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隔多年以後,在連記憶穿梭中都停止感動悸動的季節,曆經歲月塵埃的艾撒王,曾經又多次回憶起這個夜色暗淡、蒼茫的夜晚。西汀·菲殿下的身影給他留下的記憶痕跡,從光影下很淡薄渺小,隨時間的流動漸漸變得清晰明朗了。那個華服中看似可任人擺布的布衣偶人,象中了魔法似的,好似由一個隻會用哭泣來表達感情,隻會依偎拉著大人衣角的茫然無助的女孩子。隨著時間的變遷不知不覺間,已成長為一個在遊刃有餘中可以信手駕馭王權宮廷的冷酷華麗的貴婦。


    “是這件事情,令您美麗的麵孔蒼白憔悴的令人心碎嗎,菲?如果是這樣,此時,請挽起我的手臂,外麵的客人在等待著我們的出現,我想我們做為這裏的主人在他們的麵前已經消失了很久。你所講的這些,並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酒會結束後我去和您的尚格大人談談,他會盡快的得到非常滿意的答複與解決掉這件事情的指令。美好寶貴的年華中,您在為您的西汀承受了太多的憂慮,讓我來分擔結束它給您帶來的種種困擾吧,菲。我記得在這之前,曾經幾次真切誠摯的致信給您,信中提到位於西汀與撒艾交界那幾處位於西汀境內的新開發出的,給您帶來此次麻煩的原燃料井,它們非常貼近的位於我們艾撒和西汀的邊境地帶,我一直希望能由我們共同來開發並利用它們的資源。在合作過程中我會及與您與您的西汀最大的幫助和支援,這樣的合作與聯盟,將使我們都可以不再受第三國的野蠻製約與無理限製。尤其在您答應了我的一次次懇請,願意來艾撒參加我的加冕禮,我更是希望您能在我的加冕禮之前接受我向您的求婚,在加冕禮上宣布我們的聯姻的同時,我希望它們成為我們婚姻的見證和禮物。”他說這些時一隻手按放在自己的胸前,象以示表白他的心底一樣,格貢·艾撒的麵孔上帶滿了嚴謹的真誠。


    ‘她應該就是個絕品娃娃,放在玻璃的罩子中被收藏在艾撒**的秘室之中,不會輕易得以見天日。在盛大的場合中,他將會把她從他眾多的收藏品中拿出來,擦拭裝點精美後,來展示給他的臣民們欣賞稱讚。他們會為他而擁有這樣絕美的寶貝,這麽貴重的娃娃而為他們的王陛下感到驕傲,他是如此令人矚目,他是如此強大,強的可以讓任何人為他驕傲,為他自豪。


    她隻是一件珍貴的孤品娃娃,在他的眼中,此時他需要去擁有她,這欲念蠢蠢,膨脹瘋狂,漂亮的價值連城的布偶娃娃。價值,她擁有的讓他心動不已的東西隻是她的價值,西汀,這是他最想要的,最想得到的東西。在西汀·菲的身上,他感覺不出她擁有女性的魄力與吸引力,她也並不比那些名媛淑女們漂亮多少,更談不上什麽氣質迷人。那些會令男人從本性上心儀、心動的東西,她並不具有多少。反而經常帶著種令人產生距離感的,完全是出於她自身個性上任性的女王式的傲氣,在青澀萌動中還不解風情的被寵壞的年青女孩子。


    他並不想了解她,也不想培養她,麵前的這個西汀女子,他沒有興趣在此上浪費自己過多的寶貴的時間與精力。他是不會對一個未來隻是要成為他的擺設品的娃娃,產生任何興趣與動之以任何感情的。他所能給她的位置,在心目中早已籌劃好的她該歸屬的位置,就隻是如此。


    尤其,是西汀·菲擁有‘殿下’這個聽上去,能與他這個王地位相同的稱號。隱隱的,什麽東西悄然在作祟,這令他從心底通過血液滲透到皮膚都感覺到很不舒服。他雖然在她的麵前帶著貴族紳士特有的禮貌的微笑,一絲不苟的極到位風度禮節,隻是從心底他一直象是暗示似的用自尊心一味的貶低著她與她的存在。一個帝國之中,隻能擁有一位王,隻能有一個,多一個,都不需要,也不需要,更不可能需要,也絕對不應有一個什麽女王,笑話,女人也可以成為那偉大帝國中的王嗎?這象是一根體積不大並不尖利看不見鋒芒的細木刺,刺入肌膚後細小的根本拔不出來,隻能埋藏於其中。沒看見什麽傷口,也沒流什麽血液,不痛不癢的就深深刺在他的心底,折磨著他象雨後雜草瘋長的野心,大量消耗著他的故作強大,高傲的心智欲念。如果她是一名有著同樣身份對自己構成威脅的男子,那麽他們之間將是一場由內心深深妒忌燃起烈火的戰爭。雖然她是與他不同性別的看似應該倍受關愛的弱勢女子。可有些時候男人忌妒起女人時絲毫不會考慮到性別差別,一樣來勢強烈凶猛,甚至比同性間更加的瘋狂露骨深切。


