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涯落下一子,再次勝利,慕星遙痛快給了靈石,他偏偏道:“你猜今夜會和上次輸得一樣多嗎?”


    慕星遙的靈石被贏走,如同放血,從牙縫裏憋出:“閉嘴吧你,不會的,繼續下。”


    慕星遙一直輸,大概輸了七十把,賀蘭涯道:“一個方法輸,不知道再用其他方法?”


    “閉嘴。”慕星遙重重落下一子,繃著臉色道:“你輸了。”


    這個棋盤已經很大很大,兩人快下到半個房間,慕星遙一直在堵賀蘭涯,堵了幾十把,終於贏了他。


    她激動得麵色泛紅,要不是不想得意忘形,一定已經手舞足蹈:“所以說,人就是不能驕傲,驕兵必敗,還沒下完呢,就說我要再輸你那麽多把。”慕星遙朝賀蘭涯攤手:“給靈石。”


    賀蘭涯看了棋盤一眼,倒也沒賴賬:“給你,再來。”


    “不。”慕星遙知道這法子用過了就再也不能贏他,她說:“我們換一種棋,這次我一定能贏你。”


    “不可能。”賀蘭涯直接了當說。


    慕星遙美目流盼:“怎麽不可能?我們這次換個新玩法,你根本不喜歡靈石,看你輸靈石沒意思。我們換一個堵住。”


    “什麽賭注?”


    慕星遙張口道:“脫、衣、服。”


    賀蘭涯雙目如利劍:“你說什麽?”


    慕星遙還記得之前賀蘭涯給她淬煉時的糟心事兒,看賀蘭涯這種人脫恐怕有意思點,她攤手:“你敢不敢賭?”


    “不會吧不會吧你不會怕了吧?”


    賀蘭涯嗤笑一聲:“本尊是怕你賠了夫人又折兵。”


    慕星遙說:“隨便,反正你之前又不是沒看過,來吧。”


    她才不會輸。


    慕星遙裁了一些紙,折疊成方正的形狀,提筆在上麵寫字。她把這些豆腐塊兒一樣的東西擺在賀蘭涯麵前:“我教你,這個叫做鬥獸棋,口訣是象獅虎豹狼狗貓鼠。”


    “你看我手中這個,就代表著它是老虎。”


    賀蘭涯看了看那個簡陋的豆腐塊:“不像。”


    “當然不像了,我又不能給你疊一個老虎出來。我們要把這些豆腐塊翻麵蓋住,然後隨意翻開,最終誰的棋存活到最後,誰勝利。”


    這,是個運氣遊戲。


    它也需要一些算力,但是上限低得可怕,賀蘭涯的算力根本沒法發揮。


    在這個區間內,慕星遙和他持平。


    賀蘭涯明顯也懂了:“你對你的運氣這麽自信?”


    慕星遙道:“一半一半,總比其他棋好。你不敢嗎?賀蘭涯。”


    賀蘭涯收好玉棋:“來。”


    第一輪,賀蘭涯的象翻出來就被慕星遙的老鼠吃了,他再翻個老鼠,直接被慕星遙的老鼠一換一帶走。


    出師未捷身先死,賀蘭涯笑了笑,知道這把沒了,痛快脫了身上的外袍。


    第二輪,慕星遙輸。


    賀蘭涯平靜地看著她,慕星遙更平靜,當著賀蘭涯的麵脫了身上的……批帛。


    賀蘭涯怔了怔,慕星遙哈哈大笑:“傻眼了吧!”


    她扯扯身上的衣服,紗衣層層疊疊,輕薄飄逸:“你猜猜我們女修平時到底穿了多少層?”


    她的笑把外麵棲息的飛鳥都嚇走了,拍得鬥獸棋在桌上亂跳:“怎麽樣?老馬失蹄了吧,你了解棋,但你不了解女人哈哈哈哈哈。”


    賀蘭涯:……


    慕星遙一展剛才輸的鬱氣:“怎麽樣?你不會這就不敢了吧?剛才還在那信誓旦旦說不可能。”


    賀蘭涯擺好鬥獸棋:“來。”


    第三輪,慕星遙的運氣差到極點,她沒了。


    她半點不慌,當著賀蘭涯的麵再脫下一層……批帛。


    “為了顏色搭配好看,我光批帛就穿了三條。”


    賀蘭涯沒有理會小人得誌的慕星遙:“繼續。”


    ……


    幾個時辰過去,賀蘭涯那身衣服已經沒剩了,隻有一條褲子還穿在身上。


    慕星遙仍然穿得整整齊齊,她打了個嗬欠:“好困。”


    慕星遙揉揉眼睛:“我不行了,賀蘭涯,你還玩兒嗎?一會兒褲子都沒了。”


    賀蘭涯很不想認輸,但是,他更會判斷形勢,稍微沉默了會兒:“睡吧。”


    慕星遙起身,腰酸背痛,她甩甩胳膊:“累死了,我今天一天沒休息。對了,你還生氣嗎?”


    “沒有。”


    慕星遙躺上床去,放下紗簾:“確定嗎?真的不用再哄哄你?”


