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請於郎君與成王說一說,我陸家願意在上京開客棧,可這客棧必須還得是來福客棧,客棧的經營由著王爺決定是自己派人還是陸家派人,若是王爺有什麽需要的物什,陸家也可以想辦法研究。陸家但凡有什麽新奇物什想出來,可以第一時間呈送給王爺。”林蓉想了想如此對於晨睿道。


    於晨睿不相信陸家會這麽接受成為成王的門下奴,或者說他不相信眼前這個運籌帷幄的小娘子會做任何人的仆從。


    “你需要於家做什麽?對成王府……你可有條件?”於晨睿說完頓了下,不算太隱晦的提醒,“成王是個比較多疑的人。”


    林蓉微笑:“他是王爺,我們是老百姓,有要求若是不在他的預期範圍內,提了也白提,所以你隻需要告訴成王,陸家願意搬到上京去,但是陸家不會休妻,更不會納妾。”


    於晨睿:“……”很好,他覺得自己能夠理解,林家這小娘子怎麽突然就霸氣起來了,說起感情的問題來,任何一個後宅的女人都不敢讓人小覷。


    他對馬上就要進門的娘子突然多了幾分重視,到時候他絕對不會給自己留下後宅失火的危險。


    “至於於家,我希望成王能聽到於家對陸家的各種推崇,包括陸家能有現在,不隻是靠相公的聰慧,若是沒有我打理這一切,來福客棧的輝煌依然是夢。”林蓉不緊不慢道。


    於晨睿對此沒有任何意見,他隻是替好友擔心:“那個……咳咳,成王有些生冷不忌,若是被他知道弟妹的特別之處,隻怕……安全不太能夠保證。”


    “哦?”林蓉眨巴著眼睛笑得很輕鬆,“我既然能發現於翁夜不能寐,你猜我能不能發現成王夜裏可否安寢呢?”


    於晨睿:“……”


    他真傻,昨天他和他爹幾乎地毯式把家中搜索了一遍,連於家周邊都沒放過,卻沒發現任何不對,林蓉能有這樣的手段,他為什麽要多此一舉擔心她的安危呢!


    “既然陸家和於家已經互相坦誠,我也需要替於家要一個保證,不知道陸家到底是何打算?可是幫著蘇州府那位……爭?”於晨睿特別認真問道,於家也不是沒有底蘊,到底還是能查到一些蛛絲馬跡的。


    實則陸家或者說林蓉也沒叫人瞞著,楊大人那裏就是個明顯沒辦法安排的缺口,與其遮遮掩掩,不如大大方方給人看,將來還能成為被成王拉攏的籌碼呢。


    她笑得更燦爛了些:“慧郡王不會爭那個位子,我以為聖人的恩寵就表現的很清楚了,任何在位者都不會對自己有意的繼承人如此寵溺,除非想要亡國。”


    於晨睿瞬間一凜,聖人哪怕是雄獅老矣,卻不是什麽昏君,他這是也被上京和城王府的風氣給帶走了腦子。


    “那若是成王問起……”於晨睿幹脆不動腦了,對林蓉這種不按理出牌的,他總覺得想再多也是白費,“這件事情成王絕對會查清楚的。”


    “也沒什麽可瞞著人的,慧郡王希望我能在明年蘇州府的鄉試結束後,舉辦一場盛大的聞喜宴。”林蓉笑得有些懷兮兮的,“中舉可是人生大事,若是辦好了,自然能收服不少人心。陸家隻是普通老百姓,哪兒敢拒絕慧郡王呀,即便有心前往上京,也得辦好了差事才能走,但是為了投誠陸家自然對成王知無不盡,於郎君說是嗎?”


    於晨睿瞬間懂了,中舉是大事兒,那進士和同進士豈不更是大事兒,到時候能收攏的人心可比舉人有用多了啊!他怎麽不知道林蓉的意思呢。


    到時候成王不但會忌憚慧郡王,還會極力拉攏陸家,好讓陸家對成王府死心塌地,還要舉辦更盛大的宴會,說不準是要在皇城裏,到時候可都是成王的功勞!


