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呼吸一滯,不可置信的扭過頭看著她,最終深吸了兩口氣敷衍道:“我還能虧待了你?!”


    “母親自然和那些小家子氣的主母不同。”付綿綿故意惡心了對方一通,這才歡天喜地的出了主屋,之後也沒管身後的付梓妍是個什麽反應,迅速收斂了神色徑直的帶著鶯歌出了雪鬆院。


    杜司馬?


    也不知是個什麽貨色。


    她倒是敢嫁,問題是,對方真的敢娶嗎?


    第133章 卑微的庶女(10)


    是夜, 茱萸院自從下午就一直緊閉著的大門緩緩地開了一條縫,一道比之正常成年人要纖細的多的身影快速的竄了出去。黑影以最快的速度走到了付府的角門前, 惹得守著角門此時正在棚子下打邊爐驅寒的幾個婆子紛紛起了身。


    待到那身影走到了燭光照射的範圍內,其中負責夜間守門的孫婆子才鬆了一口氣,雙手往兩邊的袖口一插,縮著脖子輕聲招呼道:“原是紅梅姑娘呀!今兒天氣這般涼,你怎麽這麽晚過來了?”


    剩下的婆子見狀也陸續坐回了柴火旁,一邊暖著身子一邊盯著上麵鐵鍋中被燒的滾沸的蔬菜濃湯,翻滾的湯汁中隱約可見幾塊肥的流油的肉片。她們這些粗使婆子能夠在寒夜裏吃上這麽一口, 還都仰仗的是付綿綿,是以在見到茱萸院的人的時候, 都十分的熱情。


    “倒也沒什麽大事兒,隻是四小姐看外麵這雪下的愈發大了,惦記著你們這些在外當值的呐, 這不吩咐我過來送上一些新鮮的糕點,想著讓大家夥填飽肚子。”紅梅笑得有些羞澀,接著複又張了張嘴:“隻是沒想到,大家竟打起了邊爐來了。”


    眾人一聽是付綿綿吩咐著送過來的, 均眼睛一亮,因為她們都清楚,茱萸院的那位出手一向闊綽,送來的東西肯定錯不了。


    於是便都先後開了口:“哎喲, 紅梅姑娘這話說的可是折煞我們這把老骨頭咯!”


    “就是,四小姐也是瞧得起咱們, 咱們感激涕零呢!”


    “紅梅姑娘回去以後, 千萬記得替咱們謝過四小姐呀!”


    “說的哪裏的話。”紅梅說著就把手中的食盒遞給了孫婆子, 然後特別叮囑了一句:“這裏麵有單獨的一份兒, 是四小姐送給你當家的的,說是為了感謝他上次幫忙抬了院子裏那張廢棄的石桌。”


    孫婆子聞言眉頭一跳,連忙一臉感激的應了,隨即她拎起了食盒走到了鐵鍋邊,那幾個婆子很快就將食盒上層的糕點分了個幹淨。因著大家也都聽到了剛剛二人之間的對話,是以沒有那不長眼的去搶下層的東西,她們倒也不算羨慕,畢竟誰讓人家當家的幫了四小姐的忙呢!


    “紅梅姑娘,不若坐下來一起吃點?”有婆子揚聲邀請道。


    “不了,四小姐該休憩了,我還得緊著回去伺候呢!”紅梅說完,衝著幾個人點了點頭,便回身走掉了。


    孫婆子見狀順勢把食盒放在了棚子的角落裏,隨後便坐到了鍋邊同大家一起吃了起來,一眾人很是有默契的誰也沒提方才付綿綿送糕點的事兒,這也側麵體現了付綿綿的高明之處。


    她雖然急切的需要在付府中擁有自己的勢力及眼線,但卻並不急於求成,還破天荒的把目標放在了這些府中最底層的粗使婆子們身上。這些婆子算是吃夠了生活的苦,大多也不是死契,更沒有年輕丫鬟或者家丁那種對主家的忠誠之心。她們早就被困苦的生活磨去了棱角,剩下的隻有麻木、冷漠及想著法的讓自己過的更好一些,要是有兒女,更得為後代多打算上幾分才行。


    這樣才好,這些婆子們完全知道想要的是什麽,收錢辦事絲毫不含糊。且婆子們的嘴巴都很嚴,壓根不會像那些年輕的丫鬟偶爾會在和好友閑聊的時候說漏了嘴,這些婆子不會把府中的任何一個下人當做朋友去真心看待的,每個人都警覺的很,將少說少錯的原則貫徹到底。


    就像是方才她們吃了付綿綿送過來的糕點,這會兒卻無人主動提及,也是怕待會兒議論起來一不小心會說出什麽引人懷疑的話,這樣一來保不齊就會丟掉那些額外進賬的機會,豈不得不償失?!