    “本尊不用哄。”賀蘭涯道,“本尊更習慣相信自己的判斷。”


    “睡吧。”他沒有看慕星遙,“到了明日,你就沒有休息時間。”


    翌日。


    慕星遙作為合歡宗聖女,自然要跟著合歡宗一塊兒作戰。


    戰局比她想象的還要激烈,太陽靈山的青葉,都快被鮮血染成紅色。


    雪傾容是個法修,瞬間放倒一大批混沌魔族,但是轉瞬間,這些倒下去的混沌魔族又站了起來,他們濺出去的鮮血,又化為了一批新的混沌魔物。


    慕星遙射出水箭,她的特點就是箭出封喉,一點血也不濺射出來。


    慕星遙之前見過許多混沌魔族沒有理智地殺人,她殺起這些混沌魔物來,根本不手軟。現在她也不是那麽懼怕戰場。


    但是,她的箭雖然不會製造更多混沌魔物,卻仍然不能阻止他們死而複生。


    怪物,慕星遙想到這個詞。


    雪傾容咬牙:“這些到底是什麽?什麽時候混沌魔族變成了這個樣子,怪不得太陽靈山願意付出這麽大的代價請我們來!”


    這些東西真的能殺死嗎?隻能越殺越多。


    但是,雪傾容仍然沒說撤退,眼前的混沌魔物如果蔓延到修真界其他地方,必然殺戮成山。


    慕星遙見一個混沌魔物朝合歡宗弟子而去,射出一支水箭,把那名弟子拉過來。


    “之前的混沌魔族,沒這麽難纏。”慕星遙甩甩手,“我們來的時候,我聽過他們談話,那時候混沌魔物不是不死之身,現在要是無法殺死,我們隻能請陣修來,用封印的陣法把這些混沌魔族困在此處。”


    但是,這個做法太陽靈山也會被波及,他們一定不會願意。


    她想到了齊玉書所說的籠子,那個籠子能封靈力和魔力,以困為主,是不是說明道盟早就預見到現在的情況?


    慕星遙沒有那麽高尚的情操,現在打不過,她也不想被現在這種所有人裝著奮力一搏的氣氛感染,懶得做戲。慕星遙拉過雪傾容:“雪姨,我們先退後。”


    雪傾容道:“可是……”


    她想了想,現在的確是無謂的消耗,節約靈力為上。


    反正退也不是離開,她招呼合歡宗的人先返回飛舟。


    有了合歡宗的人帶頭,其餘宗門陸陸續續也退了下來。


    慕星遙和雪傾容回去時,一些異樣的眼光總往慕星遙身上看。


    雪傾容麵色微沉,威壓登時散開,把那些人的目光逼迫回去。


    她無聲地捏緊慕星遙的手心,雪傾容修為雖高,但這裏魚龍薈萃,很快也有人沉不住氣站出來:“合歡宗!我們有點問題要問你們。”


    雪傾容冷笑:“你們要問,我們就得答?我問你你現在為何如此無禮,你要不要答?”


    慕星遙則拉拉雪傾容的袖子,她對這具飛舟很了解,找了個地兒坐下,才道:“你客氣一些,我心情好就回答你了。”


    慕星遙平時不是這樣的性格,但是欺負她可以,在眾人麵前把合歡宗一起欺負了不行。


    她也知道,這人既然在眾目睽睽下問了此話,她要是不答,反而會出問題。不如囂張一些回答了 。


    那人顯然憋著怒氣,不想客氣:“太陽靈山和太月靈穀的事是不是和你有關?昨夜我值夜,看見了你從太陽靈山內飛出來,我當時心想太陽靈山被圍得水泄不通,你到底怎麽進去的?原本以為你是受了雲華仙尊的密令,今日別人卻告訴我,太月靈穀出事時,也有人見到了你。”


    “對,我也見到了她。”


    不時有人響應,看樣子都不似作偽。


    這些人來自不同的宗門,為了太陽靈山的事情,甚至受了不輕的傷。


    雪傾容正要發怒,慕星遙卻阻止了她。


    之前齊玉書也說過見到了她,這些人沒撒謊。


    慕星遙說:“你們早有這些發現,為何等到今日才說?”


    為首者道:“那是因為顧及著雲華仙尊,現在太陽靈山之事如此險峻,我也顧不得什麽了。”


    看別人的神情,也全都如此憤怒、真實。


    慕星遙雖然不愛惹事,也奉行退一步海闊天空的哲理,但現在她要是認了就是找死。


    她越生氣越像合歡宗的人,丹唇輕啟,巧笑嫣然:“可真好笑,你們對太陽靈山和太月靈穀其他的事一無所知,偏偏這麽多人都看到了我,還沒被滅口。我沒聽說除開道盟外,各大宗門有人橫死。”


    “動動你們的小腦袋瓜想想,到底是有人故意讓你們看見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還是你們真是天道之子,這麽重要的線索偏偏被你們發現了?”


    那人一時語塞。


    慕星遙是合歡宗教出來的人,現在哪怕在眾人麵前生氣,也言笑晏晏。


    那人卻仍然不依:“你說得有一定道理,可我們的懷疑也是空穴來風,你最好還是說出昨天、還有沉清道人等說的那些時間你在哪裏。”


    “好啊。”


    那人率先問:“昨夜你在哪裏?有沒有人證?”


    “我在和賀蘭涯一塊兒下棋,下了幾乎一整夜。”那人反應一下才想到賀蘭涯是雲華仙尊。


    他繼續問:“下的什麽棋?”


    若是慕星遙回答不出細節,就會被懷疑,慕星遙說:“五子棋,鬥獸棋,你們不懂,這是我和他發明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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