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搖頭。


    吳普知道這事兒問阮棠沒用,索性把人抱進懷裏,當著她的麵私聊起薛姨來。


    薛姨一聽吳普那邊來了這麽多人,登時有些急了。


    俗話說得好,輸人不輸陣啊!


    說好隻是見一麵的,怎地吳普這邊居然喊了好幾桌人過來?這像話嗎?這根本不像話好嗎!


    薛姨火急火燎地說:“你小子等著,我這就去喊人,絕不叫你那邊在人數上占了先。”以為就他們老吳家、老駱家有人嗎?她們這邊人也不少來著,隻是平時不怎麽需要阮棠去應酬而已!


    吳普笑眯眯地給薛姨回了句:“那我給你們也留幾桌。”


    兩邊很快說定了。


    阮棠窩在吳普懷裏,感覺暖洋洋的。她說道:“人這麽多,會不會很麻煩?”


    “不麻煩,我和二堂哥預定了幾個大師傅,到時候年夜飯有他們掌勺,不需要我們怎麽忙碌。”吳普聊完了也沒撒手,繼續抱著人不放。外麵簌簌地下著小雪,看起來靜謐又安寧,過了好一會,吳普才偷偷從兜裏摸出個素麵戒指來,把它挪到阮棠眼前,“看,這戒指什麽花樣都沒有,戴到手上絕對不會影響你手指的靈活度。不過你再往裏看看,裏麵有我親手雕上去的暗紋,瞅瞅,有小時候的我,有少年時的我,還有長大後的我!瞧這雕工,簡直栩栩如生,你說我該把這個純手工製作的漂亮戒指送給誰好?”


    阮棠忍不住伸手推他,讓他離遠點。誰送求婚戒指像他這麽過分的?


    可惜沒能推動。


    還被抓住了手。


    吳普把戒指戴到阮棠左手中指上,轉頭親了她臉頰一口:“先標記一下,免得外頭的狂蜂浪蝶都當你是沒主的花兒。”說完他又摸出另一個戒指,“來,你給我也戴上。”


    阮棠接過吳普遞過來的戒指,發現上頭同樣有隱秘的暗紋,湊近細瞧才能看見上頭是個小姑娘的成長曆程,熟悉的人都能分辨出這小姑娘是誰。她說道:“你什麽時候悄悄弄的?”


    吳普說:“正好工作區那邊有機器和工具,我就每晚趁著沒人偷溜過去動手了。”


    阮棠小心地把戒指戴到吳普的左手中指上。


    感覺很奇妙。


    她的指頭上藏著個小小的吳普。


    吳普的指頭上藏著個小小的她。


    吳普湊近得寸進尺地問:“這麽值得慶賀的日子,我們是不是該親一個來慶祝一下。”


    阮棠本想推開他,想了想又伸手抱了回去,主動親上他的唇。


    兩個人你儂我儂好一會,手牽手去吃晚飯時不免要給大夥秀一秀他們剛戴上的戒指。


    蘇軾他們不是沒見識的人,古時便有定情詩描寫戒指這玩意,比如《定情詩》裏頭寫“何以致殷勤,約指一雙銀”,又比如《十索詩》裏頭寫“欲呈纖纖手,從郎索指環”,講的大抵都是男女之間情到濃時用戒指來定情,其中的“約指”“指環”等等都是戒指的別稱。


    這不明擺著秀定情信物嗎?


    你秀任你秀,我當看不見!


    蘇軾首先裝傻,表示自己並沒有看見。


    其他人有樣學樣,一致決定無視吳普。


    吳普沒秀到,心情一般般,又借口去幫沈老他們忙,光明正大地晃蕩一圈,收獲了一堆誠摯的祝福。


    吳普這才算心滿意足。


    還是親朋好友給麵子啊,蘇軾這人就不行了,自己不祝福兩句也就罷了,居然還把老馮他們都帶偏了,一個兩個都無視他!


