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會變，無緣無故的，沒誰會知道一個有雨的早晨，會不會帶來沒有陽光的一天。陽光穿過雨過後的天空宣泄下來，很美好的，將幹淨明亮的光撒向潮濕後的大地。
人的心情也象這多變的天空，有時，是空空的，滿是消沉的悲傷，又有時，在一抹光芒的照射下，一切，突然的，就有些改變。
我很好的融入這個城市，用最快的速度，變成了街道中的行人，絲毫並不引起人的注意，是個不顯眼的目標，充分滲透入任務目標的所在地，慢慢地前行著。‘雖然會走得很慢，但會走得很遠’，這是守則中自己最喜歡的一條，任何過於急迫的行事都會造成無法彌補的過失。除了那個夜晚驚魂的阻擊，這個城市沒有給我留下太過複雜的印象，到現在偶爾我還會在腦海中閃現在那個場景，回憶那些片段。想著，到底，是什麽人，可以任務做的那麽完美，出手那樣敏捷快速，消失的又沒有任何痕跡。那象是個警示，無聲中告訴自己，自己並不完美，雖然已經很是盡心，可是麵對突發情況下顯的還是過於慌亂。
無數的回閃片段，我無法從中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目地、動機，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因果關係。如果是艾撒的人，他們可以有兩種選擇，第一種可能，在我進入柯納特店時，艾撒的人就可以下手，這種信使隻有在那個時候被他們發現才有價值。第二種可能，艾撒的人並不急著下手，不過他們沒有暴露自己的理由，這樣作的結果隻會讓對方有所查覺，沒有意義如此。
那麽，是‘卡特’的人嗎？隻是，這種可能的機率很小，‘卡特’目前的狀況是自己都忙活不過來自己的事情，根本不會在離‘卡特’這麽遠的地方有所行動。除非是事情直接關係到‘卡特’自身，才會有所行動。作為他們曾經的機師，太了解他們的做事風格與行動規則，況且線人那裏也並沒有提供任何消息。還會有誰，這麽囂張的暴露自己於明處，卻並不急於出手，自己人嗎？玩笑，這是一趟與‘凡那’無關的私人的活，‘凡那’中不會有人對這種事情感興趣的。除了施泰德外，不過，他應該是不會插手這種事情的，隻要不耽誤他的事情，幾乎是不會被他發覺的。換種說法，就算是他想知道什麽，他可以明著問，沒有必要如此麻煩，更沒有必要再派出任何人來。最後，還有的一種可能就是，是卡伊西，難道問題出在他的身上嗎？我一度懷疑。可，背後的那個人是誰那？那麽出色利索的身手，如果是真，卡伊西的目地何為那。目前，還是找不出理由。不過從對方的處事行為上來看，他遠在自己之上，最頭痛的是他並不急於暴露自己身份，非敵非友，真是麻煩……
到達柯納特的店時，已是午後，在街上繞了很遠，差不多可以做城市遊的距離，最終在感覺並沒有什麽異常後，才邁進柯納特的店。
出來時，天空又半陰了下來，就象浸了太多的雨水，難得的，日光吝嗇的露了露臉，就又消失在雲層的中，僅從雲縫中，勉強，透透痕跡。
我沒指望卡伊西那個家夥，也沒指望過會有誰期望自己的歸來。做機師的都很孤獨，尤其是沒有了搭檔後的，就象是一個揮翼的天使，隻打開了一隻翅膀。
直到，看到卡伊西正站在廳堂內衝自己示意，我還以為是個巧合，他也許正要出去，於是，走過去時僅和他禮節性的打了個招呼。沒想到他的建議是我們共進晚餐，站在他麵前，一時，自己不知道應該是比較高興那，還是早已麻木，這算什麽。
原打算講一大堆的漂亮話，可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時，卡伊西卻又輕輕的示意了一下。
順著他示意的方向看去，我看去，在離客館公用餐廳口不遠處的走廊中，兩個人正站在那麵對麵的交談著什麽，隻是距離稍遠還看不大清詳情。這有什麽，本以為是什麽緊急的事情才會引起卡伊西長官的注意，沒想到隻是普通的兩個人站在公開的場所，不解。我又看了看眼身邊的卡伊西，隻見他麵帶會心的微笑，那樣子分明……，我形容不出來他的樣子，簡直就是從心底就很開心。
噢，原是一男和一女，隨著走近，那兩個人的樣子開始清晰明了起來。男子的正是，西汀最可愛的侍衛長涉水隊長，女孩子正麵對著他講著什麽還看不清是誰。就在我考慮是否在這種情況下要與涉水打個招呼好，還是知趣的閃比較好時，身邊的卡伊西突然很自然的挽起自己垂著的手臂。
