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鑰笑著說:“您嚐嚐味道怎麽樣。”


    常毅親自動手為父親盛出來,十分有耐心地喂著,見父親喝完一口眼睛裏散發出光芒,笑著說:“聞著這麽香,連我都饞了。”


    常父孩子氣地瞪他一眼:“別打主意,沒你的份兒,這湯味道真好,沒看出來,我們辛鑰有做大廚的潛力。”


    他看得出來這湯顯然是下了功夫的,這孩子心思細膩,不爭不搶,淡的就和那水似的,相處起來十分舒適。


    “你常毅說你因為我沒法再參加實踐活動了,跟著他去公司實習怎麽樣?不要怕,有哥哥在,他會照顧你。”


    說笑的駱今照和王瀾這下終於笑不出來,王瀾衝駱今照使眼色。


    駱今照雖然強勢,但在公司事務上向來說不上話,看在她的份上照顧顧家已是難得,至於其他她但凡多說一句常父都要不高興。


    辛鑰是真的不想和常毅朝夕相對,她已經下定決心抽身而出,就不會傻到繼續讓自己上癮。


    她笑著搖頭說:“我一竅不通還是不去添亂了,老師布置了作業開學要交,我在家裏畫畫吧。”


    常父也不好強要求她,這孩子惹人心疼:“學習重要,明年後半年應該要實習了,選擇好方向了嗎?我這邊有個美術館的朋友,他缺助理,到時候我介紹他給你認識。”


    再拒絕就是不識好歹了,辛鑰隻能笑著點頭:“謝謝常伯父。”


    不能打擾病人休息,她們三人沒多久就提出告辭,王瀾拍了拍好友的手,其中用意自不必說。


    駱今照看向自己的兒子:“你不是要回公司嗎?送送你顧姨和妹妹,這邊有我在,你先忙工作,不用總是往醫院跑。你要是能賺個百八十億的,你爸爸的病好得快。”


    四人出了醫院大樓,頭頂的太陽炙烤大地,哪怕已經向西移動依舊威力不減。


    常毅走在王瀾身側,回答著一些日常瑣碎的問題,在離停車場還有百米遠的時候,王瀾停下來笑道:“正好小惜要去你們公司那邊見朋友,你們順路讓她坐你的車去吧。鑰鑰,我們回家了。”


    常毅不置可否地彎了彎嘴角,在辛鑰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他衝著那個矮自己一顆頭的人搖了搖手裏的手機,等對方回應了他這才帶著顧惜往自己的車邊走去。


    顧惜咬了咬唇,眼裏閃過一道光,隨即又熄滅,她和常毅獨處的機會有的是,沒必要趕著說辛鑰的壞話,反倒讓自己在常毅的眼裏留下個壞印象。


    今天常毅是自己開車來醫院的,看到顧惜絲毫不見外自然地坐在副駕駛座上,挑了挑眉發動車子,千萬豪車迎著烈日駛出去。


    顧惜看了眼外麵,轉頭看著男人英俊的側顏,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問:“常毅哥,你說我是不是不應該學美術啊?家裏有姐姐一個人追求夢想就夠了,回國之後看我爸那麽辛苦,總覺得自己太自私了。”


    常毅笑著說:“顧叔肯定更希望你做自己喜歡的事情,而且將來就業不一定要選擇和所學專業相關的工作,依我看將來你進顧家公司是必然。”


    顧惜手裏攥著安全帶無意識地上下滑動,順著常毅的話往下說:“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到時候如果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就來找你,你可得幫我。”


    常毅橫眉微挑,臉上的表情變得淡了幾分:“那我可不敢,不小心窺探到機密,對顧家不好。”


    辛鑰是追求夢想嗎?她有什麽夢想可追的,不過是顧家容不下她,說的好聽而已。


    不管辛鑰怎麽想,顧家……王瀾絕對不會讓辛鑰進入顧家公司。


    真是個可憐的女孩子,除了他還有誰能護著她?這個小沒良心的不記得他半點好,現在更好,起了逆骨開始造反,能把他氣個半死。


    一陣沉默之後,顧惜還是不死心地問道:“常毅哥,你怎麽會和我姐在一起?我一直以為你喜歡的是那種長相大氣,很幹練的女強人。”


