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畢,她靜待著林卲的回話,與之相問這一言,她似是有所企圖,能不能印證她心中所想,也就看林卲怎麽去回她了。


    不出她所料,林卲一聽,隨意便說道:“暗箭傷人,防不勝防,是掩人所不備,可旁人也不知我有武藝在身,隻當我是個尋常人,這同我隱在暗處無二差別,有我這般武藝的侍女,在你身側,你徑直安心便是。”


    聞言,阿瑜感覺到一陣寒意攜著她,讓她渾身發冷,膽寒,隨之在心中反複念著暗處二字。


    成言把這一有武藝的隨侍送來她這處,本就透露著古怪,她起初想著的不過是,打著護她安危的名頭,來對她的一舉一動進行監臨,因著她有前嫌,在莊子上,逃過了一次。雖是沒能得逞,可也讓成言有所防範了。


    若是這防範先前沒有,但擔憂她會受到不測,卻是實打實的,那她在莊子上,身側會不會真有些隱在暗處的人,侯爵高門,府上養著一些暗衛,也是不足為奇的事情。


    真若如此,那二月初一那日,她所做的一切事情,其實盡收於暗衛眼底。


    怪不得就算她沒有驚動任何人,也沒有泄露自己的任何行蹤,成言都能不費吹灰之力,便發現她逃走了,在她還沒能逃多遠時,在城門口就攔住了她。


    原是如此,那她不管怎麽逃,隻要暗衛跟在她的身後,那她即是所遁無形,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成言照樣能順著暗衛留下的線索,輕而易舉給找到她,她往昔還真是沒有想過,成言會放暗衛在莊子上。


    如今經過這一番推敲,總算是解開了一直困縈在她心上的惑事,對於莊子上有暗衛,一直監臨著她,她對此還真是受寵若驚,在成言這處,她從來不過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女子。


    即使是因如今她在他的心中占據了一席之地,那也不值當他動用暗衛,守在她的身側罷。


    她不由得蹙著眉,垂下眸子,正這般想著時,察覺到林卲不加遮掩的目光,對上她的視線,隨口問道:“是有你在我身側,足以讓我安心,還是說暗處其實還是隱著一些人的,有那些人在,你才這般篤定。”


    曾經莊子上的那些暗衛,阿瑜發現不了,當下在這成國公府上,她院落周圍,若再有暗衛在的話,她恐怕也是覺察不到的。


    假若真還有暗衛的話,那她往後逃一次,成言便能抓她一次,那她心勞計絀地去逃開,全是徒勞無功。由此,她不得不借著林卲現如今這幅知無不言的樣子,來一解她心頭之惑。


    聽著阿瑜口中說出的話,林卲一時摸不著頭腦,似是不明白阿瑜的意思,轉頭問向慶期:“除了我,主子還部署了其他人?可謝通他們不是回到義父那處了嗎?”


    慶期方才還驚於瑜姑娘口中所言,林卲不知那是何意思,可他卻是知道,瑜姑娘當是猜到了世子曾在莊子上安放了暗衛,如今才怕院落這還部署了人。


    他正想說些什麽,去糊弄一下瑜姑娘,把她話中的疑慮打消,可他卻忘記了身側這個直腸子的林卲,武藝確實是一流,可性子,卻被林木養的,沒有半點心機,怎麽林木那個精幹的老家夥,會養出這麽一個不似他的閨女來,慶期暗念道,這該讓他如何向主子交代為好。


    他要被林卲這家夥給害慘了,等主子回來,又會是一場風波了。


    看著林卲那撲閃撲閃的眸子,慶期實在是煩悶極了,不由得瞪了她一眼,讓她住嘴。


    可林卲還沒有反應過來,她隨口說的那些,會惹出多大的事來,被他目瞪了一眼後,隨後便不甘示弱得瞪了回去。


    阿瑜聽到方才林卲口中所言,再看看二人的神情,一切便已明了,隨之想來,莊子上放其暗衛,也無所束縛,可在這府上,放暗衛在她身側,便沒那麽好辦了,所要顧慮的事也該有不少。


    在府上,部署不成,故而才把林卲往她身邊放,那這林卲怕也就同暗衛一般,


    存在於她身側,隻不過是由著暗處轉為了明處。


    即是如此,她瞧著林卲的性子,想著若真如她言,換另一人來,反倒是沒有了她這般的性子,那才該是不好辦了。也罷,同反側獲安是一個道理,如今她知道了明處有著這樣一個人,監臨著她,暗處反倒是沒有了,反而惟適之安。


    “這人,我便留下了,你可以回去,向你主子複命了。”阿瑜抿了抿唇,同慶期說道。


    林卲聽之,也不同慶期較勁了,瞬即轉回頭來,眉宇之間掩飾不住的得意,似是歡愉,經她那番說道,才終是說服了瑜姑娘,那她能留在瑜姑娘的身側了,待義父那得知,她有主子的命令在身,需要伴在瑜姑娘身側,定是不好再說些讓她早日嫁人的話來。


