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發現徽記以後,就順著明秋驚留下的痕跡一路追蹤上去。


    雖然一直到事先定好的集合時間,她也沒能追上明秋驚三人,但婁妲沒忘記在明秋驚的記號旁邊刻下新的標記。


    俞少如,也就是魔家姐妹的搭檔,少年班裏年紀最小的那個男生。


    聽到這話,他不假思索地蹦了一下。


    “那太好了。我們已經把紅方考生聚集在一起了,接下來,隻要讓明哥組織起藍方自檢,把那些在考試裏搞事的家夥找出來,剩下的積分比賽各憑本事。”


    俞少如興衝衝地說:“這樣一來,今年的陣營賽,其實可以不用打啊。”


    十三歲的小男生,臉上還帶著粉嘟嘟的嬰兒肥,他兩隻眼睛都亮晶晶的,說這話時甚至激動得握緊了拳頭。


    太可愛了,魔家姐妹忍不住同時出手,一左一右地扒拉起俞少如的腦袋。


    滑應殊笑眯眯地看了這位小弟弟一眼,他推推鼻梁上的圓墨鏡,遮住眼中所有陰險光芒,還不知道從哪個衣兜裏翻出一根棒棒糖塞給俞少如。


    “少如說得對啊。”滑應殊感慨道,“小妲,你跟明秋驚約了什麽時候見麵?我們正好帶人去做他一票。”


    “誒?”俞少如含著棒棒糖睜圓了眼睛,“我明明是說……”


    “嗯嗯嗯,少如說的我們都聽見了。不過你看,咱們已經把紅方考生聚集起來了,既然大家信任我們,我們總不能讓他們走空吧。”


    三弦琴被放平在滑應殊膝頭,戴著墨鏡的少年已經開始期待地搓手手。


    “以我對明秋驚的了解,他一定也在拉隊伍。如果他拉齊了人,那我們就相當於把每次陣營賽的時間提前了,紅藍方衝突沒有問題。”


    俞少如麵露遲疑:“可如果明哥沒拉到人?”


    要是明秋驚根本沒來得及組織陣營賽,隻因為對班級同學的信任,按時到達指定地點,又在在人海戰術下被淘汰,那……那……


    “明秋驚如果不拉人,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我們更得大義滅親了呀。”


    滑應殊笑眯眯地說:“既然已經帶起了紅方考生,就得負起組織者的責任……唉,我也痛心不已,但隻能對不起明秋驚了。”


    如果不看滑應殊臉上喜聞樂見的期待微笑,俞少如可能真會相信這份痛心。


    杭碧儀臉上寫滿認同:“人數消失的太多,考生們已經懷疑是我們少年班在炸魚。如果是明秋驚在搞事,圍毆他恰如其分。”


    如果不是明秋驚在搞事……


    那帶著人扁他一頓,也算是一種隱晦的澄清了。


    “是吧。”婁妲捏著下巴沉思,“內部反水是陣營戰的光榮傳統啊。”


    魔家姐妹對視一眼,嘿嘿直笑。


    “少如,我們要相信自己同伴——此處特指明秋驚的實力!”


    “少如,我們要相信自己同伴——此處特指滑應殊的籌謀!”


    “少如,你還要相信——”“——我們兩個的搞事能力!”


    俞少如:“……”


    這一刻,小孩子的世界觀遭遇了重大打擊。


    他環視四周一眼,隻看見其餘五個同學都帶著喜氣洋洋的神情,並且已經商量好了一旦把人淘汰,考試結束就請明秋驚他們吃飯的事宜。


    “我還想說……”俞少如弱弱地舉起一隻手來,“那個,驕兵必敗?”


    ——————————


    就像是滑應殊組集齊了魔家姐妹和俞少如一樣,淩一弦組,也同樣碰上了趙融、衛文安和廖小紹。


    當時雙方相隔千米之遠。


    淩一弦三人比對麵更早地探查到了旁人的氣息。


    於是,三人提前做好了碰瓷準備。


    誰知道,狹路相逢之際,趙融忽然一聲大叫,愣是把他們給整得不會了。


    趙融指著衣角上還在滴血的江自流,先是嗷地喊了一嗓子:“淩一弦,你離他遠點!”


    那一聲海豚高音,足以載入世界音樂史。


    方圓三裏地內的鳥雀受驚,嘩啦啦地撲拍翅膀,從樹梢騰空而起,飛向瓦藍色的天空。


    被當成某種傳染源的江自流:“……”


    淩一弦喃喃念完了後半句:“……救命啊。”


    趙融幾乎要跳起來:“都讓你離他遠點,這就是在救你的命了!”


    他環視四周,沒有發現那個最為期待的人影,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什麽:“等等,明秋驚呢?”


    淩一弦眼睜睜地看著,趙融的瞬間雙手捧臉,表情直接切換成一張世界名畫——《呐喊》。


    他驚恐地說:“江自流終於把明秋驚給鯊了?”


    說完這話以後,趙融又感覺哪裏不對。


    根據他的自身經驗,趙融瞬間改口:“明秋驚為了替你擋下發瘋的江自流,終於被江自流給鯊了?”


    淩一弦:“……”你這還是不對啊!