    很快,鍋中的食物就被幾人一掃而光,因為各自還都有活計在身,不能出來太久,所以沒過多一會兒就都陸續散了,最後隻剩下了守門的孫婆子縮坐在快要熄滅了的柴火邊上,開始閉目養神起來。


    夜愈發的深了。


    終於熬到了付府之內寂靜一片後,孫婆子才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然後四處打量了一通,摸摸索索的去了角落裏打開食盒。果真在食盒的下一層,她發現了用油紙包裹完好的一份糕點,把糕點輕輕的放在了一邊,她又伸手進去撥弄了幾下,終於打開了食盒下方的暗格。


    裏麵放著一封封口完好的信件,還有一小袋銅板。


    孫婆子見狀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將錢袋拿出來掂量了一下重量,隨即很是滿意的塞進了自己那鼓鼓囊囊的棉衣裏。她家的那口子在付府中幹的也是最底層的活計,負責每日三次的處理府中貴人們的排泄物,之後裝桶用板車拉著倒去城內統一收夜香的地方,所以滿城跑的很方便,又不會引起其他人的懷疑。


    也是沒想到她們這老兩口竟會得到四小姐的賞識,因著替茱萸院辦了幾回漂亮的差事,就得了不少的實惠,甚至湊夠了給兒子說媳婦的銀錢,孫婆子倍感滿足。


    將食盒恢複成原樣之後,她回到了柴火邊,想了想還是往裏麵又添了兩根木柴,反正剛剛得了一筆橫財,今夜倒不用精打細算的挨凍受苦了。


    四小姐的差事啊……務必得辦好了才成。


    ……………………


    隔日的晚上,紅梅去大廚房的路上偶遇到了孫婆子,兩個人隻站在一處說了兩句話就各自走了,絲毫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這付府的下人加在一起或許有個百餘人,互相之間熟識隨口打聲招呼,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之後紅梅在大廚房領了晚飯,便急哄哄的回到了茱萸院,等到把院門落了鎖,她便開始叫道:“小姐!小姐!”


    鶯歌聽到動靜打開了廂房門上掛著的厚厚的布簾,做出了噤聲的手勢:“說過你多少遍了,怎的還是這般毛躁,小心隔牆有耳!”


    紅梅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然後隨手將食盒中的吃食倒在了院中的狗飯碗裏,緊接著撲了幾下身上的雪粒子,邁進了廂房之內。


    外麵是冰天雪地,廂房內則是溫暖如春,不大的地方裏裏外外放了兩個炭盆,竟沒有一絲的煙味兒。定睛一看那炭盆中燒著的炭通體火紅,沒有一絲的雜質,肯定不便宜,顯然不是那些從庫房裏取來的低端貨色。


    但屋內的人,就連剛剛進來的紅梅似乎都已經司空見慣了一般,臉上沒有絲毫的訝異之色。她們現如今已經完全被付綿綿給慣壞了,府中其他下人的房中哪裏會有炭盆這種東西,就算有那燃著的也都是熏人的木炭,是以冬日裏手腳生瘡是再正常不過了。


    可她們和鍾媽媽三人所居住的下人房中,不僅有炭盆,還整天整夜的燃著,別提多舒服了!


