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市這邊的房子沒有造型室,不過高端的造型師在麵對重要客戶時,依舊可以提供上門服務。


    恰逢慕容雪正好也想把自己的頭發護理一番,宋平清就幹脆約了兩位。


    於是從造型師上門的這天一早,宋平清就難掩自己的好心情,給慕容雪做飲品時,都忍不住哼哼幾聲不怎麽著調的曲子。


    當時慕容雪正坐在餐桌前看早報,被這魔音攪擾得煩不勝煩,看了宋平清的背影好幾眼,最後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你能不能安靜一會兒。”


    “沒辦法,隻要一想到馬上就要變身成一個更加帥氣的我,就覺得心情大好。”宋平清知道慕容雪不是真煩躁,端著她近日來最喜歡的新品大橘大利放到她的手邊,“馬上就要見到更帥氣的我了,你就不激動嗎?”


    慕容雪都要被氣笑了,看著宋平清那美滋滋的神情,無奈地深深歎了口氣。


    這報紙算是看不下去了。


    宋平清對於發型的要求很高。


    照她的邏輯來說就是:這輩子我本來就應該成為一個帥氣型的大姐姐,怎麽能讓發型遮蓋了我的美貌?


    對此慕容雪表示: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兩個人的互動落在帶著各自的助理上門服務的造型師眼中,那就是小姐妹的吵嘴笑鬧,多少在心裏吐槽幾句:他們家這姐妹倆雖然長得不像,但感情是真的好。


    做發型,還又染又燙,實則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情。


    宋平清早上還亢奮,這發現一股腦做到午飯時間時,她的激動已經轉變成了麻木。


    早就護理完頭發的慕容雪看著被硬控在椅子上,滿臉生無可戀的小狐狸,心情很好。


    甚至還哼起了調調。


    宋平清相當怨念地看了慕容雪一眼,後者難得幸災樂禍地揚起了看熱鬧的嘴角。


    真是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忽而手機叮咚一響,一條信息到達,宋平清按開一看,真就是慕容雪坐在她身邊發來的消息。


    “我要把這玩意兒染成紅的~!”


    ......啊啊啊啊啊啊大小姐現在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宋平清眼神幽怨,肚子很合時宜地“咕嚕”叫了一聲。


    慕容雪笑著看著她,歪歪頭,從桌子上拿起一個砂糖橘,三兩下剝開,在宋平清那幽怨的眼神中,慢慢放進了自己的口中,眼神充滿調侃。


    宋平清:盯——


    慕容雪終於看夠了熱鬧,把剩下的半個砂糖橘遞到宋平清唇邊:“挺甜的,你嚐嚐。”


    倒真不至於殘酷到給宋平清塞個酸橘子的份兒上,畢竟砂糖橘也很少有酸的。


    事情終是以張媽端著碗拿著勺子,一口一口給宋平清喂了一頓午飯而告終了。


    宋平清:這樣的飯來張口屬實不想再體驗第二次。


    到了下午四點,造型終於做完了,宋平清顧不得在鏡子麵前多美一會兒,直接一腦門子栽倒在了柔軟的沙發上。


    “呦,這會兒不對鏡欣賞帥帥的你了。”慕容雪出來看宋平清的新造型,結果卻看到了硬栽在沙發上的一根鹹魚。


    “我這輩子大概是沒有什麽當明星的天賦了。”宋平清悶聲悶氣,“這樣的事情多來幾次,我估計我離當場飛升也不遠了。”


    “還飛升,你怎麽不出家呢。”


    “鄙人貪財好色,留戀花花世界,六根不淨五毒不清,實在是當不得出家人。”宋平清就剩下一張嘴還有力氣皮了。


    慕容雪走過來拉她:“行了俗人清,坐好了讓我看看你的新發型。”


    宋平清這才一翻身坐起來,照著造型師剛才臨走前交代的方式,麻利地抓了幾把自己的頭發:“看吧!帥不帥!”


    慕容雪細細打量著眼前全新造型的宋平清,下意識地輕輕點了點頭。


    在這個非主流還沒完全退出舞台的時代,宋平清描述著讓慕容雪畫出來的這個鯔魚頭並不誇張,卻自有一番灑脫如風的自由帥氣。


    宋平清讓造型師給自己剪的是中短型的鯔魚頭,由於宋平清自己的頭發就不長,所以魚尾是接長的假發,達到稍低於鎖骨的長度,發梢處略帶層次感。


    某人雖然一直嗷嗷著“我要把這玩意兒染成紅的!”,但真到了染發的時候,又覺得一頭紅色實在太過紮眼,還是選擇退而求其次,隻挑染了幾綹。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整個發型就顯得更加好看了。


    慕容雪也沒見過這樣的發型,細細端詳了一會兒才道:“確實不錯,適合你。”


