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涯果然不希望慕星遙做不好事:“好。”


    慕星遙掩蓋住心裏的喜意,正要堵住耳朵睡覺時,賀蘭涯道:“既然你太困,本尊先帶你去休息。”


    他對另一名男人道,“你的事,本尊明日同你說。”


    很快就要天亮。


    賀蘭涯一定要在天亮前綁走慕星遙,免得節外生枝,這名男人的事,賀蘭涯看來卻很簡單。


    他知道,慕星遙也知道,但另一名男人不知道。


    在那名男人的視角來看,就是慕星遙撒嬌要去睡覺,而賀蘭涯真的放下手裏的事,先陪她去睡覺!


    多嚇人


    那名男人悄悄看了眼慕星遙,元嬰期修士,還需要尊上特意陪她睡覺?


    不過是故意撒嬌。


    尊上居然願意答應這麽無理的要求,且沒有半點不快。


    賀蘭涯在側,那名男子不敢造次。


    他很快收回視線,但慕星遙發誓,她從他的眼裏明晃晃看見了幾個字:


    妖女手段,紅顏禍水。


    第8章 實在是帶不動了


    慕星遙深深覺得,妖女這個名號,應該讓天機書安在賀蘭涯身上。


    她那日被賀蘭涯帶離合歡宗後,不過睡了一夜,就被賀蘭涯拉起來繼續雙修。


    真是個畜生啊。


    賀蘭涯的冰冷厭世似乎同他想墮魔的誌向剛好成反比,他越冰冷,也就越想不惜一切快速墮魔。


    而慕星遙,正好是他墮魔的快速通道。


    *


    慕星遙氣喘籲籲從書桌上下來——


    這裏是修真界一家極雅致的客棧,賀蘭涯包下整整一棟樓,書房中垂掛著綠蔓,長琴掩在簾後。


    賀蘭涯真認為雙修的修占據主導地位,既然是修煉,在書房修煉也就順理成章。


    隻可憐慕星遙,她的背被堅硬的書架壓出條條紅痕,還要麵對賀蘭涯那張冰塊臉。


    賀蘭涯放開她,兩人程序非常省略,加之有了前幾次的經驗,賀蘭涯現在已經會換上不易起褶皺的衣服。


    鴉色長發垂在雪衣上,不染纖塵,看起來真像隻在書房看書。


    “你現在已至分神期?”賀蘭涯離開剛才作亂的書桌,立即恢複正常,和慕星遙說話。


    慕星遙累得很,心道雖然是雙修,但他怎麽沒賢者時間?


    他現在不該不想和她說話嗎?


    她隻能幹脆坐在書桌上,雙腿放鬆地搭在半空中,掩住疲倦:“嗯,分神期。”


    原本是多開心的一件事,但如果分神期的靈力也被雙修活活耗空,慕星遙就高興不起來了。


    她完全被這樣不知節製的雙修累垮。


    賀蘭涯道:“分神前期還是分神後期?”


    “當然是前……”慕星遙剩下的話掩在喉嚨裏,她抬起手,驚訝地看見指尖靈光薈萃,疲倦的美目散放光彩,“分神後期!”


    如果用比喻來形容,分神後期是一拳一個大漢的成年人,分神前期是學前幼童,而她原本的元嬰期,可以叫做胚胎。


    這波血賺!


    慕星遙不知道賀蘭涯的修為到底有多高,她和他陸續修煉十天,僅僅十天。


    她的修為居然從元嬰前期漲到分神後期!


    如果正兒八經修煉,幾千年的苦修和天才地寶堆積,都不一定能修出這樣的成果。


    慕星遙現在全然忘記被賀蘭涯支配時的痛苦,她就像被餡餅砸中,興奮地握住賀蘭涯的手:“謝謝你!”


    “你真是我見過最人美心善的男菩薩!”


    不,慕星遙想到賀蘭涯不是佛修,激動地改口:“男仙尊!”


    容貌長得好,雙修秘法用得順,修為給得多,就連書桌雖然硬,但材質也是根據人體溫度調溫的火玉。


    賀蘭涯看著她激動興奮、嫵媚嫣然的臉。


    他並不在意那點對他來說,如同九牛一毛的修為,但有一點很重要——


    他冰冷道:“不謝,但你是不是忘了點什麽?”


    慕星遙眨眨眼睛,這幾天她除了雙修就是在睡覺,雙修的話,賀蘭涯的《玄素訣》用得爐火純青,根本不需要她插手。


    再說睡覺,這家客棧叫做留仙居,房間裏連通無時無刻不通風、保持空氣潔淨的陣法,床鋪上的火玉自在調溫,地毯柔軟深厚,踩在上麵一點聲音也沒有。


    每日都有人送來沾著新鮮露水的仙花瓜果。


    慕星遙在合歡宗時,尚且每天被花姨她們揪著耳朵起床修煉,到這裏來之後,完全活成了一隻自在鹹魚。


    在安逸和舒適間泡得骨頭都酥軟的鹹魚,認真地想自己到底忘了什麽。


    賀蘭涯看著她認真思考、卻一臉茫然的臉,提醒:“本尊的目的不是幫你提高修為,而是你需要魅惑本尊。”


