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蘇婉茹這種上了年紀的老人,最忌諱的就是情緒上的大起大落。過去十幾年她心裏都有一股氣在支撐著她,她知道自己還有兒子在等著她去救,所以她不能倒下。


    可一旦事情有了最終結果,不管是好是壞都會對她的心理造成一定了影響。這股支撐著她的氣很容易就散了。


    尤其像是蘇婉茹這種上個世紀老魔都名媛,心高氣傲。最容易患這種病。


    所以何清越此事要做的就是預防之後蘇婉茹大喜之下的情緒失控。


    中醫認為,五髒跟人的七情六欲存在聯係。


    心主喜,肝主怒,肺主悲,脾主思,腎主恐。


    當一個人過度沉浸在一種情緒中的時候就會導致相對應的髒器生病,從而引發各種病症。


    蘇婉茹的身體暫時看來是沒什麽問題,但中醫講究上工治未病。


    指點了一下黃中新藥膳的重點,察覺到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何清越看了過去。


    “孩子,過來。”蘇婉茹衝著何清越招了招手。


    何銘璋和蘇婉茹兩人坐在沙發上,皆是一臉慈愛的看著她,何清越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聽話的上前。眨了眨眼,乖巧問道:“怎麽了奶奶。”


    蘇婉茹拉過她的手,讓她挨著她坐下。“之前時間太過倉促,奶奶沒來得及給你準備什麽。這是奶奶給你的見麵禮,時間晚了些,你不要介意。”


    何清越:???


    一言不合就送禮物是什麽操作?


    何清越垂頭看向自己手裏的錦盒,一時間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完全想不到事情怎麽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看她呆呆的樣子,蘇婉茹忍俊不禁。“打開看看。嗯?”


    “哦哦。”何清越打開錦盒餓,裏麵不是什麽金銀首飾,傳家玉佩什麽的。就是一張紙。


    打開一看,是一處房產的產權證明。“這是?”


    “這是我們曾經的府邸,我和你爺爺的婚房。”提起‘婚房’蘇婉茹身上洋溢著幸福的味道。


    “我知道你要問什麽。”蘇婉茹說道:“我們曾經把這處府邸留下來給幾戶下人遮風擋雨,若是能夠妥當安置他們我自然不會再收回。可何力那人心狠手辣,到手的東西怎麽會與他們平分,他用盡手段把其他人都攆走,試圖獨占這房子。可假的終歸是假的,他隻有居住的權利卻沒有處置這房子的權利。我還是這個房子的主人。”


    “這麽多年他就沒找過嗎?”何清越問道。


    蘇婉茹諷刺一笑,“怎麽會沒找過呢。你以為何思慧整天溜須拍馬是為了什麽?”


    “明裏暗裏的打探從來就沒少過,可是他們怎麽也不會想到,這個東西壓根就不在我手裏。”


    何清越心思一動,聯想到她剛解決完銀行欠款的事情,一些從前還有些不解的地方現在再去想也就串聯起來了。“難怪。”


    如果把房子直接抵押給銀行,那一切就都說的清了。


    她用欽佩的目光看著蘇婉茹,那個食品廠的價格肯定是沒有這套老洋房的價值高的,而且又是自己和丈夫的婚房,在那種時候能輕易的就把這套房子就給舍出去,過了小二十年還能物歸原主這一切可不是說說這麽簡單的。


    就看這麽一番下來,人保住了,她在這個地方平平靜靜的生活的小二十年;房子也保住了,一直抵押在銀行相當於國家代為保管,沒有比這個更安全的了。


    而她的敵人呢,這些年得到的好處少之又少。


    其中的奧秘恐怕隻有當事人自己才清楚了。


    看她露出這樣的表情蘇婉茹忍不住一笑,“傻孩子,這房子雖然珍貴但到底是死的,哪裏有活生生的人重要呢。而且那時候奶奶心裏有氣,我寧願把這房子燒了也不願意讓那等小人再玷汙了我的房子。”


    “這個房子現在拿回來了,奶奶就把它送給你了。你不要嫌它破啊,多少年的老房子了,這麽多年一直也沒收拾過。”蘇婉茹歎了口氣,有些感慨。


    何清越簡直是要嚇死了,就這‘又破又老’的房子現在就值個幾千萬,過個幾年還得翻幾番。


    “這個房子我估計你也不會住的,就當個念想留著吧。”蘇婉茹打起精神說道:“你的成人禮我和你爸爸都錯過了,有些遺憾。我那時候的成人禮別提多風光了,現在咱們蘇、何兩家就剩下咱們娘三個了,再想恢複到從前的熱鬧短時間是不可能了。但咱們自家人慶祝一下還是可以的,這是奶奶送給你成人禮的禮物。”


    何清越接過包袱,從手感上來看是一件衣服,打開一看,是一件大紅色的旗袍,上麵繡著富貴花的圖案。


    蘇婉茹推她,“去試試看。”


