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吻,就能輕易讓她丟盔棄甲,城池陷落。


    ——


    回到家,明悠把自己埋進被窩裏。


    心裏亂糟糟的,抑製不住的自我嫌棄。


    她給紀葉子發消息。


    【妞兒,睡了嗎?】


    美國時間是中午,她發過去才暗罵自己傻了。


    紀葉子命比她好,早早嫁了個豪門老男人,長得帥氣又寵老婆,雖然兩人結婚最初有過一段糾葛,現在好歹是塵埃落定了。


    懷孕後,紀葉子的老公親自陪她去美國待產。


    消息回得很快:【我在吃午飯好嗎?你是不是腦子秀逗啦?】


    明悠:【我忘了嘛。】


    紀葉子:【我看是被某人吸幹精血了吧。】


    明悠臉一熱:【瞎說什麽呢你。】


    紀葉子:【你看你,又亂想,我的意思是被老板榨幹勞動力,不是那個意思。】


    明悠試圖挽尊,揣著明白裝糊塗:【哪個意思?】


    紀葉子:【就是你跟容斐那廝舊情複燃幹柴烈火少兒不宜那個意思,非要我說這麽明白嗎?少女?】


    這句少女就跟諷刺她似的。


    紀葉子不止一次笑話她,當年跟容斐談得轟轟烈烈,都能寫本甜掉牙的言情小說了,到頭來還是個處,怪不得會分手。還問是不是容斐太保守,讓她欲求不滿了。


    明悠不好意思道出實情,那人就一不要臉的臭流氓。


    想到這,她心裏又微微亂了:【葉子,我覺得情況有點不妙。】


    紀葉子:【懷了?】


    明悠嘴角一抽:【滾。】


    紀葉子:【撤回撤回,寶寶不能看這個,會嚇到寶寶的。】


    “……”明悠拿她沒辦法簡直。


    撤回消息,思慮了片刻,重新敲字——


    【我好像,又對他有感覺了。】


    第19章


    明悠找紀葉子並不是問她要解決方案,純屬發泄亂糟糟的情緒而已。


    畢竟紀葉子那個戀愛腦一定會說,有感覺就上唄,束手束腳辜負青春。


    明悠不那麽認為。


    第二天上班,她照樣大大方方地麵對老板,就好像昨天那個纏綿悱惻的吻沒存在過一樣。


    可容斐好不容易將她放養了幾天,又開始上哪兒哪兒都帶著她了。


    麵對金秘書笑裏藏刀的目光,她表示很無奈。


    ——


    明悠萬萬沒想到,今天容斐談生意的對象,竟然是個半熟不熟的人。


    當初相過親,被她潑過酒的林嘉宇。說來也算是讓她落到如今地步的罪魁禍首了。


    如果沒有那茬,她不會和容斐遇到,至少不會那麽早遇到。


    林嘉宇裝作不認識她,她也默默地配合,坐在一旁安靜地聽兩位交談,重要的事情幫容斐記一筆。


    吃完午飯,她去了趟洗手間。


    出來時碰到林嘉宇也正在洗手台前洗手。


    他從鏡子裏看她,唇角微翹,皮笑肉不笑地說:“明小姐本事不錯,都混到容斐身邊了。”


    明悠也從鏡子裏睨他,表情淡淡:“林先生也不錯,都能和明泰做生意了。不過我得提醒您一句,容總不是您以為的那麽好糊弄,不是您帶去夜場找幾個女人哄哄,就能給您散財的暴發戶。”


    林嘉宇俊眉一蹙:“你這話什麽意思?”


    明悠扯唇:“您自己心知肚明。”


    林嘉宇用手背壓下水龍頭,屈指摁在麵盆的邊緣,斜倚著身子轉過來,麵對著她,麵容有幾分危險:“明悠,上次那事兒我記著呢。我勸你老老實實地抱緊容斐這棵大樹,別犯在老子手裏,否則,有你好看。”


    明悠依舊淡淡睨他,心底冷笑。


    溫文爾雅的社會精英?嗬嗬。逼急了,什麽難聽的話說不出來?


    身後突然響起沉穩規律的腳步聲,明悠回頭,發現容斐站在洗手間的門口。


    “看來林總並不是真心想跟我合作。”他垂眸整理著西服袖子,言言不鹹不淡地睨了林嘉宇一眼,“我的女人,就更不勞林總費心了。”


    明悠整個人一懵。


    他說啥?


    她什麽時候成他的女人了?


