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綿綿把書放回了茶幾上,緊接著控製著輪椅到了窗前,在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她才再次開了口:“路明朗,我嫁進路家這些年,路偉誠他是如何對我的,你現在又是如何對我的,你心知肚明。要是有機會讓我做選擇……那我肯定選擇逃,逃得越遠越好。”


    她說的真情實意,倒也顯得十分坦誠。


    等了幾秒鍾,雖然路明朗並沒有回應她什麽,背後卻傳來了一陣衣料摩擦的細微聲響,隨後便是一陣腳步聲。伴隨著外間的病房門被打開的‘哢噠’一聲後,付綿綿才終於緩緩地笑了開來。


    控製著輪椅轉過身,在她預料之中的,茶幾上的那本書不翼而飛了。


    付綿綿拍了拍自己的腿,毯子下方硬邦邦的,下麵掩蓋的正是她在見周開宇時所拿的那本《他有罪》,而方才被路明朗拿走的那本則是外皮與其十分相似,至少從監控裏看不出什麽區別的一本《世界經濟相對論》。


    哎……


    路明朗這孩子還怪聰明的,隻不過就是有點,過於自負了。


    很明顯,路明朗在拿回那本書後,思維在無意識中就已經被引導著跑了偏。他一門心思的覺得,周開宇之所以頻頻接觸付綿綿保不齊就是為了即將開標的那塊地,要不然就是要在背後耍什麽陰招坑康寧地產一把。


    雖說他有這個自信,在過去的日子裏他和路偉誠從未讓付綿綿有機會接觸過公司的任何事物,但畢竟有那起說不清道不明的書房失竊案在前,他自然多了幾分警惕。為了不讓九州集團陰謀得逞,他在公司裏耗費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經常好幾天才來醫院一回。至於醫院這邊有醫護人員、護工及兩個保鏢在看守,他倒是不擔心付綿綿能翻出什麽風浪來。


    可即便路明朗早有準備,他也覺得最近這段時間公司不大太平,經常不是這裏就是那裏會出現一些小問題,還接連丟了兩個標。最終他把這一切都歸咎給了九州集團,而付綿綿在他的心裏早就已經死了八百遍了,但現實中他卻隻能隱忍不發。


    因為在路明朗看來,康寧和九州還不到真正的決戰時刻,如果他動了付綿綿沒準會引起周家的警覺,這樣一來反而不能在最後打九州集團一個措手不及了。


    他甚至還想出了一個十分聰明的法子,周開宇能夠利用付綿綿來掣肘康寧地產,那他為什麽不能同樣利用付綿綿來反擊九州集團呢?但這樣一來就意味著他要在不著痕跡中,放鬆對付綿綿的管製,使得周家有更多的機會同她接觸。


    計劃一旦實施,周家和付綿綿在明,他則是在暗,便能夠在對方不知情的情況下占據相當大的主動性。一旦雙方接觸次數增多,那麽她們的警惕性就會下降,這樣一來他才有機可乘。退一萬步說,付綿綿和周開宇二人即便能夠一直保持著超高的警惕性,可他總能從二人會麵的過程中分析出什麽的,怎麽算他都不吃虧。


    但……這個計劃顯然存在一個明顯的問題,路明朗覺得自己這麽做似乎有些對不起路偉誠。自家大哥對付綿綿的占有欲究竟有多強,他是最清楚不過了,趁著大哥昏迷讓自家大嫂給他‘帶綠帽’,好說不好聽。


    於是日子就在路明朗的這種遲疑中一晃而過。


    很快,醫生宣布路偉誠身體上的傷已經沒有了太大的問題,剩下的就是靠著時間去康複而已,完全可以讓他回到熟悉的地方,並借此刺激一下大腦說不定會產生意想不到的效果。畢竟路家財大氣粗,各種日常所需的醫療儀器、護工、理療師、康複訓練師等等都養得起,與其在醫院這種冰冷無趣的地方受罪,不如回到老宅去安安靜靜的修養。


    路明朗同意了。


    而路偉誠和付綿綿之前的臥室裏,也由原本的一張病床,變成了兩張。


    與此同時,路明朗似乎終於下定了某種決心,決定在老宅舉辦一次小範圍的、商業性質的聚會,隻請了一些在s市房地產行業裏混的風生水起的人物,其中自然包括了初來乍到的九州集團。