    何清越從來沒有穿過旗袍,她的衣服都是以簡單舒適為主。但每個女人應該都對旗袍這種凸顯女人體態美的服飾有過幻想,對美麗的東西沒有抵抗力是人的天性。


    何清越的身材非常好,身高腿長,凹凸有致。大紅色的旗袍上麵繡有繁複的花紋,增添了一些性感、豔麗卻不顯輕浮。蘇婉茹素手一翻,一個發髻盤於腦後,兩側垂些碎發,端莊中又多了一絲俏皮。


    “轉過來我看看。”蘇婉茹端詳片刻,撫掌稱讚。“我的孫女真漂亮。”


    何清越雙頰浮上一層紅暈。


    “我們去給爸爸看看。”蘇婉茹笑道。


    何銘璋還坐在原位,在母親同女兒交談的時候他就坐在一旁安安靜靜的傾聽不插嘴,做一個合適的傾聽者,時不時的會給兩人遞上茶水。


    他是一個教養良好的男人,這麽多年的磨難也讓這個男人更加沉默,更多的耐心去陪伴。


    在看到何清越的那刹那他的眼中浮現出對女兒的驕傲自豪,那感情濃烈的快要溢出來,一條條笑紋在訴說著他此時的情感。他對這個女兒有多少虧欠此時就有多麽驕傲。


    “媽媽的眼光一如既往,這條旗袍很適合清越。”


    蘇婉茹上下打量了下也露出笑容,點頭說道:“我是在城南劉家成衣定做的,果然手藝還是一絕。是不是瘦了點?”


    何清越活動了一下肩膀,她穿慣了寬鬆舒適的衣服,乍一穿旗袍其實是有一點緊的,倒不是衣服做小了,而是何清越的身高在哪裏,再瘦跟小個子女生的骨架也是有差別的,但老人的目光實在是太過殷切。“還好,挺合適的。”


    “沒有你的尺寸人家是不給做的,怕砸了招牌。當時你還沒有過來,定做了其實也就是留個念想,我跟他奶奶同在一所學校讀過書,有些交情,這才能定做。”蘇婉茹說道。


    “奶奶,這個是在我來之前就做好的嘛?”何清越詫異的問。


    “你等等。”蘇婉茹腳步輕快的回了房間,很快就拖了一個行李箱出來。何清越趕忙上前接了過來,蘇婉茹坐在沙發上打開箱子,裏麵放了十來個袋子。


    蘇婉茹一件件拿出來,說道:“你每年的生日奶奶都會給你準備一件衣服。前幾年是我自己做的,後來年齡大了,手腳不靈便,眼睛看的也不太清楚了就去買做好的成衣。可惜那時候……隻有你十二歲那一年的衣服寄過去給你了。”


    裏麵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拿出來,一共十六件。加上身上穿的和濱城家裏的一共十八件大小不一、款式不一、顏色不同的裙子。


    相同的是他們都傾注了眼前這位老人的心血,對小孫女的拳拳愛護之意。每件衣服上都沒有穿過的痕跡,但能看出來有定期清理的痕跡,每一次整理這些衣服都代表著一次思念。


    “嗯,是一件白色的裙子,很漂亮。”何清越說道。


    “十八歲對一個女孩子來說很重要的,是成人禮。奶奶就定製了這件旗袍,當時也不知道你的身量如何,就按照正常尺寸來做的。本來做的是長款的,沒想到你的個子這麽高,倒是短了些。”蘇婉茹滿足的笑道:“不過你的身材很好,怎麽穿都好看。以後也要保持下去,這樣的身材穿旗袍才好看呢,最能體現出我們東方女人的形態。”


    她自己就一直穿的是旗袍,不管是家族鼎盛時期還是落魄後都是一身旗袍,端的是優雅從容,氣質絕佳。


    看見身材高挑的女孩就好像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看著就賞心悅目。“等過兩天事情了了我們再去劉家多做幾件旗袍,你這身材不穿旗袍真是可惜了。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就要穿的美美的,不要總是穿的那麽素嘛,等你年齡大了想穿大花的都抹不開麵子了。”


    何清越點頭沒有不應的,“好啦奶奶,都聽你的。我先把衣服換下來,一會兒有客人要來。”


    “穿著吧,多好看啊。”


    何清越哭笑不得,“我穿著這個給人家看診不方便的,以後有的是機會。”


    蘇婉茹揮揮手,這才放人。


    一進房門就被一股力道禁錮在門板後,何清越也不叫,笑嘻嘻的攀上來人的肩膀。“我就說一上午都沒見你人影呢,原來是來當采花賊了。”


    武雨橋直勾勾的看著女孩,何清越挑了挑眉,“好不好看?”說著還轉了個圈。


    本就被勾勒的凹凸有致的身體讓她這樣一扭頓時搖曳生姿起來,露出一段藕臂的中袖,豔麗的紅,清透的白帶著誘人的光澤。本是中長款的款式穿到她的身上堪堪過膝,露出勻稱有力的小腿,腰線上移,視覺衝擊十分強勁有力,雙腿給人無限拉長的效果。


    低領的款式更顯摩登,擁抱時帶落的發絲垂在臉頰上帶著一抹風情,女孩一顰一笑都帶上了女兒家的嬌憨。豔麗和清純攪和在一起像是一味有力的□□引人犯罪。


    男人瞬間背過身去,何清越被他這反應弄得一愣,走到他前麵,“怎麽啦?”


