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老謝這時候上前詢問道:“王妃,有消息來報,三少夫人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四爺安排了三百玄甲衛護送,您看家裏要不要安排人去接?”


    紅鸞給老謝使了個眼色,老謝知道紅鸞有安排,隨即讓其他下人退下。


    接著紅鸞從荷包裏取出一塊令牌,放在桌子上開口喊道:”青龍!“


    不過三息的時間,一戴著麵具,穿著黑衣的人便出現在了涼亭裏。


    紅鸞隨即將桌上的令牌遞給黑衣人後說道:“去接三少夫人回家,讓隨行的玄甲衛都回去,記得一定要保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特別是老爺子和老太太。”


    黑衣人隨即雙手接過令牌說道:“是!還請王妃再賜一塊王府的令牌,沒有王府的令牌,我擔心玄甲衛不會交人。”


    紅鸞隨即將自己的貼身玉佩也交給了黑衣人,然後紅著眼睛對黑衣人說道:“召集青龍衛一半的人手,調查清楚老三是怎麽出的事。”


    “是!”黑衣人回答了一聲後就離開了涼亭。


    老謝看著離去的黑衣人,開口問道:“王妃,要不要我進宮去將消息告訴王爺?”


    就在這時候,剛回到家的朱旺站在涼亭外問道:“你們要告訴我啥消息啊?還整的神神秘秘的。”


    說完後才看見紅鸞那通紅的眼睛,隨即朱旺感覺事情不對,連忙開口朝老謝問道:“家裏出什麽事了?”


    沒等老謝開口,紅鸞一下就哭了出來。朱旺連忙上前握住紅鸞的手問道:“你快說啊,到底怎麽了啊?”


    紅鸞的性子本就不是那種堅強的人,在朱旺沒回來之前,沒有可以依靠的人,所以隻能強裝鎮定。如今朱旺回來了,有依靠了,紅鸞徹底繃不住了,頭一歪兩眼一閉就暈了過去。


    朱旺連忙抱住紅鸞,然後朝老謝喊道:“快去玄甲衛叫軍醫官,不要讓宮裏知道。”


    看著正在為紅鸞診治的軍醫官,朱旺不停在一旁來回踱步。


    沒過一會兒,經過軍醫官的診治,紅鸞才蘇醒過來。見還有其他人在,讓軍醫官離開後,紅鸞流著淚對朱旺說道:“老三沒了。”


    聽到這話,朱旺身體一晃。一旁的老謝連忙一把扶住朱旺說道:“爺,今日義少爺傳來消息,說仁少爺在剿匪的時候上了土匪的套,所帶之人皆全軍覆沒,三少夫人已經帶著仁少爺在回京的路上了,王妃已經安排青龍去接了。不過……”


    聽著老謝這話裏還有其他意思,朱旺隨即對老謝擺了擺手,然後來到紅鸞跟前安慰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去了解一些事情的來龍去脈,一會兒就回來。”


    來到屋外後,朱旺開口道:“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老謝紅著眼睛說道:“仁少爺的頭沒了。”


    聽到這個消息,朱旺瞬間就沒了精氣神,直接身體一軟就癱坐在了地上。


    老謝連忙扶著朱旺的胳膊開口說道:“王妃已經下了封口令,消息不會外傳。爺啊,您這時候可不能倒了啊,您要是倒了王妃可怎麽辦啊?”


    朱旺紅著眼睛咬牙說道:“都調查清楚了嗎?確定隻是中了匪徒的圈套嗎?”