    得到了主家吩咐的傭人們在當天早早就開始忙碌了起來,路家老宅似乎許久都沒有過這般熱鬧了,路家兩兄弟一向不怎麽喜歡在家裏搞這些,這次也不知道為何忽然轉變了性子。


    隨著天上的太陽開始逐漸西沉,老宅裏的傭人們腳步變得愈發的忙碌了。


    付綿綿坐在臥室的窗前,垂眸看著院子裏的人來人往。


    就在這時,身後的病床上忽然傳來了些許的聲響,她愕然回頭,正好對上了路偉誠那剛剛努力睜開的、略顯渾濁的眼。


    第61章 家暴男的妻子(11)


    “你醒了。”付綿綿燦然一笑, 搖著輪椅到了對方的病床前:“你這一覺睡的還真挺久的,算起來前前後後也有一個多月了。”


    “……”路偉誠在最開始的時候,許是腦子還沒能跟著清醒過來, 看向她的眼神中有著短暫的迷醉。不過很快,那雙渾濁的眼就逐漸清明了一些,隨即惡狠狠的瞪向了她。他的胸膛開始劇烈的起伏,臉上的氧氣麵罩因為不停的粗喘而掛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但不管他麵上如何生氣, 嗓子裏卻隻能發出‘呼嚕嚕’的聲音。


    他的嘴唇用力的繃緊了,眼睛睜的老大, 卻無法說出半個字。


    付綿綿心下有些吃驚,不過很快臉上就漾開了一抹笑:“你不要著急,醫生說了, 因為你墜樓的時候磕到了頭, 所以的確會出現語言係統暫時性死機的情況,這都是正常的,說不定哪一天忽然就好了呢。畢竟你現在手和腳都不怎麽好使, 能夠醒來就已經是很大的奇跡了,你也千萬不要著急上火, 更不能生氣, 不然一個怒急攻心, 再暈過去成了植物人可怎麽辦?”


    這些話表麵上聽起來句句都是寬慰, 實際上已經把路偉誠的心紮的千瘡百孔了。


    當初她癱瘓在床的時候, 男人有多爽快, 如今就有多憋屈。眼下兩個人之間來了個角色對調, 換做付綿綿活蹦亂跳的整天在他眼前晃悠, 而他卻有手不能動、有口不能言。


    就在這時, 從樓下院子裏傳來了短促的汽車鳴笛聲,付綿綿扭過頭去看了一眼,外麵的天已經有些暗了下來。


    她隨即趴在了男人的耳邊,輕聲道:“路偉誠,你難道沒發現今天的路家老宅格外的熱鬧嗎?你的好弟弟在家裏舉辦了一個隆重的商業性質的聚會,邀請了不少人呢,一會兒護工就會過來接我,因為明朗點名讓我下去作陪。”


    果然,路偉誠一聽到她要拋頭露麵,呼吸愈發的急促了幾分,眼珠子還不停的左右晃動,似乎是想要阻止她。


    “你能夠醒來真好,一會兒明朗知道了一定很開心,再怎麽說你們都是親兄弟,他還是很關心你的。”付綿綿從鼻子裏擠出了一聲冷笑,控製著輪椅離開了病床前,慢悠悠的往房門口的方向駛去,在出門之前的前一秒,她停了下來:“哦,對了,忘記跟你說了,今晚收到了明朗邀請的,還有九州集團的小周總呢。”


    “路偉誠啊路偉誠,這就是你的好弟弟,你不過才在病床上躺了一個多月而已,他就已經迫不及待的要把你的妻子推給別人了。你們二人之間的兄弟情,還真是令人羨慕。”


    付綿綿自是知道周開宇這個人在路偉誠的心中到底代表著什麽,輕飄飄的扔下這麽兩句話之後,就拉開門出了去,將病床上那正在微微顫抖的人影徹底關在了臥室之內。


    自從男人出院回家之後,因為他整天都是處於一個昏迷的狀態,是以這些護工已經養成了一個習慣,約莫三四個小時才會過來看一次。眼下這一時半會兒的,應該不會有人發現他已經蘇醒了過來。