    眼看前麵就是集團大樓,常毅將車停在一邊,轉身看著顧惜認真地說:“你詞用錯了,應該是欣賞,我欣賞那種女人。好了,快去找你朋友吧。”


    顧惜戀戀不舍地解開安全帶,衝他揮揮手:“那我先走了,常毅哥,下次一起玩。”


    她站在路邊看著那輛一點都不低調地豪車進入地下車庫,不經想欣賞?男人對女人開始感興趣不就是因為欣賞?所以說他對辛鑰真的隻是玩玩而已。


    心裏自然是滿懷竊喜,既然知道常毅喜歡什麽樣的,以後她就照著那個方向改變自己。如果早知道,她就不選什麽美院了,直接去念個工商管理之類的專業,遠比現在有話可聊。


    另一邊辛鑰和王瀾兩人相安無事,一直到家王瀾都沒說一句刁難她的話,隻當她是空氣,是揮揮手就散去的煙霧。


    辛鑰上樓洗了個澡,清爽舒服了很多,疲憊地趴在床上,打開電腦處理被自己冷落了幾天的社交賬號,還順便看了眼自己簽約的漫畫網站,兩邊都是在催她更新新作品,原本有些忐忑的心情頓時輕鬆了不少。


    之前她鬼迷心竅,為了愛情把眼下真正屬於自己的寶貴東西差點弄丟,她這會兒十分感謝粉絲沒有拋棄她。


    欣喜地在自上部漫畫連載結束後沒有發過任何東西的微博上寫了一句話。


    【感謝大家不棄,新的故事很快上線,麽麽噠】


    內容才剛發送,手機震動常毅發來短信說他兩個小時後會結束會議,讓她在家裏等著。


    辛鑰白皙漂亮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將手機丟在床上,繼續忙自己的事情,等到收拾的差不多,她重新回到浴室,站在花灑下麵發呆,好一會兒才抿了抿唇,打開開關。


    水嘩啦啦地從頭頂流下來,冰涼的感覺激的她渾身止不住地發抖,越痛苦就越清醒。


    她的身體素質其實不算差,鐵打的身體也經不住冷水衝了之後又用吹風機冷風吹,很快整個人變得昏昏沉沉起來。


    她從床邊的抽屜裏拿出藥,就著已經涼了的水喝下去,躺在床上還不住自嘲,她這完全不是想生病倒是向要自己的命。


    藥起效慢,她鼻塞、頭痛,渾身都發熱,喉嚨還有些痛,恨不得直接睡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她拿起手機,不管常毅是不是在開會直接撥通了他的電話。


    響了很久那邊才接通,克製且壓低地聲音說明他這會兒是真的很不方便,嘴角的笑意越泛越大,聲音卻十分的委屈可憐,沙啞地說道:“常毅哥,我洗完澡太困就睡覺了,忘了關空調,吹太久了現在身體好不舒服。我怕萬一我睡著沒聽到你打來的電話害你等很久,所以想先告訴你一聲。”


    常毅確實很享受這種被人捧著在意的感覺,心也跟著軟了,雖然有點惋惜,還是說道:“那就改天吧,你喝藥了嗎?如果不行趕緊去醫院,別耽擱了。我開完會如果時間還早就去看你。”


    辛鑰柔順地應下來,電話掛斷的那刻,她嗤笑一聲。果然好用,以前喜歡昏了頭,她從不曾在意常毅身上的弱點,隻知道一味的討好順從,而常毅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隻要可憐一點,把話說的好聽一點,他就會軟下來。


    所以接下來的這段時間,他們就這樣相處吧,動動嘴皮子就能解決的事情,就不要大動幹戈了,遲早是要分開的,彼此之間的糾纏越來越少最好。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噠,明天繼續。


