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鑒定的人員隨身帶著刷卡機,王立誌捏著銀行卡就像捏著定海神針,昂起下巴看向雲鴿的手機鏡頭。


    “該我負的責任我會負,但不該我背的罵名我絕對不會背。你們覺得我能隨隨便便給出500萬賠償身邊還缺優秀的女性嗎?”


    “而且我和我妻子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很好。謠言止於智者,請不要某些人為了錢、為了討好別人故意設計陷害壞我名聲。”


    嘀。


    刷卡,確認付款。


    日入800萬的雲鴿眉眼明媚,沒和王立誌爭這點兒口頭上的好處。


    ——謝謝,我已經酸不起來了,隻想問霸霸您還記得二十年前您在大明湖畔失散的女兒嗎?


    ——閨蜜問我在看什麽,我說在看小姐姐日入800萬,她罵我白日做夢,笑死,現在我們整整齊齊跪在屏幕前麵流口水。


    ——我就不一樣了,一直在看小姐姐桌子上擺的水果,好好吃的樣子啊,有個小姐姐已經偷偷吃掉兩大盤葡萄了!


    ——溫馨提示:如果我沒有猜錯,小姐姐的水果是特殊培育品種,全球產量非常非常少,最便宜的5000元一斤,普通人根本買不到,不謝。


    最後一條彈幕發出時,雲鴿正在和項菲兒一起給大家裝水果帶回家。


    “真是對不起,今天耽誤前輩們太多時間了,小小禮物不成敬意,希望前輩們能收下。”


    一個在直播間裏湊熱鬧的同事掂了掂,至少有五斤!裝的還都是最貴的!


    “嗯?”


    雲鴿疑惑地看向她,她才意識到居然把心裏話說了出來,現在整個客廳的人都在看她。


    那人臉唰地漲成豬肝色,結結巴巴把這些水果的價值說出來,一時間耳邊吸氣聲此起彼伏。


    雲鴿也是才知道這些東西竟然這麽貴,但水果都是被洗過拿出來吃的,她一個人又吃不完,到時候放壞反而浪費,知道價格後,幹脆每人兩袋,把桌上的果子全部分掉。


    但她沒分給在場所有人,隻給了對她表達過善意在工作中幫助過她的前輩們。


    雲鴿知道這樣會顯得她很沒氣度很小氣,但如果有氣度的代價是把珍貴的東西給王立誌和他的走狗,她寧願給人留下摳摳搜搜的印象。


    反正她又不在乎。


    收拾好東西,雲鴿叫的車也到了,載上眾人離開。


    大巴車開走,莊園門口隻剩下六個人。


    項菲兒和宮莉莉不放心,有些事要和雲鴿私下說,沒急著走。


    而王立誌和他的兩個跟班,雲鴿故意沒算他們的位置。


    送走其他人後,雲鴿當沒看見那三個人一眼,和兩個朋友一起轉身回去。


    大鐵門砰地關上,把王立誌擋在門外。


    “主管,她也太不給您麵子了,您可是她領導。”


    王立誌咬著牙齒,一字一句道:“哼,她狂不了多久。”


    他現在知道雲鴿是塊鐵板,他踢不動,但施元旦踢得動。


    雲鴿和項菲兒走得這麽近,他再在施元旦麵前攛掇幾句,以後有她受的。


    這麽一想,王立誌也不再反感把雲鴿留下來這事兒,把添上雲鴿名字的最終錄取名單發到群裏。


    莊園裏,宮莉莉開心地蹦起來。


    “鴿子我們成功了!我們贏了!”


    她張開雙手緊緊抱著雲鴿的肩膀,笑著笑著就哭了。


    兩人都不是春城本地人,學校也稱不上一流。


    從畢業到現在,從投簡曆過麵試再到實習,她們經曆了不知道多少風風雨雨,終於如願以償留在這所行業標杆企業之中。


    雲鴿看著群裏的名單,上麵清晰地寫著她的名字。


    一個雲,一個鴿。


    就像上學時的成績表一樣。


    現在,畢業後進入社會的第一份答卷,她終於得到了一個合格印章。


    再等她把莊園解鎖更大區域、開出高效率生產機器後,就可以昂首挺胸地辭職,而不是被王立誌那種東西掃地出門。


    “好啦好啦,兩位人生贏家,如果我們再不收拾餐桌的話,今晚可能會招來老鼠啊。”


    項菲兒無奈搖頭,像看著兩個小朋友。


    三人把餐具丟進洗碗機,開著清潔小車車打掃完屋子,已經是夜裏十二點。


    項菲兒明天還有事,得開車回家,問:“莉莉你回嗎?”


