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蘇雲韶還要囑咐一點,“除非修為到了這個程度,家人離世前都不投胎,否則不要輕易出現在他們麵前。”


    不然隻會平白地讓自己的家人更傷心。


    “你們身上匯聚了不少陰氣鬼氣,還不能很好地收斂,他們幾個不受影響是因為我劃了道進行阻攔。”


    蘇雲韶用手指比劃了一下,生人歸一邊,四鬼歸一邊,楚河漢界涇渭分明。


    眾人四鬼恍然:原來還有這麽多講究!


    變成桃花簪子在蘇雲韶頭發上安家的小小桃妖忽然出現,翹著小腳,搖著腦袋說:“人鬼殊途,輕易過界對人對鬼都不好,慎重!”


    小小的三頭身奶娃繃著一張小肉臉,奶聲奶氣說教旁人的模樣,直令人忍俊不禁,好險沒笑出聲來。


    濮子悅幾個第一次見到小小桃妖,由其他人幫忙介紹,得知這世上還有妖,下巴都快掉了。


    蘇雲韶拉來一盤糕點投喂,要不是小小桃妖在家呆得太悶,再三保證出來後在外麵不惹事,她還真不想帶出來。


    “繼續吧。”


    之前說到阮玫生前和死後的性格不同,到底是什麽原因。


    阮玫當麵給出解釋:“以前是因為有顧忌,怕給家裏人惹事,死了以後我都變成孤身寡鬼了,誰管我呀?當然是怎麽開心怎麽來。而且我是被家暴男砍死的嘛,本來就特別痛恨家暴,他們又看不見我沒辦法對我做什麽,就一時有些浪,咳。”


    說到後麵,阮玫有些不太好意思。


    本以為沒人看得見她這才敢隨便浪,沒想到被蘇雲韶看了個正著,想想就尷尬得差點摳出個一室兩廳。


    不過,阮玫這話不管是人是鬼都很讚同。


    正因為有家人的羈絆,這才控製自己不要惹禍,以免牽連珍愛的家人。


    沒了羈絆和束縛,當然得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雷初曼被說服了,“我沒問題了。”


    趙晴畫和許敦負責的是調查胡萍萍及其家人。


    “胡萍萍做事風風火火,為人善良,鄰裏鄰居經常谘詢她一些法律問題,不是她專業範疇的也會幫。”許敦感歎,“要知道律師的谘詢可都是按時計費的。”


    柏星辰舉手,確認許敦暫時沒有要補充的內容才說:“谘詢律師分免費和收費兩種情況,並不是所有谘詢都收錢。”


    眾人和三鬼都看向了阮玫:是嗎?


    “是的。”阮玫點頭,“一般簡單的問題大多是不收費的,隻有複雜的專業性強的才需要收費,而且律師每年也有一定的法律援助義務,就是完全不收錢幫人打官司的。”


    許敦家從沒遇到過需要求助律師的事情,所以有關這方麵的知識全部來自於電視劇。


    害,被那些年牛逼哄哄的“我的時間很寶貴,按分計”的律師男女主給誤導了!


    許敦:“也不一定問的那些全是不收費的簡單問題,反正我覺得她能在下班時間這麽幫助鄰居,就是個好人,可惜……”


    趙晴畫接過話來,“胡萍萍的專業水平很高,口碑很好,但家庭生活中明顯有所欠缺,對自己的丈夫和孩子關心不夠。”


    這也是能夠理解的,一個人的時間和精力有限,要想在工作上有所成就,肯定得花費不少時間,分配到其他方麵的自然而然會少。


    許敦:“目前我們所了解到的信息裏,胡萍萍隻是和她丈夫有些日常生活的口角爭吵,有關育兒方麵也有些爭議,但應該不至於到買凶殺人的地步。”


    趙晴畫:“胡萍萍昏迷不醒的這些日子裏,她丈夫既要工作和照顧接送上幼兒園的孩子,還要抽時間去醫院看胡萍萍和嶽父嶽母,非常憔悴,但還是挺積極樂觀的。”


    聽起來也沒什麽問題。


    秦簡和柏星辰則是說了家暴男過於囂張的詭異態度,鄰居們透露的消息,以及比較奇怪的一點:胡萍萍所在的醫院就是給家暴男鑒定精神病的地方。


    秦簡:“有可能是我比較敏感,畢竟這家醫院距離比較近嘛,但既然想到了,我下午就去查查看。”


