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寶貝女朋友,其他人多看一眼都不行。


    “明小姐?明小姐?”


    女人低柔的嗓音將她從回憶裏拽了出來。


    明悠順著聲抬頭,是一名空乘,她笑了笑:“你好。”


    空乘小姐手裏拿著毛毯:“用給您先生披上嗎?當心著涼。”


    “他不是……”明悠頓了頓,感覺沒必要跟她解釋,於是接過,“我自己來吧,謝謝。”


    一隻手有點艱難,但她還是給容斐蓋上了。手不經意碰到男人的臉,竟然有微微的濕意。


    哭了?不可能。


    她才反應過來,是汗。


    應該是戴著帽子捂出來的,怕是對傷口也不好,於是明悠小心翼翼地伸手,想替他把帽子摘下來,反正在飛機上也沒別人看見。


    不料她剛碰到帽簷,男人全身就動了一下。


    明悠以為他醒了,心髒瞬間提到嗓子眼,正苦惱接下來怎麽麵對,結果這人隻是挪了挪腦袋,竟還雙手抱住了她的腰,親呢地,撒嬌地,嘴裏迷糊糊地嘟噥:“悠悠別鬧,我再睡會兒。”


    她可沒鬧。


    現在沒有,以前也沒有。


    所以這男人到底在做什麽莫名其妙的夢啊?


    明悠無語了。


    確定他睡得夠沉,她毫不溫柔地把帽子扯了下來,放在桌板上。


    容斐一覺睡得美滋滋,直到飛機在海城上方盤旋降落,醒來時也沒對她解釋什麽,隻看上去心情很不錯。


    明悠懶得和他計較了。


    畢竟借個肩膀而已,總不能問人要錢。


    司機早就提前在機場等著了,照常是先送明悠回家。


    今天正好是周末,趙嫻玉知道她要回來,做了好大一桌子菜。一家三口很久沒吃得這麽盡興了。


    明偉華笑著說:“你們倆可真是距離產生美啊,悠悠你是不知道,你出去第三天你媽就坐不住了,天天想給你視頻,我好說歹說勸得她才沒打擾你。”


    明悠幹笑了一聲,心想幸虧沒視頻呢,不然她都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明偉華緊接著“嘖嘖”:“平時在家呢,兩天一小吵一周一大吵,誰看誰都不順眼。”


    “這不同性相斥嘛,爸我跟您不挺好的。”明悠差不多飽了,夾著花生米一顆顆吃,“照您這麽說,要想我和我媽和平相處,我還得一個人搬出去才行。”


    “本來就是。”趙嫻玉輕哼,“二十五歲的大姑娘了,還跟父母住一塊兒像話嗎?趕緊嫁出去,別礙我的眼。”


    明悠裝模作樣地點頭:“是是是,天天看到我可委屈您了。”


    “說正經的啊。”趙嫻玉正色道,“你爸單位那個小劉主任,你得見見,真的很不錯。”


    明悠撇嘴,含糊地“嗯”了一聲。


    “你人都回來了,明天就要你爸去單位問問,定個時間。”趙嫻玉道,“你不許沒空。”


    “知道了。”明悠揉著耳垂,歎了歎,心說有沒有空可由不得她自己。


    ————


    明悠從小一切聽從父母的安排。跳舞彈琴,畫畫英語,乃至義務教育階段在哪個班讀書,雖然有點自己的小性子,不願意的時候會抗爭但不徹底,有時候她覺得,這或許也是她一直以來沒啥大出息的原因。


    出色的人,都是極有自己的想法的,他們比普通人更早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不會被任何人乃至父母影響。


    有時候想想,如果當初她對容斐多一份堅持……就算被傷得體無完膚,但或許現在心裏不會像缺了一塊似的空蕩。


    被安排的相親暫時擱置了下來,因為那位最近很忙。其實明悠很討厭這種我看起來很閑我就該無條件配合的呼之即來的感覺,隻是懶得和父母計較。


    再說她又不是真的閑。


    興發和明泰的合作進行到了白熱化階段,她的事情比剛開始更多也更難了。


    好不容易聖誕節可以放鬆一下,公司在郊外莊園給中高層管理組織了節日轟趴,明悠和秘書室的各位也跟著沾了光。


    24日早晨,公司門口停了三輛大巴車。


    其餘人都是三三兩兩結伴上車,明悠隻有孤零零一個人,她主動坐到了最後一排左側靠窗的位置。


    要等人齊才能開車,明悠早上起得太早,等待的過程中就眯了一覺。醒來時,旁邊已經坐下了人。


    她轉頭一看,好巧不巧正是容斐。


    男人低頭看著手機,似乎沒打算理她。


    “容總。”明悠小聲喊道。


    他“嗯”了一聲,依舊很認真地打著遊戲。


    “容總,前麵還有很多空座位。”明悠試探著好心提醒,“後麵顛得厲害,不太舒服。”


    容斐目不轉睛,淡淡道:“我喜歡後麵。”


    得……千金難買爺喜歡。


    可她不想被眼神殺死。如果一會兒和在飛機上那樣睡著了,還靠她肩上,她幾條命都不夠那些女人吃的。


    於是清清嗓子,繼續:“容總,右邊也有空座位,還是靠窗的,您……”


    容斐突然退出了遊戲,轉過頭來盯著她。


    他頭傷還沒完全愈合,戴著帽子,穿得也比較年輕隨意,可看上去不是特別有精神,估計也是沒睡夠的緣故。


    眸子裏仿佛氤氳著薄薄的霧,卻很清晰地映出她的影子,唇角勾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和司機同側更安全,你不知道嗎?”


