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悠撇嘴:【寒磣。】


    容斐:【你不是說每天一個手抓餅,山珍海味都不要麽?】


    明悠看著他這句話,不爭氣地“噗嗤”笑出聲來。


    那的確是她曾經說過的。


    那時候容斐真的,每天都去學校後街給她買一個手抓餅。


    現在她不會每天吃了,甚至有時候很久都不會吃,但那味道,就像是心底的白月光,想起來依舊讓人心生歡喜。


    有時候想想,或許令她歡喜和難忘的不是餅的味道,而是那個在別人眼中不可一世的大男孩,每天堅持為她排隊買餅的樣子,太深刻。


    *


    第二天,明悠去參加首映禮宴會。好巧不巧的,就在明泰舉行聖誕節活動的那個莊園。


    寬敞奢華的宴會廳裏,衣香鬢影,觥籌交錯,明悠跟著一個姓李的男同事,雖然有他幫忙擋酒,自己多少還是喝了些。


    正意興闌珊的時候,迎麵走過來一個人,明悠懶懶抬眸,目光順著高大的身影看過去,瞬間精神了起來。


    容斐。


    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淺灰色西裝,紫色襯衣,領帶是黑白格。


    如此裝扮,恐怕隻有他這個顏值和身材能hold住了,妥妥的時尚雜誌封麵啊。


    明悠看得呆滯,腦子裏有點犯花癡,忽然被旁邊的同事用胳膊撞了撞,“悠悠,快跟容總打個招呼。”


    明悠還沒來得及開口,隻聽見對麵的男人聲調微揚:“悠悠?”


    她看過去,這人唇角的弧度似笑非笑,舌尖兩個疊字帶著足足的玩味和戲謔。


    她正要開口,李姓同事先替她介紹了:“容總,這是我們公司新增翻譯部的總監,明悠明總。”


    “哦。”容斐揚唇,眸子裏全是笑意,禮貌地朝她伸出手,“明總,幸會。”


    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錯覺,但明悠確確實實感覺到他不高興了。


    她連忙伸出手去,盡量語氣平和地喚了一聲:“容總。”


    還好,抖得不算明顯。


    又隨意寒暄了幾句,容斐就去和別人說話了。


    明悠皺皺眉,有點嚴肅地對這位同事說:“李總,請您以後叫我名字吧。”


    李總微怔了下,才意識到是剛才稱呼有點唐突,讓她不高興了,點點頭:“好。”


    本來他真對這個女孩有點意思,長得漂亮又聰明能幹,兩人部門合作的機會也挺多,說不定能近水樓台呢。


    現在看來,這位明總怕是不太好追。


    這次晚宴不僅容斐來了,明悠還遠遠看見了容斐母親和潘媛媛,她連忙背過身,找了個借口,和李總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潘媛媛眼尖,已經發現了人,附在容夫人耳邊道:“伯母,沒想到那個明悠也來了。”


    容夫人臉色沒什麽波動,“嗯”了一聲,說:“你不是給阿斐帶了禮物嗎?”


    “啊,是……”潘媛媛嬌羞點頭,“那我這就去找他。”


    *


    大廳裏人多憋悶,看煩了那些人阿諛奉承的趨利嘴臉,容斐一個人先出來了,坐在院子裏的秋千上,散散酒氣。


    風送來的草香宜人,今晚的星星也很漂亮,天空萬裏無雲,像一張墨藍色的畫布。


    這樣令人心曠神怡的景色,容斐不舍得獨自欣賞,剛打算給明悠發消息喊她出來,身後突然有人叫他:“阿斐。”


    男人的眸子瞬間變冷。


    他頭都沒回,依舊氣定神閑地坐著。


    潘媛媛主動走過來,手裏拎著個精致的小袋子,化著精致公主妝的眼睛動情地望著他,嗓音溫柔似水:“阿斐,這是我從瑞士給你帶的禮物,限量款紀念表,你看看。”


    “不用了,多謝。”容斐把秋千往後一推,起了身,生怕和她有肢體接觸似的,疾轉身往宴會廳走。


    一陣濃烈的香水味突然襲來,他身形被桎梏,腳步一頓。


    女人從背後抱住了他,帶著哭腔的嗓音楚楚可憐:“阿斐,你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我從小就喜歡你,為了你,我沒看過其他男人一眼,你就不能多看看我嗎?”


    兩隻白皙的手纏得太緊,他弄不開,煩躁地眯了眯眼,說出的話也毫不留情:“潘小姐,我不可能接受你的,死心吧。”


    他甚至連她的名字都不叫了。


    自從當年明悠離開,他父母明確告訴他要潘媛媛當兒媳婦,他就連潘媛媛這三個字,都沒有完整地叫過了。


    從來都是潘小姐,疏離的,冷漠的,就像對待一個陌生人。


    或許連陌生人都不如。


    潘媛媛歇斯底裏地哭起來:“我不會死心的,我愛你阿斐,我才是最適合做你妻子的人。那個明悠出身低微,根本配不上你,她憑什麽?!”