    老謝立馬回答道:“根據情報百戶所目前的消息來看,仁少爺這事情的背後確實沒有其他人的影子,所以可以判定是意外。這次仁少爺去剿匪的時候,由於判斷失誤,所以隻帶了一百玄甲衛,可沒想到對方有近千人,所以才發生意外的。”


    朱旺深吸一口氣後說道:“行,我知道了,這段時間你把府裏盯緊一些,這消息一定不能傳出去。”


    老謝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吧爺,我一定會盯緊的。您還是進屋去看看王妃吧。”


    朱旺也沒磨嘰,轉身就走進了屋裏。看著靠坐在枕頭上雙眼無神,默默流淚的紅鸞。朱旺坐到床邊,將紅鸞攬到了懷裏,然後安慰道:“人各有命這些話我就不和你說了,歸明還在家裏呢,你得把他照顧好,其他的事我想小義能辦好。老太太年紀也大了,這時候要是讓老太太知道了那可不得了,等她安穩過完這個壽辰吧。”


    紅鸞沉默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也都知道,可小仁是我兒子啊。他死了,死了啊!”


    朱旺心裏也難受,可他這時候不能倒,這個家得靠他撐著。先是喪妻,現在又喪子,要不是紅鸞在這裏,他恐怕也倒下了。


    一直陪著紅鸞睡下後,朱旺來到院裏,看著早就在院裏等著的老謝,朱旺歎了一口氣後說道:“老謝,陪我聊聊吧。”


    老謝隨即指了指涼亭,然後說道:“我都準備好了,咱們去涼亭吧。”


    兩人來到涼亭後,朱旺拿起桌子上的酒就開始往嘴裏灌。直到將酒壺喝空,才開口說道:“老謝,我這人也不算壞人吧?為啥這些事情總能落到我頭上?先是敏敏出事,後來又是老三斷手,到現在老三身亡。老謝,你說是不是這些年我造的殺孽太多了?所以是老天報應我呢?”


    老謝看著麵前唉聲歎氣的朱旺,陪著喝了一杯後說道:“爺,雖說咱們現在是主仆,可以前卻是兄弟。有些話我就直說了,您著相了!我就問您,這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而且您也沒做錯啊!您自己想想,驅逐異族,護我大明邊關百姓這何錯之有?難道看著異族欺負殘殺我大明百姓不管嗎?我們都是當兵吃糧的,在戰場上為國殺敵盡忠,難道也錯了嗎?這些年您一直在為大明的百姓盡心盡力的辦事,那些被你處理掉的官員有哪一個是幹淨的?殺人者人恒殺之,既然是他們先犯了大明律,那你身為執法者,做出相應的處罰何錯之有?”


    “三少爺的事情就是個意外,您不能把所有的錯都歸咎於您自己身上。但是三少爺的這個仇我們不能不報,四少爺估計現在已經在著手給三少爺報仇了,可您知道,四少爺為人隨和,不喜殺戮。但我老謝不是,我就是個殺才。我是看著幾個小少爺長大的,說句犯上的話,我一直把府裏的少爺小姐都當自己的孩子看。您現在要忙皇太後的壽辰走不開,但我可以。”


    隨即老謝起身朝朱旺單膝跪地後說道:“將軍!前玄甲衛千戶謝屠請將軍令!請將軍賜末將虎符,末將要去封國!”


    朱旺趕忙起身想拉起老謝,可老謝卻不肯起來,朱旺隨即說道:“老謝啊,你都這個歲數了,還去那苦寒之地打仗,命不要了嗎?你身上的傷還能上陣嗎?”


    老謝抬頭看著朱旺說道:“末將雖不能親自上陣拚殺,可末將卻還能砍人!將軍,末將把刀都磨好了,請將軍賜虎符吧。”


    聽著老謝自稱末將,朱旺知道老謝是打定主意了。雖說老謝當管家的時候性格隨和,可他在打仗的時候卻是出了名的屠夫,就連常遇春都沒他殘暴。因為常遇春隻是喜歡殺俘,而老謝卻是喜歡屠族,這其中就包括老弱婦孺。


    看著老謝那嗜血的眼神,朱旺將玄甲衛的虎符遞給了他,同時開口說道:“你隻能帶一個千戶所的人走,其他的不能動。動靜大了,會驚動老爺子的。”


    老謝雙手接過虎符後說道:“末將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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