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卡伊西目地何在時，他已經將拉著自己親切的走向客館餐廳的大門。目光轉瞬的那刻我看清，涉水麵前的女孩好象正是西汀·菲身邊的貼身侍女，那個曾在艾撒酒會上，在走廊中倚在涉水肩頭哭泣，被西汀·菲責備的白衣美麗女孩。
我沒有做什麽壞事，為什麽這麽慌亂緊張，卡伊西卻從容的半拉著自己快速從他們的麵前閃進餐廳，我無言看向卡伊西時，他與涉水隊長相視的目光中的意味，競是‘彼此，彼此’的理解默契！
他拉著自己的手臂的手，一直到餐桌前才輕輕放開，不知道的，看似，還以為我們的感情很好似的，可氣的家夥。
心跳很快，黯然的心動，本以為也會從容不迫，可他的手真真挽向自己時，心還是猛然的跳了起來，無法去控製，讓它平靜下來。用清醒壓住泛起的迷惘，不讓一絲緋紅悄然越上自己的麵頰，逝去的溫柔，就讓它沉睡在心底。如過往悠悠的歲月，漫長到令我們忘記曾經的年青，曾經的衝動，曾經的感動，以及一切已經不成熟的暇想。
我想把自己餐巾丟給他，讓它落在他的胸前，然後滑落在桌麵上，這舉動很象愛人間曖昧的玩笑，但是就是沒有敢。卡伊西他剛剛不小心碰灑了水杯中的水，自己的心跳還有些快，不知為什麽，他現在的樣子也有些的窘，他望著我笑了笑，恐怕他是怕我繼續搞出什麽惡作劇來報複他剛才突然攜手時的親密。心底暗暗的思量他的樣子，覺得似乎挺可愛，將自己的餐巾優雅的遞給了他。他是一個嚴肅嚴禁的人，不是搭檔安東，和他玩不得玩笑，僅僅是點到為止即可。
好在餐廳中用餐的人並不多，這之前有人報怨過客館中的餐點過於單調，隻有那些趕時間或是懶得出門還有官員們的隨從才不得已在這裏用餐，用一點身份地位的都會到外麵找個體麵的地方享用豐厚的晚餐。
我們象感情很好似的，麵對麵的坐著，餐桌上擺著些樣子古怪的餐點，就象是一次約會，用餐明顯成了布景擺設。
懶散的侍者躲在遠離客人的地方，以免被客人發現支來喚去，三三兩兩的用餐的人或是獨自或是兩三個坐在一起，用聽清的聲音相互聊著。好在沒有穿著過於華麗，否則在這個圈子中真象是異類，環顧四方，我沒什麽可以報怨卡伊西的，也許是他的預算很少，隻好選擇這樣的地方用餐，難道我象是吃白飯的嗎？
我隻要了一杯鮮果榨汁，卻喝出了酸澀的味道，沒心思就此喊來侍者，他們是不會承認果汁的質量有問題的，最多隻能告訴我那是用最新鮮的青果子榨出來的鮮汁，本該就是酸的。
麵對巨大的壓力時，胃一直有種想吐的感覺，再加上一餐桌亂七八糟的餐點，僅剩的一點胃口也被酸澀的果汁喂飽了。對麵，卡伊西大人似乎對這些並不以為然，無論是侍者冷漠的態度，還是餐廳冷清的氣氛，還是餐點的古怪奇異。在很自然的擦幹衣服上濺到的水滴後，拿起了一塊象是發過勁的麵包，抹上了一點染色果醬，用心的吃了起來，給足了糟糕的麵包師的麵子。
我的注意力一直飄乎不定的沒有離開那個人，獨自一人坐在臨窗位子上的涉水隊長。
在我們進來後不久，他就一個人走了進來，徑直找了張臨窗的桌子坐了下來。此時，看著他孤單的身影，我覺得自己從心底有些的同情他，他的印象給我的並不壞，應該說是比較良好。拋開西汀還是艾撒，單純的講，他是那種很努力很實幹的人，這樣的人走到哪裏都會得到人們的重用與尊重。這個距離看過去，他的臉色很差，看樣子就知道是因為太缺少休息，也是，是誰攤上了西汀那位西汀·菲殿下都不會日子過的輕鬆的。他桌子上的東西隻有幾樣，很簡單，看樣子他想很快的結束這次用餐，從座下就一直沒有太抬起頭來看周圍。
“愛人不在身邊”我說，“你也看出來了？”卡伊西輕聲說，我看著他的眼睛，象一對默契的搭檔一樣的相互了解，語氣就象是說著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彼此間氣氛很是認真。“是笨蛋都可以看出來”我繼續的和他說，“隻是，似乎，愛的並不走運。”他含笑看著我的眼睛，我們同謀般的滿是狡潔的相視而笑，他看著自己的認真態度直到真的想讓人開懷笑出聲音。我們的共同話題，是臨窗而坐的涉水隊長，卻說的非常隱晦，象私密的低語，讓局外人不解其意。
