸進尺,告起大老板的狀了。


    該死不死,他接電話的時候慕容霸總就在身邊,在李秘書一句差點破音的“您要告誰的狀???”之後,慕容霸總直接讓他打開了免提。


    宋平清義正言辭:“我要告伯父的狀!”


    李秘書眼皮一跳,看見慕容霸總的臉色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


    李秘書的聲音多少有那麽一丁點哆嗦:“您要告先生什麽狀?”


    宋平清聽出來了,還以為李秘書隻是被她的大膽語錄嚇到,絲毫沒往慕容霸總就在他身邊的角度上去想。


    拜托,哪兒有秘書當著老板的麵接電話還開了外放的。


    “溫市新開了一家鼠米遊樂場,你知道嗎?”宋平清問他。


    慕容霸總給了李秘書一個:敢暗示對方或者暴露自己,你就死定了的眼神。


    李秘書立刻調整回了職業化的狀態,回答道:“是的,我知道,鼠米遊樂場是顧家的項目,他們和美麗國的鼠米公司達成了合作,這個遊樂場剛剛通過驗收,預計今年國慶節開始正式對外營業。”


    “前幾天顧宗年回家,他父母帶著他去鼠米遊樂場玩了一圈。”


    在李秘書問出那句“難不成隻是因為先生沒安排你們去遊樂場,你們就要告狀?”的話之前,宋平清話鋒一轉,語氣突然嚴肅而又鄭重:“顧宗年去遊樂場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的父母陪著他一起去的。”


    李秘書頓悟,看向慕容霸總的眼神仿佛在說:我知道宋小姐要告什麽狀了,這狀您真就活該被告啊。


    “據我所知,雪兒最近經常對家庭類活動產生興趣。”宋平清微微歎了口氣,“好幾次,她都在其他人聊起和自己的家人進行了什麽家庭活動時,出現明顯的失落情緒。我希望這件事情能夠引起伯父的重視。”


    “我們是雪兒的好朋友,說的誇張一些,就算是關係好到能被稱一句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姐妹,我們也替代不了伯父在她心裏的位置。畢竟對於我們來說,父母的陪伴才是最重要的。”


    這話說得真是毫無避諱。李秘書差點打了個哆嗦:“好的,我一定會把這件事情轉達給先生...”


    豈不料,李秘書的話音還沒落,身邊的慕容霸總突然開口了:“我知道了,會把這件事情會放在心上。”


    宋平清:......這跟在背後說人壞話結果舞到正主麵前有什麽區別?


    宋平清:在線等,挺急的,能不能找個人來撈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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