    可不管怎麽說,世人都會知道到底是誰做的這些活動,陸家穩坐釣魚台,怎麽都不賠。


    “仲行能得妻如你,乃是陸家的幸事,仲行此生之大幸。”於晨睿有些感歎,“也許早些年他所受的苦難,都是為了先把倒黴給經曆完了,才能遇上你這樣有福氣的娘子。”


    林蓉對這樣的誇獎受之無愧,若是陸成材將來功成名就,最大的功臣自然是她,每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都有一個偉大的女人,沒毛病。


    “那我就等於郎君的好消息了。”林蓉端茶送客,“去上京的日子定是要在鄉試過後了,希望陸家到上京的時候,能夠看到一個精致絕倫的來福客棧。”


    說完,於晨睿起身,林娘子端著一個木匣子恭敬送過去。


    “這是?”於晨睿問。


    林蓉笑:“於郎君回去看了便知,是解於家困境的驚喜,也是陸家的誠意。”


    於晨睿聞言心裏期待不少,拱手行過禮,快步出了門。


    這時候陸成材才剛打開林蓉送過去的信,裏麵詳細說明了林蓉會如何解決於家的事情,也方便他跟慧郡王和馬家先通個氣。


    最重要的是讓他一定要取得慧郡王的信任,得到阿徐主人的消息,這關係到陸家去上京後的生死存亡。


    在最後,她還留了一句話——


    “梁江快要上凍了,想要冰火兩重天的驚喜嗎?”


    陸成材:“!!!”他想!哪一種都想!


    他瞬間就跟打了雞血,風一樣衝出去:“阿鵬!備馬,我要去找慧郡王!!!”


    阿鵬被他的喊聲,嚇得打了個激靈:“怎,怎麽了?”


    “我有人命關天的事情要跟慧郡王說,快去!”陸大郎嚴肅極了,傳承子嗣最原始的和諧,可不就是人命關天嘛!


    陸有福倒是瞧出來點意思,他坐在四麵都圍了葦席的涼亭裏,搖著頭喝酒:“年輕郎君喲!”他也想趕緊回去了,不然明兒個就啟程?


    天氣冷了以後,日子不好過的就會愈發艱難,實在是窮途末路的少不得就要拚一把。


    甭管是陸路還是水路,冷不說,路上也不安寧。陸有福就帶著一個仆從來的,陸成材不放心。


    本是想著讓慧郡王安排護衛送陸有福回去,可接到林蓉的信以後,他實在是等不及。算了,還是多留爹幾天,他處理完這邊的事情,跟陸有福一起回去!


    心動就要行動,陸大郎行動力不錯,或者說殷明煦和馬思遠這些時日,本就在仔細商議,等著雲滇那邊的消息傳過來,好跟陸成材仔細商議。


    陸成材找過來的時候也巧了,殷明煦和馬思遠接到飛鴿傳書,商量好,正要去別莊找他。


    “嘿,省得我們再跑一趟了,書房裏說。”殷明煦拍陸成材的肩膀,“你怎麽突然過來了?”


    陸成材有了那雙翅膀以後,突然讀書就心甘情願了許多,昨日才將翅膀給阿徐處置,自個兒閉門讀書呢。


    誰曾想這還沒幾天,怎麽就又興衝衝跑出來了?


    陸成材把跟阿鵬說的話依然很嚴肅跟殷明煦和馬思遠說了,馬思遠立刻就肅整了神色,略有些緊張,要緊嗎?可千萬別耽誤了……的大事。


    倒是跟陸成材更投緣的殷明煦突然哈哈大笑出來,拍著陸成材的肩膀笑得直不起腰:“你這是準備回去做耙耳朵了?哎喲,仲行,你太有意思了,能讓你這麽個別扭要麵子的小郎君惦記到神思不屬,日日丟了魂一樣,我都想見見你娘子了。”


    陸成材和馬思遠的聲音同時響起:“想都別想!”