    她可沒有提前告知路明朗這件事的打算,能讓路偉誠一個人對著天花板多思考一下人生,這種機會並不常有。


    就在她關閉了房門之後,還沒走出多遠便迎麵撞上了前來接她的護工,對方也沒有任何的懷疑,隻是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上前握住了她的輪椅:“太太,路先生讓我來接你,不過你不應該自己單獨出房的,這是規矩。你這樣做要是被路先生發現了,我會很難做。”


    沒錯,因為路明朗的專橫獨斷,也因為付綿綿日常表現出來的無所謂,使得這些護工對她基本上沒有什麽尊重可言。這幾個護工不僅日常扮演著照顧她的角色,還是無形中的監視者,背地裏將她的一舉一動全部告知了路明朗。


    “我隻是聽到了院子裏的動靜,覺得應該是客人已經來了,不想因為我的遲到而被客人們認為主家非常的失禮。”付綿綿細聲細氣的解釋道。


    護工聞言便沒再多說什麽,推著她坐上了電梯,直接下到了老宅的一樓。


    平日裏偌大的餐廳,這會兒幾乎都已經快要坐滿了,路明朗邀請過來的客人年齡不一,不過大部分看起來都有四五十歲了。似乎整個餐廳最年輕的就是他和周開宇,但兩個這麽年輕的人同這些老油條坐在一處,氣勢上卻絲毫不差,甚至還隱隱約約壓了那些人一頭。


    周開宇肯定是因為背靠九州集團的大山,所以底氣充足,而路明朗則是因為年輕時候的那些經驗,渾身上下充滿了正規商人這輩子都不可能有的煞氣。


    待到護工推著付綿綿進入到餐廳的時候,眾人下意識的都閉了嘴,不大明白明明是個商業性質的聚會,路家搞過來一個女人是什麽意思。不過其中有幾個客人之前曾在公館見過她一麵,對她的身份倒不算陌生。


    周開宇靜靜的坐在那裏沒有什麽反應,甚至還端起了酒杯湊到唇邊微微抿了一小口,他就知道今天路明朗沒憋好屁。看來盛傳的有關於路家兩兄弟的複雜背景,果真不是空穴來風,試圖利用一個女人、還是他的大嫂來達成自己的目的,這人還真挺真不是個東西的。


    雖說他和付綿綿之間也存在利益關係,但性質明顯不同,他們之間可是友好合作、和平共處、相互幫助、互惠互利的。


    “眾位,我給大家簡單介紹一下,這位美麗動人的女士呢就是我的大嫂。”路明朗說著衝護工勾了勾手指,示意對方把付綿綿推到了自己的身邊,隨後接著道:“我大哥路偉誠的事兒想來在座的各位也都聽說了,最近這段時間一直都是大嫂無怨無悔的照顧著他,所以我對我這個大嫂是十分的尊重的!”


    “今天呢也不能因為咱們小聚就把她留在房間裏,還請大家諒解一下,更何況我大嫂也是我們路家的一份子,眾位無需顧忌,該說什麽就說什麽。”他這番話說的十分的真情實感,不知道的還以為路家上下多麽和諧友愛呢。


    眾人聽完他的話,紛紛開始和付綿綿問起了好,付綿綿也一一回了話,看起來大方得體。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付綿綿隻是安靜的吃著飯,耳邊聽到的都是一些晦澀難懂的專業詞匯。很快,她就吃完了自己麵前餐盤內的食物,但因為路明朗事先的告誡,她隻能一動不動的繼續坐在那裏,安心的扮演好一個路家女主人的角色。


    不知為何,今天的路明朗看起來很高興,興致也十分的高漲。對於眾人的敬酒,他幾乎來者不拒,很快俊臉上就開始出現了微醺的表情。在這頓飯臨近尾聲的時候,他那雙狹長的黑眸已經微微眯起,卻還堅持著邀請大家夥去了更加寬敞的會客室,繼續喝茶聊天。


    可是剛剛聊到了半路,路明朗就以一副不勝酒力的模樣昏睡了過去,這不由得引來了這群男人的調笑。


    “哈哈哈哈哈哈,看來咱們幾個今天果然齊心合力的把路董給灌多了!”其中一名看起來較為瘦削,帶著眼鏡的斯文中年男人笑道。


    緊接著就有兩個跟著附和:“能看到路董這樣可真是不容易,他的酒量一向都是最好的,而且在以往的酒局上也十分的克製。大概是因為今天在他的老窩吧,一開心就喝的多了點。”