    第十六章


    辛鑰自從發現隻要軟著嗓音撒撒嬌不管再怎麽過分的要求常毅都會答應,嚐到甜頭後,她放肆地將常毅晾在一邊開始了日夜顛倒趕稿子的生活。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故事世界中,隨著主角的情緒起伏歡笑或是難過,充實又快樂。


    這讓一直想找她麻煩的顧惜很不舒服,兩人連碰麵的機會都沒有,往往一個已經酣然入睡一個才頂著雞窩頭爬起來做吃的。


    唯一的好處是沒有辛鑰纏著的常毅經常會和他們這些閑人一起喝酒玩牌,大多時候他隻是坐在沙發裏看著別人玩,嘴裏叼著煙,青色煙霧擋住了他的真實表情,讓人看不明白他心裏在想什麽。


    哪怕知道他不高興,顧惜也不敢開口問。


    倒是旁邊的溫俊彥不顧場合大大咧咧地戳好兄弟的痛處:“怎麽去哪兒都能看到你,前幾天不是還一副此後君王不早朝的臭德行?鬧別扭了?看你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沒把你伺候舒坦?”


    沒等常毅發作,朱悅先踹了他一腳:“你在垃圾桶裏待久了?什麽鬼話都往出冒,別掃興。”


    常毅隻是皺了皺眉,倒沒惱。


    欲求……不滿嗎?


    他不是個重欲的人,自從帶著辛鑰開了那扇門,兩人單獨相處的時間確實大半都用來做那事。


    才起了個頭腦海裏就浮現出她的影子,嬌俏美豔,溫婉如蘭,在他身下總是臉頰緋紅,水汪汪的眼睛像是一隻誤闖入人間的小鹿,害羞地不敢看他。


    而他也最喜歡在這個時候使壞,看她又氣又急卻又不得不隨他沉淪,不得不說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他的心情最好。


    距離上一次聯係已經過去一個禮拜,此時沒什麽玩樂的興致,整個身子靠在沙發裏,無聊地把玩著手機,麵上表情淡淡地。


    突然手機屏幕亮起,他的身子僵了下,上揚的唇還是泄露了他此時的心情,起身時不自知地露出笑,走到別處接電話了。


    “怎麽?吃醋?看樣子是你姐的電話,打個電話都能讓毅哥這麽高興,辛鑰手段不俗。需不需要哥哥幫你?”


    常毅站在窗邊,身高腿長,寬肩窄腰,渾身散發著讓人無法移開目光的魅力,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麽,他輕笑一聲,聊了幾句掛斷電話,不緊不慢地過來,嗓音低沉動聽:“你們玩,記我賬上,我有事先走。”


    溫俊彥看了眼顧惜,故意扯著嗓門:“這都幾點了,能有什麽事,毅哥,快要別笑了,嘴角都快裂的沒邊了。”


    常毅笑罵道:“收起你腦子裏的那些廢料。”


    朱悅目送好友離開,在心裏暗罵這男人就是風騷,這會兒見麵話一說完剩下的隻有春風一度。


    他和常毅是從小玩到大的鐵哥們,沒人比他更清楚這人的脾氣性格。


    看似隨和含笑的外表下的真實情緒堪比寒冰,常毅從不交酒肉朋友,那種距離感,讓想攀附結交的人跑斷腿都無法跨過去。


    常毅出生商賈世家,耳濡目染下早已見過多種嘴臉,在座的人心裏揣著什麽心思他全都知道,但他在想什麽沒人能看得明白。


    那是個城府的人,這些年妄圖和長實集團爭利的無一不栽了大跟頭。朱悅曾當著眾人的麵感歎,幸虧兩人是穿開襠褲長大的交情,不然被坑了都還稀裏糊塗。


    這麽個人卻被一個女人牽動情緒,作為旁觀者這些將常毅的變化全都看在眼裏。


    常毅沒有在他們跟前說過對辛鑰是個什麽態度,所以圈子裏的人自發地認為不過是玩玩而已,畢竟隻要長眼的都知道辛鑰配不上常毅。


    而現在——常毅怕是把自己給玩進去了還不自知!