人兒到來的時候，悄無聲息，象一片羽毛。愛，是否也可以心痛的要死去，驟然，再美麗的人兒，在接近愛人時，再美麗的麵孔，也充滿了心碎的要將迸裂開的傷痕。愛，可是不能表達，頹然，破裂的點滴化成細碎的淚眼朦朧，那麽愛，又將如何是好……
她悄然的站到涉水的身邊，涉水抬頭望著她的臉，輕輕的她半俯下身，娓娓的在他麵頰邊細語著。憂鬱還是鬱傷浸滿那個不多語男子的目光，看似，卻是滿是柔情……
我一手托著自己的腮，一手拿著酸澀的果汁，眼角的餘光全部集中在他們的舉動上。卡伊西並沒有回身，而是把注意力放在我的眼睛上，好象我的眸子中的反光可以讓他看到背後的情景，還是他在捕捉我目光中細微的變化與神采，從中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愛是很辛苦的事情”卡伊西好似深情的望著我的臉和眼睛講道，除了我的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涉水那麵的動向外，卡伊西所坐位置幾乎是正好半背對著他們。“愛，是什麽？”我想起，那時卡伊西站在自己背後時的感歎，那個濺滿淚水的午後，於是這樣說。
注視著施泰德與拉法拉的背影消失，卻無力的站在原地，無法去開始，也無法夭折的愛……
“狂熱的喜歡，狂熱的熱愛，然後離去……”卡伊西正麵回答了我的問題，涉水身邊佇立的女待好象是哭了，因為她正在一方柔軟的絲帕試著眼瞼。“嗯，蠻象的。”我的目光沒有離開他們，“蠻象？”卡伊西說，“是啊，象安東的理論”我這時才平靜的將目光一轉，看著卡伊西說道。
“那是怎樣的理論”似乎卡伊西永遠對安東的話題極其感興趣，這有時會讓人感到憤憤不平，難道自己就這樣的無足輕重嗎。“他那家夥，會為自己喜歡的事情極端狂熱，不惜一切，近似於瘋狂的執著熱愛，隻是這狂熱的熱愛，會及時的隨時、隨地、隨他的心情轉移，如果這就是所謂愛，那麽就是如此。”習慣性的喝了口杯子中的果汁，卻忘記了它是酸澀的，眼睛中立即被嗆得蒙上了層模糊的白色，看似真的好似動了情似的。
他們簡短的相會，又離開，留下他的身影，印在孤獨的窗邊。
這個有時無力且冷清的世界，麻木到嗅不到人情的味道，冷暖間，時光悄然的飛逝，就象是一個人，在承受一個世界的雨……
卡伊西是理性的，過多的我卻是感性的，這是很好的搭配，彼此間可以相互彌補。我不願讓他看到自己眼睛中閃現出理性的一麵，兩個人中理性的有一個就夠了，如果是兩個，那麽就太悲哀了。
“風雨飄搖中的愛情，就象這艾撒的天氣，雖然都是雨，在這裏卻是壓得令人無法呼吸，無法輕鬆，無法承受，無法……，去愛。”我半側著頭沒有將視線從卡伊西的麵孔上移開，絕對勇氣的看著他。“如果真的去愛，那麽這份愛將如此沉重，最後還會是以悲傷來結尾，過程會浸滿淚水，充滿了憂傷，甚至，再沒有言語……”繼續的說完，我看著卡伊西，也看著那邊一個人坐在窗邊的涉水。
‘這就是我對你的愛……’她的身影消失在雨夜中，黑暗中，留下他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回廊中，雨被風一陣陣的卷進來，打濕了一切可以打濕的。‘這就是我對你的愛……’多年後，她的聲音還象那夜那般清晰清醒，象暗夜中最寒冷最鋒利的風，無時無刻，不在刺痛著他，無論他可以隱藏的多好……
‘孤獨嗎，還是寂寞那，這就是愛嗎？隻能一直的保護你們，卻不能陪伴你們到最後，兩界間，心中的永遠，是否，就是永遠……’
他的沉默中，我發現，卡伊西的目光中少了那份平日特有的冷漠，象是正陷入一種情感的沉思狀態中，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自己在說什麽。怎麽搞的，好好的晚餐卻變成了這樣的氣氛，連自己都感到壓抑，壓抑的透不過氣來。
難道成長最後，就是對一切的冷漠嗎，不要，我不要失去他們，不要失去那些夥伴，不要失去，失去對一切的熱愛。受不了男子失神時的樣子，尤其是坐在自己的對麵，就象是自己有什麽過錯，讓他回憶起曾經的記憶，那是沒有歡樂的，是他不願想起的。否則，突然失神的麵孔上應該會有表情，會有微笑的存在。
金黃色的燈光，赤紅色的地毯，桌上閃亮的銀色餐具，光輝交疊折射在一起，剌目，令人眩暈。陌生的人，沉默的人，都困在這個幾乎密不透風的空間中，卷入色彩混亂的旋渦。