    然而來不及反駁,人已經被扯進懷裏。過於熟悉的溫度讓她一時間忘記了掙紮。


    “剛才林總對悠悠說的話,我就當是個玩笑。”容斐彎唇,眸子狹長,嗓音卻是冷冰冰的,“我想你應該不是在威脅她。”


    林嘉宇滿額頭的汗,連忙點頭哈腰:“不是不是,您千萬別誤會啊容總,那咱們的合作……”


    “今天突然沒興致了,下次再談吧。”


    說完,他摟著懷裏的女人進了電梯。


    電梯裏隻有他們倆,門一關上,明悠就從他懷裏掙脫了。


    然而空間狹窄,她距離他依舊不到一米遠。


    “幹嘛?我很可怕嗎。”容斐偏過頭望著她,“我有那個林總可怕嗎?他剛才在威脅你誒,你還不謝謝我——”


    “謝你什麽?”明悠咬唇,瞪他,“謝你胡說八道我是你女人啊?我現在本來就一身腥洗不掉了,你公司那些人都以為我跟你有……”她氣得無語形容了,隻好一言以蔽之:“你這個人真是討厭!”


    男人見她激動跳腳的模樣,反而笑容更大。


    他轉過身,一隻胳膊搭在扶手上,若有似無地將她圈住,薄唇掀動,語氣有點輕挑:“咱倆本來就不是清白的,你忘了?”


    明悠臉一紅,揚聲抬眸:“容斐!”


    嚴格來講,他們雖然沒真正睡過,可也算不上多清白。容斐這話沒錯。


    她一時間除了惱羞成怒,竟給不出別的反應。


    “不用叫這麽大聲,聽得到。”他望著她,目光依稀有點認真,“當我女人很不錯的,考慮一下?”


    明悠緊緊攥著扶手,才忍住給他一拳叫他滾的衝動。


    “至少你可以很有錢。”他又說,極其厚臉皮,“我技術也挺好,應該。”


    “……”這明晃晃就是個登徒子啊。


    明悠心底居然泛起一陣苦,扯唇:“不好意思,我沒興趣。”


    當你萬花叢中的一個。


    電梯門開,她推開他率先出去了。


    ——


    潘媛媛去容家大宅等了三天,才等到容斐的母親傅蘭蘭。


    四十多歲的女人,身材勻稱,保養得益,臉上看不見一絲皺紋。以前兩人一起出去逛街,經常會被導購誤認為是姐妹。


    隻是兩人近年來很少逛街了。


    當初設計趕走明悠時同仇敵愾,在明悠走後,這位容家三房太太對她反倒並不如以前熱絡了。


    傅蘭蘭優雅地坐下,放開傭人扶著的手,笑得雍容大氣:“前些天真不趕巧,你還沒來我就走了。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啊。”


    以前,潘媛媛都是直接坐到她身邊的,現在就像是客人一般,隻能坐在另一個沙發上。


    可以容家現在的財勢,和她如今的處境,哪裏敢造次,連忙笑道:“伯母哪裏話,我也就是閑著沒事來找您說說家常。”


    傅蘭蘭展眉一笑:“是嗎?”


    “……是。”潘媛媛手指捏著毛衣裙的裙邊,有點局促,“不過確實,還有點兒別的事。”


    傅蘭蘭了然:“和阿斐有關吧?”


    潘媛媛點頭:“嗯。”


    傅蘭蘭抿了口茶,歎氣:“當初你說阿斐那個女朋友家世不好,隻有你能配得上他,我同意,所以我幫你把她趕走了,你要裝懷孕騙人我也配合你,橫豎我想著,你跟阿斐很快也會有孩子的,不打緊。”傅蘭蘭搖頭,“媛媛,不是我說你,你自己看看這都多少年了?當初你跟我保證你有辦法讓阿斐愛上你,娶你為妻,可我看他現在簡直就跟出家了一樣,沒準兒這輩子都不會結婚了。”


    “伯母,我還在努力……”


    “你要努力到什麽時候?努力到我和他爸老了死了,還看不見兒子成家,抱不著孫子是嗎?”傅蘭蘭語氣稍嚴厲了些,“媛媛,我首先是一個母親,我希望我的兒子幸福。早知道是現在這樣的情況,我當初就不會幫著你拆散他們。”


    “可是伯母您別忘了,當初容氏深陷危機,是我爸爸出手幫了您,您也答應我會成全我的!”潘媛媛激動得雙目含淚。


    “孩子,我成全過你了,但我不可能替我兒子娶你啊。”傅蘭蘭垂眸,拍拍她的手,也很無奈,“阿斐隻要回家,我就勸他多陪陪你,拚了命的說你好話,可他心裏就隻記掛著那個明悠。你想想,如果你是我,這麽多年不會心疼不會內疚嗎?”


    潘媛媛忽然笑了一聲,“伯母,隻怕您再心疼再內疚也無濟於事了。”


    “你什麽意思?”


    “她回來了,現在就在阿斐身邊。”潘媛媛吸了吸鼻子,“您說,如果她把當年我倆的那些話全都告訴阿斐了,結果會怎麽樣?”


    傅蘭蘭整個人顫了一顫。


    “是啊,您沒什麽好怕的。”潘媛媛扯唇一笑,“您好歹是他母親,他總不至於為了個女人跟您反目,是不是?”


    傅蘭蘭緊緊攥著沙發邊緣,眉目緊繃,“你想怎麽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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