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置信的看著雙手的肌膚宛若蛻皮一樣,正慢慢剝離。


    西王母和孟閬風也看見他逐漸潰敗的肉身。


    西王母歎道:“如若無法淨化,她便會將西乙徹底摧毀,而今誰也救不了他。”


    孟閬風聞言,眼中毫無波動,甚至泄出幾分憤恨,恨他殺了自己真正的師父。


    上方,西乙怔怔看著自己的手,他似預見自己即將湮滅的悲慘結局,突然失心一般狂笑。


    笑罷,他咬牙站直身,仰頭指著金蓮,怒道:“既然要被你殺死,不如與你同歸於盡。逆天而行,也不枉此生!哈哈哈哈!”


    西乙飛衝上去,卻被金蓮的神力壓下來,停在半空。他雙手快速結印,念動大道無極口訣,打算拋去仙力,徹底魔化,欲以渾身魔性侵蝕金蓮。


    倏忽間,一道身影閃去,西王母和孟閬風看見來人,皆是一愕。


    “魔尊!”西乙齒縫直咬出血來,狠狠喝道。


    九夜清漠然看著他,抬手即刻展出太極圖。“大道讖言”環繞圖上,浩瀚星河、宏偉宇宙,即在圖中顯現。


    西乙驚恐的看著太極圖中央翻湧的,漩渦狀的雲霧,似乎就要將他拽去。


    他想逃開,可受金光禁錮,無法脫身。


    他連忙念動操控太極圖的口訣,打算趁九夜清將自己收進去之前,率先奪回太極圖。


    可他還沒來得及念完口訣,一道虹光閃過,刺入他胸膛,瞬間貫穿他的身軀,從後背逸出。


    西乙頓覺胸腔劇痛無比,低頭看去,胸口不知怎的,裂開一個大口子,身上仙力仿佛瞬間被抽盡,他失力的跪下來。


    弑神槍眨眼變回人形,蹲下來,對著他耳畔說道:“你不是一直想得到我嗎?”


    西乙駭然抬頭,看著他,“你、你是...”


    他話還未說出口,九夜清厲聲打斷:“你好好去和楚茭白磕頭認錯吧!”


    他念個“收!”,西乙頓時變作一道白光,被太極圖收去。


    九夜清抬手撚訣,將太極圖卷起來。


    他正要將太極圖收入袖口,下方西王母立馬出聲:“太極圖乃仙界神物,還望魔尊交還於我。”


    九夜清甚至都沒看她一眼,冷淡回了句:“若想天庭今日安然無恙,勸西王母莫要說多錯多。”


    西王母麵色一變,豈能準許太極圖落入魔族手上。她張口欲言,周遭倏忽驚現威壓,似有千斤重,沉沉砸在身體各處。


    她立刻抬手輕撚,轉眼化解這莫名其妙襲來的威壓。下一瞬,卻覺身子被四麵八方狠狠撕扯,同時,體內的力量隨之逸出。


    孟閬風曾於魔域打探弑神槍下落時,在屠火嶺遭遇過類似的情況。當時他以靈力變化人形,弑神槍力量極悍,瞬間將靈力撕碎,化為烏有。


    “好似弑神槍釋放的威力?”孟閬風一邊道,一邊運力抵抗。


    弑神槍?


    西王母狐疑的看著九夜清身旁的陌生男人,對方也正盯著她。如若感應無誤,這個男人周身的殺氣極為凶悍,而撕扯她的力量正好匯聚在他身上。


    難不成……


    “你就是弑神槍?”她問道。


    弑神槍不屑回答,衝她警告:“爹娘心地善良,不準我在天庭大開殺戒,但你要是再繼續擾我爹、傷我娘,我可控製不住自己的壞脾氣!”


    三界唯獨魔尊不把西王母放在眼裏,但縱然如此,魔尊語氣雖冷淡,話語卻也不會過於恣肆。


    弑神槍隨刑天出生入死多年,就連遠古神帝都不懼,又豈會給她半點麵子。


    西王母卻警惕曾差些滅絕神族的弑神槍,即刻沒話說。


    另一邊,九夜清仰頭望向高空的金色蓮花。


    金光不僅沒有傷害他,反而令他通體舒適,筋骨強勁。就如當初二人在奈河中,她身上迸發的有治愈之力的金光。


    她絕不會傷他,他篤定。


    這說明她可以準確的區分他和西乙,並非如方才西王母所說,早已沒了自己的意識。


    既然如此,眼下西乙已被收入太極圖,孟閬風也得以解救,她為何遲遲不變回人形?


    弑神槍也盯著那仍不斷散發金光的蓮花,漸漸不安:“娘的力量,很不穩定。”


    “怎麽個不穩定?”九夜清問道。


    他回道:“她的力量正不斷向外潰散,也不知是收不回來,還是她沒打算聚回力量。”


    九夜清也看見一道道金光自擺蕩的花瓣散出去,每散一道,金蓮便縮小一些,直至隻有三尺長寬。


    莫非那些發散出去的金光就是她的力量?