“走吧，中尉，你需要休息，眼睛現在看上去不是紅的，是黑色的。”他半微笑著站起身溫和的說，“要喝紅茶嗎，你喝果汁的樣子看著都讓人感到痛苦，好礙眼。”認真的挖苦，與挖苦間是存有很大差別的，明明是很好心的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就生生變了幾分味道。
他走到自己身邊，為起身的自己移開椅子，微笑著對自己低語，讓所有的人看上去我們的關係非常好，不遠處的涉水隊長也會注意到我們舉動。我看著卡伊西，那瞬間的直覺，他沒有笑，也沒有什麽開心，他的眼睛出賣了自己，在那裏，什麽都沒有，一如既往。
我們感情很好的步出餐廳，感情很好的並肩而行，感情很好的偶爾交談說笑。隻是，感情很好也隻是一種表情，時間久了，也就是表情了，沒有什麽多餘的意義，如此，罷了。
我沒有接受他熱紅茶的建議，直覺告訴我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沒有必要打擾他。於是，在房間門口很禮貌的，找了個借口我和卡伊西分了手。從清晨到現在，自己一直都在想吐，一切源於卡伊西該死的撤離艾撒時的撤退計劃，這壓力已經將自己逼的瀕臨絕境。
回到一個人的房間，自己緊崩的神經瞬間崩潰，身體徑直的倒了下去，倒在了雪白柔軟的被單上，抱住了親愛的鬆軟的枕頭，發誓這輩子也許會最愛它們。
許久的以前，午後的一次訓練，在我做好準備正要進入‘漫步者’時，不遠處施泰德快步走了過來。他手中拿著一隻杯子，象是正喝著下午茶的樣子，雖然我知道他從來沒有走路喝東西的習慣，但看得出他安逸的心情，象午後的陽光與風，充滿溫柔的溫暖。我停了下來，身邊沒有誰，他要是過來，那麽就一定是要找自己的，難道他還不放心嗎，我的單飛應該是可
以過關的。不過，指揮官大人走來，專程是為自己，讓人受寵若驚的慌亂，我無措的站在飛行器邊，等待著他到來後的指令或是說教。
陽光溫暖的大地，其實這隻是很平常的見麵，“迪瑪，這個給你。”施泰德用輕鬆的口氣很溫和的說著，邊將他手中拿著的杯子遞了過來。站在‘星羅蘭’開得嬌嬈中，在我還沒有看清那是什麽時，自己已經本能的先接了過來。是先聞到的是桔子的清香，細看紙杯中是橙黃色的液體，難道是果汁，果汁嘛？施泰德來到這裏，就隻是為了在飛行前送自己一杯果汁嗎？“這是什麽，長官。”望著大半杯的果汁令人不解的問道，“是純橙汁，迪瑪，把它全喝進去。”這是我聽過的最不符合規定的一條命令。好的下屬是不應該再繼續質疑的，反正隻是果汁並不是毒藥，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麽用意，還是先喝完的好。
施泰德看著我把他遞來的關愛果汁全部喝完，“迪瑪，你現在可以出發了，記住，以後在每次單飛時，都先喝一杯果汁。”施泰德指揮官不動聲色的說。
“為什麽，對飛行有好處嗎？”我的疑問此時不問出來，恐怕自己要一直想下去。
“直到，不會吐出來為止。”他直白的講。
後來，自己才知道原來壓力是那麽容易讓人想吐的東西，尤其是喝了發酸的果汁後，稍微的緊張與壓迫感最先感知的並不是神精而是胃。我曾用深呼吸來控製胃的蠢蠢欲動，沒有什麽實用效果，隻有將心理上的壓力減下來時，胃才不會感覺太難受，可這並不是一件簡單能控製的事情。真佩服當初施泰德能想出這樣的果汁測試法來教導自己，看似滿是愛護，其實隻是挖掘出人性弱點罷了。
我想吐，但是不忍心雪白的被單還有可愛的枕頭，卡伊西將這麽大的一個包袱輕易的扔給了自己。難道，難道，他就象是施泰德的果汁嗎，怎麽，怎麽自己才想到似的。
無法逃避，雖然從不逃避，隻是沒有什麽可逃避罷了。
卡伊西一直沒有回來，我沒有聽到隔壁傳來聲音，也沒看到他窗台外映出室內的燈光。或許他也並不輕鬆，不管表麵上如何，他不是一個會將麻煩推給別人的人。讓自己覺得有存在價值的人，是不會把麻煩交給別人的，那樣會讓他們失去存在的意義與自信，那是在挑釁他們的自尊心。我無意，去觸碰卡伊西內心的想法，也沒有理由去想那些，因為，自己尊重他就要尊重他的想法，反之，也是同樣。
深夜，艾撒城的夜空半陰半晴，能看到烏雲，也能看到透過雲閃閃的暗淡星光。沒開燈的房間中，漆黑的暗處，臨窗，自己一個人望著窗外，靜靜的站了很久。
