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們就來到唐澤林指定的品牌睡衣店。


    明明隻是一家賣睡衣的,可裝潢陳列跟賣珠寶似的。


    周惜年摸了摸布料,小聲對薑漁說:“難怪你家礦主指定這家睡衣店,這布料比鼻涕還要滑。”


    “……你能不能別這麽惡心呀?”薑漁朝她翻了個白眼,“別說那麽多了,趕緊給我挑幾套,買完就走,那個導購姐姐一直跟著,我心慌。”


    周惜年:“你手機支付綁定的那張卡無限額,你有啥好慌?”


    “……”


    這家睡衣店的質量真的沒得說,唯一有缺陷的是,女式睡衣的款式一般都比較性感,吊帶型居多,薑漁挑了半天才挑到兩款比較保守的。周惜年想讓她多買兩套吊帶睡裙,硬是被她拉了出門。


    從睡衣店出來,她們逛了兩層樓,薑漁因為答應了老爺子回唐宅吃飯,所以先行離開。


    她今天來得早,老爺子很開心。


    薑漁陪了他一下午,晚飯前老爺子就攆她回去:“澤林今晚不過來,趁著天還沒黑就先回去,晚了開車我不放心。”


    老人家的心思薑漁懂,於是她也不堅持,囑托了老爺子平時注意飲食,就拎起包包離開。


    “小魚,等等,我真實年紀大沒記性,惦了幾天說要把這東西給你,差點又忘了。”老爺子邊說邊從抽屜裏麵拿出一本冊子遞給薑漁,“下個月你們要去度蜜月了,這冊子裏麵有很多熱門蜜月聖地的介紹,你回去跟澤林好好研究一下,看到時候去哪個地方。”


    老爺子不提,薑漁還真差點忘了這茬,她接過冊子,跟他道了謝才回去。


    回到星辰灣,薑漁坐在客廳隨意翻了翻冊子,就回了臥室睡覺。


    次日薑漁起來的時候,唐澤林沒有去公司,而是坐在客廳,正翻著旅遊冊子。


    看見她出來,他問:“想去哪個地方?”


    “啊?”薑漁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說:“我都沒怎麽看,你隨便挑一個地方,不影響你工作就好。”


    唐澤林睇了她一眼,問:“薑漁,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會?認為我隻對工作感興趣。”說著,他把小冊子遞給她。


    她接過冊子,驚奇地發現他的無名指上戴著一枚戒指。


    作者有話要說:  唐礦主:摸下手就深/入了,真是沒見過什麽是真正的深/入。


    今天繼續紅包呀,大家不要停!


    第20章


    “坐下來慢慢看, 選你想去的地方, 哪兒都行。”唐澤林說。


    “我來決定嗎?”薑漁在唐澤林身側坐下, 隔著三十公分左右的距離, 隨意看了眼目錄,千奇百怪的外國地方名,她聽都沒聽過, 於是說:“還是你來決定吧,我沒去過,也都不懂。”


    “沒去過就對了,就是因為沒去過才要去看一看。這些地方我基本都去過,你哪兒不懂我可以跟你說說。”


    “都去過了?”薑漁一臉驚呆地看著唐澤林,這冊子一共有100個地方,資本家除了錢比別人多,難道時間也比別人多?


    唐澤林淡淡地“嗯”了一聲。


    薑漁:“看來你很喜歡旅遊。”那天他說換一個地方睡覺,她還以為他對旅遊毫無興趣。


    “確切來說,我不是喜歡旅遊,而是喜歡攝影。我去這些地方都是為了拍攝, 別人為了去網紅點打卡可以跋山涉水,而我可以為了拍到某個地方的日出或者日落蹲上一兩天。我讀大學的時候也很瘋狂,別人是偷懶逃課, 而我是為了最佳觀光季節逃課去拍照了。”


    薑漁側頭看著他說話,這是第一次,她從他平波無瀾的眸子裏麵看到了澎湃朝陽的情緒。她想,他應該很喜歡很喜歡攝影吧。


    可能比她對文學寫作更為執著。


    一早上, 唐澤林都在給她科普各個旅遊點。原本隻看書上的介紹,薑漁沒什麽想去的衝動,但在他繪聲繪色的演說下,好像每個地方都讓人神往。


    “怎麽辦?每個地方從你嘴裏出來都讓人想立刻打包行李,這下我更不知道去哪兒了。”薑漁有些苦惱地說。


    “再慢慢考慮,反正離十一還有一段時間。真想不出來就閉著眼睛蒙一個,反正以後多的是機會,再一個個去就好。”


