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不了門?


    “怎麽回事?”


    以蕊想到自己那天早上推開門看到的場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主子你……你要不自己去看一下吧,具體的情況,奴婢實在不好形容,反正就是很慘——很慘。”


    說完快步繞過蘭朔,跑過去把房門打開了。


    蘭朔本來就是來看人的,自然不用思考,抬腳就走了進去。


    一進房門就聞到了一股濃厚的草藥味,熏的他直皺眉,因為小時候的一些事情,他對各種藥味都有一種深深的厭惡。


    房間很小,他隻稍微巡視了一下就看到了坐在梳妝台前的女子,可能是未料到會有人突然闖進來,臉上的慌亂和驚嚇都擺在臉上,手上拿著筆,麵前是寫了一半的字。


    這是兩人的第三次見麵,這次沒了麵紗和馬車的阻攔,也沒有了夜色的烘托渲染,如此直白的麵對麵,兩人都有些認真的打量對方。


    嗯~或許隻有蘭朔在打量,古音更像是被嚇的愣住了。


    直到感受到男人有些不悅的眼神才回過神來,放下筆想站起來,可腳剛碰到地上又很快的縮了回去。


    她沒有穿鞋。


    以蕊反應快,跑到床邊拿了雙鞋過來放到她麵前,她輕聲說了句謝謝,然後才小心翼翼的去夠鞋子,這一屋突然出現三個大男人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即使她足夠鎮定,鞋子還是套了好幾次都沒套到腳上。


    蘭朔沒有看女人穿鞋的惡趣味,隻是她腳上纏的跟個蟬蛹似的,想不注意都難。


    “腳怎麽了?”


    古音還在努力的把腳往鞋子裏擠,突然聽到男人問,頓了一下又把腳縮到了裙子下麵。


    “一點小傷,無事,多謝大人關心。”她的聲音和她的人一樣透著纖弱和冷清,隻是語速有些快,明顯是緊張了。


    曾親眼看過她腳上慘狀的以蕊立馬反駁她:“哪裏是小傷,你腳都快爛了!不行主子你看!”


    說著就要去扯她的腳,古音趕忙往裏縮,腳傷沒好又不能跑,被困在椅子上,力氣也沒有以蕊大,眼見她要去扯她裹在腳上的布,急得她顧不得儀態手腳並用和以蕊拉扯,眼眶含淚,楚楚可憐。


    這裏這麽多外男,若真是被這麽多人看到她赤足,她隻能找根橫梁上吊去了!


    好在最後蘭朔嗬斥了以蕊:“不成體統!我看你是太閑了,回去把《女則》抄三遍!”


    就這一句話以蕊聽了整個人都垮了,也沒心思顧古音了。


    “啊~主子我錯了,您饒了我吧,你明知我最不喜歡寫字了!”


    《女則》那麽厚!就算是把手抄斷了她也抄不完!


    “主子你還是打板子吧,多少奴婢都認了,別讓奴婢寫字就成。”


    “欸,哪裏話”陸雲起不知從哪鑽出來,“那都是以前了,以蕊你剛剛不是還在偷偷臨字嗎?我看你喜歡的緊呢,還是非要這位姑娘寫的你才喜歡,那倒也不是不成,這姑娘如今是你主子的人了,你求求你主子,讓他給你要兩幅這姑娘的墨寶不就行了?”


    以蕊都快急哭了,聞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最新評論:


    【不夠看啊寶,入坑入早了】


    【爪爪!摩多摩多】


    【為啥太子帶的人大多文盲????待在太子身邊隨侍的人識字不是最基本的嗎?】


    【加油】


    【加油衝】


    -完-


    第9章 腳傷


    溫柔


    古音在椅子上坐立難安,她知道以蕊是一片好心,想要幫她向主子訴苦求情,都怪她反應太大了才導致她無端被罰,她心中過意不去想替以蕊求情,但看到那幾人站在一起,想到自己不過是局外人,完全不知道以何種立場去替人家自家人求情。


    況且蘭朔看著就是說一不二的主子,她隻是個奴婢,求情真的不會更惹怒他嗎?


    她有些猶豫。


    蘭朔瞪了還在鬧的陸雲起和以蕊一眼,讓他們安分些,又看著緊抿唇角的古音,問:“你想說什麽?”


