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阿夏。


    過了一會兒,背後沒動靜,她的脖子上被纏上了一條暖和的圍巾,心底顫了下,垂眸眼眶裏淚水要滾落下來,卻見圍巾顏色是白色的,編織得極為細膩。


    不是……她的?


    餘夏愕然轉過頭望著他,“你……”


    “新年禮物。”程斯年微微一笑,揉了揉她的額頭道:“跟你一樣。”


    那一瞬間,餘夏隻覺得那場焰火還沒綻放完,“砰砰砰”在腦海裏炸裂開來。


    絢爛又璀璨。


    整個寒假,有個程斯年的圍巾,好像就沒那麽冷了。


    高三下學期接踵而至,搶奪年級前十的戰況愈發激烈,而餘秋秋卻早早退出了這場爭奪戰。


    隨著懸疑劇《冰封世界》的播出,火速出圈,飾演性格特征鮮明女二的餘秋秋收獲不少好評,加上精致的容貌圈了一波粉,通告一個接一個,根本沒時間回學校。


    她雖是虛靈,但也承載著《豪門寵愛》女主的氣運,程斯年如果強行將她扔入虛,氣運會被虛裏的罡風攪碎,彼時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得餘夏重新將氣運掠奪回來。


    “你知道麽?你的氣運在一點點匯聚。”程斯年坐在長椅上看著她倒掉在雙杠上,笑道:“這些氣運,是你創造的,而不是搶奪來的。”


    搶奪,終歸有耗盡的時候。


    創造,卻是源源不斷的。


    “當你誇我!”她跳下雙杠,伸了個懶腰笑道:“不過,如果我聚集足夠的氣運,你會來將她帶走麽?”


    會,再次醒過來麽?


    程斯年笑了下,“會。”


    好多好多的承諾,纏繞成無形的絲線。


    在臨近高考時,傳聞陸建突然在醫院消失,沒幾天就在郊外的小黑屋裏找到他的屍體,根據衣物和配飾判斷了身份。


    死亡時間,是半年前。


    半年前,是程斯年跟陸建兩敗俱傷之時。


    那,在醫院消失的陸建……又是誰?


    不好的預感縈繞在胸口,頭頂燦爛的豔陽天傳來冰冷的溫度。


    程斯年拿造物之書查詢了陸建的信息,書上隻顯示了。


    【陸建:已抹殺】


    “跟我交手的,不是陸建。”程斯年皺眉,“是個跟陸建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翻遍了造物之書的留下的筆記,在隱秘的角落裏有一行簡單的字。


    【不死不滅的羅刹奪取了陸建身份,抹殺陸建,殺死世界支柱,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造物之書,創造出了殺神,幾乎承載著半神的力量。


    在高考前夕,餘夏接到一張落款是程斯年的紙條,寫著:天台上見麵吧。


    她以為程斯年要給她加油打氣,沒多想就上了頂樓,才剛跨入門就被人從後麵捂住了*嘴巴,後麵的人笑的低沉喑啞,略帶瘋狂笑道:“對,就是這個味道!殺!殺!”


    餘夏脊梁上攀爬著涼意,“嗚嗚嗚”掙紮著。


    羅刹!


    緊接著,羅刹拽著她的胳膊近乎殘暴的拖著她朝樓頂邊緣走去,她掙紮著摔在地上,膝蓋在地上擦過地麵的塵土。


    “放開我!放開我!”


    地上的石頭割裂著皮膚,但羅刹絲毫沒停下,興奮的朝樓頂邊緣而去,陸建那張臉變得猙獰又可怖,空洞洞含著直白的殺意,在將她拽起來摁著頭朝樓下望時,甚至發生興奮的簫聲。


    當身體被推下樓頂時,耳邊出現長久的忙音,呼嘯的風呼呼將她的短發撩動起來。


    原來,她竟然是這樣死的。


    “哢噠——”


    預料中的頭破血流沒有來臨,她再掀開眼皮時,脖子被人桎梏,差點喘不過氣來。


    就像夢境,羅刹重新將她挾持。


    不一樣的是,不遠處程斯年扣弦拉弓,將箭直直對準羅刹。


    “先知啊,你以為你能殺了我麽?我出生就不死不滅!你殺不死我!”羅刹輕蔑笑道:“我是比先知還厲害的神明。”


    第59章 59不準


    程斯年,用重啟世界的力量回溯了時間。


    “你是造物之書造出來的,”他收了白弓,手中幻化出造物之書,冷冷望著他道:“如果我毀了造物之書,你也就不複存在了。”


    “你敢!”羅刹睜著眼睛盯著程斯年,目眥欲裂,騰出一隻手道:“把書給我!”


