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老皇帝能忍這麽久出手已經實屬不易了。這也無疑就是當初尉遲世和世妃帶著小小世出青河縣的根本原因,估計彼時老王爺和皇帝的較量已經到了白熱化階段,如此一皇城中的那位對尉遲允下毒手,想是絲毫沒有心理負擔的。


    而楊尚書親手獻出自家孩童以求得楊家未幾十年的地位穩固,現下看,倒也不虧。


    用角餘光注意到顧軒那問詢的目光後,付綿綿不著痕跡的點了點證實了他的心中猜想:“據坊間傳聞,皇帝幾年前曾經生過一場重病,身骨之後便一直不怎麽硬朗。之後相比於佛教,他更為信一個叫勞什紫微教的組織,現下京郊還有修繕華麗的道觀,麵還有不少道人和信徒。”


    “而在柳青山及楊尚書的通信中,對著紫微教也偶有提及,顧縣尉可知那紫微教是何曆?”


    顧軒略一沉吟,並沒有思索太久就再次嘴唇微動的回應:“似乎是從北疆那邊流傳至中原的,北疆有許多這種規模不大的組織,都算不得什麽好東西。這所謂的道人一旦進入中原形成一定的規模後,便行殘忍,從而朝廷會派兵進行圍剿。”


    “倒是許久未曾說過紫微教的名了,難不成他們在中原蟄伏多年,如今改換麵了?”


    付綿綿稍稍垂眸,麵帶笑意的著身邊的男人侃侃而談,對方的一舉一動及平日的見識談吐,作為一個小小的縣尉說,未免給人一種龍臥淺灘之感。


    待到男人言罷,她的視線匆匆掠過其一直垂掛在身側的那塊上麵刻有半個虎的溫潤白玉,抬起臉後挑了挑眉:“骨的壞豈是說改就能改的?不過我之前一直窩在王家溝,無甚見識。顧縣尉,你可知類似於紫微教這種歪門邪道中,有什麽能夠令人生不老的妙藥?”


    顧軒張了張嘴,卻又忽然頓了住,但終還是開了口:“北疆素有邪法,取孩童之心,啖之,另取孩童之肋骨懸掛於榻前,可安眠也。”


    “紫微教既是源於北疆,想將此邪法用於教義之中,也不無可能。而且這個方法對於孩童是有一定要求的,正因如此柳青山及楊尚書等人會在全各地大張旗鼓的資助了那般多的大雜院吧……”


    這麽多年,全各地失蹤的孩童究竟有多少,誰都無法想象。


    既是邪jiao邪法,那發現尉遲允屍首的現場應該就是某種儀式了,至於為何不將孩童送回京城……顧軒推測這邪法在時辰上必有什麽說法,且傾盡舉之,將剖出的心保存完好的運回京城,難度並不大。


    對於他的想法,付綿綿給予了充的肯定:“而且之前幾年,他們的目標都是那孤苦無依的孤兒,究竟為何忽然會轉變到了這富家弟身上?讓我猜一猜……皇帝用了這個法多年卻依舊沒有什麽效果,紫微教大抵是為了維持自身的富貴榮華,隻得又胡謅了一通。”


    比如說什麽孤兒身份過於低微,時間久了自然效果越越不佳,若是換成身份貴重的,沒準有奇效。


    “一群渣滓!”顧軒這聲叫罵沒有刻意控製音量,不僅將正在滔滔不絕的柳青山給打斷了,也引了其他人的側目。


    柳青山早就對時不時就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個人不滿了,要不是為了試探付綿綿是否把那堆東西帶在身上,他也不會讓二人逍遙這麽久。終於,在同顧軒對視一後,他忍無可忍,獰笑著緩緩抬起了右手,同時自己向後撤去。


    一群黑衣人鋪天蓋地的湧進了這條不深的巷弄,一方麵是進攻,一方麵也很好的掩住了他的身形。久的謹慎然,即便是帶著這麽多的打手,他還是選擇保護好自己,確保萬無一失。


    然而出乎意料的,待到他退到巷口再抬望過去的時候,隻看到顧軒將一柄大刀舞的虎虎生風,一道泛著寒光的光幕將那高大的身影籠罩了住,可謂防守的是密不透風。


    逐漸圍攏過去的黑衣人有束手束腳,不察之下,甫一接觸就有人受了傷。


    柳青山見狀冷笑一聲,隱約可以看到此時隱藏在顧軒背後,被其護的嚴嚴實實的纖細身影。他歪了歪,再次抬起了手,很快另一波黑衣人就離開了他的身邊,投入到了前方已呈白熱化的戰局當中。