    江自流:“……”


    在趙融強大的誤解能力下,明秋驚終於輕咳一聲,從樹梢縱身躍下。


    他落地的身法縹緲輕盈,好似天邊吹拂過一絲雲氣。


    “文安,小紹,哦——還有你們的隊友。也是看了標記找來的嗎?”


    某位隊友·連姓名都沒有配出現·趙融:“……”


    “是啊。”衛文安點頭,“除了你們的徽記之外,還有班長他們組的標記,約你們等會兒碰頭。怎麽樣,打算去嗎?”


    明秋驚毫不遲疑地點頭:“既然相約,當然是要見——標記在哪兒?我跟一弦和自流這就趕過去,不要遲到了。”


    他笑起來時宛如清風朗月,微風從林間穿過,拂動明秋驚的寬廣的衣袖,月白色的長袍勾勒出明秋驚修竹一般的腰身,越發顯得他磊磊落落,絲毫也不設防備。


    在明秋驚身邊,萬事不過心的江自流連連點頭,顯然沒覺得這種思考方式有哪裏不對。


    至於淩一弦——更不用指望了,她本來就隻有一根弦。


    衛文安和廖小紹對視一眼,各自在目光裏歎了口氣。


    人們大多會有這種特性:比如說,看到末尾隻差一個字就能讀通順的句,人們總會下意識在心裏補上那個字。


    而當看到明秋驚小組這種全無防備心的表現時,大家也多半忍不住要在心裏替他們補上這段心眼。


    廖小紹當即表態道:“見麵也得很小心,紅方未必很可親。滑應殊不像江自流一根筋,不如咱們組團過去搞個雙拚。”


    明秋驚孺子可教,當場恍然點頭,全盤接受了這份好心提醒。


    “那我們一起去吧,反正是同學見麵,就咱們六個就夠了。”


    他不點出數目還好,一點出數目,趙融當即警醒地立起了耳朵。


    “不行,要見的可是滑應殊那家夥,防不勝防,六個人怎麽能夠?”


    此言一出,素來和滑應殊狼狽為奸、臭味相投、同流合汙的衛文安與廖小紹瞬間應和。


    “說的也是,這次陣營戰突然少了這麽多人,搞不好是什麽情況——誒?秋驚,班長他們組為什麽會主動聯係你見麵啊,你們之前約定過分到兩個陣營該怎麽辦嗎?”


    “沒有啊。”明秋驚迷茫搖頭。


    “我們帶點人吧。”廖小紹當即拍板,“陣營戰最出名的就是反水,臉兒一抹誰管你本來是誰。不如我們先搞點儲備,萬一有什麽誤會,爹偷兒子也不能算賊。”


    明秋驚沉吟一番,覺得廖小紹說得很有道理。


    “那我們也找幾個藍方的隊友吧——一弦,你看?”


    淩一弦翻開係統麵板,發現自己“殺瘋了”這個任務,藍方列表裏還差(35/50)滿員。


    “再找十二個。”


    這樣的話,算上眼前的三個少年班同學,正好湊夠“殺瘋了”的任務名額。


    “十二啊……數也不能算得太滿,總要留點空餘。”


    明秋驚垂下眼睫,仔細斟酌了一下:“那不如再找十四個人,正好跟咱們六個一起,二十人一起湊整怎麽樣?”


    淩一弦非常懷疑,那兩個“空餘”,其實是專門給用來贖眼前少年班同學。


    至於為什麽空餘的位置隻有兩個……


    嗐,這不是對方小隊裏還有個趙融嘛。


    明秋驚嚴肅地安排著接下來的會麵,顯然是被廖小紹和衛文安的一席話說得茅塞頓開。


    “小紹說得對,咱們得先小人後君子。我仔細考慮了一下,如果班長他們真在埋伏咱們,後方調動的多半是應殊。他的琴聲有加成效果,我們要把這個優勢破壞掉。”


    “文安,你帶了嗩呐嗎?”


    誒,要是提這個,衛文安可就不困了啊。


    二話不說,衛文安從背後抽出一支硬邦邦的黃銅嗩呐來,拍著胸脯保證道:


    “我就是把自己丟了,也不能把我心愛的小喇叭丟了。”


    要不是知道衛文安是主修劍法的,看這個架勢,淩一弦都會懷疑他跟滑應殊誰是樂修。


    衛文安摩拳擦掌,相當上道:“要是看到滑應殊有埋伏,哼哼,他還彈琴?我給他往死裏吹!”


    淩一弦:“……”


    如果說別的樂器,往死裏吹,可能隻是一句誇張。


    但換了嗩呐上場……


    這聽起來就很像是一句寫實啊!


    “還有。”明秋驚深思熟慮,對著幾個男生勾了勾手指。


    “如果對方的人太多,我們打不過,少不得要動搖他們的軍心……唔,聽我說,我們就……這樣這樣……”


    聽完這一席話,衛文安和廖小紹雙眼大亮。


    他們一左一右地拍著明秋驚的肩膀,目光裏深有相見恨晚、伯牙子期之感。


    “我早說了,秋驚也不是池中物,他悶騷著呢。”


    “可以可以,牛比牛比,同喜同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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