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天魔解體大法所控製的江自流狂態畢露,就像是芯子裏換了個人一樣,連內功心法都變了一種。


    當機立斷,淩一弦把尚未撤回的鏈槍脫手一扔。在漂身後撤的同時拍向大腿皮鞘,重新換上自己最為熟悉的兩柄短匕。


    淩一弦問江自流:“你還知道四加五等於幾嗎?”


    原諒淩一弦吧,學渣如她,在這種時候隻能第一時間想起十以內的加減法,連九九乘法表都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江自流猙獰笑道:“得六!”


    話音未落,他出手如同狂瀾漫卷,朝著淩一弦一連擊出六刀!


    淩一弦用短匕絞碎刀罡,仍不妨有流竄的刀氣卷上衣角。


    那股寂滅生殺的內力,霎時間把淩一弦半片衣角碎成了不足指甲大小的破布頭。


    先前淩一弦漲碎了江自流一件上衣,現在就拿一片一角來還。一飲歸一啄,少不得有點一報還一報的意思。


    眼看第六刀也要擦著淩一弦衣角落空,江自流又是一撥刀鞘機關,以一個幾乎不可能的角度,像是掄球棒一樣把刀勢回挑。


    他拎的也當真是個棒子——那是帶著鋒銳尖刺的一根狼牙棒!


    要是被這一棒迎麵打中,不提筋斷骨折的淒慘下場,光是表皮就得透出百八十個血糊糊的窟窿眼。


    淩一弦嘶地吸了口冷氣:“你這智商,居然還是選擇性往下掉的嗎?!”


    天魔解體大法雖然阻礙了江自流算出十以內的加減法,卻沒有阻礙他操縱兵器上的機關。


    甚至,這手出其不意的手段,甚至還比之前他沒事時更高明了些。


    淩一弦:“……”


    她現在是真搞不懂,天魔解體大法究竟是給江自流減智,還是給他加了智力點。


    一般來說,這種魔性功法隻會將武者的智力拉到某個固定值,應該屬於前一種作用。


    但如果練武的人原始智商太低,那或許真能起到後一種作用……也說不定?


    心裏雜七雜八地轉過幾道念頭,淩一弦躲閃的身法卻是分毫不曾含糊。


    眼看著江自流的刀氣和內力如同錢塘江潮一般暴漲襲來,淩一弦卻逆流而上,兩柄短匕不時從薄弱處撥開刀風,像是大錘八十小錘四十一樣,替自己清出一條迷宮似的小路。


    如果這是一場遊戲,那在迷宮的盡頭,一般會有寶箱作為獎勵。


    但在這場交戰裏,迷宮盡頭隻有一個大魔王江自流。


    見淩一弦迎頭直上,離江自流越來越近,一旁的青石上,明秋驚的表情也越來越緊繃。


    他手上不知何時多了幾圈月華似的雪白細線,動作間已經蓄勢待發。


    想來隻要淩一弦稍露敗像,明秋驚就會二話不說地衝上去。


    不過,淩一弦卻沒露出絲毫需要救援的意思。


    江自流的刀罡厚重濃密,強悍到令平地憑空刮起一陣黃沙猩風。


    這股風遮擋在兩人之間,幾乎讓他們相隔三步,對麵不識的地步。


    隨著淩一弦逐漸挑開龍卷似的風刃,兩人之間的距離步步縮小,江自流冷酷猩紅的雙眼,也逐漸於黃風之後露出本相。


    區區三步遠的距離,卻是寸寸凶險,消耗極劇。走到這裏的淩一弦額頭汗珠已經如同擰開的水龍頭一樣滴答不絕。


    倘若她此時往地上一躺,汗水準能在黃土上印出個濕淋淋的人形來。


    江自流再次按動機關,將狼牙棒變回厚重的雁山金刀。


    他雙手舉刀高擎,仗著自己一米八一的身高差,一記力劈華山就對著淩一弦當頭落下!


    這下子,即使淩一弦沒有舉手示意,明秋驚也無法再作為裁判眼睜睜地看著。


    他腳尖一點,身姿迅如疾風往場中落下。至於那雪光致致的月華細線被明秋驚拋出,竟然還比他的身形還要更快三分。


    與此同時,淩一弦用兩柄短匕架住江自流的雁山刀。


    純以力量來論,估計得三個淩一弦才能等於一個少林和尚。


    不過幸好,她一開始的打算就不是跟江自流硬碰硬地較力。


    那抬手一架,竟然隻是虛招。


    在江自流猛然發力下壓的瞬間,淩一弦突然鬆手,連自己的兵刃都不要了。


    搶在死神般的一刀落下之前,淩一弦身子一矮,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一般撞入江自流懷中,雙手如同金蛟剪的兩段,分別直取江自流的左右心口。


    自負金鍾罩在身,別說淩一弦扔了兵刃,就是她拿著匕首對江自流的心髒直戳,江自流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然而,奇異的事發生了。


    不知是淩一弦也練了某門硬功還是怎的,她那兩根修長纖細的手指點在江自流皮膚上時,那感覺竟然比狼牙棒還重!