    這會兒,柳青山的身邊就隻剩下了四名黑衣人,這四人各守一方,應該足以應付突發情況。


    巷內,顧軒在車輪戰這種形式的進攻下,短時間內消耗掉了大量的體,他似乎有撐不住了,不僅防禦的招式偶爾會出現破綻,甚至還被那如猛虎下山的黑衣人們逼退了大步。


    柳青山則是一派悠閑的站在那,手中不停的擺弄著那個玉扳指,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擴大。在周邊跳動不安的火把的映射下,無端多出了幾陰險狡詐。


    可惜,他的好心情也隻能終止於此了。


    因為就在下一秒,柳青山周圍的四個黑衣人就都瞬間瞳孔放大,接著先後全身僵硬且毫無聲息的倒了下去。認真一瞧,他們頸間皆顫顫巍巍的插著一根銀針,銀針在火光下泛著幽藍的光。


    “人!”柳青山反應倒也算快,不過因為過於焦急,得嗓音有尖利:“本官命你們快回!!!”


    巷內有幾名黑衣人到了他的呼喊,隻可惜終究是慢了一步。


    柳青山一邊喊著,一邊轉身就想跑,猝不及防下卻差點與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的付綿綿撞了個正著。踉蹌的止住了身形,男人一臉驚駭莫名,扭竟還想往巷弄衝去。畢竟那邊黑衣人數量還剩下不少,保不齊能有活命的機會。


    可就在他回旋過身的一瞬間,他隻覺得頸間一涼,隨後耳邊便響起了一道略帶譏誚的女聲:“柳大人,記得下輩做個好人……”


    下一秒,柳青山隻覺得無數血液從他的脖頸處噴射而出,他想要抬起手去捂,但一切都是徒然。很快,他就徹底失了,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身上其他的部位還因為失血過多而輕微抽搐著。


    就在思維逐漸渙散的時候,他察覺有人徑直到了自己身邊勉勵睜開,朦朧中入目的是那張熟悉又陌生的清秀麵龐。


    “不好意思,我忘了,柳大人這輩作孽這麽多,下輩怕是做不成人的。”付綿綿輕笑了一聲,用手中的劍利落的挽了一個劍花,垂眸看著地上躺著的人慢慢徹底失了生機。


    未能實現將其千刀萬剮的夙願,付綿綿還覺得頗為可惜,‘嘖’了一聲後,耳朵微動,側目看向了東方。


    那人聲雜亂,火光衝天。


    彼時身後的巷弄內,打鬥聲也逐漸小去,顧軒再次到了她的身邊。


    “終於了。”


    付綿綿似是感慨的喃喃道,忽明忽暗中,她的那雙眸亮的驚人。


    第220章 名冠京城女仵作(31)


    夜裏原本清肅的街道上忽然響起了不甚整齊的腳步聲, 其中隱約夾雜著粗暴的吆喝和口令,是以即便街邊住著的人家再好奇,也依然保持著門戶緊閉的狀態, 生怕一旦探出頭來就會惹上什麽麻煩。


    眼瞧著那衝天的火光越來越近, 顧軒下意識的走到了付綿綿的正前方, 使她愕然抬頭,看到的隻是男人那寬厚的脊背。


    付綿綿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開口像是在疑惑、又或者是質問:“你想作甚?”


    顧軒垂眸看了一眼此時仰躺在巷弄口處,臉色已然開始灰敗的柳青山, 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若是被楊尚書帶去京郊大牢,這期間人還不知要吃多少苦, 雖然他知曉付綿綿身手了,身上的骨頭又硬……可每每隻要瞄到對方脖頸的那道棕色傷疤, 他都會覺呼吸困難。


    承認吧, 付綿綿少了一根頭發絲,他竟都會舍不。


    跳動的昏暗的火光下,付綿綿盯著身前人那棱角分明的側顏,髒忽而像是被什麽東不輕不重的撞了一下。


    微微皺眉忍著乎要湧出的酸脹感, 她將目光錯向了別處, 清了清嗓子後才開了口:“顧縣尉,這可是咱們一開始就好的。”


    顧軒抿緊了唇, 使下頜角愈發的明顯, 他眼底帶著少有的固執, 似乎並不打算讓步。


    誰知下一秒,他的後脊背處忽然傳來了一股溫熱而又柔軟的感覺,當他察覺貼上來的是什麽後,瞬間就身僵直, 生怕呼吸重了會將背後的人驚走。


    “顧軒。”清脆的女聲中夾雜著不易察覺的意。


    這似乎是二人認識以來,付綿綿第一次不那麽客氣的稱他為‘顧縣尉’,不過即使這會兒他的內同貓爪撓過一般的淩亂,但前所下定的決,依舊不會輕易改變。


    下一秒,付綿綿原本正輕輕攏住顧軒腰身的手突然摸向了其腰間懸掛的虎頭玉佩,接著先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後才壓低了聲音道:“我若是入了那京郊大牢,你自有辦法在短的時間將我救出,我信你。”


    “可要是你被楊尚書那老賊帶走了,我可未必救了你。尉遲王府雖然急於查清尉遲允的亡真相,但真當我把所謂的真相擺在他們前的時候,尉遲家的人還會此果斷嗎?”


