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合同非常順利地簽下了,秋夕先簽字,林涵真後簽字,簽完字的時候,他偏頭看她,嘴角咧開一個笑。


    這個笑不光秋夕看見了,也被張導看見了。


    張導沒有直說,隻是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讓秋夕立刻明白了他已經知道了。


    秋夕登時就有些想臉紅。


    走出簽合同的辦公室,秋夕拉著林涵真,表情嚴肅地說:“林涵真,收斂一點。”


    林涵真聽不懂一樣問她:“收斂哪裏?”


    秋夕:“……”


    這怎麽說,收斂一下你眼裏的愛意,要溢出來了?


    這麽說也太羞恥了吧。


    她隻能更加嚴肅地說:“你還記得後天咱們又要去錄綜藝了嗎?你如果還是和現在這樣,咱們的戀愛肯定要漏,現在還沒到公布的時候。到時候不能這樣了。”


    林涵真在她麵前樂嗬嗬地說:“好。”


    看他的神情,秋夕覺得不妙。


    第55章 小河淌水。


    趕去綜藝錄製地的路上,為了防止出現紕漏,秋夕一直和林涵真討論怎麽藏住他們的戀愛,一切細節都要注意到,不要過多接觸,不能看著她笑,不能有事沒事就湊過來。


    討論完所有細則,對話框裏最後的內容隻有兩個表情。


    秋夕:[握手]


    林涵真:[握手]


    他們達成了一致,戀愛再次得到了升華。


    這一次是秋夕先到拍攝地,林涵真後到。


    他到了之後,果然按照之前商量的那樣,都沒有直接看秋夕,而是先麵帶笑容地握了一圈手,最後才轉到秋夕的麵前,對她非常矜持地點了一個頭,而後兩隻手交握,放在腹部,保持著一個護衛的姿勢定在了她身側。


    兩人的肩膀隔了三十三厘米,標準的社交距離。


    秋夕心裏對林涵真的表現很滿意,雖然不能說話,但她可以發微信。


    她掏出手機,給身邊的林涵真發了一條:“不錯,就這樣,繼續保持。”


    按照他們之前商量的那樣,林涵真雖然知道她是在給他發消息,但仍舊沉穩地沒有動,防止萬能的觀眾從動作上看出他們正在私下聯絡。


    不過,業務不太熟練,還是有個地方出現了一點小紕漏。


    林涵真的手機沒有靜音,立刻就“叮”了一聲。


    秋夕:“……”


    她的手指僵硬了一秒,而後,她反應很快地開始在聊天框上無效劃拉,裝作自己是在網上衝浪,剛剛打字不是發信息,隻是輸入搜索關鍵字。


    她也不知道有沒有那台攝像機正暗地裏對準了他們,她也不敢抬頭看,一個人演了三分鍾才放下手機。


    放下手機之前,她不忘吸取林涵真的教訓,認真地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聲音是否調好了。


    她這邊所有工序結束,手機放回口袋,過了一分鍾,林涵真拿起手機,和她換班了。


    秋夕一邊用餘光瞄著林涵真的動作,一邊暗自感歎,地下黨真不是那麽好當的,太考驗心理素質了。


    錄製前的準備並沒有過太久,對過流程之後,主持人宣布,節目錄製正式開始。


    今天上午的比賽和之前的比賽模式又有不同,不再是需要耗費體力的對抗性任務,而是兩個人合作生產手工藝品,最後放到一起評比,哪一組做得很好。


    而這次的手工藝品……


    居然是羊毛氈。


    沒錯,羊毛氈,林涵真搞過這玩意兒。


    想到這一點,秋夕的信心就來了,他們這裏有個老司機,這不是很妙?


    雖然上次林涵真出品的是個頂呱呱的醜東西,但現在已經過去很久了,他的技術在這麽長的時間裏,難道不會有絲毫的進步?


    第二次上路,路況怎麽著都要比別人熟悉點。


    秋夕忍不住地有點飄,她飄飄然地跟著其他人一起看完了教學視頻,領取了圖紙,拿到了材料,而後,和林涵真麵對麵地坐在一張桌子前,對林涵真說:“上吧。”


    她一聲令下,林涵真拿起泡沫墊和戳針,生產線立刻運作了起來。


    秋夕在一邊打配合,他要什麽顏色的羊毛,她就給他遞什麽樣的,用量精準,是個非常棒的隊友。


    在兩人的配合下,林涵真手裏的羊毛漸漸有了雛形,眼看著旁邊其他隊都還在頭禿琢磨,甚至要求回看一邊教學視頻,秋夕露出了一個微妙的笑容。


    但她的笑容並未持續太久,漸漸地,笑容淡去了,眼神凝重了。


    因為林涵真手裏的羊毛氈,開始從雛形異變成了畸形。


    秋夕不得不叫停他:“等一等,我們的圖紙上要求做的是一隻兔子。為什麽你手裏隻兔子的耳朵這麽……”


    她努力找著措辭:“圓潤?”


