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巡查不同年級的情況,並有針對性地講解問題,接著給出更多的試卷。


    學生們做試卷做得雙眼呆滯,神情麻木,林副縣長卻越看越精神,雙眼亮晶晶。


    這方法不錯,回頭讓老張(紅星小學校長)學習學習,林副縣長心裏琢磨。


    林曉嫻卻越看越不耐煩,她爹可真是老糊塗,竟然讓個小丫頭上去誤人子弟,這不是在鬧笑話嗎?


    一群傻子碰到一個騙子,該咋地咋地,她可沒啥善心管這閑事。


    林曉嫻翻了個超大的白眼,擠出人群準備去王家村找王東。


    沒想到,剛擠出來就和個中年男人撞上了。


    林曉嫻被撞得暈頭轉向,破口大罵,“你咋看路的?”


    那中年男人卻神色驚恐,急匆匆撿起塊銀色手帕就跑了。


    林曉嫻不罷休,愣是追著他罵了許久,才順氣。然而,當她停下來時,卻猛然卻得那塊手帕非常熟悉。


    那是王東送給她侄女林艾的手帕!


    她當時非常喜歡,還一直嚷著讓王東也送她一塊,王東卻笑眯眯和她說,這手帕是送給可愛的小女孩的。


    她噘著嘴不高興,王東卻馬上送了她一支托人在上海買的玫瑰金鋼筆,把她哄得心花怒放,轉眼就把這事給忘掉了。


    如今這……


    林曉嫻神色陰沉不定。她也不是蠢貨,和王東交了兩年的朋友,她多多少少察覺到一點。


    但是,王東說過他結婚後就隻對她好,要和她過一輩子。


    林曉嫻唇角緊抿,神情掙紮。然而很快,她就有決定了。


    她看了看那男人離開的方向,又看了眼一時半刻不會離開的林副縣長,跺跺腳,快步跑去王家村了。


    蘇涯餘光一直注視著這兩人,看到林曉嫻的去向。她嘴角輕掀,關鍵的一步成了。


    另一頭,蘇大強一直在和林副縣長吹噓自己的領導工作做得多好,對教育這塊抓得多緊。


    “縣長,咱蘇家村對教育非常重視,學習都是從娃娃抓起,”蘇大強越吹越離譜,“我有信心,咱蘇家村以後全都是讀書人,掉塊瓦砸到的都是狀元爺。”


    林副縣長沒說話,掛著他招牌的笑眯眯動作,邊笑邊點頭。


    蘇涯猜測,他肯定沒有在聽。


    等到小課堂終於結束,個人各歸回各家後,林副縣長終於說明了來意。


    “我和你們村的蘇涯同學談談,行不?”


    蘇大強瞪大眼睛,心想,我這隊長在這呢,你和一娃娃說啥呢?


    當然,他嘴裏還是熱情滿滿:“咋能不行呢?我這就把她叫過來。”


    “這倒不用,”林副縣長笑眯眯走向蘇涯,站在一個讓陌生人感覺舒適的距離說:“閨女,你剛剛講課講得很不錯,那些上課的方法咋想出來的?”


    分批分類教學,填鴨式教育,重點難點辨析,高低年級對應講解,小組討論……


    林副縣長才站了一小會,就見識了很多不一樣的地方。在這個老師隻是說,學生隻是聽的年代,這可都是新鮮玩意。


    蘇涯當然想不出來,不過被折磨得多了,便變態了,照本宣科折磨下一代。


    哦,不,按邏輯上來說,這些可個頂個都是她祖宗啊!


    蘇涯不會承認,擺擺手說這都是瞎搞的玩意。


    林副縣長若有所思看了她片刻,更有談興了,站在蘇家門口愣是和蘇涯聊了一個鍾。


    從教育聊到社會,從社會聊到民生,從民生聊到農業,最後又從農業聊到經濟。


    他們聊的範圍又廣,還頗有深度,除了他們兩個,旁邊站著的蘇大強早就暈圈了。


    啥?這都啥玩意?每個字他都聽得懂,咋合起來就像是中邪了?


    等到林曉嫻從王家村回來時,林副縣長還在高談闊論。


    林曉嫻都被嚇到了,她爹每次都笑眯眯,這次咋把嘴咧得這麽大?有毛病了?


    “爹,你咋了?咋笑成這德行?”


    一見到這蠢女兒,她爹就笑不出來了,甚至想哭。


    都是女兒,咋這蘇涯就是老蘇家的?他老林家咋就沒這福氣?


    看她爹恢複正常,林曉嫻立馬催著要走:“爹,這都天黑了,咋還不走?”


    說罷,她還瞪了蘇涯一眼,“你該不會舍不得走了吧?”


    蘇涯注意到這人看她的眼神更憤恨了,她笑得更真心實意了。


    這棋子意外的乖覺。


    林副縣長看了眼天色,知道這確實是不能不走。


    他戀戀不舍看了眼蘇涯,歎口氣:“蘇涯同學,我得走啦。”


    “今天和縣長一番話,我受益匪淺,”蘇涯說:“以後還要繼續向縣長請教。”


    這閨女,不僅聰明,說話還好聽,林副縣長馬上被哄好了。


    雖然說他身處高位,經常被別人拍馬屁。但是,這天才誇你和蠢材誇你那完全是兩回事呀!