    餘夏被勒得呼吸困難,艱難望著程斯年。


    “別給他。”


    那本書,不能給任何人。


    “如果你毀了它,那你就會被視為忤逆世界規則,被強行拖進虛!”羅刹哈哈大笑,歪著頭麵容猙獰道:“給我!”


    高高在上的神,怎麽能被拖進地獄呢?


    程斯年和餘夏,隻能存在一個。


    然後,她就見程斯年將手中的書扔在地上,右手白弓幻化成一柄長劍在羅刹“不”刺破長空的怒吼聲中刺向了造物之書。


    程斯年,選了餘夏。


    造物之書散發出刺眼的紅光,像是在宣泄著它的不甘。


    燦爛的豔陽天頃刻間變得烏雲密布,轟隆隆響動著雷電,“刷拉”一下,天空紅色的雨水低落下來,濕淋淋的包裹著這片土地。


    視線一下子被殷紅沾染,一支箭朝她飛射而來。


    擦過她的肩頭狠狠落入身後的胸口,羅刹的手軟綿綿垂了下去,伴隨著虛弱的嘲笑聲,重重倒在地上,唇角維持著瘋狂的笑。


    “這個遊戲,結束了。”


    程斯年在模糊裏走過來將她拉入懷中,她額頭抵在男生寬闊的胸膛上。


    有節奏的心跳聲振聾發聵,像是一種奇異的信號,點燃了她心底最澎湃的火焰。


    然而她手指發顫,眼眶濕熱的抱住他肩膀。


    “我要走了。”程斯年溫柔的揉了揉她的頭,帶著淺淡的笑:“阿夏。”


    他的側臉輕輕蹭了蹭自己柔軟的頭發,帶著寵溺不舍。


    阿夏。


    阿夏。


    阿夏……


    “你別走*,我乖乖的,你別走,”她不知是喜是悲,拚命搖頭,緊緊抱著他,眼眶濕熱:“你不在我怎麽辦?我不行的,我不行的……”


    “我的阿夏,永遠勇敢,永遠善良,永遠可愛,永遠寬容,永遠堅強,”他撫了撫她的短發,低聲道:“我不走,我會一直在。”


    懷中的人一點點碎裂光電,消散於無形。


    餘夏怔怔維持擁抱的姿勢不知多久,眼眶裏滾出淚水,最後蹲在地上抱著膝蓋低聲哭了起來。


    他還要回來跟她一起去看焰火;


    等她攢夠氣運之後,他就會回來將餘秋秋帶走了……


    對,他會回來帶走餘秋秋。


    似是找到救命稻草一般,她執拗的認為隻要攢夠氣運,將世界帶領著往前,他遲早會回來的。


    從那時候開始,她不輕易哭泣,不輕易笑,她在等他回來。


    所以,她幾乎來不及頹廢,迎戰高考。


    在重重廝殺中,與嚴肅以一分之差,拿到了那年的理科高考狀元。


    關於程斯年,某種不可抗力模糊著她的記憶,一點點攫取她的意誌,盡管她不斷在牆壁上、紙條上、書本上寫下他的名字,抱著他送的圍巾睡覺,不斷追尋著以往的記憶。


    然而,她有天醒來望著滿屋子的寫著的“程斯年”的紙條,疑惑了一陣,慢慢將紙條一點點拆掉扔進垃圾桶裏。


    徹底,將程斯年從記憶裏清除。


    隻是執拗的記得,她得去救那五個人,聚集氣運。


    但或許,她並沒有等那麽久。


    隻是,她沒將他認出來。


    被秦孑推下遊艇撞到頭在水中呼吸困難那回,穿著白藍校服,給她渡氣的人是他。


    在她坐著江宴的車出車禍趕來將她從車裏抱出來的也是他……


    這時,餘夏再掀開眼,腳下是染上翠黃的楓葉,大片大片鋪了滿地。


    額頭被筆記本輕輕砸了下,她抬眼就見程斯年微微笑道:“還發愣?陳教授的鋼琴課就開始了。”


    餘夏暈眩了下。


    陳教授,鋼琴課?


    程斯年拉著她的手朝教室走去,路上能瞧見不少“央音”的校徽,不時有音樂聲陣陣傳來,路人有的還背著樂器匆匆趕去上課。


    這裏是,央音?


    “我們,什麽時候考進這裏的?”餘夏掙脫他的手皺眉問。


    不對。


    這不是她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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