    宮莉莉搖搖頭。


    “明天周六,我想在這裏玩一天。”


    “ok,祝你們玩得開心,有什麽事打我電話。”


    項菲兒咻地開車躥遠,獨留雲鴿和宮莉莉兩人。


    忙了一天,她們都很累,洗漱過後兩人便躺下休息。


    樓上主臥雖然達到係統最低標準,但還有很多東西沒有收拾好,雲鴿帶著宮莉莉一起睡在客臥。


    宮莉莉愜意地趴在柔軟的大床上,小聲對雲鴿說:“鴿子,你還記得小的時候嗎,最開心的就是到彼此家裏串門,然後可以睡在一架床上說悄悄話。”


    山上寒意重,雲鴿把她亂揮的手塞進被子裏。


    “當然記得。那時候我們還一起躺在床上看星星,天氣好的時候,螢火蟲會從窗戶外飛進來。”


    雲鴿關掉床頭的台燈躺下,和宮莉莉腦袋挨著腦袋,回憶起無憂無慮的童年。


    跳格子、翻花繩、抓天牛。


    一切都美得像夢境一樣。


    “嗯……”


    宮莉莉聲音突然變得沉悶,她翻過身在黑暗中認真地看著雲鴿,盡管看不清楚,雲鴿也知道,她現在的表情一定很嚴肅。


    “怎麽了?”


    “鴿子,這個莊園到底是怎麽回事?還有那些孤本什麽的,弄壞了真的不要緊嗎?”


    雲鴿噗嗤笑出聲。


    “難怪晚上那麽好吃的果子你都沒怎麽動,一直在想這件事?”


    “哎呀,你就別逗我了,我心裏很著急的!今天我們喝了那麽貴的酒,書也弄壞了,房東真的不會找你麻煩嗎?”


    兩人從記事起就一起玩,知根知底。


    係統的存在不能被第二個人知道,雲鴿看了眼係統中的產權書,上麵有產權變動的記錄,便提溜出那個名字解釋道:“你知道我在賣那個洗麵香對吧?”


    “嗯。你說本來是代理,後來老板王咕咕覺得你做得很好賞識你,收了你做徒弟,教你做香粉,但這個和我說的事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啊,你別轉移話題。”


    “別著急,這棟房子就是我師父的。隻不過她住在另一個城市,平時我們聯係也多是打電話。之前我不是沒錢租房子嗎,師父知道以後讓我暫時住在這裏,順便幫她看家。”


    “真的?世界上還有這種好事?”


    宮莉莉坐起來靠在床頭,盯著雲鴿看。


    雲鴿眨眨眼睛沒躲開。


    “當然是真的,不然就算是租我也租不起這麽好的房子呀。另外你看,我的全部家當都在這裏。”


    “那倒是……那你師父不會怪你吧?”


    雲鴿給她披上小披肩,“別擔心,師父不會怪我。”


    “呼,那就好。反正不管遇到什麽困難,你都不要一個人扛著,說出來大家一起商量,就算我沒辦法,菲兒也一定有辦法的。”


    雲鴿解釋過房子的問題後,宮莉莉繃著的後背軟下來,懶懶地靠在床頭。


    月色下,她們像兒時一樣緊挨著坐在一起,透過落地窗看向山林外的月亮。


    寧靜而幸福。


    確定雲鴿沒惹上麻煩後,宮莉莉第二天就走了。


    雲鴿送她下山,順便把克拉倫斯的酒送到他專門派來取酒的助理手裏,等回家的時候,發現祝曄舒來了,他旁邊還站著個白發蒼蒼的老先生。


    正是鼎鼎有名的扈笠仲。


    祝曄舒解釋道:“我去機場接的老師。”


    雲鴿打過照顧做自我介紹,卻注意到老先生的臉色不太好。


    見她看過去,祝曄舒幹咳兩聲:“我開車帶老師來的路上,撞了4次欄杆,3次飛鳥,為了避開突然竄出來的貓貓狗狗,急刹車了25次,老師可能有點吃不消,也許你這裏有速效救心丸?”


    第16章 .016護短


    三個小時後,扈笠仲恢複正常,抖著手第一時間給昨晚被毀的古籍做修複。


    初步修複後,需要靜置一段時間才能繼續。


    老先生確信古籍無礙,也終於有心情抬起頭來打量雲鴿和她背後的書架。


    整麵牆做到頂的大書櫃裏,裝滿眾人遍尋不見的孤本。


    許多書甚至是隻知道名字但早就已經失傳的全本。


    雲鴿在旁邊清楚地看見,隨著目光的移動,扈笠仲先生的手止不住發抖,眼睛裏也閃出淚光。


    ——姐姐,老爺爺為什麽要哭啊,他是不開心嗎?


    “不是。咕咕,先生是高興。”


    喜極而泣,便是如此。


    扈笠仲:能看到這些珍寶,總算不枉我坐“死亡”之車受的苦。


    頭頂的太陽自東而西,夜漸深,老先生車馬勞頓從外地趕來,折騰了一路又忙了一整天,此時身體狀態已經非常不好。


    祝曄舒表示需要盡快帶老師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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