    容斐原本不想傷人,在聽見她言辭侮辱地提起明悠那一瞬,瞳孔一縮,周身仿佛溢出森森寒氣。


    “就憑我隻愛她。”他再不顧弄疼了她,用力甩開,“以前,現在,永遠,你都沒戲。”他轉過身,一字一頓,冰冷刺骨,“聽清楚了嗎?用不用我再說一遍?”


    潘媛媛被搡倒在地上,淚眼婆娑,仰頭望向這個無情的男人。臉上的妝早已哭花了,狼狽得像個被人遺棄的破娃娃一般。


    容斐轉開臉不再看,語氣平靜無波:“聰明的話,就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潘媛媛想站起來追他,但站不起來。她稍微一動,腳腕就刺痛無比,疼得呲牙咧嘴,更止不住眼淚嘩嘩。


    突然,麵前的草坪裏有東西亮了亮。


    她拿過來一看,是容斐剛剛掉在地上的手機。


    小傻子:【你們什麽時候結束?】


    潘媛媛喜歡容斐到癡狂,他的手機密碼她早就打探到了。輕易解鎖,點開微信,翻了翻上麵的聊天記錄。


    果然是明悠。


    看著兩人翻不到頂的聊天記錄,潘媛媛心痛又悲憤,手機被狠狠地摔到地上。


    她小心翼翼討好的,用盡全力愛著的男人,卻對那個女人低聲下氣,卑微乞憐。


    潘媛媛緊咬著牙齒,眸子裏冒出陰毒的光,緩緩地,將手機撿了起來……


    *


    李總憐香惜玉,讓明悠先去休息了,他和容斐有事要談。


    明悠坐在宴會廳角落裏吃著甜點,等了許久之後,終於忍不住發消息給李總催促:【您談完了嗎?】


    她還等著給領導匯報,結果消息石沉大海。


    又等到十一點,她直接給李總打了個電話,李總沒接。無奈之下,她隻好聯係容斐:【你們什麽時候結束?】


    他也沒有馬上回複。


    十幾分鍾後,手機才又亮了。


    容斐回過來兩個字:【我在燈塔。】


    燈塔?


    明悠想起海邊那座燈塔,去年聖誕節金秘書他們還開玩笑,說要上去玩玩來著,結果沒找到機會。


    她問:【你去那兒幹什麽了?】


    容斐回過來,還是簡簡單單兩個字:【等你。】


    明悠撇撇嘴:【不來。】


    容斐:【給你準備了驚喜,真不來?】


    明悠:【什麽驚喜?】


    容斐:【說了就不是驚喜了。】


    明悠歪著頭,直接給他撥電話過去。


    本以為下一秒就能聽到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結果被掛斷了。


    她皺眉,看見他緊接著發來的話:【上麵風大,聽不清。】


    【來吧,小傻子。】


    【你不來,我就一直等下去。】


    看著屏幕上這句“小傻子”,她一下子心就軟了,忍不住彎著唇回話:【你才傻呢,沒事上那兒吹什麽風?】


    與此同時,李總給她發了消息過來:【早點休息吧,薛總那邊我已經匯報過情況了。】


    她給李總回:【好的,謝謝。】


    她隻是嫌鬧騰,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呆一會,也想找個認識的人說說話。奈何整個晚宴上她認識的除了那個不太熟的李總,就隻有容斐。


    想起他說風大,於是她找工作人員要了條大圍巾。然後離開宴會廳,往他說的海邊走去。


    路上雖然沒人,但路燈很亮,倒不讓人覺得害怕,想著容斐在燈塔上等著她,就更不害怕了。


    燈塔有電梯,能直接上到頂層。明悠按了按鈕後,電梯上行,幾秒鍾就到了。


    電梯對麵是一扇鐵門,她用了好大力氣才拉開。人走進去,鐵門自動關上。


    “容斐?”她叫了一聲,沒有反應,於是打量起這個地方來。


    幽暗的圓形空間,裏麵沒有任何陳設,牆邊亮著幾盞白色節能燈,照亮了角落那條長長的旋轉樓梯。樓梯往上,應該是通往燈塔的瞭望台。


    她徑直走向樓梯,扶著布滿灰塵的欄杆拾階而上。


    樓梯是由矩形鐵片焊成的,老化了,有的地方有縫隙。明悠走到中間,鞋跟突然卡進了縫隙裏,右腳一崴,狠狠的一下刺疼。


    隱約還聽到了骨頭錯位的聲音。


    原本的好心情被突如其來的意外毀了個徹底。


    她靠著欄杆坐下,疼得眼淚都飆了出來:“容斐!你在哪裏啊?混蛋!”


    大半夜約她來這種鬼地方,是tm想死吧?


    她拿出手機剛要打電話,才發現這裏居然一格信號也沒有。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被甩掉的前男友盯上以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折枝伴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折枝伴酒並收藏被甩掉的前男友盯上以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