    他怎麽會去愛上這樣的一個女人,愛?笑話,就是說‘喜歡’都是對他的自尊心的極度貶低、挑戰。


    那些艾撒宮廷內外的淑女貴婦們,都隻是比這個娃娃要實際些,從心理上更舒服一些的,上好的擺設與生活調劑品罷了,隻要他需要她們。這個世界上,他愛的人隻有一個人,那就是他自己,還有他勢力所能達到的和不能達到的權力、地位、目地。他永遠不會對任何一個華麗生活中出現的附屬品上心、動情,她們對他來講,太不重要了,甚至在他的過往記憶中根本不值得一提,任她們隨時象變幻的季節出現、消失……’


    他冷靜理智的心中,充滿了令他驕傲冷靜的血液,格貢·艾撒王的心事怎麽會讓任何人來輕易看透並知道那。就象他現在是不會講,能夠統治艾撒與西汀,並將它們合二為一的人,隻會是自己的這種狂言實話。當然,在未來他會用實際行動來證明做為王,他將是改變艾撒西汀曆史的,最偉大的最強大的最優秀的王。這種純自我的靈魂上的宣言,經常的化在他王尊貴的臉上,變成他淡淡的令人看不透的迷人動色不動情的微笑……。此刻他看著他想掌控中的西汀·菲,她隻是自己邁出的第一步,最關鍵的一步,控製住這個女人才能開啟西汀看似牢固的大門。格貢·艾撒麵露親切從容的微笑,溫雅中靜待著她的回答。


    西汀·菲的背後格貢·艾撒邊說邊已站起身來,踩著厚厚地毯無聲的緩步禮貌的走到她的背後,時機非常準確恰當的輕輕伸出一條手臂來,將它放在了西汀·菲心情猶豫徘徊的麵前。在它袖口上麵飾有超漂亮的碩大鑽石袖扣,在燈光朦朧的照耀下,光輝閃動中透著王室特有的威嚴尊貴的霸氣。“您總令我深深感動,我的艾撒之王。我需要一點時間讓自己動蕩的心平靜下來,來感受來自您的建議……”西汀·菲故作矜持的聲音略帶點淡淡躊躇的味道說道,邊將自己纖細修長的手指順勢放了格貢·艾撒伸過來的手臂上,或者說是僅僅的在他的手臂上,搭了一個根本用不上力的虛華邊際。


    她可以感受到這個來自艾撒王的承諾的力量,平靜表麵下她的內心充滿矛盾衝突。她向他側轉過身來,另一隻手提起寬大的繡花裙擺,麵帶溫柔典雅的微笑,象個已經取得勝利的勝利者,淺淺的一絲靈光綻現在她的清澈雙眸中。她快速的變化就象是剛才還在穀底沉吟,而片刻卻已經展翅飛向高空,在她的眉宇間談笑間絲毫也沒有掩飾壓抑她真實的興奮之色。


    “我希望,這不會是太久……”格貢·艾撒托起她的手臂,望著她的眼睛,含情脈脈的,語言聲調平實無華。


    含笑,她且從容的挽著格貢·艾撒王彬彬有禮的手臂,一個氣息完全陌生的陌生男子的手臂,僵硬中無法感受到任何親近之情,有的隻是彼此禮貌與禮節性的冰冷手臂。隻是頃刻,她已占據這個多少女人在夢中都想得到的眷愛的位置,王之身側。與他,艾撒王,一齊攜手共同步向那個溫暖的金色大廳,光環中雙雙步入那個將會被人膜拜的聖殿之堂。