    就衝駱阿姨和顧家的關係,辛鑰要想進常家大門得先退層皮。


    再說這邊顧惜虎視眈眈,私底下作風作浪,突然有點佩服常毅,不光工作的事情處理得井井有條,這些破事都應對自如,真是自歎不如。


    常毅從會所出來才發現外麵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小雨隱隱有越下越大的意思,落在被太陽曬透的地麵上,空氣裏散發出一陣腥味讓他忍不住皺眉。


    上車發動車子趕往家裏,辛鑰打來電話,被冷落幾天的不快頓時煙消雲散。


    雨下得越來越大,車子飛速而過濺起水花,宛如尋到目標的獵豹,低調又滿身張力。


    原本二十分鍾的路程被他控製在十分鍾內,輸入密碼進入家門,客廳裏隻開了盞壁燈,而那個給自己打電話的人躺在沙發上睡得正香。


    他在旁邊坐下來,暖黃色光暈襯得她更加柔和,睡得沉又沒防備。奶白色的肌膚沒有一點瑕疵,手感軟滑細膩,他就那麽沿著她的五官輪廓描繪,笑得柔情滿滿卻不自知。


    女孩不喜被人打擾,不耐煩地拍開在自己臉上作亂的手,習慣性地伸出舌頭舔了下唇,翻個身想繼續睡。


    卻不知旁邊的人眸色瞬間轉深,低頭吻上那張唇,還惡意地輕輕咬了她一口,繼而是毫不克製地掠奪,直到將人鬧得清醒過來才直起腰,眉眼間一片風情。


    他的大掌揉了揉她柔軟帶著淡香的頭發,見她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笑著調侃:“半夜做賊去了?這幾天沒和我在一起還鬧得這麽疲憊,”


    辛鑰坐起來,曲起雙腿,下巴抵在膝蓋上,笑得眉眼彎彎:“做作業啊,之前不是和你說了嗎?為了找靈感我都日夜顛倒,作息大亂了呢。常毅哥,你沒生氣吧?”


    常毅將她撈進自己懷裏,兩人麵對麵,他不放過她眼裏的半點表情,吊兒郎當地說:“有點,不過看在你是忙正事的份上原諒你。”


    說著在她的翹臀上拍了一下,一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笑罵道:“都說了有禮物送你,還這麽冷淡,不稀罕?”


    辛鑰雙手攬著他的脖子,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分明笑著,眼睛裏卻一片冷然:“稀罕啊,稀罕死了,可我不知道是什麽,你也不給我個提示。首飾珠寶那些我用不到,你知道的。”


    常毅親了親她柔軟的耳垂,待看到上麵染上粉色,輕笑一聲:“我現在就帶你去拆禮物。”


    辛鑰心裏鬆了一口氣,還是故意伸開雙臂:“我累了,常毅哥抱我。”


    常毅雖然驚訝辛鑰無緣無故的變化,但是這種小女兒嬌態讓他很受用,有力地雙臂將人擁在懷裏,還不忘順手提上她的鞋子。


    電梯下行,辛鑰懶懶地靠在他的懷裏,滾燙的溫度和強有力地心跳折磨著她,雙眼木然地看著地麵。


    “晚上也挺好,帶著神秘感,你肯定會喜歡。”


    辛鑰其實有點意外,常毅好端端地要送什麽東西給她?她的生日還早的很,也不過節,他還那麽一副自得其樂,興致高昂的樣子,讓她更加好奇。


    車子行駛了半個小時才在一座安靜的小院子前停下,兩人站在門前,她看著常毅打開門,然後他伸手牽著她走進去。


    在寧城市中心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這種雅致漂亮又清淨的小院子簡直是天價,哪怕在看不清楚的黑夜中也能感覺到不一般。


    打開燈的那刻,呈現在她麵前的是她一直渴望擁有的屬於自己的小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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