    ……又或者,並不能說重,隻是忽然一下,江自流四肢猛地麻痹了。


    內力由點及線,貫入經脈。淩一弦在內力裏挾裹著少許毒素,侵入江自流經脈。


    霎時間,江自流手腳不能自控,渾身肌肉僵直。


    他宛如被高壓電當場擊中,或者被打了一針神經毒素一般,維持著那個雙手高舉的姿勢,青蛙一樣地往後拍平下去。


    他啪地一聲摔進塵土裏,揚起地上一陣塵埃。


    明秋驚扔出的細線隨後趕到,他這一下沒套中江自流,反而套中了淩一弦。


    淩一弦也沒躲避,她站在原地任由明秋驚用細線圈住自己手腕,還好奇地用力扯了一下。


    然後她就發現,這東西雖然晶瑩細透,但是質地相當堅韌,或許是傳說中水火不侵的天蠶絲。


    淩一弦當即恍然:“要是江自流陷入天魔解體的狀態,你就用這條線製住他?”


    “上策當然是製住他。”明秋驚跟在雪線之後翩然落地。


    明明跟江自流打了一場的人是淩一弦,明秋驚還沒來得及入場。


    但不知怎地,明秋驚額頭上也有許多細細密密的小汗滴。


    淩一弦問:“那下策呢?”


    下策是,放江自流殺到力氣耗盡,再用這根線製住他。


    明秋驚歎了口氣:“實不相瞞,我為這個,特意修習了一門龜息功……”


    就是為了讓江自流把明秋驚當成一塊青色的大石頭。


    跟這家夥做搭檔,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以,明秋驚就更加好奇:“你剛剛突然就把他點倒……”


    淩一弦微微一笑:“是秘密。”


    他們兩個一來二去說得歡,隻留下仰麵朝天的江自流,擺著青蛙一般的姿勢,躺在黃塵土道上,猩紅的眼眸不止映出藍天白雲,還映出了許許多多的茫然。


    他總覺得……雖然也是慣例性的被人拿下。


    但這次被拿下,怎麽比往常的感覺都更奇怪一些呢!


    江自流:好像有哪裏不對。


    第55章 朋友一生一起走~


    江自流尚且在茫然臥倒看著天空,而淩一弦到賬的積分,以躺平的江自流為階梯,插著勝利的旗幟落入她的囊中。


    聽著係統關於“完成任務·橫掃千軍(江自流)您獲得10000積分的提醒,淩一弦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拿到年終獎的打工人們懂得都懂的心情。


    唉,都是生活所迫,才讓年輕的少女飽經滄桑。


    這一路走來,淩一弦已經懂了太多。


    明秋驚和淩一弦交流了幾句剛才的招數,又親自幫淩一弦解下了手腕上套著的天蠶絲。


    他扔出去的那個套索是個活扣,初時極寬闊,但一套中目標就會以巧勁兒往裏飛快收縮。


    明秋驚本來是想,先用一股線把江自流肘部以下的部位貼著肚腹綁好,誰知道江自流猛然倒地,這一下居然圈中了淩一弦。


    “不要亂動,這個扣子越掙越緊,你等一小下就好。”


    明秋驚一邊叮囑著淩一弦,尾指一邊挑進天蠶絲的線圈裏。


    他動作靈巧,三兩下就解開了那個打法一看就頗為複雜的活扣。掌心一握一翻之間,像是變魔術似的,幾丈長的天蠶絲眨眼間就不知被明秋驚收進了哪裏。


    做完這一切後,他才回過頭,看看地上躺著的江自流。


    說來,江自流的天魔解體大法,還真有幾分邪性。


    他受傷越輕,天魔解體的效果褪去的就越快,反而是受傷越重,天魔解體的效果褪去的速度越慢。


    再考慮到它那個“受傷越重,打得越猛”的武功效果……就像是這門功法一個勁兒地想要搞死自己的修煉者似的。


    淩一弦和江自流交手,隻是分個勝負,又不是拚個生死,江自流的傷勢自然不重。


    隻是明秋驚和淩一弦交流心得的功夫,江自流瞳孔裏的暗紅色便已經漸漸轉回原始的墨色


    。


    明秋驚半蹲下去,遞給江自流一隻手,眼看著他如同七十老叟一般,顫巍巍地把爪子遞給自己,動作抖得像是觸了電一樣。


    明秋驚:“……自流,你沒事吧。”


    江自流口齒不清地說道:“麻、麻了。”


    明秋驚直接蹲下下去,把江自流一條胳膊繞過自己肩膀,一用力將他整個人架了起來。


    隻見江自流兩條腿像是軟麵條似的,幾乎是半拖在地上,站都站不穩。


    明秋驚微微皺眉,擔起他的動作都更用力了些:“渾身上下都麻?”


    他開始思索起淩一弦用的究竟是什麽功夫。


    江自流喃喃道:“她要戳你,你也麻。”


    “……這個。”明秋驚微微一笑,隱晦地朝淩一弦的方向投去一眼,“我倒未必需要她來戳。”


    ——殊不知,“牆裏秋千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裏佳人笑”。


    攙扶著手腳漸漸恢複知覺的江自流走了幾步,明秋驚替他問淩一弦:“這種效果一般會持續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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