    為什麽,這段簡短的路途,和他在一起,心底會如此不寧,動蕩不安,被抽空中的空洞靈魂,甚至快到絕望的悲哀的境地,令人痛恨時間煎熬中,分秒被延遲般的漫長。


    的確,此時,隻有她能挽起這個男子的手臂與他並肩而行,未來艾撒的王後西汀·菲殿下。她默默的囈語般的默念著,這個令人眩目華麗的頭銜,與顯赫至上的地位將屬於她,運氣好,也許會一直保持到她年華的逝去後,被迫沉睡入陵寢。微笑,持久經典的掛在她的臉上,雙唇上,眼睛中,一切,凝固之後,象最好的,永不會褪色的妝容。


    隻有,西汀·菲自己知道,持久的微笑之中到底有多少是真的微笑的成份,她隱藏著內心深處最隱密的情感,浸透看不見的空洞,用微笑填滿彌補它們。可笑的是,她越是拚命的努力的想填滿它們的空隙、它們的寂寞空虛,它們就變得越輕薄,越深不可測,越不可捉摸,穿透過她的肌膚,穿越她的靈魂……


    也許人們已經注意到,兩個酒會中最重要的核心人物,在同一時間一起消失在公眾的麵前。早有敏感的好事者悄悄議論紛紛,盤算利益得失間猜測著是否要有什麽重要的事情發生,預測著將要發生的各種變故,這象是一股風,以流行感冒傳染的迅速快速曼延。更有甚者,假做沒有聽到什麽,心中卻已打開雜亂酸甜的五味的瓶子,滿不是滋味的胡亂想著什麽種種可能。他們從相互的觀望,變成了不安的等待,當揣測騷動中的人們看到艾撒王挽著西汀女王西汀·菲的手臂,彼此麵帶溫馨微笑的再次出現在大家麵前時。酒會原本開始變得撲朔迷離氣氛與空氣立即緩和了下來,重新又回到了以前的正軌狀態。


    在眾人麵前,她麵帶微笑,挽著王的手臂,堅實的聯結在一起的手臂,象半壁江山一樣穩健可靠。


    為什麽要微笑,是那,為什麽要微笑,僅僅是做給那些人看的嗎,他們所需要的想要看到的表情,得到某種成份上的安慰?還是不想讓任何人看透自己心事後築起的完美麵具。有時,她也分不大清楚,也不想去分清什麽,她已習慣了,忘記了是在什麽時候開始。這種持久不變的微笑,就已經習慣性的一次次的無理由的掛在她的臉上,成為她最持久的慣用的經典表情之一。


    她可以沒有任何感情意味,沒有意義,毫無理由不發自於內心的在溫柔微笑。貓眯起的眼睛,女人的麵孔,都是極難令人看透的東西……。在她高興,在她不高興的時候,麵對她喜歡,她不喜歡的事物,還有無所謂喜歡不喜歡的人與事物時,隻要必要,她都會去微笑。她笑了,又一次的,習慣性的開始在微笑,大概所有看到她微笑的人都認為她的心情不錯,都認為這個微笑是她心情良好的表現。他們也紛紛在衝她禮貌的微笑、頻頻謙卑的致禮,她一律對他們回以溫柔的,沒有感情的,但看上去很舒心的溫柔微笑。


    一幕幕之中,突然她想到,是啊,在她的麵前這些看似美麗的親和的微笑中,到底又有多少是真實的笑容那。它們出自於各自不同的目地、適合於不同的時機用途,笑容,是不是相互之間也隻是彼此彼此吧。這就象是在娛樂別人的同時,其實也隻是在為了更好的娛樂自己罷了。如果沒有什麽是可以開心的事情,那麽為什麽不讓它看上去就是開心那。於是,一切就變成了共同的心照不宣,啊,真是絕對自私且絕對無趣的人那。


    莫名,漸漸微笑在心底又變得冷了,失落油然而生,微笑化為了一絲淡淡的溫暖冷笑。她開始懷念起那個在西汀魚缸前喂著魚兒們食物的女孩,一樣的微笑,掛在同一張麵孔上,全然一樣的微笑,綻現在她的嘴角、唇邊、麵頰之上,清楚明晰的仿佛就是在不久的以前,在新的記憶還未來得及取代它之前。


    記憶那,在一瞬間如浮雲閃現,不合時宜的打亂她沉靜的思維,她好似看到了自己,正坐在魚缸邊拿著魚兒最愛吃的魚食,逗著她自由的寶貝魚兒們。水光波紋間,依昔倒映著她的笑容,沒有改變,什麽都沒有改變,還是一樣的微笑,一樣的含著微笑的麵孔。你無法發現那改變,還是那個女孩,還是純淨的一塵不染的微笑,都是西汀·菲。