    圍繞著路明朗的酒量聊了兩句之後,大家夥又把話題扯回了房地產上,他們畢竟都是各家公司的負責人,有沒有路明朗在其中穿針引線,其實都一樣。


    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路明朗卻一直都沒有醒過來的意思,有幾個客人見狀,便衝著付綿綿委婉的提出了告別。


    付綿綿端起了女主人的架勢,一一將他們送走,好在因為她行走不便,所以也不用把人送出去太遠。很快她就再次返回了這間會客室,彼時裏麵就隻剩下了仰頭睡在真皮沙發上的路明朗,還有坐在一旁優哉遊哉泡著茶的周開宇和另外兩個不知是哪家公司的老總。


    三人坐在茶台邊高談闊論著,上至天文地理,下至那個菜市場賣的菜最新鮮都聊到了,另外兩名老總還時不時的會點燃一根煙,搞得會客室有些煙霧繚繞的。


    付綿綿則是一直靜靜的呆在離著路明朗不遠的地方,饒有興致的翻看著手中的書,半點都不受嘈雜環境的影響。


    又過了許久,周開宇這才衝著她所在的方向開了口:“路太太,這麽晚了您不如就先回房間休息吧,我們幾個在這陪路董就成了,等到他清醒過來的時候,我們還得好看看他會不會臉紅呢!您要一直在這陪著,我們還怪不好意思的。”


    “就是。”


    “路太太還是早些休息。”


    那兩個人跟著附和。


    “沒關係,平日裏我也不會睡這麽早的,還是說我在這影響到你們談話了?如若這樣的話,那我就先回避一下……”付綿綿佯裝要出去,說話間視線在半空中同周開宇的短暫的交匯了一下,皆看清了對方眼底的意味深長。


    或許路明朗覺得他們二人不會放過這種大好的機會吧,畢竟他睡著了,眼下這路家老宅就好像是一個毫不設防的少女,極具誘惑力。


    她這麽一說,周開宇三人又怎麽好意思,急忙出聲挽留,表明他們不是那個意思。


    就在這時,付綿綿抬眼看了一眼會客室角落裏的老式掛鍾,之後沒過幾秒走廊裏就響起了慌亂的腳步聲。緊接著會客室的門被人一把推開,一名護工氣喘籲籲的嚷嚷著:“路先生!太太!醒了!醒了!路先生醒了!”


    聽到護工的叫喊聲,路明朗瞬間就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二話不說就衝了出去,那雙黑眸的眼底還哪裏有半分醉意。


    “嘖。”付綿綿挑了挑眉,嘴角的那抹笑透著幾分諷刺。


    第62章 家暴男的妻子(12)


    因為這個消息太過於突然, 使得會客室內的另外三人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就在其餘兩個老總麵麵相覷不知該走還是該留的時候,周開宇則是走到了正在費力控製著輪椅的付綿綿身後,並且十分自然的搭上了輪椅的扶手:“路太太, 還是我推著你回去吧, 正好我也順便探望一下路總經理, 這種天大的喜事兒還真是值得慶賀。”


    付綿綿眨了眨眼, 隨即輕輕的點了點頭:“多謝周總,電梯在左麵。”


    剩下的兩名老總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畢竟有著周開宇在前, 他們倒也不好裝傻,互相商量一下便也跟了上去。


    在三樓的那間臥室裏, 此時已經站了滿滿當當的人,他們大多數都是老宅裏的傭人和負責日常照顧路偉誠的私人醫生及護工, 在得知路偉誠蘇醒之後,眾人自然紛紛前來祝賀。


    而路明朗也是滿臉激動的坐在了病床邊上,不敢用力的輕輕握住了對方那仍然不能動彈的手,眼眶微紅。


    路家父母在他們兄弟二人才十多歲的時候就雙雙被仇家砍死了,當時路偉誠比路明朗大上四歲, 便率先扛起了撐起路家的責任。兩兄弟很快就成長了起來,在s市的黑道中一直都被稱為‘野狼兄弟’, 雖然路明朗比路偉誠更野手段也要更狠, 但他對路偉誠一直都十分的敬重, 畢竟以前那些血腥至極的道路, 都是他們互相扶持著走過來的。