    宋平清的臉型和五官本就稍顯英朗,這個造型很好地突出了她的長相,再加上常年訓練,肌肉緊實飽滿漂亮的身形,更顯得她整個人氣場也強大了幾分。


    “我也挺滿意的。”宋平清又扒拉了幾下自己的劉海,“這個造型去參加校園明星選拔賽就沒問題了。”


    “明明是去渾水摸魚的,結果擺出一副要當主力的架勢。”慕容雪真是覺得這人不靠譜,幹什麽事都一陣一陣的。


    “沒打算做當然就是渾水摸魚的態度。”宋平清看著鏡子裏帥氣,但很顯然充滿稚氣的自己,也覺得莫名有些可愛,“不過既然決定要做,還是要做好。”


    “嗯,那就加油吧,到時候去看你們的舞台表演。”


    聽到這話,宋平清突然就樂了。


    “你在那傻樂什麽?”


    “我打比賽你去看我打比賽,我上舞台你去看我上舞台。”宋平清眨巴眨巴眼,笑得賊兮兮的,“挺好,到時候我給你整個巨大號的熒光棒。”


    慕容雪被無語地笑了一下,人看著笑得很甜,實則語氣已經是要刀人的了:“請問這巨大號的熒光棒,是用來敲你的腦殼的嗎?”


    宋平清不敢再皮了,她今天屬實有些亢奮了。


    當年為了打比賽取得好成績,宋平清在老學長莊翰的建議下開始了晨練。如今為了舞台取得好效果,宋平清決定把自己的晨練時間分給舞台節目。


    於是,當窗外的鳥剛開始叫沒多久,吳啟明和沈辭就被宋平清從被窩裏揪了出來,人都站在了練功房時,眼神還是惺忪的。


    吳啟明:我是誰?我在哪?


    沈辭:我要幹什麽來著????第一個動作是什麽來著?抬左手還是抬右手?


    在以上場景連續發生三天之後,吳啟明吃早飯時忍不住哭出了聲。


    沈辭一臉驚悚地看著他:“吃飯就吃飯,你哭什麽啊?”


    宋平清冷臉橫了他一眼:“憋住。”


    吳啟明的哭聲戛然而止,他用被咬了一口的麵包片遮住自己的臉:“我就是覺得這日子沒法過了。”


    宋平清冷笑一聲:“吳啟明同學,你今天跳錯了四個動作,走錯了兩次位置,甚至還把沈辭給撞倒了。”


    沈辭摔得那一下格外響,宋平清聽著都覺得疼。


    “就這樣的營業水平,你還覺得日子沒法過了。”這要不是慕容雪到時候準備去現場看,宋平清不想讓她看他們三個排的什麽也不是,宋平清都想當場退出了。


    沈辭乘勝追擊,補充一句:“你將來可是要當大明星的人,到時候要你要是在舞台上犯了這樣的錯,再趕上現場直播,禎明姐估計能拎著刀追殺你二裏地。”


    要麽說有時候,姐姐就是對付弟弟最強的高傷害武器呢。


    沈辭這話一說,吳啟明瞬間加快了吃飯的速度。


    “慢點吃,別噎著,又沒人跟你搶。”


    即使對孫子的包容度高如宋奶奶,也真是很不待見吃飯急得要命的小孩兒。


    “不行不行,我得趕緊吃了飯繼續練去。”吳啟明含混道,“這個比賽是我姐讚助舉辦的,萬一她來現場看了呢?”


    宋平清和沈辭麵麵相覷,彼此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無語二字。


    果然,吳禎明才是對付吳啟明這樣踹一腳動彈一下的懶蟲的最佳秘籍。


    時間很快就到了首輪比賽當日。


    其他學校都是以區為單位參加海選,唯獨白樺學院這種非富即貴的學校特立獨行,在自己校內參加首輪選拔。


    白樺學院內往藝術和舞台方向發展的人本就不少,再加上各個背後都有資本,所以不限製報名人數和組數,一個學校報名參加海選的數量比外麵一個區的人都多。


    晚上七點海選正式開始,六點四十五分,慕容雪果然如約而來,甚至還帶了個定製的led燈牌,寫著他們三個人的名字。


    宋平清原本是跑去給她送熒光棒,結果卻看見了她這一副送小弟們出道的架勢,不自覺地腳步就停在了離她三四米的位置。


    慕容雪看見宋平清,衝她勾了勾手。


    宋平清這才挪過去。


    場內的led燈牌本就不多,何況慕容雪手中這個超大號堪稱全場最大的led燈牌了,宋平清隻覺得一股詭異的社死感瞬間湧了上來。


    宋平清語調艱難地吐出一句:“你好認真啊。”


    這家夥整這出,絕對是奔著調侃他們三個來的。


    慕容雪伸出手,示意她把手裏的熒光棒給自己:“不誇張,我是走特殊通道進來的。外麵排隊的校內觀眾還多呢,都是奔著自己的目的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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