    轉眼到了除夕日,吳普帶著幾輛車來回去機場和火車站接人,臨到傍晚總算把人都接齊了。


    幾撥人到了博物館後都嫌吳普太煩人,自己結伴邊逛邊玩兒去。


    吳普懷疑這些人來陪他過年是假,趁機逛博物館才是真。


    不過吳普也樂得清閑,帶著阮棠挨個去跟雙方家長討紅包去。


    紅包既然叫壓歲錢,那自然是大年三十去要的,要不怎麽能“壓歲”呢。吳普這麽大一個成年人,要起紅包來一點都不害臊,討一個還介紹一次:“這我女朋友,捧鐵飯碗吃公家飯的,厲害不厲害?紅包是不是給大點?”


    虧得過來的人都提前知道這次聚會的性質,要不然還真叫吳普打了個措手不及!


    兩邊一起吃過年夜飯,吳普揣著滿滿一口袋紅包拉著阮棠的小手往回走,把人送到門口都還賴著不走,說要去人屋裏的暖炕上拆紅包,數數今晚的收獲!


    阮棠很少這樣熱熱鬧鬧地過年,小時候也沒和小夥伴們一起拆過紅包,見吳普二話不說拉著自己坐到了暖炕上,她也隻得脫下毛茸茸的暖靴跟了上去。


    吳普笑眯眯地給她看紅包上的名字,說這是他媽那邊的親戚,給紅包必然會寫上自己的名字,生怕大夥不知道誰給的;還有這個小紅包塞得鼓鼓囊囊,必然是他二叔家的,他們十年如一日從不換封;還有這堆無情的大鈔,不用看都是駱家那堆人的。


    他們從小收紅包到大,早就練就了看個紅封摸個厚薄就知道誰給的特殊技能!


    阮棠坐在一邊學著他拆,吳普拆哪個她就跟著拆哪個,根本不會找錯。


    吳普現在是不差這個錢,小時候還是挺差的,所以每年拆起紅包來都格外興高采烈。


    沒辦法,想做的事情太多,做什麽都需要錢!


    這可是他難得的可以自由支配的特殊資金啊!


    吳普還和阮棠感慨:“唉,幸虧我們不是粵省人,要不然拆半天也拆不出幾個錢來。”


    這個阮棠還真有所了解,她頓了頓,笑著說:“我們單位裏就有個粵省的,每年都給我們派紅包,說是人人有份。”


    結果拆開一看是十塊錢,也不知這家夥怎麽會把那麽多紅封和零錢帶到單位裏去。


    隻不過那抹紅封倒成了整個單位裏最有年味的東西。


    那人一邊發還一邊嘀咕:“新年快樂,恭喜發財,大吉大利,要乜有乜。”


    挺有趣一個人。


    吳普見阮棠對那粵省同事觀感挺好,立場轉換如風:“其實也挺好的,紅包這東西本來就圖個吉利。有些省份紅包一個塞得比一個厚,硬生生把人情往來變成負擔,聽著就累人得很,很有點以前把過年稱為‘年關’的味道了。”


    兩人湊一起嘀嘀咕咕,很快就把紅包拆完了。他和阮棠分頭把拆開的紅包放好,前往後山前和蘇軾他們會合。


    為了今年過年過得更熱鬧,吳普特意申請了一個《焰火燃放許可證》。


    一行人在路燈指引下順利登山,摸索起各種煙花的玩法來,準備熱熱鬧鬧地玩到半夜,算是一夥人一起守歲。


    這個熱鬧的日子,吳普還給杜甫他們準備了一個大驚喜。


    蘇軾他們好歹是見過焰火的,遠在春秋時期和魏晉南北朝時期的荀況、王羲之等人就沒研究過這玩意。


    吳普一人塞給他們一根仙女棒,讓他們先了解了解最簡單無害的玩意(順便拍照留念)。


    杜甫一把年紀了,也拿著仙女棒點燃了看那燦亮的火光。他還和蘇軾討論:“很有你先祖寫的‘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那種意境。”


    自從上回吳普揭了蘇味道的底,蘇軾想起這位先祖來就有那麽點不是滋味。


    不過他感覺蘇味道這首詩還是很不錯的,正欲點頭讚同,兩人就聽上山那條山道上傳來一聲朗笑:“你們在這裏啊?可叫我們好找。”


    蘇軾和杜甫齊齊轉頭看去,卻見一片絢麗火光之中走來群年輕男女,男的俊女的俏,個個都長著很得老天偏愛的相貌。


    大步流星走在最前頭的不是旁人,正是他們心心念念好些天的李白!