    唐澤林邊說邊蓋上冊子,他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又露了出來。


    他的戒指很低調,一個戒圈上隻有一顆小鑽石點綴。


    她看了眼自己手上的戒指,又看了眼他手上的戒指,莫名有種配對的欣喜。她抬手捂了捂自己的嘴巴,掩蓋住忍不住上揚的唇角。


    唐澤林今天不去公司,下午回唐宅看老爺子,薑漁也跟著去了。


    老爺子看到他們來看自己當然開心,當他聽見他們倆已經在討論蜜月地點的時候,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唐澤林雖然不上班,但電話還是閑不下來,偶爾還是有公務電話需要處理。


    晚飯過後,他又跑到花園外麵接聽電話。


    九月的天黑得越來越早,六點多的花園已經亮起了園燈。薑漁坐在客廳,透過落地玻璃看向屹立在外麵的男人。


    昏黃的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他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插兜,背寬腰挺地背對著她,隻是一個背影,她都看呆了。


    老爺子從洗手間出來,一眼就看到薑漁這幅“望夫石”的模樣,他滿意地勾了勾唇,等走到客廳,他才佯裝嫌棄地說:“看來工作效率很低,放假都沒個消停。”


    薑漁一聽,可不樂意了,對老爺子說:“爺爺,你年輕時候打拚事業不都是這樣的嗎?”其實她也從他的眼神看到對唐澤林暗藏的欣賞,趁著這個機會,她問:“爺爺,你為什麽特別偏愛他?”


    這個“他”指的誰,大家心裏明白,老爺子聽了也不否認,反問道:“你怎麽知道?”


    “當然是看出來咯。”老爺子孫子眾多,平時哪個孫子沒空回來看他,他沒多大意見,唯獨唐澤林不按時“打卡”,他就不高興。不過薑漁沒把這些告訴他,隻問:“爺爺,我特別好奇,你孫子這麽多,他不是長孫也不是最容易得寵的幺孫,你怎麽最喜歡他呢?”


    老爺子看了眼唐澤林,才說:“因為他是最像我的那一個。”


    “這樣啊!”薑漁嘴上是這麽說,但心裏努了努嘴。或許在事業上的拚勁兩爺孫很像,但在對待她這事情上可一點都不像。老爺子一向溫和慈愛,而礦主,偶爾對她發發慈悲,大多數時候都是冷麵神。


    老爺子收回視線,眸光又落在薑漁身上,幾不可聞的輕歎一聲,“在感情方麵,希望他別像我,否則將來得後悔的。”


    “後悔什麽?”薑漁問。


    “沒什麽。”老爺子斂了斂神色,說:“就是希望他能對你好。”


    “……他對我挺好的。”薑漁雖然說這話沒什麽底氣,但這話也算是實話,合約夫妻,一天到晚在她身上砸錢,這不算好哪算好?


    周一,律畫上班的時候再沒有聽到自己的閑言閑語,看來那天在洗手間手撕陳涵,以儆效尤、殺一儆百起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


    同事們不敢得罪她,但也不敢輕易靠近她巴結她,隻是禮貌相待。


    薑漁覺得這樣挺好的,知己朋友這東西,不求數量隻求質量,同事就停留在同事的位置上就好,這樣煩惱也會少很多。


    她沒有成為輿論焦點,但大家茶餘飯後還是得找點談資,否則太無聊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薑漁意外地從他們口中聽到了唐澤林的名字。


    自從陳涵打臉請假之後,唐澤林漸漸在事務局人員的口中消失,今天突然被談起,薑漁有些好奇,隱約聽到了新開了什麽公司。她不好跟別人打聽,等回到寢室的時候才打開微博搜索。


    上次唐澤林跟正唐上了熱搜之後,雖然熱度被壓了下來,但從那以後就多了唐澤林粉絲後援會,一群自稱唐澤林妹妹的女人們,在虛擬的世界裏高喊唐澤林哥哥。哥哥的料很少,她們隻能炒冷飯地自嗨,哪天來個新料,就沸騰了。


    好譬如今天。


    薑漁看了一下,才知道唐澤林開了一家文化傳媒公司,位於某個創意園區內。開業當天在門口剪裁,剛好有個粉絲在創意園內上班,偷偷拍了幾張照片。


    因為隔得遠,照片大多數是整體的,唐澤林站在其中,人很小,但挺拔剛毅的姿態非常清晰。至於特寫有兩三張,由於是抽近鏡頭,人很模糊,不過薑漁認得,的確是他。


    除此之外,粉絲還打聽到,這家文化傳媒公司主要經營影視傳播、影視節目的拍攝與製作、廣告製作、影視發行。


    薑漁突然想起了他昨天早上跟自己說,他的愛好是攝影,他是因為自己的攝影夢而開這家公司的嗎?上次她說自己有文學作家夢的時候,他曾經鼓勵她,難道他也要為實現自己的夢想而行動?