    “你需要在你日常的舒服、喜悅、興奮之餘,時刻關注魅惑本尊的進度,這樣,你才能盡快完成任務,也才能從本尊手裏活下去。”


    “現在,你該第一時間詢問本尊的情況。”


    他身上殘留著慕星遙的體溫,眸中已迅速飛滿飛雪,從旖旎中抽離得極快。


    慕星遙這才中回過神來,對,賀蘭涯雖然以身送修為,技術也很好,但他綁自己來是為了墮魔。


    不是為了讓自己享受。


    鹹魚立刻詢問:“那麽,尊上。”


    她收起剛才興奮的笑,眼角眉梢仍帶著笑意,仰頭露出美豔至極的臉:“十夜雙修,尊上如今可感覺有些用?”


    賀蘭涯毫不猶豫:“沒有。”


    慕星遙:……


    她小心翼翼詢問:“一點也沒有?”


    賀蘭涯再次肯定她的答案:“不曾有絲毫。”


    賀蘭涯的臉色好像不怎麽好看,銳利的冷眸一直盯著她雙修後眉眼含春、更加容光煥發的臉。


    慕星遙被他看得臉發燙,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是:


    賀蘭涯費盡心機大老遠把她從合歡宗綁來,本意是讓她助他墮魔。


    他出人又出力,研究雙修秘術、一番英勇獻身後,她的修為飛速上漲,容貌也被滋潤得更好看,而他除了被撓破幾件衣服外,半點被魅惑的好處都沒撈到——


    這也太顯得賀蘭涯反被她當成人形嘩嘩機了。


    慕星遙開始擔心自己因為太沒用被提前殺掉。


    她瞬間收斂剛才的輕鬆,赤著的雪足本大剌剌地在空中一搖一晃,現在也趕緊蜷進裙裏,避免被賀蘭涯看到她被滋養得白裏透紅、遍布嫣澤的腿。


    賀蘭涯捕捉到紅裙在空中散開、合攏的弧度。


    他並沒小氣到不許慕星遙從雙修中牟利,見紅裙被書桌桌角勾破一絲,綺麗的顏色灑到他常看的一本書上。


    剛才攬著她雙修時沒注意到,現在賀蘭涯不習慣自己的書上,有這種格格不入的東西存在。


    他抓住慕星遙的肩膀,在慕星遙以為他要動手殺人時,她被穩穩地放到琴凳上。


    賀蘭涯收回手,目中碎冰浮動春風難融:“這次魅惑完全失敗,你打算如何做?”


    慕星遙的視角登時變為仰視,她坐在琴凳上,爭取自己的生命長度:“我覺得……可能需要循序漸進,修仙難,墮魔也不會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


    賀蘭涯的臉色並無動容。


    慕星遙繼續爭取:“你看,我們相互認識沒多久,我魅惑一個自己完全不熟悉的人,出一點問題再正常不過了。這次出了問題失敗,下次我們再改嘛。”


    白皙的脖子染著一層薄紅,賀蘭涯居高臨下俯視她。


    琴凳旁的美人蕉擦在她脖子上,葉片爍映深綠,花上的深紅和她身上薄紅一樣,纖妍勝過芙蕖。


    賀蘭涯的冰冷和這種嬌豔格格不入:“並非隻有一點問題,而是毫無一點作用。”


    慕星遙:……雖然事實如此,但說出來總顯得她太沒用了。


    “不過,你有一點說得沒錯,既然是初見,本尊可以容忍這樣的錯誤。”


    賀蘭涯眼中的慕星遙,天香蝴蝶骨之主,容貌絕色,雖然笨了些,也很怕疼,但賀蘭涯並不會隻看到一個人的缺點。


    她現在哪怕坐著這裏,害怕極了,也仍然睜著無辜的眼睛,用嬌柔嫵媚的語氣哀求自己,在賀蘭涯眼中已是魅惑的一種——雖然對自己沒用,但足見她並不是毫無實力。


    賀蘭涯願意退讓一步:“找到錯漏之處,杜絕下次再犯的可能性。”


    *


    慕星遙坐在書案前。


    她的背影纖細窈窕,湘妃色的軟煙裙的確像是層疊紅雪的煙霧,濃密秀麗的長發飄散在背後。


    無怪別人總認為她是妖女,她哪怕就這樣坐在書案前,麵前擺著雪白的宣紙,手中執著毛筆,脊背挺直,也給人一種她隨時會把筆扔掉,露出花朵般笑顏,轉過身去魅惑賀蘭涯的感覺。


    似乎那才是她的本色。


    簡而言之:長得太容易讓人誤會。


    慕星遙茫然看著眼前的紙:“你讓我寫什麽?”


    賀蘭涯站在她身側,窗戶大開,風從留仙居外側灌進來,正好被賀蘭涯擋住。


    他說:“這次既然失敗,說明你我都有錯漏之處,既有錯漏,隻有全部找出來,反思、改進、徹底不再犯,下次才會成功。”


    慕星遙被說得一愣一愣,看著賀蘭涯在光影中冰冷如玉的臉,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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