    時間沒有允許西汀·菲再多想下去,低婉的舞曲已經又一次的悠悠響起,她的角色還未被允許幕間……


    在她沒有將回憶徹底回憶完,格貢·艾撒已帶著她在大廳中央光滑的地麵上旋轉起舞起來。隻是刹那,裙擺飛揚,她已是,成為了,艾撒聖殿之上最華麗最矚目、最昂貴的提線傀儡。她帶著已改變成幸福的笑容,在艾撒王的臂彎中,頭頂上隨著旋轉變幻著色彩的水晶吊燈,產生的強烈光輝,使她產生一種空洞的沒有知覺的幻覺。一種暖暖的,散發著金色溫暖的幻覺中,暫緩的可以忘記一切的,溫暖。


    忽然,她看到了一個好似熟悉的淡綠色的身影,在一個旋轉中她們幾乎是擦肩而過,一道雪白色的光刺得她眯起眼睛,噢,這不是那個風姿迷人的小麵包嘛。西菲不自覺的有些想啞然失笑起來,她怎麽還在?再定睛看去,小麵包正在與一個身著製服的年青武官相擁共舞。大概那男子早已被小麵包迷得神魂顛倒,麵部表情嚴肅木納呆板,盡量挺直了的身子,生硬故作標準的舞步僵硬的也如同是漿過了的一樣刻板。初步入交際場的年青男子,也青澀的可愛,比起世故的男子,還不懂得如何運用自己的手腕來進行應酬與交際。此刻,謹慎中,他生怕一個細微的動作閃失,就會影響到他在她麵前、心目中的良好形象。


    舞曲中,能看出來,小麵包的心思並沒有在身邊殷勤武官身上,雖然他對她格外精心愛護、小心翼翼。憑女人對同等物種女人特有的直覺與敏感,西菲能感覺得到,小麵包在無意識的,將自己的目光瞟向自己身邊的格貢·艾撒王。她心不在焉的,目光遊離的與大獻殷勤武官跳著舞,也許她根本都沒有注意過武官專注深情的麵部表情,也沒有聽他在她的耳邊說著何等何等真心動情的恭維的話語。


    那是什麽那?西汀·菲發現在這裏,居然有這麽多可以令自己開心冷笑的事情。原來,這裏是這樣的有意思,艾撒這些官宦名媛間無聲的明暗間的糾纏爭鬥,利益場上風雲變化中投機者不失時機的傾情上位,她象是一個局外中的人,看上去滿是令人格外心動興奮。


    那個瞬間,舞群中,她們在一個舞步上的大旋轉中目光不奇而遇,以西汀·菲的性格她是不會太在意這些人的。她早已經習慣了麵對這些懷有各自目地的人,以微笑或是沒有微笑的麵孔來麵對自己,她習慣了不把他們的任何反應放在自己的心上,以至她自己都感覺自己過於現實世故。她與小麵包的目光還是相遇到了,隔著彼此的舞伴,在兩個男子的肩頭空隙。她們四目相對,她們的男伴背向著背,根本看不到她們四目相對時的表情樣子。小麵包的表情滿是意外詫異,這本來是一個對心上人的窺視,一個不該在自己舞伴懷抱中窺視他人的注視,尤其對方是最搶眼的艾撒王。在他的懷抱中緊擁著的是他未來的王後,西汀女王西汀·菲殿下。小麵包想閃開目光卻已經來不及,無可奈何之中與西汀·菲的目光正麵相撞。她眼睛在西汀·菲目光的注視之下變得慌亂,於是她開始躲避她的目光,匆忙中自覺不自覺中暴露出她內心不自信的,無法堅強起來的怯懦。


    西菲並沒有抬起頭,昂起臉,以驕傲的姿態,讓頭頂之上的水晶吊燈的光輝籠照著自己女王的臉。這雖然是一個很好的,自以為是的,優雅的盛氣淩人的高高姿態。並可以告訴那些特意接近艾撒王的女子們好自為之,而西汀女王西汀·菲卻沒有這樣做,她的好心情也不會這樣做。


    華麗殿堂之上,西汀·菲殿下並肩在艾撒王的懷抱中,微微的略低下顎,隻是將眼睛中的神采寒冷的從下向上挑了上去。用漆黑如暗夜的雙眸,微笑著死死的用冰刃切割似的目光盯著小麵包的眼睛,這是一幅僅僅隻會一現的,似笑非笑的鬼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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