    “小姐,方才在大廚房外遇到了孫婆子,她把信給我了。”紅梅很是乖巧的把懷中的信遞到了付綿綿的眼皮子底下。


    而坐在書桌旁的付綿綿撂下了手中的毛筆,接過信之後略微揚起了下巴,示意對方去桌邊吃飯。見那三人開始動筷子了,她才打開了回信,信上的字力透紙背,瞧著不像出自女人之手。


    沒錯,她昨天讓孫婆子當家的送出去的那封信,正是送到了開國郡公府唐二公子的手上。再怎麽說現在兩個人也是被春林堂綁到了一起,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讓對方辦點事兒並不過分,畢竟春林堂的一成紅利就足以讓開國郡公府上下無憂了。


    待到看完整整五頁的回信後,付綿綿站起身推開了窗戶,望著臨廊的瓦片上滴滴答答往下流淌的雪水陷入了沉思。


    據唐恒信中所說,王氏在付梓妍的婚事上的確沒安什麽好心,原來那周侍郎府上的周六公子竟是天閹!前一個妻子是小門戶的嫡女,嫁到侍郎府之後不出半年就斷了氣,周侍郎對外宣稱對方乃是婚前帶疾這才病死了,具體到底如何,沒多少人知道。那嫡女的家中許是也得到了一些好處,嘴巴竟閉的緊緊地,半點風聲也不曾外泄。


    但以唐恒的身份,明顯是聽到了一些內情的。


    那嫡女哪裏是病死的,乃是被周六公子活活虐待致死,傳說全身上下沒一塊好地兒,有的傷處甚至都流了膿!


    這樣一來倒說得通了,不得不說這王氏心思是真的歹毒,付綿綿可不信她不知道周六公子到底是個什麽貨色,這明顯是不想讓付梓妍活!沒準在王氏看來,能夠讓付梓妍風風光光的嫁進侍郎府,都算是給了她天大的臉麵了。


    現在付嘉致仍舊在邊境戍守,多久才能歸京誰也說不清楚,許是半年又可能是一年、兩年。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待到男人回來,一切都已成定局,就算付梓妍命硬沒死,那侍郎府也不是這會兒的付嘉致能夠招惹的起的,他想要從侍郎府奪人,無異於癡人說夢。


    付綿綿都想給王氏鼓鼓掌了,對方這算計的可真夠縝密的了。


    除卻這些,唐恒還在信中告知了她一個好消息,那日煜王在酒鋪買了酒回去之後,對酒鋪背後的老板及釀酒之人很感興趣,並表示可以見上一麵。


    回過神,付綿綿將手伸出了窗外,任由天空中飄落的雪花落在了自己的掌心之上。


    既然付老爺和王氏先不仁,那她便也不客氣了。


    第134章 卑微的庶女(11)


    臘月十五, 付府內按照以往的規矩,在前院的正堂裏舉辦了一場家宴。


    家宴之上,坐在主桌的是付老爺、王氏、付雪晴及其他三個庶子女, 至於兩個姨娘隻能立在一旁伺候, 待到稍後有了付老爺的允許才能去一邊的小桌旁吃上幾口。


    因著付嘉致沒能從西北回來, 所以王氏看起來有些怏怏的,加之照比往年又少了已經嫁出去的兩個庶女, 這場家宴難免顯得有些冷清。


    似乎除卻付雪晴之外, 付老爺是一年到頭難得會看見幾次自己的庶子女, 前些年孩子們都還小的時候,或許還偶爾能在姨娘的院子裏瞧上兩眼,後來漸漸地各自分院出去獨居, 便更難見麵了。


    一時間,付老爺打量著同桌那四個已經都大了的子女,顯得十分的感慨。


    忽而,他像是想起了什麽,放下手中的酒盅側過臉詢問:“夫人,三丫頭的親事同周侍郎府上商議的如何了?”


    王氏聞言勉強打起了精神,溫婉一笑:“老爺,您就放心吧, 妾身已經和周夫人過了兩個孩子的八字,結果是極好的,現下侍郎府正相看著吉日, 一旦日子定下侍郎府便會前來納征了。”


    “極好。”付老爺捋著胡須, 顯得十分滿意, 隨即端起了父親的威嚴訓話道:“三丫頭, 你此番能夠嫁入侍郎府, 乃是天大的造化,也要感謝你母親為你積極謀劃,知道嗎?”


    付梓妍一聽進展這樣快,登時就有些心慌,求救似的看向了對麵的吳姨娘。


    不曾想吳姨娘也是滿麵的喜色,竟對自己女兒那祈求的表情視而不見,反倒是轉過身去拍起王氏的馬屁來:“三小姐能夠有今天,仰仗的全都是老爺和夫人,若不是夫人仁慈,這門好婚事又哪裏輪得到她的頭上?夫人您盡管放心,三小姐隻是嘴巴笨,可這心裏啊,對您感激著呢!”