    說著說著,秦簡的眼神就飄到了小劉狗子身上去,意有所指地說:“要是能知道是哪個醫生給開的證明就能省不少事了呢~”


    小劉狗子笑得沒什麽底氣。


    老實說他們倆挺想幫忙的,可惜製度在那,不敢違背,秦簡也沒強硬地要他們說。


    柏星辰做了個總結:“疑點有三,一,家暴男的妻子為什麽被磋磨被打得那麽厲害還不肯離婚?二,為什麽忽然想通要離婚了?三,家暴男為什麽殺了人有恃無恐?”


    針對這三點,眾人展開討論。


    家暴男的妻子如果真的隻是為了孩子不肯離婚,在一個被父親家暴的家庭裏長大,難道會比單親家庭更好嗎?


    長期遭受丈夫暴力對待的妻子,會有什麽理由突然想通要帶著孩子逃離這個地獄?


    據鄰居所說,孩子是被打大的,一次進醫院就讓當母親的心疼了改變了?


    家暴男有恃無恐底氣十足,會不會是有人在保他,甚至於之前敢上律所殺人也是因為背後有人指使?


    眾人和四鬼討論許久,因缺少關鍵性線索得不出結論。


    秦簡氣餒地趴在沙發背上,他是有將來去當刑警的想法,但不代表該玩的十七歲就要做這些,操心太多會禿頭的。


    “雲韶啊,為什麽不用真言符?隻要把真言符往家暴男身上一貼,不是什麽都清楚了嗎?”


    這也是濮子悅小劉狗子他們想問的,隊裏是因為真言符的數量少,得留到重大案件的時候,不能隨隨便便使用。


    而蘇雲韶本身沒有符少不夠用的困擾,為什麽不用呢?


    雷初曼翻白眼:“什麽都靠雲韶,雲韶累都要累死了。”


    柏星辰正色道:“破案是刑警該做的,而不是我們幾個未成年,我們隻是來調查基本情況用以判斷家暴男需要受到什麽懲罰。”


    也就是蘇雲韶能力強大,能夠驅使鬼使悄悄做點什麽,否則他們也隻能看著家暴男逃脫法律的製裁,什麽都不能做。


    事實上,蘇雲韶不使用真言符的主要原因還是:“我不可能一直提供真言符。”


    迄今為止,真言符隻有她一個人畫,不管她畫多少都不夠。


    真言符隻能作為真假不定時判斷真實的輔助工具,依賴太過,人容易廢,等蘇雲韶不在真言符消失……那就徹底完了。


    眾人不以為然,以蘇雲韶的能力,提供個幾十年絕對沒問題,等她有了徒子徒孫,那就更沒問題了。


    柏星辰也隻是覺得“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沒人沒鬼想得到蘇雲韶真正在想什麽。


    不知道為什麽,氣氛有點奇怪。


    為了恢複正常,濮子悅問:“我之前見過雲韶招魂,這一次不在醫院裏招魂是因為在重症監護室裏麵不好辦嗎?”


    蘇雲韶從盤子裏拿來一塊糕點,用大家都能聽懂的方式簡單地說:“如果一個人的魂魄是這麽一塊糕點大,那麽胎光就是十分之一,並不是真的十分之一,隻是為了好算這麽說。”


    蘇雲韶從那塊糕點上掰一小塊下來,食指輕輕地彈了一下,糕點在茶幾上滾了幾下,落下不少細細小小的碎屑。


    接著,她又拿過一整塊糕點去滾。


    秦簡秒懂:“這就像是一個完整的人和殘缺的人,完整的人可以走過那麽長一條路,殘缺的人要想走過去就很難,路上還可能受傷。”


    差不多就是這麽個意思。


    蘇雲韶:“生魂更脆弱,曬太陽都會被傷害到,更不要說隻是三魂七魄中的胎光一份。”


    眾人不由發出“哦~”的聲響。


    午飯是直接送到總統套房的,一群人在寬敞的餐廳裏吃飯,吃完就出發幹活。


    臨走前,秦簡還是問蘇雲韶要了一張真言符。


    “其實我和星星已經有那麽點猜測了,調查結束再去找那人證實。”