    雖過程不是順遂的,可瑜姑娘還是收下了林卲,慶期也不禁暗吐了一口氣,若是瑜姑娘真的不想收下林卲的話,那他也不能硬往她這塞,待主子回來,他還沒把這事辦妥,豈不是辜負了主子的信任。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如今就盼著,瑜姑娘就算知道了莊子上的暗衛那事,也不要去同主子鬧,不然假若主子知道了,是林卲泄露了口風,那不僅他要擔責,林卲那處,主子定是不會輕饒的。


    “瑜姑娘,待屬下同林卲交代幾句。”慶期看向阿瑜,恭敬的說道。


    隨後,他把林卲扯到了門外,再三叮囑了一些事,還把她方才所言的那些,說著其中的利害幹係。


    由此,林卲才終是知曉,因之她嘴上沒把門,被那瑜姑娘套出來了不少事,再三懊惱,之後二人一同回到小院中時,阿瑜見到林卲麵上的訕訕之色,便猜到慶期同她說了些什麽。


    慶期訓誡了林卲一番後,心中一口氣總算是順暢了下來,對比著林卲,二人的神情似是對調了一般,隨即慶期俯身同阿瑜說道:“若無旁事,屬下就先行告退了。”


    待慶期走後,林卲一人留在院中,還沉浸在適才慶期所說的話中,阿瑜站在她的不遠處,看著她麵上不停變幻的神情,覺得有趣極了,倒是一個沒有心眼兒的姑娘,把這麽一個姑娘放在她的身邊,她還真不知道成言是怎麽想的。


    而慶期那處,在離開阿瑜的院落沒多久,便見到了夫人身側的周嬤嬤,似是往他方才走的方向而去,那條小路,通向的不正是他適才離開的小院,瑜姑娘的居所嗎?


    周嬤嬤去那做什麽,難道是夫人遣她過來的,慶期不得不去多想。


    畢竟瑜姑娘那處可是出不得一點差錯,世子心尖尖上的人,不論什麽事,都得看重起來,等若真出了閃失,他可擔待不起。可如今世子不在府上,這該怎麽辦為好。


    第63章 何至於此


    周嬤嬤見院落的門開著,睨著眼眸走了進去,見院中除了那個她厭惡的女子外,還有另一人也在,她瞧著便覺得那人甚是麵生,舉止還傖俗,實在是不像府上的丫鬟。


    隨之她還不等阿瑜出聲,瞬即奚落道:“成羣集黨,身份低賤,改不了一身的粗鄙,在府上待了半月,還是一副沒規矩的模樣,始終是上不得台麵。”


    “國公府都成什麽樣子了,盡是被一些來曆不明的人,整的亂亂哄哄。”她還記著世子因這院中的狐媚子,言語中對她的不客氣,害得她老臉都在那狐媚子麵前丟盡了。


    若不是上頭有世子壓著,她定不讓她好過,夫人那處,她如今不僅不能給這狐媚子攔絆子,還得幫著她隱瞞著來曆,著實可恨。如今夫人召她過去,出些什麽亂子,可就與她無關了。


    見著狐媚子和另一個粗野庸俗的女子待在一處後,嘴上盡是一副不饒人的模樣,不咒罵幾句,實在是讓她一口氣憋在心裏,不上不下,甚是難受。


    林卲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聽著身後傳來的聲音,言中說著不善的話,不由得轉過身去,視線落在了周嬤嬤的身上,看了好半晌,才慢吞吞的回道:“來者不善?你是府上的何人,我雖不知你方才在叫囂些什麽,可若你再這般口無遮攔,那我也不會有所顧忌,當心了別被我血濺當場。”


    周嬤嬤那怪聲怪氣的話,林卲覺得甚是討嫌,方才她還在向瑜姑娘,展示她的習武招式,試圖挽回她往前的那副蠢樣,可這不知從哪處冒出來的人,打斷了她的比劃,嘴中還說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這指槐罵柳的言辭,高人一等的模樣,真是讓她抑製不住骨子裏好戰的血性。


    阿瑜見之,看著適才還同她涎眉鄧眼的人,一下子氣勢便有所變化,毫不客氣的開口對周嬤嬤反擊道,心中閃過一絲念頭。隨後斂下了麵容上的情緒,轉向快要被林卲噎得一口氣喘不上來的周嬤嬤,別有深意的看著她,說道:“周嬤嬤,多日不見,我還以為你回鄉終其天年了呢,忠心耿耿原不過如此。”


    “你你你,小人得道,以色侍人,若不是世子對你有所袒護,不然依你那低賤的出身,見不得人的來曆,還能在這髒了國公府的地嗎?”她明知這狐媚子的來曆,可迫於世子的施壓,沒有把所知的一一言予夫人。