好啊……，我們，就隻去用半翼……
人的心情也象這多變的天空，有時，是空空的，滿是消沉的悲傷，又有時，在一抹光芒的照射下，一切，突然的，就有些改變。
我很好的融入這個城市，用最快的速度，變成了街道中的行人，絲毫並不引起人的注意，是個不顯眼的目標，充分滲透入任務目標的所在地，慢慢地前行著。‘雖然會走得很慢，但會走得很遠’，這是守則中自己最喜歡的一條，任何過於急迫的行事都會造成無法彌補的過失。除了那個夜晚驚魂的阻擊，這個城市沒有給我留下太過複雜的印象，到現在偶爾我還會在腦海中閃現在那個場景，回憶那些片段。想著，到底，是什麽人，可以任務做的那麽完美，出手那樣敏捷快速，消失的又沒有任何痕跡。那象是個警示，無聲中告訴自己，自己並不完美，雖然已經很是盡心，可是麵對突發情況下顯的還是過於慌亂。
無數的回閃片段，我無法從中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目地、動機，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因果關係。如果是艾撒的人，他們可以有兩種選擇，第一種可能，在我進入柯納特店時，艾撒的人就可以下手，這種信使隻有在那個時候被他們發現才有價值。第二種可能，艾撒的人並不急著下手，不過他們沒有暴露自己的理由，這樣作的結果隻會讓對方有所查覺，沒有意義如此。
那麽，是‘卡特’的人嗎？隻是，這種可能的機率很小，‘卡特’目前的狀況是自己都忙活不過來自己的事情，根本不會在離‘卡特’這麽遠的地方有所行動。除非是事情直接關係到‘卡特’自身，才會有所行動。作為他們曾經的機師，太了解他們的做事風格與行動規則，況且線人那裏也並沒有提供任何消息。還會有誰，這麽囂張的暴露自己於明處，卻並不急於出手，自己人嗎？玩笑，這是一趟與‘凡那’無關的私人的活，‘凡那’中不會有人對這種事情感興趣的。除了施泰德外，不過，他應該是不會插手這種事情的，隻要不耽誤他的事情，幾乎是不會被他發覺的。換種說法，就算是他想知道什麽，他可以明著問，沒有必要如此麻煩，更沒有必要再派出任何人來。最後，還有的一種可能就是，是卡伊西，難道問題出在他的身上嗎？我一度懷疑。可，背後的那個人是誰那？那麽出色利索的身手，如果是真，卡伊西的目地何為那。目前，還是找不出理由。不過從對方的處事行為上來看，他遠在自己之上，最頭痛的是他並不急於暴露自己身份，非敵非友，真是麻煩……
到達柯納特的店時，已是午後，在街上繞了很遠，差不多可以做城市遊的距離，最終在感覺並沒有什麽異常後，才邁進柯納特的店。
出來時，天空又半陰了下來，就象浸了太多的雨水，難得的，日光吝嗇的露了露臉，就又消失在雲層的中，僅從雲縫中，勉強，透透痕跡。
我沒指望卡伊西那個家夥，也沒指望過會有誰期望自己的歸來。做機師的都很孤獨，尤其是沒有了搭檔後的，就象是一個揮翼的天使，隻打開了一隻翅膀。
直到，看到卡伊西正站在廳堂內衝自己示意，我還以為是個巧合，他也許正要出去，於是，走過去時僅和他禮節性的打了個招呼。沒想到他的建議是我們共進晚餐，站在他麵前，一時，自己不知道應該是比較高興那，還是早已麻木，這算什麽。
原打算講一大堆的漂亮話，可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時，卡伊西卻又輕輕的示意了一下。
順著他示意的方向看去，我看去，在離客館公用餐廳口不遠處的走廊中，兩個人正站在那麵對麵的交談著什麽，隻是距離稍遠還看不大清詳情。這有什麽，本以為是什麽緊急的事情才會引起卡伊西長官的注意，沒想到隻是普通的兩個人站在公開的場所，不解。我又看了看眼身邊的卡伊西，隻見他麵帶會心的微笑，那樣子分明……，我形容不出來他的樣子，簡直就是從心底就很開心。
噢，原是一男和一女，隨著走近，那兩個人的樣子開始清晰明了起來。男子的正是，西汀最可愛的侍衛長涉水隊長，女孩子正麵對著他講著什麽還看不清是誰。就在我考慮是否在這種情況下要與涉水打個招呼好，還是知趣的閃比較好時，身邊的卡伊西突然很自然的挽起自己垂著的手臂。