    他連忙飛身上去,來到金蓮身旁。


    開合的花瓣輕柔的撫過他的臉龐,一下又一下,猶如羽毛般輕盈,似棉雲般柔軟,暖暖的又像春陽拂過。


    他抬手,小心翼翼觸碰花瓣。


    花瓣忽然停下來,瓣尖搭在他手上,俏皮的卷著他的手指。


    九夜清驚喜的看著將自己手掌全部包裹的花瓣,她還識得他!


    他心疼的看著手上的花瓣,輕聲勸道:“西乙已交給楚茭白處理,你可以安心和我回家了。”


    半會兒過去,花瓣緩緩鬆開,金光開始收斂。


    九夜清看著麵前逐漸黯淡的蓮花,就連方才不斷的開合擺動也停止。他心中一慌,仿佛這是一朵毫無生機的普通蓮花。


    他怒然仰頭,質問天道:“你說她生而為蒼生,但她有血有肉,有情有義,卻在世間飽經磨難!你給她定下的使命,如今她已辦到,你還要她如何!”


    “你若再不放過她,我便毀了天庭,要仙界遭滅,要你天道負罪!”威脅罷,他毫不遲疑的結出蝕天印。


    弑神槍將身一抖,周身火光閃動,也不懼天道,給九夜清助陣:“我的祝融火把天給燒穿個洞,應該沒問題。”


    語畢,天上轟隆作響。


    西王母驚心動魄的看著高空翻湧的雲浪,也不知是天道發怒,亦或僅僅回應。


    忽而,雲霧消散,方才卷過九夜清手的花瓣猝然掉落。


    他連忙撤去蝕天印,攤開手掌接住。怎料花瓣穿過他的手,墜下去。須臾化作一縷白煙,清風吹過,眨眼消散。


    緊接著,又一片花瓣消失,直至十二片悉數凋落。


    他麵色凝重的盯著僅剩的一顆赤色蓮心,根本不明白這意味什麽,是生還是……


    那個字想都不敢想!


    他正不安,蓮心陡然閃爍,光亮耀眼無比,照得周遭好似白晝。


    待赤光收斂,就見一人靜靜躺在半空,正是初意。


    “娘!”弑神槍大喜。


    九夜清急忙上前,將她抱在懷中。嬌軀是溫熱的,也是一如既往的柔軟。


    他激動無比,幾乎落下淚來。


    “我們回家。”他低頭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路過西王母身邊時,九夜清沒停留,也沒落去視線,匆匆飛過。


    隻留下警告的話:“而今她與仙界再無糾葛,再不是誰的義女,也不是誰的弟子,更不是任由你們召之即來的棋子!她是魔域的帝後!”


    西王母仍惦記太極圖,飛身要追魔尊。


    弑神槍陡然擋住,喝道:“誰敢過來搶我娘,我便燒了誰!”他誤以為西王母又要抓初意。


    以防她後悔,離開東天門時,弑神槍放了一把火。


    因祝融火無法撲滅,東天門從此成了一堵隻能觀賞,不可進出的死門。


    ***


    兩個月後,魔宮。


    初意終於醒來,但她的記憶卻停留在身為赤蓮仙子之時。


    雖說她不知自己為何會在這個陌生的地方醒來,但清清楚楚記得竹林裏差點一掌把她送去奈何橋的人是誰。


    就是麵前這個正端著碗,說要給她喂藥的男人!


    趁他轉身去端藥,她突然抓住他手臂,猛的一拽,兩手迅速扣住他手腕,雙腿鉗住他腰,將他壓在床上。


    “你不是很能打嗎!怎麽不打了?”她叉腰抬下巴,頗有幾分凶狠的架勢。


    九夜清沒有反抗,隻是默默打量她。


    初意擼起袖子,正要好好教訓他,報當初被打之仇。


    腦中倏忽閃過一段記憶。


    她想起來,佑聖真君後來與她說過,竹林那個男人不是食麵怪,而是魔尊……


    方才拉滿的氣勢,瞬間滅去大半。


    初意忐忑極了,腦子更是亂如麻。恰時,他勾唇,朝她淡淡一笑。


    那個傳說殺人不眨眼,凶殘暴戾的大魔頭,會笑?


    初意隻覺驚悚無比,心裏禁不住打個寒顫。


    九夜清:“夫人莫不是忘了什麽吧?”


    初意:夫人……顯然不是說我,我和他是仇人。


    怎料他突然翻身,輕而易舉將她反壓。他反握她的手,與她親密的十指交錯。


    “夫人手心全是汗,這麽緊張嗎?”


    “哪個是你夫人?”初意開始不安。


    他笑道:“除了你,誰敢當我的夫人?”


    初意嚇得瞪大了眼,渾身僵住,好似遭雷劈。


    第六十六章 他的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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