    對可是皇帝,就算尉遲家族早就和老皇帝和不和,皇室殘害貴族子弟也算是一個很好的導火索,但光靠著尉遲家所掌握的兵力,他們真的會輕易出手嗎?


    “有了你就不同了。”付綿綿又磨搓了兩下那個虎頭玉佩,眯眯的把手拿了回來:“你帶著這塊據消失了二十年的虎符,無疑給尉遲王府增添了一大助力。”


    有了強有力的外援,等同於把一柄鋒利的神兵遞到了尉遲父子的手裏,早就有異的尉遲王府,還會淡定初嗎?


    顧軒顯然沒有料到付綿綿竟會知道自己腰間玉佩的貓膩,俊臉上有些訝異,不過很快就隱去了。對方一向聰敏,能夠洞察到不同尋常處,倒也在意料中。


    就在二人雙雙陷入沉默的那一刻,隊身著統一藏藍色官服的精兵終於現身於百米開外,雙方呈對峙姿態,現場一片凝肅。


    噠噠噠。


    黑暗中,忽然響起了極為有規律的馬蹄聲,隻見兩隊精兵自動向旁邊散開,一匹毛色泛著極為濃鬱的黑色光澤的高頭大馬出現在眾人眼前。


    馬匹上,頭發已然花白的楊尚書居高臨下,先是打量了一番巷弄內的況。在看到地上悄無聲息的柳青山,那張老臉上的皮肉不自覺的抽動了兩下,然後這才抽空看向了此時正互相倚靠縮在牆下的一個女人。


    原來就在方才精兵現身的前一秒,顧軒終於鬆口,飛身消失在了這夜色中。


    許是見她姿態狼狽,楊尚書的倒是頗為不錯,雖然了柳青山及許多護衛,但這同他又有什麽關係?


    一介女流能解決這樣多的人,他難免覺有點出乎意料,好在對方瞧著已然力竭,接下來就要簡單的多了。


    “偷盜柳府,殺害朝廷命官,付氏,你可知罪?!”想到這,楊尚書揚聲喝道,安穩的坐在馬背上,看起來頗有一種威嚴感。


    付綿綿隻是虛脫般的靠著磚牆滑坐在了地上,聞言朝著高高在上的老者若有似無的勾起了一抹譏諷的:“楊尚書好大的官威,起話來也慣是冠冕堂皇的。”


    見她絲毫不懼怕,楊尚書老臉一沉,眼底閃爍著不懷好意的光芒:“付氏,本官聽過你,你乃是尉遲府上的醫女。不過你今犯下這滔天罪孽,就算是尉遲老王爺親臨,也救你不!”


    “本官與尉遲老王爺相識多年,今就賣王爺一個子,你隻要將從柳府中偷盜的東交出來,本官留你一個屍!”


    對此,付綿綿隻是抬眼靜靜的看著他:“楊尚書做的出那種醃臢事兒,竟還怕人知道嗎?”


    此話一出,楊尚書頓時周身一冷,顯然是沒有料到對方竟這樣快的摸索到了真相。至此,他也不打算繼續裝下去了,冷著揮手示意旁邊的精兵上前捉拿,中氣十足的聲音傳出去老遠:“來人,將這膽敢弑夫的毒婦押解至京郊大牢,本官定要讓她甘願的伏法才行!”


    “諾!”兩隊精兵在到命令後,狼似虎的撲上前去。、


    付綿綿乎沒怎麽掙紮,就被雙手縛於背後的擒拿了住,另有精兵推搡著她踉蹌的向前走去。


    這隊人馬來的快,走的快,當衝天的火光逐漸遠去後,隻留下了狹窄的巷弄在清冷的月光下忽明忽暗。


    原本一地的屍首早已不見蹤跡,若不是那滿牆滿地的暗紅色血跡,似乎沒有人能知道這裏究竟發生過什麽。


    京城通往京郊大牢的官道上,馬蹄濺起的灰塵即便是在夜幕下也十分顯眼,匹馬的後有著一輛囚車,透過粗細均勻的鐵欄杆,隱約可見裏蹲著一個身形單薄的女子。


    就這樣,在近兩個時辰,天邊都泛起了魚肚白的時候,付綿綿終於瞧到了前方京郊大牢的輪廓。


    在晨間薄霧的籠罩下,京郊大牢的大門仿若是一隻會吞人的獸,散發著陰冷又駭人的恐怖氣息。在這個皇權是天,皇帝就是法的社會,那周邊不知會縈繞著多少冤魂。


    待到再次回過神,囚車就已經停在了牢房外,付綿綿被人扯著下了車,一路拖拽著走了那陰暗潮濕處。


    大牢裏充斥著腐爛的酸臭味,內裏狹窄而又昏暗,她一路觀察著,發現每一間牢房內都關押著不少囚犯。這些囚犯大部分都是男人,身著布滿髒汙或者破損嚴重的囚服,有的甚至為受傷過重而使囚服都長在了肉裏,讓人光是瞄上一眼就遍體生寒。