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卡伊西目地何在時，他已經將拉著自己親切的走向客館餐廳的大門。目光轉瞬的那刻我看清，涉水麵前的女孩好象正是西汀·菲身邊的貼身侍女，那個曾在艾撒酒會上，在走廊中倚在涉水肩頭哭泣，被西汀·菲責備的白衣美麗女孩。
我沒有做什麽壞事，為什麽這麽慌亂緊張，卡伊西卻從容的半拉著自己快速從他們的麵前閃進餐廳，我無言看向卡伊西時，他與涉水隊長相視的目光中的意味，競是‘彼此，彼此’的理解默契！
他拉著自己的手臂的手，一直到餐桌前才輕輕放開，不知道的，看似，還以為我們的感情很好似的，可氣的家夥。
心跳很快，黯然的心動，本以為也會從容不迫，可他的手真真挽向自己時，心還是猛然的跳了起來，無法去控製，讓它平靜下來。用清醒壓住泛起的迷惘，不讓一絲緋紅悄然越上自己的麵頰，逝去的溫柔，就讓它沉睡在心底。如過往悠悠的歲月，漫長到令我們忘記曾經的年青，曾經的衝動，曾經的感動，以及一切已經不成熟的暇想。
我想把自己餐巾丟給他，讓它落在他的胸前，然後滑落在桌麵上，這舉動很象愛人間曖昧的玩笑，但是就是沒有敢。卡伊西他剛剛不小心碰灑了水杯中的水，自己的心跳還有些快，不知為什麽，他現在的樣子也有些的窘，他望著我笑了笑，恐怕他是怕我繼續搞出什麽惡作劇來報複他剛才突然攜手時的親密。心底暗暗的思量他的樣子，覺得似乎挺可愛，將自己的餐巾優雅的遞給了他。他是一個嚴肅嚴禁的人，不是搭檔安東，和他玩不得玩笑，僅僅是點到為止即可。
好在餐廳中用餐的人並不多，這之前有人報怨過客館中的餐點過於單調，隻有那些趕時間或是懶得出門還有官員們的隨從才不得已在這裏用餐，用一點身份地位的都會到外麵找個體麵的地方享用豐厚的晚餐。
我們象感情很好似的，麵對麵的坐著，餐桌上擺著些樣子古怪的餐點，就象是一次約會，用餐明顯成了布景擺設。
懶散的侍者躲在遠離客人的地方，以免被客人發現支來喚去，三三兩兩的用餐的人或是獨自或是兩三個坐在一起，用聽清的聲音相互聊著。好在沒有穿著過於華麗，否則在這個圈子中真象是異類，環顧四方，我沒什麽可以報怨卡伊西的，也許是他的預算很少，隻好選擇這樣的地方用餐，難道我象是吃白飯的嗎？
我隻要了一杯鮮果榨汁，卻喝出了酸澀的味道，沒心思就此喊來侍者，他們是不會承認果汁的質量有問題的，最多隻能告訴我那是用最新鮮的青果子榨出來的鮮汁，本該就是酸的。
麵對巨大的壓力時，胃一直有種想吐的感覺，再加上一餐桌亂七八糟的餐點，僅剩的一點胃口也被酸澀的果汁喂飽了。對麵，卡伊西大人似乎對這些並不以為然，無論是侍者冷漠的態度，還是餐廳冷清的氣氛，還是餐點的古怪奇異。在很自然的擦幹衣服上濺到的水滴後，拿起了一塊象是發過勁的麵包，抹上了一點染色果醬，用心的吃了起來，給足了糟糕的麵包師的麵子。
我的注意力一直飄乎不定的沒有離開那個人，獨自一人坐在臨窗位子上的涉水隊長。
在我們進來後不久，他就一個人走了進來，徑直找了張臨窗的桌子坐了下來。此時，看著他孤單的身影，我覺得自己從心底有些的同情他，他的印象給我的並不壞，應該說是比較良好。拋開西汀還是艾撒，單純的講，他是那種很努力很實幹的人，這樣的人走到哪裏都會得到人們的重用與尊重。這個距離看過去，他的臉色很差，看樣子就知道是因為太缺少休息，也是，是誰攤上了西汀那位西汀·菲殿下都不會日子過的輕鬆的。他桌子上的東西隻有幾樣，很簡單，看樣子他想很快的結束這次用餐，從座下就一直沒有太抬起頭來看周圍。
“愛人不在身邊”我說，“你也看出來了？”卡伊西輕聲說，我看著他的眼睛，象一對默契的搭檔一樣的相互了解，語氣就象是說著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彼此間氣氛很是認真。“是笨蛋都可以看出來”我繼續的和他說，“隻是，似乎，愛的並不走運。”他含笑看著我的眼睛，我們同謀般的滿是狡潔的相視而笑，他看著自己的認真態度直到真的想讓人開懷笑出聲音。我們的共同話題，是臨窗而坐的涉水隊長，卻說的非常隱晦，象私密的低語，讓局外人不解其意。
人兒到來的時候，悄無聲息，象一片羽毛。愛，是否也可以心痛的要死去，驟然，再美麗的人兒，在接近愛人時，再美麗的麵孔，也充滿了心碎的要將迸裂開的傷痕。愛，可是不能表達，頹然，破裂的點滴化成細碎的淚眼朦朧，那麽愛，又將如何是好……
