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怕一開口,他直接被弄死,他恨不得掐著嗓子幫亓瑤瑤回答。


    “你好善良……”離焱喃喃道:“你這種心慈手軟的女人,感覺與我不是很般配,但可能性格會比較互補吧。”


    兩個拿錯劇本的人,在這一刻詭異地對上了腦電波,隻有沒有劇本的大紅雞麵無表情,感覺自己誤入了精神病人交流現場。


    在場的是不是隻有他一個正常人啊?


    他在嘀嘀咕咕啥?


    亓瑤瑤有些遲疑,她小心翼翼地伸著手向前走了一小步,溫柔哄騙道:“你想讓我和你去哪裏呀?他那麽胖,你手抓著他累嗎?我自己來拿就……”


    “和我綁定!當場開掛大殺四方,免去與反派虛與委蛇的煩惱!”狗係統突然嚎叫一聲,嚇得亓瑤瑤花容失色,當場就是一個踉蹌。


    她站穩後,急忙掛上虛偽的微笑,尷尬道:“我想到和你走我就有點小小的激動……”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見離焱滿臉迷茫,同樣有些失態,亓瑤瑤的眉頭不由得漸漸蹙起,她旁敲側擊道:“你是被我太熱情給嚇到了嗎?”


    離焱將大紅雞拎到自己麵前看了一看,歪頭自言自語道:“不可能吧,誰會把自己變成一隻雞啊?”


    他又扭頭看向亓瑤瑤,直截了當道:“有一個不讓我說出它是什麽東西的東西讓我問問你,這隻雞是一個叫李逸陽的男人嗎?”


    “它說剛才一瞬間,它檢測到的係統濃度都爆表了,五米之內,肯定還有一個係統。”


    不待亓瑤瑤回答,少年忽然不耐煩地翻了一個白眼,他暴躁地將大紅雞往地上一扔,神經質地大喊道:“我剛才沒說你是什麽東西吧?你就不能閉嘴嗎?連自己的同類都找不到,廢物。”


    “在腦子裏想就可以,沒有必要說出來,這個習慣不好?你還真喜歡多管閑事……”


    亓瑤瑤手疾眼快地接住撲騰著翅膀慌裏慌張跑過來的大紅雞,直接將他塞到禦獸袋中,有些震驚地看著氣急敗壞、對著麵前空氣罵罵咧咧的離焱。


    不用猜,就知道離焱身上肯定有另一個係統。


    “它來找我了!”狗係統激動異常:“這都是緣分,快給我開權限,我要和它說話。”


    仗著亓瑤瑤等人無法傷害它,係統間一般也不會自相殘殺,狗係統是相當沒良心地不顧宿主的死活。


    正常人會聽你的嗎?


    亓瑤瑤深吸一口氣,壓抑著怒意,謹慎地挪動著腳步,打算拉開一些距離後,趁離焱不注意迅速逃跑。


    性情乖戾的少年精致臉龐上猙獰的怒意忽然散去,他冷冷地扭頭,麵無表情地看向亓瑤瑤:“你在做什麽呢?你剛才不是說要和我走,是在說謊,是在哄騙我嗎?”


    “沒有。”亓瑤瑤停下腳步,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然後她故作虛弱地垂眸,柔柔地抬手扶著額頭:“你剛才好凶,嘴裏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好嚇人,我情不自禁就後退了兩步,不是故意要遠離你的。”


    肯定沒有人能想到柔弱的美少女能出其不意地掏出一大堆法寶當場逃跑吧?更別提離焱這種腦子缺根筋的,先放鬆他的警惕……


    “你是想裝得弱不禁風,然後趁機逃跑嗎?”


    “沒有啦。”亓瑤瑤笑得有些尷尬,她演技有刻意得連離焱都能看出來嗎?不應該吧。


    離焱忽然勾起嘴角,天真的笑容之中又帶著一絲扭曲,他盯著少女,有些興奮地自言自語,或者說是對他的係統說道:“你說得不對,為什麽係統不能在她身上呢?殺死自己的道侶就能飛升,這樣的女人與我才是天作之合。”


    他笑嘻嘻的聲音聽得亓瑤瑤毛骨悚然,極想大喊一聲:不要,不要和神經質姐姐貼貼,我有親親師姐了,瘋女人離我遠點,你還是去當李逸陽的後宮吧!


    不知貓係統對離焱說了什麽,少年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神情苦惱地對亓瑤瑤說道:“它說要考驗一下你,你知道我叫什麽名字嗎?假若說不出來,就隻能把你殺了。”


    說不出來會死,萬一說出來,離焱決定殺死另一個係統宿主,那還不是死?又是送命題。


    亓瑤瑤選擇賭一把,走一步看一步,假裝自己是狗係統的宿主,可以看見人物資料,她不動聲色道:“離炎炎。”


    愛稱?離焱微愣半秒,而後忘乎所以地笑了起來:“我好喜歡你……你有任務要做嗎?我們分頭去做任務吧,要做完任務,才能到最後一步吧?”