    林副縣長非常滿意,美滋滋地點點頭。


    “下半年就是縣城聯考,”林副縣長老頑童向她眨眨眼:“加油,我等你好消息。”


    真的考好了,他今年的報告也好寫多了。


    蘇涯會意笑笑,當場立下了軍令狀。


    “縣長,您等著看好了。”


    林副縣長來這一趟,表麵沒掀起多少波瀾,內裏卻暗流湧動。說是低調出行,但根本瞞不過人精的各個生產隊隊長。


    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林副縣長這帶有強目的性的出行,讓所有隊長都揪緊了心弦。


    如果隻是上頭發下來的紅頭文件,那這天高皇帝遠,他們還能當沒看見。但是,當頂頭上司這一動,他們可就不能當瞎子了。


    於是,大家都動起來了,抓住小喇叭沿著村落到處跑,各處宣傳上學讀書的好處,讀書改變命運,知識成就人生的紅色標語掛滿了牆頭。


    他們又往深處想,那蘇家村出名的文曲星可是個女娃子。萬一這屆的文曲星喜歡女娃娃,那可就了不得了。


    咋都不能讓家裏的女娃娃白費啊!


    小喇叭又動起來,隊長蹦蹦跳跳喊著大嗓門,宣傳女娃子讀書的好處。


    不讀書,沒人要。讀好書,嫁好人。讀完書,才能生聰明娃!


    一番敲鑼打鼓,唱作俱全後,蘭溪公社的女娃娃們突然發現自己竟然能上學了!不僅不用受家裏人白眼,不用做家務,不用做農活,不用被賣出去,而是!去讀書!


    不少女娃子放下手中的抹布,愣愣地抬頭看著蔚藍的天空。


    老天爺,她們是在做夢嗎?


    **


    王東知道蘇涯是個天才。


    他閱人數十載,見多識廣,卻是第一次見到蘇涯這般驚才絕豔的小孩。成績不過一時,真正讓他震驚甚至恐懼的是蘇涯待人、處事、接物和學習的能力。


    假以時日,他甚至不敢估量蘇涯的未來——那是他從未曾到過的高度。


    對付蘇涯,王東不敢掉以輕心。他遲遲未報複蘇涯,一方麵是為了給蘇涯施加沉壓力,另一方麵也是在為自己找退路。


    而這一天,他終於把自己的退路安排好了。他和林曉嫻求婚了,林曉嫻答應了。等到林副縣長同意,他便是林家的女婿了。


    林曉嫻的身份,會是他最大的□□。他如果因為不名譽的罪名倒了,林家討不了好。因此,林家絕不會眼睜睜看他進監獄。


    王東輕輕一笑,既然如此,是時候讓落單的小白兔重新回到自己手中。


    當然,在此之前,讓小白兔吃點苦頭,這遊戲才會更有趣。


    而這個苦頭的切入點,他也找到了——五年一班的學生們。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王東獰笑,他隻需點燃導火線,五年一班的同學們自然會給蘇涯留下深刻的印象。


    第27章 .反殺5蘇涯這是要他命啊!


    對付天才,當然不能和天才引以為傲的智力、成績或者能力比試,而是應釜底抽薪,根本不給天才和你比試的機會——將她所引以為傲的能力全部毀掉。


    這樣一來,自然就是你贏了。


    蘇涯是插班生兼跳級生,和五年一班的同學存在天然的隔閡。


    王東的挑撥離間,如同導火線,猛然將同學們不滿的情緒炸開,蘇涯受到了五年一班大部分同學的排擠。


    被惡劣取綽號、被嘲笑土氣、被扔粉筆、被冷落,甚至被偷作業。


    蘇涯在五年級一班的日子不好過。


    然而,蘇涯的表現卻出乎所有人意料。她沒有哭,沒有崩潰,也沒有打小報告,更加沒有痛苦休學。


    她隻是居高臨下,毫不在意地看著他們的鬧劇,對他人的嘲笑、打鬧、冷落、綽號旁若無聞。


    無視比反抗更惡劣。


    熊孩子們的自尊受到了極大的挑戰,這是史無前例的屈辱,從來沒有人能在他們的惡意對待中淡定自若。


    毫不意外,這種暴力行為越來越過分,越來越過火。終於,有一天,超過了蘇涯的忍耐的臨界點,切實冒犯到了她學習的寶貴時間。


    蘇涯生氣了,她冷冷地看著眼前惡劣大笑的人群。


    熊孩子們歡呼慶祝,在教室前後尖叫奔跑,又猛地衝到蘇涯麵前嬉戲打鬧,惡劣、下流、跋扈的言論層出不窮。


    “你們的手段太無聊了,我教教你們怎麽毀了一個人吧。”蘇涯微笑說。


    說罷,蘇涯認認真真列了將近百個周密詳細操作性強可行性高易脫身無證據的以暴製暴的計劃,並且非常有行動力地馬上執行了計劃。


    接下來這段時間,蘇涯用自己飽遭自媒體淩虐的大腦,讓這群八十年代的熊孩子,見識到了何謂真真正正的地獄。


    例如,鎖人廁所、潑人髒水、走道絆倒、校服剪爛、作業篡改、試卷撕碎、汙言穢語、心理壓迫、欺淩弱小、壓迫強權——作為見慣大場麵的人,蘇涯校園暴力起來,絕對能讓他們刻骨銘心。


    借刀殺人、栽贓陷害、聲東擊西、暗度陳倉,一連串計謀用得飛起,看得熊孩子們一愣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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