她悄然的站到涉水的身邊，涉水抬頭望著她的臉，輕輕的她半俯下身，娓娓的在他麵頰邊細語著。憂鬱還是鬱傷浸滿那個不多語男子的目光，看似，卻是滿是柔情……
我一手托著自己的腮，一手拿著酸澀的果汁，眼角的餘光全部集中在他們的舉動上。卡伊西並沒有回身，而是把注意力放在我的眼睛上，好象我的眸子中的反光可以讓他看到背後的情景，還是他在捕捉我目光中細微的變化與神采，從中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愛是很辛苦的事情”卡伊西好似深情的望著我的臉和眼睛講道，除了我的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涉水那麵的動向外，卡伊西所坐位置幾乎是正好半背對著他們。“愛，是什麽？”我想起，那時卡伊西站在自己背後時的感歎，那個濺滿淚水的午後，於是這樣說。
注視著施泰德與拉法拉的背影消失，卻無力的站在原地，無法去開始，也無法夭折的愛……
“狂熱的喜歡，狂熱的熱愛，然後離去……”卡伊西正麵回答了我的問題，涉水身邊佇立的女待好象是哭了，因為她正在一方柔軟的絲帕試著眼瞼。“嗯，蠻象的。”我的目光沒有離開他們，“蠻象？”卡伊西說，“是啊，象安東的理論”我這時才平靜的將目光一轉，看著卡伊西說道。
“那是怎樣的理論”似乎卡伊西永遠對安東的話題極其感興趣，這有時會讓人感到憤憤不平，難道自己就這樣的無足輕重嗎。“他那家夥，會為自己喜歡的事情極端狂熱，不惜一切，近似於瘋狂的執著熱愛，隻是這狂熱的熱愛，會及時的隨時、隨地、隨他的心情轉移，如果這就是所謂愛，那麽就是如此。”習慣性的喝了口杯子中的果汁，卻忘記了它是酸澀的，眼睛中立即被嗆得蒙上了層模糊的白色，看似真的好似動了情似的。
他們簡短的相會，又離開，留下他的身影，印在孤獨的窗邊。
這個有時無力且冷清的世界，麻木到嗅不到人情的味道，冷暖間，時光悄然的飛逝，就象是一個人，在承受一個世界的雨……
卡伊西是理性的，過多的我卻是感性的，這是很好的搭配，彼此間可以相互彌補。我不願讓他看到自己眼睛中閃現出理性的一麵，兩個人中理性的有一個就夠了，如果是兩個，那麽就太悲哀了。
“風雨飄搖中的愛情，就象這艾撒的天氣，雖然都是雨，在這裏卻是壓得令人無法呼吸，無法輕鬆，無法承受，無法……，去愛。”我半側著頭沒有將視線從卡伊西的麵孔上移開，絕對勇氣的看著他。“如果真的去愛，那麽這份愛將如此沉重，最後還會是以悲傷來結尾，過程會浸滿淚水，充滿了憂傷，甚至，再沒有言語……”繼續的說完，我看著卡伊西，也看著那邊一個人坐在窗邊的涉水。
‘這就是我對你的愛……’她的身影消失在雨夜中，黑暗中，留下他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回廊中，雨被風一陣陣的卷進來，打濕了一切可以打濕的。‘這就是我對你的愛……’多年後，她的聲音還象那夜那般清晰清醒，象暗夜中最寒冷最鋒利的風，無時無刻，不在刺痛著他，無論他可以隱藏的多好……
‘孤獨嗎，還是寂寞那，這就是愛嗎？隻能一直的保護你們，卻不能陪伴你們到最後，兩界間，心中的永遠，是否，就是永遠……’
他的沉默中，我發現，卡伊西的目光中少了那份平日特有的冷漠，象是正陷入一種情感的沉思狀態中，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自己在說什麽。怎麽搞的，好好的晚餐卻變成了這樣的氣氛，連自己都感到壓抑，壓抑的透不過氣來。
難道成長最後，就是對一切的冷漠嗎，不要，我不要失去他們，不要失去那些夥伴，不要失去，失去對一切的熱愛。受不了男子失神時的樣子，尤其是坐在自己的對麵，就象是自己有什麽過錯，讓他回憶起曾經的記憶，那是沒有歡樂的，是他不願想起的。否則，突然失神的麵孔上應該會有表情，會有微笑的存在。
金黃色的燈光，赤紅色的地毯，桌上閃亮的銀色餐具，光輝交疊折射在一起，剌目，令人眩暈。陌生的人，沉默的人，都困在這個幾乎密不透風的空間中，卷入色彩混亂的旋渦。
