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劉梅花在葉莎麗麵前說盡了好話,葉莎麗還是沒有答應。


    這叫做欲擒故縱。


    “我知道這件事情讓你非常為難,”劉梅花說,“但是如果你不幫我,誰肯幫我?誰又能幫得了我?”


    “我承認,”葉莎麗說,“我也覺得這件事情隻有我能幫你。但這不是一般的幫忙。況且,如果我要是答應你我就必須保證事情成功,否則我們倆都陷入被動。”


    “是是是,”劉梅花說,“隻要你肯幫忙,你一定能成功。”


    “但是如果要成功,我就必須動真格的。”


    “那是那是,我知道。所以我說讓你為難了。”


    “這不是一般的為難。”


    “是是是,”劉梅花說,“可如果你不幫我,我還能有更好的辦法嗎?”


    葉莎麗不說話了,仿佛已經動心,或者說已經動情。


    “憑我們倆的關係,”葉莎麗說,“如果為你花幾百萬,我都可以毫不猶豫,但是這種事情實在是太——”


    “對了,”劉梅花說,“朋友歸朋友,幫忙歸幫忙,事成之後,我給你三百萬。”


    “這樣說我就更沒的考慮了,”葉莎麗有點生氣地說,“我們姐妹之間還談錢嗎如果我要了你的錢,那我算什麽了?是實話,如果是為了錢,你把整個精衛公司全部給我我都不做。”


    葉莎麗這樣一說,劉梅花就無話可說,甚至無地自容。


    有那麽一刻,劉梅花都已經感覺這件事情做不成了,都打算放棄了。可是,葉莎麗不會放棄的。葉莎麗見劉梅花無話可說,意識到自己的表演可能過分了,必須想辦法收回來,如果不即時收回來,她自己就前功盡棄了。


    “我要是幫你了,那就一分錢也不會要你的。”葉莎麗說。


    葉莎麗把已經走死的棋又盤活了。


    劉梅花重新看到希望,並重新振作,說:“那不行,親姐妹還要明算賬呢。你幫了我這麽大的忙,還做出這麽大的犧牲,我說什麽也不能讓你白做。”


    “反正我不會要你的錢。”葉莎麗堅持說。


    “反正我一定要報答你。”劉梅花說,“這麽大的人情,說實話,如果你不要錢,我還怎不知道該怎麽報答你。”


    劉梅花說的是心裏話,並且這句心裏話已經接近葉莎麗設計的語言圈套,也讓葉莎麗心裏微微一動。她強迫自己不要激動,不要急,對方的脖子還沒有完全伸進套子裏來,現在還不是收緊繩索的時候,還必須再做一些鋪墊,把劉梅花的脖子再往圈套裏誘進一點。


    葉莎麗說:“現在你先不要想著怎麽報答我。你要想著怎麽能讓陳老師主動跟你提出離婚,然後你就主動了,最好能夠從精衛公司拿到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這是最關鍵的。”


    “是的是的,這個我知道,”劉梅花說,“我們不正是說的這件事情嘛。你如果不幫我,他就不可能主動提出離婚,如果他不主動提出離婚,而是我主動提出離婚,別說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了,就是現在這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能不能保得住都很難說呢。”


    葉莎麗看著劉梅花,聽著她說,並且禁不住地微微點頭,仿佛她已經慈悲大發了。


    “哎,對了!”劉梅花突然開竅了,“等到事情成功了,我把我的股份送給你一些不就行了嗎?”


    葉莎麗要的就是這句話你!