    古音發現蘭朔很喜歡突然襲擊,根本不給人一點心裏準備,所以被突然點名的時候,她又沒反應過來。


    可能是身為上位者的原因,蘭朔很不喜歡他說話的時候有人不專心,可今日見麵古音老是在發呆,一點初次見麵的聰明勁都沒有,他都快以為之前是自己認錯人了。


    每次發完呆後又立馬用一副自己都沒發現的楚楚可憐的神情看著他,像他以前養的那隻貓兒一樣,琉璃一樣的眼睛裏盛著滿滿的無辜,讓他有氣都沒處發,隻能作罷。


    “我問,你的腳到底是怎麽回事?”不再糾結上一個問題,他更想知道她整日不出門是怎麽把自己傷成這樣的。


    那日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中了什麽邪竟沒有當場處置了陳誌,還收了他的禮,甚至將人帶回了驛館。


    他鮮少衝動,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個“好”字已經說出口收不回來了,也難怪陸雲起追著他問,這次著實是反常了。


    古音低著頭不說話,她也沒想到她的腳會這麽久都沒好,更沒想到會被蘭朔發現,讓她如何說是因為走路磨破的,也太矯情了些。


    她的腳傷雖然看著血肉淋漓的很恐怖,但實際上都是些皮肉傷,若是精心照顧再用點好藥的話應該早就好了,至少走路應該不成問題。


    可正因為當時陸雲起一句玩笑話,驛館上下都覺得她是陳誌派來的探子,都對她抱著敵意,別說是給藥了,都恨不得她真的廢了才好。


    唯一的一點草藥還是以蕊看她可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偷偷遞給她的,隻是效果太差了,現在雖然不流血了,可隻要她做稍微大點的動作傷口就會崩開,所以才找布條把腳包成了粽子,這樣能好的快些。


    以蕊是個直接的性子,受不了她這樣吞吞吐吐的,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她那天早上進來給古音送早膳的時候,沒在床上看到人,在梳妝台前的地上找到了已經凍的渾身冰冷的她,人早已昏迷不醒了,整個腳邊都是血跡,好在腳上的傷口已經沒有流血了,可整個腳都紫了。


    那個場麵實在是有些太血腥了,她都有點被嚇到了,所以雖有管家的交代,她還是不忍心放任不管,把人挪到了床上,給她稍微清洗了一下身上的血跡。


    昨夜月色朦朧沒看清,隻覺得這是個美人,如今更直觀的看,更是被她的美貌給震驚到了。


    這樣一個絕色美人被折磨的如此淒慘,她都覺得自家主子是不是太狠心了,而且看她的樣子,比她還要瘦弱,看著一點都不像管家口中的探子,分明就是個小姑娘而已。


    因為頭天夜裏著了涼,中午的時候古音就迷迷糊糊的發起了燒,她一直仔細照顧著,給她擦身體,幫她降溫度。


    看她躺在床上滿臉無助,她更加覺得可能是管家搞錯了,而且覺得這人若真是有問題,主子應該也不會帶回來,既然帶回來了,應該不會希望她死的!


    在她的照顧下,人第二天就退燒了,就是一直沒醒過來,她都快以為人不成了她卻又睜開了眼睛,


    之後就恢複的還好,兩人交談不多,主要是古音性子冷話少,基本上是問一句才答一句,她一個人唱獨角戲。


    等到能挪動的時候,古音就開始寫字,有時候一坐就是一天,像入定了一般,她也不覺得無聊,而她的樂趣就變成了看她寫字,看她那麽有興致,今日心血來潮想臨摹一下她寫的字,沒想到剛寫了沒幾個就被主子給看到了,她也太倒黴了。


    蘭朔也沒想到竟有這麽嬌柔的人,那夜感覺也沒走多少路,怎麽就能把腳走出這幅模樣。


    轉頭吩咐管家:“去把大夫叫過來。”


    古音從以蕊說話開始就一直低著頭,不言不語,手指不停抓緊揉捏著膝蓋上的衣裳布料,心中無限惶恐,乍聞此言差點以為聽錯了。


    可看管家急匆匆出去的模樣,確定自己沒聽錯,看著蘭朔依舊麵無表情的臉,她心中疑惑是不是自己太狹隘了,其實這位隻是長得凶了些,內心還是很溫柔的。


    蘭朔親自下令,大夫來的很快,管家見此借故離開了,陸雲起雖然平時吊兒郎當的,但還沒有看女子赤足的癖好,也跑了。


    隻有蘭朔絲毫自覺也沒有,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屋裏的人也不敢趕他,隻能當他不存在。