    他語氣激動,瞳孔興奮地放大,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起來:“等我們當厭了魔尊魔後,我們就比劃比劃,看誰能飛升上界。不過我好想試試,如果我們一起死了會發生什麽……”


    有病得治……


    亓瑤瑤敷衍地鼓著掌,言不由衷地誇獎道:“好有創意,我迫不及待想試試了,不過我們先分頭去做任務吧?”


    “你等我做完任務來找你。”離焱開心地說道。


    見這個瘋子被騙走,亓瑤瑤慶幸地鬆了一口氣,來找她?不好意思,往後就苟在琉璃宗了,即便出門也要各種法寶拉滿……


    然後她就後知後覺地發現,這個家夥怎麽往琉璃宗飛過去了?


    第43章 大家都見過的第16天   開門,你的竹馬……


    亓瑤瑤回到琉璃宗時, 守著宗門的弟子正與同門有說有笑,活蹦亂跳,宗內一派風平浪靜的模樣,但想到離焱不知為了什麽任務, 潛伏在琉璃宗內, 她便有些惴惴不安。


    她極想回房, 逼問狗係統究竟在幹嘛,但自知狗係統多半說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 也不敢在離焱還在琉璃宗時單獨行動。


    於是她轉念一想,決定先去執法堂裏找師叔。


    一路上,大紅雞在妖獸袋內似乎有些焦躁不安, 隔一會動一下, 也不知道是急著想出來,還是想確定亓瑤瑤的安全。


    亓瑤瑤為了讓他安心, 索性就從儲物袋中取出一瓶妖獸用的丹藥,直接塞進了妖獸袋。


    將妖獸袋打開一條小小的縫,送進丹藥的同時, 她也小聲嘀咕道:“我沒事,已經回琉璃宗了,具體的事情, 等晚些再與你商議, 你先老實待著,和係統交流交流?”


    希望他能聽得見吧,這樣想著,亓瑤瑤趁著過往弟子不注意,又迅速收好了妖獸袋。


    妖獸袋的空間內,大紅雞聽著少女如天外來客般虛無縹緲的聲音, 黑溜溜的小眼睛盯著從天而降的小白瓷瓶。


    “這是給我的精神損失費?”他自言自語道。


    他絕不是舔狗。


    此時此刻,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心中有一絲慶幸亓瑤瑤沒把自己作死,隻是稍微有一點點擔心她死了,更沒人解咒而已。


    李逸陽:精神損失費,稍微有一些些感動。


    亓瑤瑤:提前發放的未來工資,別亂動了。


    -------


    執法堂內人群熙熙攘攘,其中不乏金丹期,元嬰期的修士,往日可能會覺得吵鬧嘈雜,今日亓瑤瑤卻是感到十分安心。


    她甚至恨不得搖著別人的肩膀,大喊一句:“快,把你的師叔、師尊、師伯啥的全部叫來,越多越好,除魔衛道,衝業績了!”


    亓瑤瑤走進執法堂,她踮起腳,沒望見師叔,倒是看見樓遠嵐的書桌旁邊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裴允正襟危坐,身姿挺拔,一絲不苟地處理著各種公務,塗著黑漆的毛筆與他白皙如玉的手指很是相襯。


    他今天這個配色看上去還挺顯白……亓瑤瑤心不在焉地想著,不過肯定沒有她白。


    俊雅少年眉頭微微蹙起,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麵上表情有些為難,沾染著墨汁的筆懸停在半空之中,遲疑著不知如何落下。


    “裴允允——”亓瑤瑤輕手輕腳地繞到少年身後,半彎著腰,下巴幾乎就要搭到他的肩上,故意甜膩膩地叫了一聲,隻為將全神貫注的少年嚇一跳。


    正如她所期待的,裴允嚇得身體抖了一抖,小聲驚呼道:“亓瑤瑤!你什麽時候來的?”