    “大哥……”路明朗輕輕的叫了一聲, 待得到床上之人的回應後表情愈發的高興了一些。他方才已經從家庭醫生那裏得知了路偉誠當前的基本情況, 於是在察覺到對方神情有異之後,便開口繼續安慰:“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盡快好起來的,大嫂也一直都在。等到你完全恢複了,咱們再好好兒的算算賬。”


    他這話算是給路偉誠打了一個強心針,反正付綿綿注定跑不出路家,他們來日方長。


    看著路偉誠的神色似乎平靜了一些,路明朗愈發篤定自己哥哥的墜樓壓根不是意外,但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能夠讓剛剛蘇醒過來的路偉誠和人正常溝通,也隻能暫時先這樣了。隨後他頭也不回的衝著一屋子人揮了揮手:“你們都先出去吧。”


    病人都是喜歡清靜的,他怕自己的哥哥看到這麽多人轉而想起自身的情況,心情會低落。


    傭人及醫生和護工們自然不敢不聽話,很快就都輕手輕腳的出了這間臥室,然而就在最後一名傭人剛剛離開沒多久,周開宇便推著付綿綿,身後還跟著兩個老總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聽聞路總經理醒了,真是恭喜恭喜啊!”周開宇甫一進門就用不小的聲音說道,全然不給路明朗阻止的機會。


    那兩個老總自然不甘落後,也相繼出言恭喜,不過他們還是很有眼色的,在發現路明朗的神色似乎不大對之後,就及時提出了告別。這兩個人深知自己那兩家小公司隻能跟在康寧屁股後麵撿點漏,與九州集團更是有著本質上的區別,可得罪不起路明朗這尊大佛。


    兩名老總很快就沒了影,而路明朗也在這時候敏銳的發現,路偉誠在剛剛聽到周開宇的聲音後,胸膛上下起伏的弧度明顯變大了一些。


    於是他微微沉下了臉,盯著那個慢悠悠的推著輪椅走過來的男人,皮笑肉不笑的開了口:“感謝周總的探望,隻不過想來周總也注意到了我哥哥眼下的情況並不穩定,等到他穩定下來之後,我會親自登門致謝的。”


    “誒?”周開宇像是沒聽懂一般,先是把付綿綿坐著的輪椅安置在了路偉誠剛好能看到的位置,然後大大咧咧的擺了擺手:“路董不必這麽客氣,你我之間哪裏會需要這些虛禮。實際上我也沒想冒昧打擾你們一家人的高興時刻,隻是當時路董因為太過於興奮,將路太太獨自一人丟在了會客室,我看路太太情緒激動,不放心這才把她送了回來。”


    說到這,他還戰術性的頓了頓,緊接著像是沒發現路明朗的不悅一般,繼續念叨著:“路董,你也別怪我多嘴,您家中這些傭人啊、護工的服務意識也太差了,怎麽能留路太太一個行動不便的人獨處呢?這要是方才路太太在上樓的途中發現什麽意外,豈不是瞬間喜事兒便喪事兒?”


    這話說的未免忒損了一些,不僅把路明朗氣的臉色黑如鍋底,路偉誠也是直翻白眼。


    “哎喲,哎喲!路董,您瞧瞧我這張破嘴。”周開宇依舊笑眯眯:“我這人天生就不怎麽會說話,您可千萬別介意啊!不過好在在我盡心盡力的護送下,將路太太安全的送了回來,回頭您也得好好兒的培訓一下家裏的工作人員,簡直是沒有職業道德!”


    他方才說的那些話中,不止一次提到了付綿綿落了單,又在他的全程陪同下回到了臥室裏,這其中暗含的意思,在場的都是人精,誰還能聽不出來?


    果然,路偉誠因為憤怒終於掙紮著扭動了兩下身軀,不過下一秒就因為強行移動而爆發了一陣劇烈的咳嗽,引得身上連接的醫療儀器都開始發出了‘滴滴滴’的電子警報音。


    沒過多久,家庭醫生就衝了進來,神情緊張的開始給他做檢查。


    周開宇在麵對路明朗的盯視的時候,頗為無辜的攤了攤手:“看來路總經理的身體狀況真的不大穩定,這樣的話我就先走了,謝謝路董今晚的熱情招待,也謝謝路太太對我……我們這幾個臭男人的整晚陪伴。”


    扔下了這麽兩句輕飄飄的話,他便大步的走出了臥室,轉眼就沒了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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