    嗯?在場三個人莫名都感覺有些微妙。


    第59章 陸家很有可能要絕後啊!……


    馬思遠沒解釋,重要的事情並不是這個好嗎?他瞪了兩個人一眼,率先進了書房。


    陸成材到馬家的時候才剛過晌午不久,但是三人在書房內一坐就是一下午,甚至留陸成材用過晚食,還沒讓他走。


    當然,這個說法慧郡王是要反駁的,不是他不讓陸成材走,而是陸成材死活不願意走,非要以最快的速度把事情安排清楚。


    這樣明兒個陸成材再跟殷明煦給他請的謀士說清楚客棧剩下的事情,後天他就能跟陸有福一起啟程由水路回潁州府了。


    雖然揚州府和蘇州府比潁州府要在更南邊一點,天氣還算不得太冷,可再過些時日,最多臘月裏就要停工,畢竟天兒沒那麽冷,可人也沒北方人經凍啊,不急這一時半會兒的,鄉試在明年八月裏呢。


    林蓉是開玩笑的,冬日裏梁江雖冷,可也不至於上凍。這會兒回去,正好能趕上冬至。


    事情總有談完的時候,再說許多詳細的細節還要等陸家去了上京以後才好展開說,如今隻不過是要陸家一個態度,交個底,好讓該安排的人知道如何安排。


    隻待得陸成材離開馬府之前,殷明煦還是拉著陸成材問出了口:“仲行若是不願意說,也可以不說,但我覺得憑咱們如今的交情,也足夠我問出口的。”


    “子城兄請說。”陸成材這回沒叫郡王,笑著表態,他大概知道殷明煦要問什麽。


    “來福客棧能有今日……”殷明煦沒問太明白,哪一家都有不願意示人的秘密,若非他們所圖之事事關重大,他這種玲瓏剔透的性子也不會問出口,但他也給了陸成材敷衍過去的餘地。


    陸成材並沒有想瞞著,林蓉信裏說的很清楚,陸大郎也是個聰明人,既然要綁在一條船上,將來他們也處在天然的下風,那坦誠便是保命最重要的砝碼。


    “子城兄可知,以前我娶妻是比較困難的,我在街坊鄰裏之間素有紈絝名聲,花天酒地,不幹正事兒,被驕縱的好賴不分,不是個良人。”陸成材先拿自己打趣,“後來我娘去了潁州府的慶寧寺,找那位長智大師算我和娘子的姻緣,大師說我娘子乃是百世善人,積了了不得的功德,福祿之深厚實屬罕見,且與我乃是天作之合。”


    雖然但是,殷明煦還是覺得很撐,交代個實情罷了,不想說你可以不說,何必要這麽欠揍呢,就你陸大郎有福行了吧!


    陸成材嘿嘿笑:“話說起來,我娘子確是個奇女子,她打小動物緣就好,還與尋常女郎不太一樣,偶爾似是能記起上輩子的零星片段來。子城兄覺得,是來福客棧叫人震驚,還是我娘子更叫人震驚?”


    殷明煦挑了挑眉,不說信與不信,既然陸成材如此說了,過後他們必定要去拜訪那位長智大師的。


    見陸大郎神色認真,不像是吹牛皮,殷明煦更是心下了然,若如此說來,來福客棧能有今日,都是陸大郎娘子的功勞嗎?


    “年後我與內人定去來福客棧,拜訪弟妹。”殷明煦對林蓉更好奇了。


    陸成材嗬嗬笑了幾聲,隨即麵無表情拱手:“告辭!”


    想見他娘子?做夢吧!除非他先毀個容!


    見陸成材傲嬌扭身就走,殷明煦被逗得哈哈大笑,引得馬思遠出來問。


    “阿兄,你派人去查探一下那位長智大師如今在哪兒可好?我突然特別想跟他討論一下佛法。”殷明煦嘿嘿笑著不回答。


    這事兒畢竟是陸家的秘密,陸成材對他知無不盡,是因為知道他背後是誰,可馬家……不是他不放心馬思遠,隻是馬家家大業大,又是商戶,家宅大了,人心就雜,他不能給陸成材和林蓉添麻煩。


    馬思遠不明所以,可見殷明煦沒有說的意思,他也就不問了,隻按表弟要求派人去尋。


    陸成材這邊則是以最快的速度交代好了所有事情,用陸有福都沒反應過來的速度收拾好行李,倆人連同馬家派來護送的家奴一起上了船。


    “不是,你不是要等到臘月裏再回嗎?”陸有福揶揄地看著自家大郎問。


    陸成材義正言辭:“兒行千裏母擔憂,我怎舍得叫娘為我日日擔心呢,我不在也沒事兒,還是早些家去好。”


    陸有福但笑不語,論嘴硬他誰都不服,就服自家兒,話說陸家先輩們也沒有個這麽要麵子的呀,陸大郎到底是隨了誰?還是他自個兒長歪了呢?