    他手裏這玩意兒看著像是一個大白熊頭上紮了兩個丸子,就剛剛那一會兒時間,丸子不斷膨脹,如果按照這個速度膨脹下去,等會兒就有腦袋大了。


    然而這是不合格的。


    秋夕指出了這點。


    林涵真聽取意見,開始修改,但是越修越奇怪,他好像對動物形態完全沒有把控能力,白熊漸漸地變得像隻豬,而且是加了扭曲濾鏡的那種。


    秋夕:“……”


    她總算知道那個醜東西是怎麽來的了。


    看來人有長處就必然有短處,如果一個人長得好演技好還會做飯刺繡,那他不會戳羊毛氈,這也是無傷大雅的。


    秋夕徹底叫停了林涵真的生產線,把那隻豬熊兔拿到手裏,道:“我來戳,你來給我遞羊毛。”


    林涵真從善如流地同意了。


    秋夕雖然技術上不如林涵真熟練,速度比他慢很多,但她對於形體的把控是非常嚴格的,在她的手裏,豬熊兔起死回生脫胎換骨,找回了自己。


    戳羊毛氈這個事情真的非常殺時間,等到快要完工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秋夕感覺自己的脖子已經僵硬了,她轉了轉脖子,發現其他組什麽生態都有。


    有夫妻倆不服氣,一個人一個,各戳個的。也有人通力協作,在崩塌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也有人貌合神離,一個人戳,另一個人挑刺。


    秋夕本來覺得戳羊毛氈哪有什麽看頭,現在才知道,原來這一關考驗的是第一是感情,第二才是技術。某種意義上來說,更有看頭了。


    而感情第一好的那一組,毫無疑問,就是他們這一組了。


    秋夕正在想著,手上的針大概用了太久,突然斷了,斷裂的地方插在羊毛氈上,剛好從她食指第二個指節那裏刺了一下,秋夕下意識地“啊”了一聲。


    她這一啊不當緊,對麵的林涵真立刻緊張起來,一疊聲地問:“怎麽了怎麽了?”


    秋夕看自己的手指:“針紮了一下,血——”


    她還沒說完,林涵真飛快地起身,彎腰湊了過來,抓住她的手,緊張地檢查了起來:“流血了?在哪裏!”


    秋夕:“……”


    這一刻,林涵真緊張的雙眼和旁邊攝像機黝黑的鏡頭同時對準了秋夕,她像是一個被激光瞄準器對準的人,僵硬。


    她僵硬又大力地把手抽了回來,說:“我沒事。”


    林涵真還在問:“不是紮到了嗎?怎麽說沒事?找個醫生處理一下吧,萬一破傷風了怎麽辦?”


    秋夕沉痛地歎了口氣:“不用了,就一個針眼大的小口,等醫生來了,早就愈合了。林涵真——”


    林涵真:“什麽?”


    秋夕:“坐下。”


    林涵真突然意識到了周圍的攝像頭:“……哦。”


    他坐下了,同時尷尬地朝秋夕笑了。


    秋夕差點被他逗樂了。


    還笑呢,差點漏了都不知道。


    秋夕無奈地想。


    也是很奇怪,明明之前的活動,他們也有這種親密的接觸,但那個時候又羞又惱,心境總是起伏波動。


    但現在,卻是另一種滋味了,在無語之外,更多的是一種不足為外人道也的快樂。


    這就是戀愛的滋味嗎?


    又學到了。


    最後,他們這一組憑借時間的優勢和穩定的發揮再次贏得了上午比賽的第一名,到了下午不需要參與勞動的特權。


    節目組安排的晚間活動是篝火晚會,其他嘉賓需要承擔搬運柴火食材的任務,而他們倆,隻需要坐在院子裏就好了,禁止勞動,換句話說,除了聊天,沒有任何事情能幹。


    因為之前已經敲定了偽裝策略,秋夕和林涵真都非常熟練地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開始敲字。


    等到六點鍾,導演組通知他們可以去參加篝火晚會的時候,秋夕放下手機,完全不知道自己剛剛跟林涵真說了什麽,隻感覺自己的大拇指隱隱作痛。


    篝火晚會中,每一組都被要求表演節目,有的組跳舞有的組唱歌,秋夕和林涵真之前沒有商量過,臨時決定林涵真吹葉子伴奏,她唱歌,合作了一首《小河淌水》,她以前學過聲樂,唱這支歌還是不錯的。


    結束完表演,其他組都給了他們倆掌聲,秋夕帶著林涵真禮貌彎腰致禮,而後退下了。


    等到篝火晚會結束之後,今天的拍攝就結束了,其他小組下午累得不輕,都趕緊回去休息了,隻有她和林涵真兩個閑人坐在篝火邊。


    秋夕其實是一散場就想走的,但林涵真偷偷地拉住了她,示意她留一會兒,於是她就繼續坐下了。


    等所有人都離開,隻要他們兩個人的時候,秋夕才偏頭問:“怎麽了?”


    林涵真的臉被篝火映照得紅紅的:“你剛剛唱的那隻歌,能不能給我再唱一段?”


    秋夕:“……”


    她剛剛唱那隻歌,完全是因為它既短又能凸顯出她的歌喉,但這會兒,她突然意識到這首歌的歌詞是有別的意思的。


    有點羞恥,但是,男朋友的願望當然要滿足一下啦。


    秋夕在林涵真的目光裏,不好意思地唱了起來:“月亮出來亮汪汪,想起我的阿哥在深山。”


    她一邊唱,一邊看向林涵真還有他身後那個碩大的滿月,嘴角漸漸彎了起來:“哥像月亮天上走,山下小河淌水輕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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