    他對亓瑤瑤的聲音極為熟悉,無論她怎樣掐著嗓子說話都能聽出來,更別提這種甜膩的聲線是少女惡作劇時常用的聲調,所以並沒有太過失態。


    他小心翼翼地將頭偏開一些距離,有些不敢回頭去看,反而是緊張地瞟了瞟附近埋頭奮筆疾書的其他弟子。


    敏感的脖頸上似乎可以感受到少女的碎發,輕輕飄飄,似有若無,卻留下難以忽略的瘙癢。


    不過這可能是他的錯覺,亓瑤瑤再懶懶散散,在挽起發髻時也不至於留下如此多的碎發。


    但耳邊濕熱的呼吸,鼻尖縈繞的幽香,都暗示著亓瑤瑤離他極近極近,那香聞著十分熟悉,是半年前他幫她去買的。


    究竟有多近?他白淨的臉龐開始泛紅,一雙眼睛,卻隻敢瞟著其他弟子,細膩的心思肯定比大大咧咧的少女複雜許多,他也不明白,他是想讓其他人發現兩人如此親近,還是不想。


    “你是在走神呢?還是在工作呢?”少女輕輕笑了一聲,她站直身體,卻莫名其妙地將手虛虛放在少年臉邊。


    “你別想掐我的臉。”裴允心虛地小聲嘟囔道,她想幹什麽?他猜不明白,隻好僵硬地扯開話題。


    他以筆杆擋開亓瑤瑤的手,一個不慎,墨汁滴到他青色的弟子服上,黑色在青色上暈染開,如黑色飛鳥落入竹林。


    亓瑤瑤盯著墨點,隨口說道:“笨手笨腳,自作多情,誰想掐你的臉了?不過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肯定要掐一下再走。”


    嘴上這樣說著,她卻沒有再做別的動作。


    掐臉?


    她亓瑤瑤已經是老成持重的成功女性,退可毆打後宮渣男李逸陽(雞版),進可哄騙殺人如麻的瘋批魔族離炎炎(腦子不好版),順手還能探查大乘期大能花溪月的秘密,對掐臉這種幼稚小孩才會做的事,根本沒有半點興趣。


    再說,裴允的臉不如小時候那樣肉嘟嘟的,想想手感就不太好。


    她把手放他臉邊,隻是為了對比一下誰更白,果然,還是她更勝一籌。


    “最近執法堂有什麽大事嗎?怎麽師叔把你也叫過來了?”亓瑤瑤走到她的書桌旁緩緩坐下,笑嘻嘻地問道。


    他們兩人的書桌,就在樓遠嵐附近,一左一右,倒是挺方便摸魚的時候說話。


    裴允低頭,假裝認真地看著桌上的公文,心猿意馬道:“你來執法堂,張曼兒也來執法堂,我閑著沒事,過來看看。”


    實際上是一個人待得有些寂寞,想來看看亓瑤瑤一天到晚都在執法堂裏做些什麽,誰知道一來就發現每次嘴上說著“我去工作,今天不出去玩”的少女,其實是借著工作的名頭拋開他一個人出去玩呢。


    裴允,怨婦本婦,是專程來亓瑤瑤工作地點查崗的。


    “你和別人下山去玩了嗎?”少年的語氣中的醋意酸得要冒泡了。


    “沒有啦,一個人去的。”亓瑤瑤大大咧咧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玩著筆,假模假樣道:“是去辦正事,才不是玩呢。”


    “哎呀,我要開始工作了,大概就先工作到晚上吧。”她狠狠地往自己臉上貼著金,摸魚不需要毅力嗎?而且她摸魚的時間,視離焱跑路的時間而定,說不定真要通宵工作。


    寧願一個人去都不帶他?


    裴允落筆的力道不自覺就重了幾分。


    ------


    “青梅竹馬,裴允人又聽話,他倆其實挺般配的。”趙梅韻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兩人,她附耳輕聲對張曼兒說道。


    最近,為自己小命惶恐不可終日的張曼兒總算發現了樓遠嵐的好,自上次亓瑤瑤將她寄放在執法堂後,她現在每天睜眼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地跑去執法堂。


    樓遠嵐知曉她是重要證人,也不會拒絕一個免費勞動力,索性就讓她留下幫忙,如今張曼兒的位置就在趙梅韻旁邊。


    “可是……我之前看裴師兄還會頂嘴。”張曼兒神色懨懨道,可惜她推的不會頂嘴的cp、癡情男人李逸陽已經物理意義上死了。


    趙梅韻又瞥了一眼對著公文冥思苦想的裴允,挑眉道:“你懂啥,這叫打情罵俏,他嘴上鬧鬧小脾氣,瑤瑤叫他做事的時候,他跑得比誰都快。”


    作為亓瑤瑤平時逛街的小姐妹,她自認為對裴允的跑腿能力非常有發言權。


    “趙師姐,但這世上肯定有另一個男人更愛亓師姐。”張曼兒雖然膽小,但也忍不住與趙梅韻爭辯起來,她有些愁苦道:“隻是藍顏薄命……”


    “你是說李逸陽?”即便他已經變成了雞,係統光環加成下的舔狗事跡仍然深入人心。


    趙梅韻皺眉,委婉道:“雖然死者為大,但他確實是在對瑤瑤死纏爛打吧?其實……她們兩人不怎麽相熟。”


    見張曼兒滿臉驚訝,她訕笑道:“那個……我之前負責他的失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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