“走吧，中尉，你需要休息，眼睛現在看上去不是紅的，是黑色的。”他半微笑著站起身溫和的說，“要喝紅茶嗎，你喝果汁的樣子看著都讓人感到痛苦，好礙眼。”認真的挖苦，與挖苦間是存有很大差別的，明明是很好心的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就生生變了幾分味道。
他走到自己身邊，為起身的自己移開椅子，微笑著對自己低語，讓所有的人看上去我們的關係非常好，不遠處的涉水隊長也會注意到我們舉動。我看著卡伊西，那瞬間的直覺，他沒有笑，也沒有什麽開心，他的眼睛出賣了自己，在那裏，什麽都沒有，一如既往。
我們感情很好的步出餐廳，感情很好的並肩而行，感情很好的偶爾交談說笑。隻是，感情很好也隻是一種表情，時間久了，也就是表情了，沒有什麽多餘的意義，如此，罷了。
我沒有接受他熱紅茶的建議，直覺告訴我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沒有必要打擾他。於是，在房間門口很禮貌的，找了個借口我和卡伊西分了手。從清晨到現在，自己一直都在想吐，一切源於卡伊西該死的撤離艾撒時的撤退計劃，這壓力已經將自己逼的瀕臨絕境。
回到一個人的房間，自己緊崩的神經瞬間崩潰，身體徑直的倒了下去，倒在了雪白柔軟的被單上，抱住了親愛的鬆軟的枕頭，發誓這輩子也許會最愛它們。
許久的以前，午後的一次訓練，在我做好準備正要進入‘漫步者’時，不遠處施泰德快步走了過來。他手中拿著一隻杯子，象是正喝著下午茶的樣子，雖然我知道他從來沒有走路喝東西的習慣，但看得出他安逸的心情，象午後的陽光與風，充滿溫柔的溫暖。我停了下來，身邊沒有誰，他要是過來，那麽就一定是要找自己的，難道他還不放心嗎，我的單飛應該是可
以過關的。不過，指揮官大人走來，專程是為自己，讓人受寵若驚的慌亂，我無措的站在飛行器邊，等待著他到來後的指令或是說教。
陽光溫暖的大地，其實這隻是很平常的見麵，“迪瑪，這個給你。”施泰德用輕鬆的口氣很溫和的說著，邊將他手中拿著的杯子遞了過來。站在‘星羅蘭’開得嬌嬈中，在我還沒有看清那是什麽時，自己已經本能的先接了過來。是先聞到的是桔子的清香，細看紙杯中是橙黃色的液體，難道是果汁，果汁嘛？施泰德來到這裏，就隻是為了在飛行前送自己一杯果汁嗎？“這是什麽，長官。”望著大半杯的果汁令人不解的問道，“是純橙汁，迪瑪，把它全喝進去。”這是我聽過的最不符合規定的一條命令。好的下屬是不應該再繼續質疑的，反正隻是果汁並不是毒藥，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麽用意，還是先喝完的好。
施泰德看著我把他遞來的關愛果汁全部喝完，“迪瑪，你現在可以出發了，記住，以後在每次單飛時，都先喝一杯果汁。”施泰德指揮官不動聲色的說。
“為什麽，對飛行有好處嗎？”我的疑問此時不問出來，恐怕自己要一直想下去。
“直到，不會吐出來為止。”他直白的講。
後來，自己才知道原來壓力是那麽容易讓人想吐的東西，尤其是喝了發酸的果汁後，稍微的緊張與壓迫感最先感知的並不是神精而是胃。我曾用深呼吸來控製胃的蠢蠢欲動，沒有什麽實用效果，隻有將心理上的壓力減下來時，胃才不會感覺太難受，可這並不是一件簡單能控製的事情。真佩服當初施泰德能想出這樣的果汁測試法來教導自己，看似滿是愛護，其實隻是挖掘出人性弱點罷了。
我想吐，但是不忍心雪白的被單還有可愛的枕頭，卡伊西將這麽大的一個包袱輕易的扔給了自己。難道，難道，他就象是施泰德的果汁嗎，怎麽，怎麽自己才想到似的。
無法逃避，雖然從不逃避，隻是沒有什麽可逃避罷了。
卡伊西一直沒有回來，我沒有聽到隔壁傳來聲音，也沒看到他窗台外映出室內的燈光。或許他也並不輕鬆，不管表麵上如何，他不是一個會將麻煩推給別人的人。讓自己覺得有存在價值的人，是不會把麻煩交給別人的，那樣會讓他們失去存在的意義與自信，那是在挑釁他們的自尊心。我無意，去觸碰卡伊西內心的想法，也沒有理由去想那些，因為，自己尊重他就要尊重他的想法，反之，也是同樣。
深夜，艾撒城的夜空半陰半晴，能看到烏雲，也能看到透過雲閃閃的暗淡星光。沒開燈的房間中，漆黑的暗處，臨窗，自己一個人望著窗外，靜靜的站了很久。
好啊……，我們，就隻去用半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