    以蕊幫著古音把腳上的布條給解開,敷了幾天的草藥腳已經消腫了,就是兩邊和腳底還能看到深深的血痕有的已經結痂了,有的剛剛崩開,又有血絲慢慢滲出來。


    沒料到她會傷的這麽重,大夫都倒吸了一口冷氣,蘭朔也有些意外,不由皺眉又往前走了兩步,似乎要看的更清楚些。


    古音又下意識把腳往裏縮,沒有了紗布裹著,她一動就又崩開了兩處傷口,當下疼的輕呼了一聲。


    “亂動什麽!”蘭朔怒喝了一聲。


    古音被嚇了一跳,委委屈屈的把腳伸出來,大夫拿了藥過來,讓以蕊幫她敷上,那藥確實是好藥,就是落在傷口上疼痛非常,她又想縮腳,可蘭朔在一旁跟個煞神一樣站著,她隻能掐著大腿讓自己忍著。


    藥上好之後以蕊又幫她裹上新的紗布,古音從頭到尾眼睛紅紅的,跟個兔子似的,腳落不到實處,在椅子中間晃來晃去的,少女的單純顯露無疑。


    蘭朔想起半月前在陳府的宴席上,麵前的女子足尖輕點,踏水無痕,身姿飄然,絕代風華,被陳誌當禮物送給他的時候,也是麵不改色,冷靜異常,如今不過半月,就跟換了性子似的,嬌柔的不行,那雙曾跳出美麗舞步的腳也變成這樣的慘狀,別說跳舞,就是走路都困難,實在有些難以形容此刻心中的想法。


    有些惋惜又有些疑惑。


    陳誌花了那麽大心思將人塞給他,他都準備好接招了,結果對方什麽都沒做,甚至連見不著他也不著急,看她的樣子,練字還交友,怡然自得,分明是開心極了。


    大夫收拾好東西,留下兩瓶藥和醫囑:“姑娘腳上的傷雖是皮外傷,但傷口很深又沒有及時得到治療,況且姑娘體質特殊,傷口愈合的慢,近期還是少活動在床上靜養的好。”


    古音乖乖的點頭謝過大夫,等大夫離開後她才看向還待在房中的蘭朔:“大人今日來是有事找奴婢嗎?”


    她今日犯了不少蠢,可能是因為受傷又太久沒在人前出現過的原因,想來自己都覺得有些羞於見人,此刻萬籟俱寂,腦子終於一點點恢複思考。


    她來這已經半月了蘭朔從未主動來看過她,據她估計可能提都沒有提及過,如今突然跑來,隻能是陳縣令或者是陳府其他人又自作聰明了,這才讓這位主子想起她這位閑人來。


    蘭朔沒回話,雙眼仍舊落在她那雙還在前後搖擺的腳上,怎麽也挪不開視線。


    第10章 懷疑


    巧合


    古音覺得他此舉實在有些無理,可不好直接指出來,隻能把求救的眼神望向以蕊。


    以蕊也覺得主子這樣一直盯著女子的腳的行為有些不妥,即使已經包的什麽都看不出來了。


    所以她跑到古音身邊,想把古音扶到床上,隻是畢竟是女孩子,古音又比她高了快一個頭,抱起來是不太現實的,隻能盡量扶著她,幫她承力,這些天都是這樣的,古音已經習慣了,所以自然的把腳落到地上想站起來。


    蘭朔在一旁看著眉頭都快皺成川了:“剛剛大夫說的話你是沒聽見嗎?”


    說了讓她最近好好修養不要亂動,這才說了多久當著他的麵就敢亂來。


    古音當然知道這樣不利於養傷,可也不能總待在床上啊,況且現在她已經在這了,要回到床上,不走過去,難道爬嗎?


    蘭朔也不知道自己在生氣什麽,今日做了太多莫名其妙的事情了,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失心瘋了。


    為了防止自己做出更多不理智的事情,他瞪了她一眼後就離開了。


    古音有些莫名,到最後她還是沒搞清楚蘭朔究竟為什麽突然來找她。不過總算是有藥了,也算是意外的驚喜,扶著以蕊的手慢慢往床上挪。


    這邊蘭朔回到自己房裏才想起來他今日原本的目的,陳雲澤旁敲側擊不能排除是不是有陳縣令的原因在裏麵,陳縣令是他此次巡查的重點,這些天他偷偷查了不少陳誌的資料,越發覺得現在還不是辦他的時候,所以他準備帶她去一趟陳府穩定一下人心。


    沒成想去了看到她的腳就什麽都忘了,如今再回去說也不可能了,不過她腳傷成那樣,暫時肯定哪都去不了,還是等她腳好了之後再通知她吧!


    這樣想著,他從懷裏掏出了一張紙緩緩展開,正是剛剛以蕊臨的那張,剛剛進屋時他鬼使神差的收起來了。


    字確實是不可多得的好字,就是這內容——


    陸雲起推門而入的時候就看到他正在對著那張紙發呆,微微有些吃驚,脫口而出:“爺你不會是真瞧上那丫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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