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姨隻能想起一些自己記憶裏比較深刻的事情,可周媽能把很細小的細節都說出來,紅姨說大概,周媽補細節,母女倆頭靠著頭說了很多很多,兩顆心前所未有的近。


    紅姨誇周媽記憶力真好,周媽笑了笑,隻說:“當媽的都這樣。”


    母女倆說了一整夜的悄悄話,等紅姨累了睡著,周媽放開女兒的手,悄悄地去了客廳。


    阮玫大大咧咧地躺在老舊沙發上,看到周媽摸黑出來,下意識提醒:“小心。”


    “謝謝。”周媽道,“我在這裏住了那麽多年,閉著眼走都知道家具的位置。”


    阮玫:??!


    “你看得見也聽得見我?!”


    周媽點頭:“我有陰陽眼,能夠看見鬼,小姑娘,你為什麽跟著我外孫?”


    “我……”阮玫當然不能實話實說,想著平日裏和小夥伴們一起刷過的狗血電視劇,謊話順口拈來。


    “我這不是看他長得好看,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想來一段時髦的人鬼情未了嗎?”


    周媽:“……”


    “人鬼殊途,你們倆是不會有好結果的,為了彼此好,還是早點放棄吧。”


    阮玫哪裏是真的看上了卓經綸啊?


    可是被周媽隨隨便便一說就放棄,那不是顯得自己很沒有毅力嗎?聽起來也沒有說服力呀。


    “我就是饞他的身子,您放心,得到了就會放棄,不會一直糾纏您外孫的。”


    周媽:“…………”


    第二天下午,紅姨和卓經綸一起回來了。


    為了去抓那隻蛇妖,蘇雲韶會有一段時間不在家,今天特地抽時間在公寓裏陪圓圓糯米玩耍。


    他們母子回來的消息,是通過守在家裏的雲溪和葛月知道的。


    以及……阮玫不知道為什麽沒有跟紅姨卓經綸他們一起回來,而是晚了幾個小時自己獨自回來的。


    雲溪和葛月問了,阮玫搖搖頭沒有說,不知道這一次去j市是不是經曆了什麽不好的事。


    晚上八點多的時候,紅姨穿著那件v領的性感吊帶睡衣,上三樓敲響了書房的門。


    紅姨剛一動作,鬼使們就紛紛前來報告,雲溪躲在書房的角落,用手機的攝像頭全程直播給在二樓房間的蘇雲韶看。


    蘇爸:“進。”


    紅姨推開門,快速進來,反手關門落鎖。


    聽見鎖門聲,蘇爸倏地抬頭,發現紅姨過於暴露的穿著,飛快地移開了視線。


    “大晚上的,孤男寡女不好獨處一室,你要有什麽事可以去找綰綰說。”


    “我要是能找她說,就不會來找你了。”紅姨的腳步聲很輕,看起來走的速度不快,但沒幾步就走到了蘇爸的身邊。


    蘇爸猛地站起,合上筆記本的瞬間,離開辦公椅,“很晚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


    逐客令下得這麽明顯,紅姨就當沒聽到,單手一撐坐到辦公桌上,身子後仰,兩條纖細的腿輕輕交叉,足尖微微勾著拖鞋,姿態撩人。


    “你覺得我這個時候叫一聲,綰綰會不會立馬趕過來?她會怎麽看我們兩個?”


    蘇爸:“……”


    “我跟綰綰幾十年的交情,我猜你不敢賭。”紅姨身子微傾,左邊的睡衣肩帶稍稍滑落。


    蘇爸退了一步、兩步,萬幸此時此刻雲溪在旁錄像,否則蘇媽進來看到這一切還真的容易說不清楚。


    “你有什麽事就直說吧,不必這麽威脅我。”


    紅姨怔住,蘇從文竟然覺得她深夜打扮成這樣過來敲他的門,是為了威脅他?


    好笑,太好笑了!


    “哈哈哈……”紅姨笑得前仰後俯,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蘇從文啊蘇從文,你可真是一根木頭,像你這樣不解風情的男人,也隻有綰綰能夠受得了。”


    蘇爸:“……”說話就說話,怎麽還帶人身攻擊的呢?


    “行了,不鬧你了。”紅姨把滑落的肩帶拉了回去,穿好拖鞋,端端正正地站在蘇爸麵前,“那天你和卓經綸卓然說的話,我剛好在門外,都聽見了,他不願為了兒子獻祭,我願意。學長,能幫我引薦那位大師嗎?”


    自從知道紅姨帶卓經綸回j市見她媽,蘇爸就知道她的選擇,真正聽到的這一刻還是沉默了。


    紅姨以為蘇爸是沒想到她會在門外偷聽,笑了笑:“實話告訴你,你上次大半夜的去找經綸說話,我也偷聽到了,別小看女人更年期的失眠症狀啊。”


    自從知道蘇雲韶是玄門大師,在家裏布置了聚元陣,蘇爸就知道他為什麽每次都是沾枕即睡,睡眠質量這麽好。


    這樣的情況下,哪有什麽更年期的失眠煩惱?


    蘇爸也不戳穿紅姨的謊言,提醒道:“你不和卓然商量一下嗎?你們兩個要是一起的話,沒準不用……”


    “和他商量做什麽?讓他有機會罵我愚蠢嗎?”都到了這個時候,紅姨懶得再罵卓然冷血、沒有父愛、不配當父親。


    罵得再多,也不會成為詛咒,從此纏上卓然,擾得他吃不好,睡不好,後悔自己沒當個好父親,那她又何必浪費口水?


