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葉莎麗接受劉梅花的“任務”後,非常“守信用”,馬上就去“勾引”陳大富,並且及時地將“勾引進度”向劉梅花匯報。


    “陳老師會不會有那方麵的病呀?”這一天葉莎麗問劉梅花。


    劉梅花一聽葉莎麗這樣問,就知道有進展了。而且是實質性進展。如果沒有實質性進展,不會問這個問題。


    “沒有。”劉梅花說。


    “肯定嗎?”葉莎麗問。


    “肯定。”劉梅花說,“他是我老公,有沒有那方麵的病我還能不知道?”


    “我看陳老師也不象有病,”葉莎麗說,“但是你說他跟那麽多的‘雞’在一起過,所以我就有點擔心。”


    “不會的,不會的。”劉梅花說,“就是有,他早也治好了。”


    “這麽說還是有了?”


    “沒有沒有,”劉梅花說,“我是說如果他要是真的有,那也早治好了,治好了也就沒有了。怎麽樣,他開始跟你要求了?”


    劉梅花想把話岔開,因為關於陳大富到底有沒有性病,或者是不是曾經有過性病,她真的不知道,所以還是岔開為好。


    “可能你說的有道理,”葉莎麗說,“陳老師看起來蠻有學問,蠻老實,其實……”


    “怎麽了?”劉梅花問。問的比較急切,仿佛又怕他真的跟葉莎麗怎麽樣似的。


    “他用語言挑逗我。”葉莎麗說。


    “他怎麽說的?”劉梅花問。


    “他說他跟你沒有感情,”葉莎麗說,“他還說他跟你之間已經沒有任何激情了,還說是認識我之後有使他發覺他自己仍然是個男人。”


    這話劉梅花信。因為她自己就是在認識海南來的那個小夥子之後才發現自己是個“真正女人”的,


    雖然心裏相信,但嘴巴上還要說自己不信。


    “別信他的,”劉梅花說,“他跟任何女人都這樣講。”


    “是沒有聽他的,”葉莎麗說,“我沒有接話,裝糊塗。”


    “哎呀,這麽好的機會,你幹嗎不接話呢?”


    “我也不知道,”葉莎麗說,“本來是想好的事情,就等著他挑逗呢,但是事到臨頭又突然覺得這樣不好。”


    劉梅花相信葉莎麗說的是真話,就像她自己,明明是她請葉莎麗去勾引陳大富的,但是一想到陳大富真的要跟葉莎麗怎麽樣,好象又接受不了,現在聽說葉莎麗放棄機會,又覺得可惜。總之,內心是矛盾的。


    “下次再不能浪費機會了。”劉梅花說。


    “那好。”葉莎麗說,“不過,如果這件事情真的辦成了,我真的好意思要你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那有什麽不好意思?”劉梅花說,“這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你也付出了了嘛。哎,葉莎麗,你該不會是打退堂鼓吧?”


    “沒有。”葉莎麗說。說的不是很堅決。


    “不行,”劉梅花說,“我們得立一個字據。”


    “我不是這個意思。”葉莎麗說。


    “我是這個意思,”劉梅花說。“不管怎麽說,立個字據都是必要的。”


    葉莎麗心裏蹦蹦跳,但是表麵上還要矜持,甚至有點猶豫,不過又擔心把戲演過火了。


    “那好吧,”葉莎麗用非常勉強的口氣說,“到底是做老板的,契約觀念就是強。既然將來反正是要給您打工,現在當然要聽您的。”


    剛剛立完字據,劉梅花的手機就響了。


    是那個小夥子打的。劉梅花接到小夥子的電話,臉上馬上露出少女般的燦爛。


    “這樣,”劉梅花說,“以後進展情況你就不用跟我說了,反正我相信你有辦法。”


    “怎麽,是不是勾魂的來了?看你急的這個樣子。”


    “好了好了,我的好妹妹。我先走了,啊?”


    陳大富想成為發展商的事情比他想象的困難,主要問題在介入成本上。本來按陳大富的設想,他自己做填海工程,對方做開發,雙方以各自的實際投入作為股份比例,但是對方不願意,對方說他們能夠在這個非常敏感的海域冒天下之大不諱,搞房地產開發,不是一般的人想做就能做得到的,這裏麵應當有相當大比例的無形投入,所以還要額外再加給他們一定的股份。陳大富本來就是想耍小聰明占這個便宜的,如果這部分算成無形投入,那麽他等於占不到便宜了。占不到便宜也行,問題是還要吃虧,因為對方說無形投入要占整個投入的一半的股份,然後才按實際投入分紅,這樣,無論陳大富實際投入多少,都永遠隻能當小股東,為對方打工。陳大富本來就是大老板,現在放這好好的大老板不做,去給別人打工,發神經了?