    剛才開口說話的人明顯也是李白。


    分明是從山下走上來的人,瞧著卻像從天上走下來似的。


    第150章


    大過年的,吳普和係統商量過後決定所有人抽空過來玩個一兩天。


    就算不能常駐,一晚上的功夫總是有的。


    人都需要睡覺,哪有一晚空閑都沒有的可能性?


    所以吳普一口氣把所有稀有卡和特殊技能卡都召喚出來了。


    召喚地點就在山腳下的圖書館會客室。


    度假區和療養區是全天開放的,圖書館還有不少遊客在裏麵晃蕩,不過他們都已經習慣時不時偶遇蘇軾等人,所以看到李白走出來她們沒太吃驚、看到西施走出來她們沒太吃驚、看到嬴政走出來她們也沒太吃驚……


    就是!


    手機內存不夠用了!


    下次一定要買最大的!


    新年大禮包!


    簡直驚喜連連!


    瞧見李白他們往山上走,不少人也跟著上山,吳普等人往長長的階梯上一看,好家夥,全是人。


    要不是安保隊長反應及時,把大部分安保力量集中調配過來保駕護航,說不準還會出點什麽踩踏事故。


    吳普欣喜地挨個和眾人問好,尤其是看到一臉好奇看著仙女棒的嬴政後更是熱情地給他塞了一根,準備留下嬴政玩仙女棒的珍貴影像。


    他見後頭跟上來不少遊客,有提醒了一句叫她們不要擁擠,山上天氣冷,穿得不夠多的人還是下山去比較好。


    眾人堅決不下山,並對吳普偷偷躲山上玩煙花的舉動表示強烈譴責。


    吳普隻能隨她們去。


    另一邊,李白欣然加入到玩煙花的行列之中,並且迎來了杜甫等人的熱情問好。


    尤其是杜甫,看到年輕時的李白隻覺感慨萬千。


    要知杜甫他認識李白的時候,李白已經四十多歲了,謫仙人難免添了幾分人間煙火氣,叫他忍不住感慨“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


    眼前的李白一點都不憔悴,還精神奕奕,他看到眾人手裏燒沒了的仙女棒,很是好奇地拿了一根到手裏研究來研究去,又主動問杜甫怎麽玩。


    接著他更是接替吳普的工作,給每個人分派起全新的仙女棒來,嘴裏還頗為遺憾地表示“可惜不能帶回去給女兒玩”。


    對上了年紀的杜甫,李白是不認識的,不過他早前聽吳普給他介紹過這個自己以後會結交的朋友。


    李白笑著感慨:“可惜達夫不在,不然我們可以結伴再遊齊魯,瞧瞧當年見過的景致千載後是什麽麵貌。”


    杜甫聞言,也想起當初與李白、高適攜手同遊的快意。


    那時候李白失意地離開了長安,他卻壯誌滿腔想要去長安一展才華。


    那時候的他並不知道,當日李白的失意他會實實在在地嚐個遍,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李白還曾有禦前待詔的風光,他卻隻得了個地位低微的左拾遺便倉皇離京。


    這些年來更是飽受離亂與動蕩之苦,親人朋友多離散,滿腔壯誌更是無處伸張。


    有時候連個落腳處都難尋。


    與其說他惦念著李白,倒不如說他惦念著當初那段壯懷激烈的歲月。


    杜甫與李白敘完舊,杜甫滿心唏噓,李白卻是興致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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