    “你走開!”擲地有聲,從未有過的強硬姿態。


    女孩露出玩味的笑容,拉長的音,“哦~,我真走了。”


    “嗯。”男人悶悶的應了一聲。


    何清越感覺有些不對,上前攀上男人的脖子,“你怎麽了?”


    武雨橋深吸了口氣,索性閉上了眼睛。“你能不能別勾引我?”


    “哪有!”何清越臉一紅,斷然否認:“我沒有勾引你。”


    武雨橋猛然睜開眼睛,猩紅的眸子中帶著狠厲。“你就仗著我喜歡你,你就可勁的折騰我吧。等你有一天犯到我手裏的。”


    何清越臉紅的更厲害,也不敢撩撥了,扭過身。“你出去,我要換衣服了。”


    武雨橋深深地吸了口氣,轉身毅然決然的離開。這是和女孩確認關係以來第一次在同處的環境下沒有任何親密舉動,他怕自己的意誌力並沒有那麽堅定。


    何清越以自己的人格發誓,她真的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勾引到男人是肯定的,熱戀中的男女彼此之間有無限的吸引力,但你要說因為一件衣服就像引爆了炸彈一樣那是不可能的。


    實際上差錯還是出在了衣服上。她從前的衣服簡單寬鬆,不求多好看,隻求舒適行動方便,不會妨礙到她做事。而且從前的衣服不會脫離於‘學生’這個範疇之內。


    乍一穿上旗袍,整個人顯得成熟嫵媚起來。兩廂一對比,一個是清純女學生,一個是妖媚惑人的小妖精。


    所以說不是衣服不正經,還是男人的腦海裏帶有顏色的廢料太多,給這件旗袍賦予了‘不正經’的意味。


    聽著腳步聲遠去,何清越眼底的笑意一點點逸散開來。


    唔……怎麽辦呢,把人給撩撥‘火’了,想個辦法彌補一下吧。


    要留清白在人間


    換好衣服何清越就下樓了,柳依依已經到了好一會兒了,她身邊還跟著一個身材頎長的男人,應該是她的丈夫。


    “何醫生。”柳依依抬起頭來笑著打招呼。


    何清越打量了她一下,發現不過一周的時間她的臉色較之之前好了不少,果然心情舒暢了,整個人都跟著明媚起來。“柳小姐請坐。”


    柳依依坐在沙發上伸出手來,說道:“這幾天我感覺心情好了不少,心裏的鬱結都散了。昨天回家後我去了一趟醫院,做了個檢查。你猜怎麽著?我身體裏的腫瘤變小了,這真是藥到病除啊,太神了吧?你看,這是你第一次給我看之後我去做的檢查,這是昨天的。”


    兩次檢查間隔八天,從檢查單上來看,子宮肌瘤由之前4.8cm*4.3cm縮小到了4.5cm*3.9cm。雖然隻有幾毫米,但無疑給柳依依注射了一劑強心針,中醫真的有效!


    她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何清越,這次是真的心服口服了。沒有什麽事能讓她如此慶幸,遇到這個女孩是她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


    拿到檢測單的那一刻她是真的喜極而泣,也把這件事告訴給丈夫。要知道一開始她是打算瞞著丈夫的,因為她不知道最後的結果如何,她不希望最後讓兩個人一起失望。可看到這個結果的時候她還是沒忍住跟丈夫分享此時的喜悅。


    能孕育一個孩子是一個家庭美好的意願,但是愛人能有一個健康的身體也是一個丈夫責無旁貸要做到的。


    夫妻二人都從這薄薄的檢查單上看到了希望,均是殷切的盯著何清越。


    說實話檢查單對何清越的用處不大,看過就罷了。還是照例給柳依依把脈,然後點頭說道:“藥再吃一天,從明天開始換藥。現在情況不錯,繼續保持。”


    柳依依連連點頭,這些就算何清越不囑咐她也會聽從的,親自驗證了中醫是有效的,她就會無條件地聽從。


    “何醫生,我太太的身體什麽時候能恢複好?”男人開口問。


    柳依依抿唇一笑,介紹道:“這是我愛人,閆剛。”


    何清越神色淡淡,“還是要看病人自己,按現在的情況發展下去不出意外一個月左右子宮肌瘤會完全消除,但是恢複期要延長到三個月之後。想要受孕的話最少也要半年之後。”


    閆剛訕訕,知道這個小醫生有可能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他無奈的看了眼妻子說道:“依依的身體最重要,孩子不著急,我們還年輕,有的是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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