    王氏嘴角略微揚起,抬眼瞄了一眼付梓妍那悲戚的神色,眼底的笑意愈發的濃鬱了幾分。隨後,她懶洋洋的倚靠在了椅子的扶手上,垂眸擺弄著自己的指甲:“三丫頭滿意,我作為母親的也算沒白忙活一場。待到侍郎府過來納征之後,三丫頭便日日都來我這雪鬆院吧,我教你一些當家主母的道理。”


    付梓妍此時幾乎要把下嘴唇都咬出了血,心頭一片淒涼的絕望,最後幹脆低下了頭,一言不發。


    付老爺還以為她是女兒家談及親事時候的嬌羞,根本沒在意,而王氏看著她的不願隻會高興,至於吳姨娘這會兒一顆心壓根沒在自己的女兒身上。


    隻見吳姨娘往前湊了兩步,在王氏的身側點頭哈腰,還殷勤備至的給其麵前的酒杯倒滿了酒:“夫人,這晉哥兒眼瞧著也該開始張羅婚事了,您在京城的貴人家裏頗得臉麵又時常在外行走,若是遇到好人家的小姐,還盼著您多替晉哥兒想想……”


    王氏從鼻子裏擠出了兩聲哼哼,敷衍的回應了幾句:“吳姨娘大可放心,三丫頭都能攀上侍郎府的周六公子,晉哥兒我還能虧待了他?”


    女人忙不迭的點了點頭,那張風韻猶存的臉上甚是感激。


    坐在付梓妍身邊的付嘉晉瞧著表情有些不情願,不過也沒多說什麽,隻是扭過頭去無聲的嘟囔了兩句,緊接著就開始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起悶酒來。


    付老爺見他這幅不爭氣的模樣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明明付府門風清正,且幾代人都在朝為官,聲勢在他當了大學士之後更是達到了最頂峰。可偏偏就出了這麽一個不爭氣的玩意兒,這麽多年了連個功名都沒有,簡直是家門不幸!


    不過付老爺今天心情還算好,所以隻是瞪了付嘉晉一眼,隨後就看向了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的付綿綿。對方表情恬靜,眉眼不動的坐在那裏,在四周燭火的映襯下顯得十分的端莊,恍惚間,他甚至覺得自己看到了李姨娘。


    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待到再次睜眼仔細望過去的時候,他這才發現眼前之人終究和其生母是不同的,五官不僅靈動了不少,且臉上還有一閃而過額狡黠之色,襯的整個人愈發活潑了幾分。


    許是為了心底那突然冒出來的些許愧疚之意,付老爺在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之後開了口:“四丫頭……咳咳……杜司馬他……為人正派,是個好歸宿。”


    付綿綿直勾勾的盯著他看了兩秒,難免覺得有些可笑,她從不需要對方這種貓哭耗子的慈悲,更對其突如其來的溫情不感冒。於是她露齒一笑,語氣輕快:“這些話母親都同我說過,女兒省得,而且這些日子女兒一直在自己的院子裏繡花、納鞋底、讀女德。等將來到了杜司馬的府上,一定不會給爹爹丟臉的。”


    聽到這話,不僅付老爺,就連王氏都覺得十分的滿意。她最近一段時日著重注意了一下付綿綿和付梓妍的動作,發現這兩個的確都乖乖的呆在自己的院子中不曾踏出半步,想來都已認命,這無疑讓她堵在胸口多時的那股氣稍微順暢了一些。


    付老爺則是微微點了兩下頭,然後捏起酒盅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沒想到這酒入口很是香醇,待到了喉間的時候就漫上了絲絲辛辣之意,辛辣感遍布了整個食道,入了胃卻又化成了一團火,將整個人都烘的暖洋洋的。


    “嗯?”付老爺驚訝的拿過了一邊的酒壺,打開壺蓋湊到鼻子底下聞了聞,酒氣登時就順著他的鼻腔直竄到了腦瓜頂:“好酒!這酒是從何處買到的?”