    陳大富跟葉莎麗商量,他現在隻能跟葉莎麗商量,不可能跟劉梅花商量了,他現在正在設圈套讓劉梅花跟他離婚,劉梅花隻要一跟他離婚,他馬上就跟葉莎麗結婚,這就好比美國總統,既然新的總統已經選舉出來了,並且即將上任,那麽聯合國將要出來什麽重大政策,就不但要看現任總統的態度,更重要的是看候任總統的眼色。所以,陳大富現在遇到問題當然隻能跟葉莎麗商量。


    葉莎麗在海南接觸過房地產,對房地產開發的所謂運作並不陌生。葉莎麗對陳大富說:“如果這樣,對方等於是玩空手道了。”


    “什麽意思?”陳大富問。


    “填海工程是我們投資,”葉莎麗說,“等我們做完了填海工程,馬上就有很多建築單位願意墊資做,比如墊資做到正負零,而一旦做到正負零,憑他們能夠在這裏填海的本事,馬上就能賣樓花,這麽好的位置,賣樓花相當容易,不但深圳人買,香港人肯定也是認購踴躍。這樣,他們完全可以拿賣樓花的錢做主體工程。樓花是按施工進度付款的,主體工程完成後,業主付款差不多就是百分之五十了,他們還用出一分錢嗎?”


    “他媽的,還是做發展商好呀,主動權始終掌握在他們手裏。”陳大富有點憤憤不平了。


    “所以你才想做發展商呀。”葉莎麗說,“你有這個想法就很好了,隻要想法正確,不一定要在這個項目上吊死。隻要有準備,機會總會有的。”


    葉莎麗留了個心眼,她並沒有將自己的全部想法都說出來。


    “劉梅花那邊的事情怎麽樣?”陳大富問。


    “已經有進展了,”葉莎麗說,“現在就是讓他們再升點溫,等溫度升高了,她自己就會受不了的。”


    “最好能夠拿到證據,”陳大富說,“隻要拿到證據,就是她自己不提出了,我提出來也有理由。”


    “拿證據不是容易的事,我爭取吧。”葉莎麗說。


    其實葉莎麗拿到劉梅花和小夥子的證據相當容易,就像她拿到她自己和陳大富之間的證據一樣。正因為如此,所以她才不得不慎重。她不想把事情搞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更不想把自己放到“證據”當中。她要的是以最小的代價實現最大的利益。她要采用更巧妙的辦法。


    劉梅花打電話給葉莎麗,葉莎麗回話的時候聲音很大,很客氣,很熱情。


    劉梅花一聽,就知道她肯定是跟陳大富在一起了,說話不方便。


    這麽晚還跟他在一起,成功了?劉梅花說不清自己是高興還是吃醋。


    第二天,葉莎麗主動約劉梅花見麵,哭喪著臉。


    劉梅花問:怎麽了?


    “你還說他沒有病呢,”葉莎麗,“下麵老是癢。難受死了。”


    “真的呀?”


    “這還能假?”


    “對不起,對不起!”劉梅花說,“我真的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葉莎麗說,“你都兩年沒有跟他在一起了,你怎麽知道?”


    “就是,就是,”劉梅花說,“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還說他肯定沒有。”


    “對不起,對不起。”劉梅花說,“我以為他沒有。”


    “現在怎麽辦吧?”葉莎麗問。


    劉梅花一下子被問住了,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反正已經這樣了,還是再堅持幾天吧。”劉梅花說。


    “幾天?”葉莎麗問。


    劉梅花又沒有話說了。她哪知道幾天。


    “如果要等他跟你開口,我估計要等很長時間。我真的怕自己堅持不了那麽長時間。”葉莎麗說。說著幾乎要哭了。


    劉梅花想想也是,如果讓自己去和一個大自己那麽多並且有性病的男人做那種事情,而且還要反複做,給再多的股份她都做不來。


    “那也是。”劉梅花表現出善良和善解人意的一麵。


    葉莎麗聽她這麽一說,又怕表演過分了,趕快把話往回收。


    葉莎麗說:“其實誰先開口並不是目的,目的是順利的跟他離婚,並且爭取到你自己的利益。”


    “那倒是的。”劉梅花說。


    “要不然這樣,”葉莎麗說,“反正我已經這樣了,不如再堅持幾天。”


    “就是,就是!”劉梅花趕緊說。


    “這兩天想辦法讓他高興,”葉莎麗說,“等他高興的時候,我再逼他一下,然後再探一探他的口氣。如果他的想法跟你差別不大,幹脆雙方攤牌。”


    “好好好。”劉梅花說,“就是讓你受苦了。”


    “嗨,不說了不說了。有什麽辦法呢,於情於理我都要負責到底了。我真後悔跟你立了那個字據。如果沒有立,我真的放棄了。”


    “我知道你重感情,守信用。現在不要想那麽多了,早點達到目的,我們一起經營精衛公司。”


    “不是‘一起經營’,你是大股東,你是老板。”


    “一樣,一樣。”劉梅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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