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看著常茂一邊嘟囔一邊笑著離開,扭頭對朱旺說道:“大哥,常茂現在性子變了不少啊!不像以前那麽莽撞了。”


    朱旺點了點頭說道:“也該長大了,他都多少歲了,難不成還像以前一樣啊?”


    “那是不是以後他身上的擔子可以加一加了?”朱標開口問道。


    朱旺搖了搖頭說道:“最適合常茂的還是帶兵打仗,你讓他進朝堂不合適,他和常叔不一樣,常叔是個人精,可常茂卻是個憨貨,讓他好好的帶兵吧。”


    朱標點頭道:“行!我聽大哥的。不過沐晟我準備把他放到下邊去曆練幾年,然後回京入部。不過大哥你放心,我想調他回來可不隻是因為你,那孩子確實不錯,咱們這一屋人總不能全是帶兵打仗的吧?也該出幾個能治理一方民政的官員吧?說真的,我覺得最合適的還是你家老五,可他走不開啊,所以我就隻能抓你女婿了。”


    朱旺笑著搖了搖頭道:“你呀~”


    朱標擺了擺手說道:“好啦,咱們別說這些了。都已經安排好了,咱們走吧!”


    從歸化城一路入草原後,朱旺看著沿途的風景,往年的那些記憶就湧上了心頭。兄弟六人並肩而行,朱旺開口說道:“當年我第一次出征草原的時候是和徐叔一起的,那時候我們也是從歸化城一路進的草原。我當初也沒打過仗,除了身上有一把子蠻力之外,啥也不會。草原人上馬就是騎兵,弓馬那叫一個嫻熟。他們能在一百五十步以外朝我們射箭,而且還準頭還好。當時仗著自己年輕,手上有勁兒,就帶著手下的弓兵和他們對射。可就是因為我的莽撞,那場戰爭我所帶領的士兵們犧牲了一大半。整整一個百人隊啊,活下來的隻有不到二十人。雖然那場仗我們打贏了,可終究還是沒了那麽多的將士。帶著他們的骨灰回來後,看著他們家裏人傷心的樣子,我心裏是真的愧疚。所以後來我建立玄甲衛的時候,才不惜代價也要給將士們提供最好的防護,因為我不想再看到他們的家人傷心流淚的樣子。”


    “我也知道,你們可能會覺得我在你們麵前說這些話是在放馬後炮。畢竟我是個帶兵打仗的將軍,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而且這些年,所有的戰爭中都一直有我的身影。就如同朝堂中那些文官說的那樣,我一個四處販賣武器,到處攛掇戰爭的人,竟然會對將士們的家人產生愧疚感,這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但是讓一部分人哭,總比讓所有人都哭好,為了天下安定,就算我背上了屠夫或者劊子手的名聲又如何?”


    隨後朱旺又自嘲般的說道:“說真的,我第一次在戰場上看見死人的時候,我其實腿肚子都在哆嗦。哈哈哈~”


    說完這些話之後,朱旺就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朱標拍了拍朱旺的肩膀說道:“大哥,這些年苦了你了。”


    朱旺一擺手說道:“我苦啥?我一天天錦衣玉食的,哪裏苦了?”


    “屬下參見大將軍!”


    朱旺幾人聞聲看去,隻見玄甲衛的十二位老千戶帶著一群身體殘缺的老兵正在朝朱旺行禮。


    看見這些人,朱旺的眼睛瞬間就紅了,連忙跳下馬,來到眾人麵前,看著眼前這一張張熟悉的臉,朱旺顫聲問道:“你們來幹啥?你們咋來了啊?”


    老謝這時候從人群後麵走了出來說道:“爺,是我帶著他們來的。我們都想陪著爺重新走一遍當年咱們走過的路。”


    聽到老謝的話,朱旺沉默了。最後還是朱標開口說道:“大哥,你就讓他們陪著你走走吧,正好我們也在一旁聽聽大哥你以前的事兒,不過咱們先說好了,要是聽到你的糗事的話,那你可不能急眼哈。”


    朱樉和朱棡等人也在一旁勸慰道:“是啊,大哥,你就讓你的這些老兄弟們陪著你走一趟唄。反正又不差這幾輛車,多大個事兒啊。”


    老謝連忙朝朱樉和朱棡行禮道:“陛下,不用車了,我們都騎著馬來的。我們是一群臭丘八,這重回戰場,怎麽能坐馬車呢?我帶老兄弟們謝過二爺和三爺了。”


    一群傷殘老卒也連忙開口說道:“小的們謝過二爺和三爺的好意了。”


    對於這些玄甲衛的老卒,朱樉和朱棡還是比較尊敬的,擺手道:“行啦,別假客氣了,咱們都算是軍中之人,都直接一點不好嗎?行啦,上馬吧,咱們走。”


    看著朱旺和一眾老卒騎著馬談笑風生,朱標朝朱樉和朱棡幾人說道:“你們看,大哥還是在軍中和將士們在一起比較自在。”


    朱棡點了點頭說道:“看樣子確實是這樣,雖然大哥平時也不咋正經,可隻有和將士們在一起的時候,才會有這種發自內心的笑容呐。”


    在朱旺身旁的老謝遞給朱旺一個水囊道:“爺,要不喝點兒?”


    朱旺接過水囊朝老謝問道:“這是啥東西啊?水?”


    老謝帶著一臉笑容說道:“爺啊,您就別問這麽多了,想知道是啥,您自己喝一口不就知道了嘛。”


    朱旺笑了笑後說道:“你啊。”


    然後拿起水囊喝了一口後說道:“臥槽!這特麽不是馬奶酒嘛。”


    老謝笑著說道:“當然是酒啦,爺,您還記得不?咱們當初去夜襲王保保的大營之前發生的事不?”


    朱旺扭頭問道:“啥事啊?”


    沒等朱旺說話,另一老卒說道:“大將軍,當時您來囚徒營的時候,對我們一幫子囚徒說您是大明皇帝朱元璋的侄子,為了大軍的勝利,你要帶著我們去夜襲王保保的中軍大營,還問我們願不願意和您一塊去。還說要是此戰勝了,隻要活著的,您給我們榮華富貴。死了的,您保我們家人的平安,還會按照最高的撫恤標準給我們的家人。當時您還怕我們不相信您,還用自己家裏長輩的名義發誓。我們當時聽了您的話,都覺得自己熱血沸騰的。”


    這時候老謝接著開口說道:“後來咱們都穿好了戰甲,拿上了刀,可就在準備衝鋒的時候,您又把我們給攔了下來,說上陣之前要讓我們喝上一口送行的酒。可後來您找遍了整個大營,都沒有找到一壇酒。後來還是徐達將軍從戰利品裏找到了幾袋馬奶酒,您和我們一起喝了送行酒之後,才帶著我們一起衝向了王保保的中軍大營,而且您還帶頭衝鋒在最前頭。”


    這話說完,老謝指著其中一斷了腿的老卒說道:“這李老栓那時候就衝在我前麵,這老狗當時都嚇的尿褲子了,一邊衝一邊尿,當時笑死我了。”


    聽到這話李老栓瞬間老臉一紅,然後連忙指著老謝罵道:“嘿!謝老狗!你狗日的瞎逼逼啥?那特麽是老子嚇尿了嗎?那…那…那明明就是老子的水囊壞了。對!就是水囊壞了!”


    朱旺這時候開口說道:“別說你們了,我當時看著我大舅哥那邊那麽多人,我腿也軟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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