    蘇雲韶同意了。


    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多,既然結果快出來了,她也就不再白費功夫。


    蘇雲韶要回家畫符雕手辦,把總鬧著無聊要出門的小小桃妖交給蘇依依,讓她帶出去玩。


    下午,秦簡和柏星辰帶著其他人跑來跑去,一會兒去醫院,一會兒去律所,最終回了家暴男所在的小區。


    他們幾個未成年沒有審訊嫌疑人的資格,讓小劉和狗子幫忙,把喝了酒在家裏睡大覺的家暴男請到了市刑偵大隊的審訊室。


    家暴男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了,每次來都是該說的不說,不該說的說了一籮筐半點用沒有的廢話,就折騰警察。


    懶得扯皮,秦簡往家暴男的背後貼了張真言符,接下去的時間裏,家暴男再怎麽驚恐也得把自己知道的全說出來。


    隔著一扇特殊玻璃,小劉和狗子在審訊室問,秦簡和柏星辰在玻璃旁的房間裏看,同時在群裏文字直播。


    原本他們倆不能待在這,隻是由於真言符是秦簡帶來的,又是蘇雲韶給的,考慮到蘇雲韶的能力,胡局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秦簡:【艸,你們知道這孫子為什麽一直打他老婆嗎?因為他高高興興娶了個大學生,結果老婆不是處。他自己在外麵約啊嫖啊,都不知道是幾手男了,還非得要求他老婆是個處,嫌老婆被人睡過,不幹淨!】


    柏星辰:【打女兒是因為他想要的是兒子,而且懷疑女兒不是他親生的。懷疑了七八年,害怕麵對結果,就是不敢去做親子鑒定。】


    許敦:【……反正我是搞不懂這種男人的想法,算了,還是開除男人籍吧!】


    傅燁:【表現得再凶狠,內心依然是個懦夫。】


    秦簡:【更艸的來了!這孫子就是專門衝著胡律師去的,因為胡律師之前幫一個富婆打離婚官司,拿到男方出軌和轉移婚內財產的證據。按法律規定,這種情況財產可以少分或者不分,胡律師讓男方淨身出戶,他就來報複了。】


    柏星辰:【這人並不是真正的無業遊民,他接受別人委托,幫人辦事,還大多是觸犯法律的事。喝酒後再殺人是律師事先告訴他的,精神病鑒定證明是找醫生偽造的,這是一起有預謀的殺人案。】


    蘇雲韶:【那個律師和醫生有足夠的證據抓嗎?】


    秦朔:【必須!沒證據用上真言符,能做出一次違背良心和道德的事,就會有無數次,絕對足夠抓他!】


    至於他老婆為什麽願意忍受常年的家暴也不離婚,家暴男也不知道具體原因,隻能問當事人。


    秦朔派人去上門去問,並且透露出家暴男所犯的罪行足夠坐穿牢底,還有很大可能被判死刑,對方才願意開口。


    晚上八點多,秦朔發起群視頻,說起後續。


    “丈夫覺得妻子不是處就可以隨便打,妻子覺得自己不是幹幹淨淨地和丈夫結婚,心裏愧疚,所以多年來任勞任怨地伺候公婆賺錢養家,我都不知道她的大學讀到哪裏去了!”


    “她解釋說不敢說出阮玫和胡萍萍幫忙的原因是害怕再被打,還讓我幫忙道歉,但是這個理由我覺得隻能信三分。”


    蘇雲韶不太明白堅持規定的秦朔為什麽會說出案件相關內容。


    “這是我們可以聽的嗎?”


    “我不說,你們過去問問也知道了。”秦朔十分無奈,“小區那邊已經傳遍了。”


    警方不可能透露辦案細節,要麽是當事人主動說的,要麽是小區熱心鄰居們自帶監聽設備。


    這種小事沒必要查到底,警方也就不管了。


    群視頻結束許久,群裏還是一片罵聲。


    雷初曼:【渣男賤女天生一對,給我鎖死!千萬不要再禍害別人了!】


    許敦:【介意不是處,早離婚不就完了嗎?怎麽就能生生拖到現在呢?白白禍害了一個無辜的孩子。】


    趙晴畫:【#論婚前性行為的必要性#】


    蘇依依:【一來可以驗證婚後的性福生活指數,二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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