    “他那個當父親的不願意,還不允許我這個當母親的替上?”紅姨眉眼微垂,顯露出了幾分厭煩之色,“麻煩學長為我引薦,作為報答,我可以告訴學長一些你不知道的秘密。”


    “哦?”蘇爸露出感興趣的表情,“是有關綰綰嗎?”


    紅姨笑得胸有成竹,她非常篤定蘇爸會對這個更感興趣,“有關你的兩個女兒。”


    蘇爸:“如果你想說的是當年雲雲和依依的抱錯,是因為你在其中插了一腳,那就沒什麽好說的。”


    紅姨臉上的笑容一滯,她是真的沒想到蘇爸已經查到了,好在她要說的是這個,也並不是這個。


    “那你就不想知道是誰讓我去調換兩個孩子的嗎?”


    蘇爸心中驟跳,看直播的蘇雲韶也是一驚,本以為是紅姨嫉妒蘇媽才下的手,怎麽聽起來後麵還有人在推?


    “成交。”蘇爸道。


    紅姨滿意離開,她剛走蘇雲韶就來了,後麵還跟著一個從j市回來就有些沉默的阮玫。


    蘇爸:“我派去的人隻查到是周紅調換的你和依依,她不說,我都不知道她是受人指使。”


    問題就在於:調換孩子本身並沒有什麽好處。


    這才導致蘇爸查到紅姨,覺得嫉妒的理由已經夠了。


    蘇雲韶:“爸,你是怎麽知道我和依依抱錯了的?”


    “有人往家裏寄了一封信,說依依不是我和綰綰的親生女兒,還附了一張你的畫像。”


    蘇爸把那封信和畫像都找了出來。


    信是用紅色的墨汁寫的,用的是瘦金體。


    畫像是蘇雲韶在竹林擼貓的水墨畫,能夠一眼認出擼貓的人是蘇雲韶,懷裏的那隻貓就很敷衍了,正臉都不給一個,隻畫了一隻背過身去的貓。


    不知道為什麽……阮玫小聲逼逼:“我怎麽覺得畫畫的人非常不待見那隻貓呢?”


    給人的不待見感覺,還不是一般的強烈。


    蘇爸原本沒想那麽多,畫畫嘛,有正麵肯定也有背麵,被阮玫一說……“好像是有點啊?”


    再仔細一看,發現不隻是一點點。


    畫畫的人把蘇雲韶的發絲都畫得很細致,卻吝嗇於多用幾根線條去畫那隻貓。


    當然畫畫有主有次,人物畫像不必要把別的都畫得很細致,可這不代表在能畫一片竹林竹葉的情況下不畫一隻貓吧?


    分明是對這隻貓有意見,還是很大的意見!


    蘇雲韶對著畫像拍了張照,發給閻王。


    蘇雲韶:【你畫的?】


    閻王:【?你認得出來?】


    蘇雲韶心說:我認識的人中也隻有你有動機,在沒找到我之前拿不出照片要畫畫,還會小氣到不待見一隻貓!


    閻王:【信是白無常寫的,我還以為你認不出來呢。】


    蘇雲韶:【你畫了畫,卻不寫信?】


    閻王:【我寫行書、草書、篆書,不寫楷書,白無常擅長瘦金體,黑無常寫的是鋼筆字,你覺得我送過去一幅水墨畫適合配鋼筆字嗎?】


    蘇雲韶:【你對楷書有意見?】


    閻王:【我隻是不喜歡那種端端正正的字。】


    知道是閻王,不是別人就行。


    蘇雲韶:“是樓景派人送來的。”


    “樓景不就是那個給你的成人禮送禮服的人嗎?”蘇爸心中警鈴大作,腦海中不停地陰謀論,“他為什麽會知道你才是我的親生女兒?是不是有什麽目的?”


    蘇雲韶自己都還沒搞清楚上輩子的事和自己為什麽重生,說都不知道從哪開始,就沒打算告訴蘇爸。


    “他是閻王。”


    蘇爸:?


    “什麽東西?”


    蘇雲韶指了指下麵,“地府之主,掌管十八層地獄的那個閻王。”


    阮玫補充道:“絕世美男,隨叫隨到,有求必應,想追大人的心鬼鬼皆知。”


    蘇爸:“…………”


    老父親沉著臉,思考許久,發出靈魂質問:“我要是不接受這個女婿,死了以後去地府,會被他穿小鞋嗎?”


    阮玫“嘶”了一聲,衝蘇爸豎起了雙排大拇指,“叔叔,您可太勇了,我們幾個都不敢得罪閻王呢。”


    蘇爸也不敢啊,可他總不能因為那人是自己得罪不起的閻王,就把女兒隨隨便便嫁給他吧?那就不是嫁女兒,而是賣女兒了。


    蘇雲韶:“爸,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不用考慮他。”


    蘇爸聲音小了點:“那還是要考慮一下的。”


    老父親慫得這麽快,蘇雲韶也是沒想到的,搖了搖頭,繼續先前的話題。


    “如果沒有閻王這一出,爸媽不找上門來,我去找你們的可能性不大,蘇家依然是以前的樣子。”


    就她目前所知,如果上輩子蘇依依早死的話,她很可能並沒有回到蘇家,所以閻王的這封信和這幅畫就是神來之筆,打亂了一手導演真假千金抱錯情節之人的計劃。


    “為什麽?一家團聚不好嗎?”蘇爸沒抓對重點,或者說他覺得現在最重要的點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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