    二人回到家,正好是冬至前的一天,客棧裏的大廚房還有陸家的小廚房都在做冬至要吃的角子,這方麵林蓉也沒什麽好主意,都聽陸二和陸三的,她隻負責擀皮子。


    陸鄭氏不擅長調餡兒,卻是包角子的好手,每一個都包的圓滾滾的,像是白生生的元寶一樣,整齊碼在案板上,看著就叫人有食欲。


    陸有福父子二人進家門時,角子還沒下鍋,陸有福還好,陸大郎幹脆就跑到了小廚房,盯著臉頰上還有麵粉的娘子就撒不開眼了。


    許是因為近倆月沒見,他這才發現,自家小娘子已經比自己白了,畢竟林蓉在陸家就算是再忙,也不用跟在林家一樣,天天在外頭喂雞喂豬裏外拾掇,快一年的功夫,那身皮子怎麽也養回來了。


    雖然陸家要買的宅院還沒選好,可牙人那邊已經先將能貼身伺候的仆從送了過來,在林蓉堅持下,如今她和陸鄭氏身邊都有兩個婢子伺候,至於仆婦林蓉就沒再要。


    陸鄭氏有心慢慢挑選能照顧孩子的,也沒多說什麽。


    話說回來眼前,第一時間戳進陸大郎眼裏的,便是林蓉那張帶著淺淺酒窩的小臉兒,白生生的似乎發光的水晶一樣剔透,杏眸顯得更大了些,黑白分明,一雙櫻唇都顯得紅潤許多,帶著幾分叫人心癢難耐的豐潤,讓人恨不能立刻咬上去。


    陸成材有心先跟自家老娘問個好,可一張嘴就發現自己嗓子眼兒發幹,要是擱在以前他許是還會不好意思,經過林蓉在床榻間各種‘大氣’的影響,如今他才不會不好意思。


    不但不會不好意思,他還得寸進尺:“娘,我和爹坐船回來的,路上我吹了點風,有點不太舒服,叫娘子先伺候我回房休息會兒吧。”


    跟在後頭進來的陸有福:“……”


    看見自家兒正高興的陸鄭氏:“……”


    他那哪兒是有點不舒服,他那是欠揍了!這,這青天白日的,真真是孟浪得叫人想揍他。


    隻有林蓉,似笑非笑瞥了陸成材一眼,不緊不慢擀著麵皮,怎麽也得把手上這點活計幹完才好。


    可陸鄭氏和陸有福畢竟是親爹娘,守著人也不好拆陸大郎的台。


    陸鄭氏翻個白眼:“那阿蓉你就先伺候他去洗漱一下,換個衣裳過來吃角子吧,冬至也是該團聚一下。”


    她格外加重了‘吃角子’三個字,這臭小子可千萬別孟浪到把這闔家歡的事情給忘了,到時候要叫仆從們笑掉大牙。


    林蓉慢悠悠站起身,場麵話得來兩句啊:“啊,可是還有麵皮沒擀出來呢,不然我弄完了再回去吧。”畢竟她也不可能背陸成材回去不是?


    旁邊偷笑的陸六嬸趕忙過來接過林蓉手裏的擀麵杖:“奴來,奴來就是,郎君要緊。”


    林蓉從善如流鬆了手,半點沒有大家預想的可能會不好意思,明人不說暗話,她也想了。


    所以她洗幹淨手,心情特別好的溜達著往回走,陸大郎連個樣子都忘了做,哪兒像是不舒坦的人,他也不用伺候,顛顛兒就跟個狗子似的,跟在林蓉身後就回去了,引得陸有福兩口子都替他臉皮發燒。


    “先那啥再洗好不好?”一進門,等不及林蓉插上門,陸成材就迫不及待抱住了自家小娘子親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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