    旁邊一直表情鬱鬱的付嘉晉此刻終於來了點精神,他在之前就已經喝了不少的酒,這會兒說起話來舌根都有些發硬了:“這……這可是我買回來特意孝敬父親的,父親可喜歡?我聽……友人說,城內西北有一酒鋪十分的出名,雖然店麵不大但內裏的酒卻是煜王親口誇讚過的,如今看來,他們倒沒有騙我!”


    “友人?你能有什麽正經友人?不過就是一些精通吃喝玩樂之輩罷了!”付老爺沒好氣的嗬斥,直將剛剛抬起頭來的付嘉致又給訓的脊梁微彎,萎靡不振。


    可別看他嘴上不饒人,手上的動作卻半點不慢,一杯接著一杯的喝,沒過多一會兒就已然眼神迷離,雙頰微紅了。


    慢慢地酒氣上湧,付老爺往日裏那靈敏的神經被酒精麻痹了一些,話也多了起來。念念叨叨的說了好多有的沒的,甚至還將年後皇帝就會任命他為太子少師的消息給說了出來,不過好在仍然尚存一絲理智,這話剛剛出口他就反應了過來,隨即很快就轉移了話題。


    正堂裏的其他人也都沒怎麽在意,宋姨娘和吳姨娘是不大懂,就算二人知道了那也是高興都來不及。王氏從頭到尾都是那副波瀾不驚的表情,畢竟這件事她早早就已經知曉了,至於付嘉致和付梓妍,一個醉的不比付老爺清醒多少,一個幾乎全程都沉醉在自怨自艾的情緒裏,可謂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典範了。


    付綿綿小口小口的將食物塞進自己的嘴裏,同樣像是沒聽到一般的沉靜,隻是視線在掠過那酒壺的時候,停頓了好一會兒。


    看來酒鋪的生意選擇煜王是正確的,自從二人上次在唐恒的安排下見了一麵,至今也不過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可眼下付嘉晉等京中的公子哥就已經知道這家酒鋪的存在了,該說果真不愧是皇權社會嗎?皇室的帶貨能力還真是top級別的,無可挑剔。


    等到夜深了,正堂裏的家宴才在王氏命丫鬟攙扶著不省人事的付老爺返回雪鬆院的聲音裏正式結束了,待他們二人漸行漸遠,吳姨娘才幫襯著小廝將同樣稀裏糊塗的付嘉晉弄了起來,接著就是一片的兵荒馬亂了。


    付綿綿帶著鶯歌先行一步,率先通過了半月門,進入到了付府後院。


    她在石亭之前停下了腳步,抬頭看著天邊掛著的圓月,無聲的笑了笑。月黑風高,似乎做些什麽都很方便。


    鶯歌見狀不由得有些疑惑:“小姐,什麽事兒這麽高興?”


    付綿綿回過神,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隻是覺得今晚天空很是清朗,瞧著明天應該是個好日子。”


    鶯歌不解,但是卻十分有眼力見的沒有繼續問下去,隨後主仆二人再次邁開腳步,身影逐漸的消失在了通往茱萸院的石板路上。


    果真,第二日天邊剛剛透出了些許光亮的時候,付府的大門就被人從外麵敲響了。門房在得知來人的身份後,自然是好一頓忙活,直將雪鬆院的付老爺和王氏都折騰了起來。


    約莫一個時辰後,茱萸院的大門也被人猛地推了開,紅梅提溜著空食盒嚷嚷道:“小姐!小姐!不好了!奴婢在去大廚房路上的時候,正巧撞上了夫人院裏的劉媽媽正往咱們茱萸院來呐!”


    因為過於激動,她忘記了身為丫鬟該有的規矩,一把就推開了廂房的門,語氣焦急不已。


    此時付綿綿正坐在梳妝台前,鶯歌在身後幫她梳著頭發,未等鶯歌開口嗬斥,她便先一步問道:“哦?來就來嘛,還值當你這般慌慌張張的?”


    “不是……四小姐!”紅梅急的直跺腳:“方才我特意躲到了一旁的假山後麵,聽到劉媽媽跟身邊的那個丫鬟說……說……說一大早,杜司馬就親自登門退了和你的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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