    許是有想要讓她生出害怕的緒,獄卒架著她走的極慢,慢到她可以清晰的聽到那些曾經遭受過非人折磨的囚徒所發出的陣陣哀嚎,慢到她可以看清那些人裸露在外的白骨,及已經生了蛆的腐肉。


    終於走完了這條不長不短的路,獄卒上前拉開了盡頭牆上的一扇門,內裏又台階通往下方不知名處,陣陣陰涼氣湧上來,使打頭的獄卒狠狠地打了一個寒顫。


    隨後便聽到對方嘟嘟囔囔:“不是著娘兒們殺了自己男人?怎的上頭竟還吩咐把她帶下去,那邊可是……”


    到這,那獄卒忽而噤了聲,旋即又回頭打量了付綿綿兩眼,上有些不懷好意:“要我還不按照咱們前的辦法,這娘兒們先讓咱們哥個爽一爽,後勒扔去亂葬崗就是了。”


    話音剛落,另一個獄卒便不讚同的皺了皺眉:“仔細你的嘴!沒瞧到是尚書大人親自把人帶過來的?咱們隻需要把人送到便是,其他的哪裏輪到你隨意置喙?”


    “而已……”開始的獄卒扭過頭去啐了一口,人很快就押著付綿綿順著螺旋形狀的樓梯到了下一層。


    這層看起來要比上的牢房幹淨許多,不過周圍的石壁卻襯的整個環境愈發的陰森了分。此時她的腳上還戴有沉重的鐐銬,走起路來在堅硬的岩石地上摩擦出了刺耳的聲音。


    往前走了沒多久,付綿綿就注意到了前方出現了一個拐角。忽然,從那邊傳來了一聲沉重的類似於石門被拉開的聲音,緊接著拐角處就有跳動的火光映在了對的石壁上。


    她眯了眯眼,乎屏住了呼吸,隻兩息的功夫,便有一道身影從拐角處現了身。來人身著絳紫色的道袍,一頭長發規規矩矩的用木簪束於頭頂上,頭也不抬的快步從人身邊經過。


    而那些獄卒一臉見怪不怪的表,就好像這一幕十分的稀鬆平常。


    付綿綿微微側過臉,看清了那道人道袍後繡著的好大一個紫薇花,下一秒卻猛然遭人嗬斥:“再亂看我就挖掉你的眼!”


    其中一名獄卒惡狠狠地道,接著便將她用力推了其中一間石室。這明顯是一間審訊室,內裏放置著各種用途殘酷的刑具,正中央還有一個燒的正旺的巨大炭盆,炭火劈裏啪啦作響,裏還擱著塊已經燒的通紅的、用於給犯人上刑的鐵塊。


    許多刑具明顯已經被鮮血浸潤的失去了本來的顏色,鼻間隱約可以嗅到鐵鏽似的血腥味。


    在將付綿綿成功呈十字形固定在行刑架上後,獄卒們便陸續走出了這石室,不知過了多久,石門緩緩打開,楊尚書帶著兩個人邁著四方步走了來。


    “本官無甚時間能在這與你閑聊,付氏,你若不想吃盡苦頭,還是快些把柳府的東交出來吧。”楊尚書撩開長袍,端坐在了正對的太師椅上,話間還拿起了一邊早就準備好的茶杯,頗為享受的抿了兩口。


    付綿綿微微抬了抬眼,目光卻掠過了石室內虎視眈眈的三人,若有似無的落在了那道緊緊關閉的石門上。後不著痕跡的眨了眨眼,在頭盤算著掙脫手上的束縛放倒眼前的個,究竟需要多久,會引來多少的獄卒,要是短時間內讓人察覺這邊的動靜,還是要頭疼分的。


    不過顯然,楊尚書也沒有太多的耐,見她這幅嘴硬到底的模樣,也沒多做廢話的抬了抬手,接著站在其身後的一名健碩男子便冷著上了前。


    隻見男子隨手拿下了懸掛在一邊的帶刺軟鞭,利落的揮舞了兩下,啪啪的脆響在這石室內尤為刺耳。


    “既然不肯,那就先吃上二十鞭開開胃,受不這種皮肉苦的話,你總會求著開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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