    思及此,薑漁的心有些熱血翻滾。


    這種他們都為了實現自己的夢想去努力的感覺,很好,很棒,似是他們又靠近了一些。


    薑漁激動了一會兒,正想收起手機睡覺,突然瞥到了整體照中的有一個女人。


    剛才注意力都集中在唐澤林身上,忘了去看周圍的人,現在定睛一看,才發現這個女人是林煙。她退出去翻了翻評論,看到有人說這張照片是周六拍的,也就是那天他沒空,她獨自一人回了唐宅那一天。


    唐莉說過,唐澤林跟林煙是青梅竹馬,大學都能讀同一所,估計從幼兒園開始就一起讀書。他們曾經是攝影協會“神雕俠侶”,而攝影又是唐澤林最喜歡的做的事情……


    這一刻,薑漁的腦子好像漿糊一般,各種各樣的事情都糊在了一起,她想理清楚卻越理越亂。滿腔熱忱的夢想說也好像成了一場夢,她的心從天堂掉入了不見底的深淵,空落落的,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實處。


    下午下班,薑漁直接開車回星辰灣。


    這一天的交通特別堵,她開著車,走走停停像螞蟻一樣挪著,等回到樓下,把車停好下車,一抬頭,已經是萬家燈火。


    她抬頭看向最頂層,那裏漆黑一片,不見一點光亮。


    等她坐了電梯上樓,打開大門的那一刻,裏麵漆黑一片。玄關處的聲控燈今天有些失靈,她用高跟鞋把地板踩得咯咯響,它才遲遲亮了起來。


    她換好拖鞋,在往裏麵走之前把所有燈打開。


    刹那間,整個房子燈火通明。暖黃色的燈光灑落了一地,可她還是覺得冷。


    數不清的萬家燈火,卻沒有一盞是為她而留的。


    她自嘲地笑了笑。


    在奶奶父親相繼離開她之後,她在這個世界上是孤苦伶仃的。即使她現在結了婚,住上了奢華的大房子,可她仍像一個沒有家的人,她一直流浪的心,找不到歸處。


    她沒什麽胃口,外賣都懶得叫了,煮了一頓速食餃子,隨意對付了一頓就回了臥室。她找了幾本心靈雞湯類的書,一直看到晚上十一點半,唐澤林還沒有回來,她就洗澡睡覺了。


    等不到就不等了,即使等到又怎麽樣?她都沒膽量也沒有資格去過問他的事。


    次日,順寧市醫療保障局的領導要來退役軍人事務局調研座談,全局人員七點半前要到單位。薑漁起了個大早,出門的時候發現唐澤林的拖鞋在,她猜,他應該又出差去了吧。


    一聲不響,他們之間還真是如假包換的“鄰居”關係。


    接下來幾天,科裏的工作薑漁搶著做,說自己休了長假加上方嘉大病初愈,多幹些活是應該的。其實,她隻是想讓自己忙碌起來,讓腦子處於高速運轉的狀態,這樣才不會有空想些有的沒的。


    直至周五,薑漁都早出晚歸,而唐澤林也一直沒有回家。


    眼看著周六要來,他們要回唐宅“打卡”,她這才有了必須給唐澤林打電話的正當理由。她翻出通訊錄,在“礦主”二字上猶豫了半天,最後把電話撥給了林卓浩。


    一直以來,他有事情找唐澤林,基本上都是通過林卓浩傳話的。


    這段時間唐澤林在非洲考察,期間受到幾個國家的國家領導親切接見,今天是最後一個國家。等接見結束,林卓浩才跟他說:“唐總,剛才少夫人給我打電話,問你明天回不回唐宅。我想著時間緊迫,跟她說你不回了。”


    唐澤林一聽,眉頭擰成疙瘩,問:“她怎麽不直接給我打電話?”


    “……”我哪裏知道呀?林卓浩賠笑了一聲,說:“大概是少夫人不想打擾你工作。”


    唐澤林冷嗬一聲:“她還真是體貼,快一周都沒打擾我。”


    “……”林卓浩要哭了,老板,你一副怨夫樣對著我撒氣沒用啊,你回去找你老婆好嗎?


    周六早上,薑漁沒有睡懶覺,起床走出臥室,麵對空蕩蕩的客廳,又倒了回去。鍾點阿姨說今天請假不來,家裏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她收拾好自己就出門。


    她發現自己好像越來越不喜歡待在那個空蕩蕩的金絲籠裏麵。


    去老字號麵店吃了一碗雲吞麵後,她便開車去唐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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