    關於這句話,葉莎麗已經在心裏想象好多遍了,想象著劉梅花怎麽說,她怎麽應對,所以,當現在劉梅花終於把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葉莎麗一刻也沒耽誤,馬上就接上來。


    “能跟你一起合作我當然求之不得,”葉莎麗說,“但是要一半我不敢,還是你當老板,你占大股,我為你打工。”


    葉莎麗故意將“一些”誤聽為“一半”。


    劉梅花聽見“一半”之後馬上愣了一下,好在葉莎麗很快就自己否定了自己的說法。


    劉梅花調整了一下情緒,沒有解釋剛才她並沒有說“一半”,而隻是說“一些”。不好意思解釋,也似乎沒有必要解釋。既然葉莎麗自己都已經否定了“一半”,劉梅花還有解釋的必要嗎?所以,這時候劉梅花說出口的話是:“我們倆還說誰給誰打工呢。”


    葉莎麗說:“話不能這麽講,做企業一定要有一個能說了算的人。其實你梅花姐天生就是當老板的料。別的不說,就說陳老師當這個老板,其實還不完全是你調教的好。既然能夠調教別人,幹嗎自己不做呢?如果當初在注冊公司的時候,法人代表寫上你自己,公司還是這個公司,業務還是這個業務,但你是老板,他還敢在外麵找女人嗎?”


    “好好好,”劉梅花說,“就按你說的,我當老板。將來事情成功了,我把自己股份的百分之二十給你。”


    “也行,”葉莎麗說,“總共百分之五十,給我百分之二十之後,你還有百分之三十,還是你當大股東。再說我這百分之二十說起來是我的,其實我肯定是百分之百聽你的,等於你還是擁有百分之五十的表決權,整個公司還是你說了算。”


    葉莎麗是神采飛揚地說上麵這段話的,可是劉梅花並沒有隨著她一起飛揚。她明明說的是在自己可能分得的股份中給葉莎麗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而葉莎麗回答的時候,卻將其改成占整個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這可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呀!難道是葉莎麗有一次聽錯?不可能。哪能兩次都“聽錯”呢?劉梅花忽然發現,便宜沒好貨,好貨不便宜,像葉莎麗這樣的人,讓她做出這麽大的犧牲,差不多就等於是為她劉梅花當一次“雞”了,起碼是當一次“兼職雞”,不是三百萬或精衛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能打發的。


    是啊,劉梅花想,葉莎麗自己也不是沒有錢,更不是沒有自己的公司,為了精衛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犯不上落到出賣自己的地步。


    劉梅花現在心裏非常清楚,要麽答應給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要麽不做。可是不做,難道就這麽讓陳大富欺負?不做,自己和海南來的小夥子能長此以往嗎?一想到海南來的小夥子,劉梅花的臉立刻就紅了一下。


    當然,劉梅花自己並沒有看到自己的臉紅,隻是感到臉上一熱,而熱不就是紅嘛。


    葉莎麗說的對,男女之間這種事情也好比抽煙,是能讓人上癮的。陳大富兩年沒有碰劉梅花了,劉梅花雖然有所失落,雖然也想要過,但是,並沒有像今天這樣動不動就發熱,而自從和海南來的小夥子成為相好之後,像忽然煥發起了革命青春,竟然上癮了,居然一想起小夥子,臉上就發熱。不僅臉上發熱,甚至渾身發熱。於是,頭腦一熱,說:“行。百分之二十就百分之二十。事成之後,如果我分得精衛公司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其中百分之二十歸你。”


    葉莎麗聽了這話,自然是欣喜若狂。可是,她表麵上卻不動聲色,往“自然”的反方向說。


    葉莎麗先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擺出非常無可奈何的樣子,搖搖頭,仿佛是不答應,或者仿佛是後悔了,然後才說:“真拿你沒辦法。事情做成還好說,萬一做不成,我不是白搭進去了。”


    劉梅花生怕她反悔,所以,現在聽葉莎麗這樣一說,馬上說:“能做成。能做成!我保證你能做成。”說完,自己都意識到這話有問題。她怎麽能保證葉莎麗能做成呢?於是,為了轉移葉莎麗的注意力,為防止葉莎麗反悔,劉梅花馬上把話岔開。


    “走,”劉梅花說,“我請你吃飯。新都酒店新來了一個法國廚師,當麵做當麵吃,生意好得不得了,去晚了還排不上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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