    “……哦。”現在知道了。


    容斐還沒有轉回頭去,霧蒙蒙的眼神依舊望著她,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裏麵竟然依稀含著幾分溫柔,讓人禁不住心神晃蕩。


    明悠緊攥著手指,默默告誡自己不要自作多情,艱難地咽了口唾沫,一本正經道:“容總,需要我把最安全的位置讓給您嗎?”


    第15章


    容斐目光抖了一下。


    明悠望著她,認真的眼神裏夾著小心翼翼,依稀還有著安撫的意味,甚至摻著點不易察覺的……同情?


    那眼神好像在說既然你那麽怕死,那就……


    注視的目光瞬間皸裂,容斐轉頭望著前方,淡淡答:“不用了。”


    明悠覺得他有點不高興了,看樣子不會再理自己。不過她沒在意,戴上耳機聽了一會兒歌。


    幾分鍾後,司機開始清點人數。走到最後一排看見容斐,愣了愣,笑問:“容總,您不坐專車嗎?”


    “既然是團隊活動,任何人都不能搞特殊化。”容斐俊容嚴肅,“班車是按總人數安排的,把他們都給我叫上來。”


    他們,自然是指那些倚仗職權不守規矩的高管了。連他都坐大巴,沒理由那些高管還在保姆車裏享受極樂旅程。


    容斐是隻原則狗,明悠知道。


    比如隻要腳踏出自家門檻,哪怕隻在小區裏買瓶酒買包煙,都必須穿搭得一絲不苟,因此總被她奚落矯情男。


    隻不過這些年,容少爺似乎變化不小。


    以前他定的規矩誰都得遵守,唯獨他自己不遵守,放蕩不羈,老子天下最大。


    現在身上那股混蛋勁兒已經消失殆盡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折服的成熟睿智。


    不過有一點沒變。


    明悠轉過頭看著他,側臉清俊,眉目如畫,就像有一隻小貓輕手輕腳地跳進她心髒裏,毛茸茸,軟乎乎的,撓一下,心房就緊緊地縮一下。


    耳機裏是一首幾年前的老歌——《beautiful love》。


    “多慶幸我是我,被你疼愛的我。”


    曾經這是她最喜歡的一句。反複循環,就為了這一句。


    ——


    莊園裏已經做好了聖誕節布置。門口兩棵巨型迎賓聖誕樹遙遙映入眼簾,歐式鐵門上點綴著串燈和彩帶。進門後,長長的車道地麵上噴了各種可愛的圖案,沿路樹上還掛著大大小小的玩偶。


    等到了晚上,這裏應該是一片燈火輝煌,亮如白晝。


    據傳這是容斐第一次參加公司活動,看得出行政部下足了功夫,要讓這位大boss滿意。


    莊園裏除了進行尋常轟趴項目的大別墅樓,外麵還有草坪、遊泳池和花園,前麵臨海,後麵靠山,海邊矗立一座高高的複古燈塔,據有幸來過的人說,山頂上還有飛機坪。


    農場牧場也是有的,不過都是商用,有專人管理,不在他們的活動範圍。


    午飯分菜肴和燒烤,一部分人在別墅的廚房裏忙活,另一部分人在外麵草坪上搭燒烤架和桌椅。


    明悠把行李卸在住宿的房間,再去廚房的時候,裏麵已經人滿為患了。她隻好到室外看看燒烤架需不需要幫忙。


    好巧不巧地,讓她找到一套空閑的燒烤架。


    是時候展現真正的技術啦!


    別的不敢吹,明小姐的廚藝是一絕。得母親真傳的地道川菜,自學的牛排意麵,韓餐日料,燒烤等等,樣樣不在話下。


    食材有莊園的人準備,明悠把火生好之後就去領了點過來,因為人手隻有她一個,東西拿得不多,多了她也烤不完。


    今天難得陽光明媚,氣溫也不低,莊園裏還不怎麽刮風,正適合戶外活動。


    臨近中午,後背抵著陽光曬了一會,明悠覺得非常熱,想把外套脫掉。


    然而手戴著手套在切肉,這會兒全是肉末和油,太難以操作了。


    明悠正打算摘掉手套,身後突然響起一道清朗的男聲:“要幫忙嗎?”


    他嗓音低沉,緩緩地走到旁邊,明悠覺得頭頂的陽光仿佛更燙人了。


    容斐表情淡淡的,在與她目光交接的時候並沒什麽波動,又重複了一句:“要不要幫忙?”


    說著瞥了一眼她身上的外套。


    明悠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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