    聽著狐媚子對她的諷言,她顯然是惱怒極了。


    “鴟目虎吻,顛唇簸嘴。”還不等阿瑜說什麽,林卲就先聽不下去了,瞪眼橫眉,直衝周嬤嬤說道。


    隨後她不知從身上的哪處,掏出了一把匕首,執在手上,在周嬤嬤驚恐的神情下,手似是隨意一甩,便見她手中的那把匕首,“錚”得一聲,插在了離周嬤嬤腳尖的一寸所在。


    這林卲突然來的這一手,嚇得周嬤嬤直直的看著那匕首,麵上被驚嚇得晃著神,那匕首離她所站的地方,差之須臾,那匕首雖是沒插入她的皮肉,可也讓她全身不由得一顫,一陣後怕襲來。


    周嬤嬤緩緩抬頭看了一眼,在看到那尊煞神臉上的不屑一顧時,不禁箝口側目。


    狐媚子的身側什麽時候來了這麽一尊煞神,在府上竟敢執刀刃,豈有此理,周嬤嬤著實是被林卲方才那一手,給嚇著了,如今也隻敢在心裏誹腹道,不敢再說些其他的,她還真怕那女子,再從身上掏出什麽利器,真往她身上丟來。


    似是看出她的懼怕,林卲不由得嘲弄道:“不過如此,膽小如鼷之輩,隻會吮癰舐痔。”


    聽著林卲之言,周嬤嬤麵色頓時憤紅,可她甚是惜命,不敢再同這尊煞神叫囂,頓了頓,看著站在那煞神一旁的阿瑜,想起了今日的來意,瞬即說道:“夫人那處有請,還望姑娘能好好拾掇一下,夫人可是世子爺的母親,不管你如今是何心思,都不該怠慢了夫人。”


    林卲聽之,才知這老仆是夫人身側的,她轉身看向了阿瑜,想著這主子的母親有情,她也不好直接把這說話不中聽的奴仆給趕出去。


    阿瑜垂眸看著插在地上的匕首其持柄,方才林卲持刀在手,她見著了,可也沒想著要去阻攔,成言遣慶期送來的隨侍,縱然性子不拘一格,可該有的分寸也當是知道的。


    若她真會動手的話,那匕首也不會在手上摩挲了一會兒,才甩出手去,再則,也該是要震懾周嬤嬤一番。


    可聽及周嬤嬤口中所言,她今日原不是來找不快的,國公夫人如今是等不及了嗎?


    想到前世成言的母親,那般心狠的就奪了她的性命,她實在是不甘,重來一世,她還真怕,待她去了那處,抑製不住心頭的憤恨,該如何。


    林卲瞧著阿瑜麵上不算平靜的神色,以為她有所顧慮,便出口說道:“瑜姑娘,若你不想去,我把這老嫗給轟出去。”


    話畢,林卲心中忐忑極了,雖說她隻需聽命於主子,如今再加上一個瑜姑娘,可這畢竟是主子的母親相請,如今也隻能看著瑜姑娘該如何說了,這般想著,她不由得再瞪了周嬤嬤一眼。


    周嬤嬤聽著她所說的話,麵上一陣青一陣紅。之前那次,狐媚子言語中就沒把夫人放在眼裏,如今她身側的這個女子,更是言辭無狀,偏偏她還拿之沒有法子。


    阿瑜緩緩動身,往院外走去,見到周嬤嬤還站在那處,一動不動,淡淡的說道:“勞煩嬤嬤帶路。”


    聞言,周嬤嬤愣了愣,她適才同她言之好好拾掇一下,可她就這般去見夫人?一身素衣,就這般有恃無恐,仗著世子爺的偏寵,還真不把夫人放在眼裏。


    成國公府是京都權貴,幾朝元老,底蘊甚深,如今所居的地界,府邸占地之大,快要同王爵府媲美了。


    周嬤嬤帶著阿瑜走往正院,林卲秉著慶期的囑咐,需隨身侍奉,伴在阿瑜的身側,也跟了上來。


    三人走了許久,才到了正院國公夫人所住的安德堂,到了裏頭,周嬤嬤先上前稟明,而後才把阿瑜帶著,往夫人那處去。在林卲想跟著的時候,被周嬤嬤攔了下來。


    “夫人隻想見她,你就在這候著。”周嬤嬤留下這一言,並示意院中的丫鬟,盯著她,不能讓她跨入正堂中。


    林卲還想著強行跟上去,阿瑜同她眼意心期後,她才沒想著再跟上去。


    待阿瑜隨著周嬤嬤,走到國公夫人的跟前,穩穩的站在那處後,周嬤嬤便帶著正堂中的丫鬟先行退下了。


    等及正堂中隻留有阿瑜與楊氏二人,阿瑜見著楊氏抬頭瞥了她一眼後,低頭賡續看著手中執著的物件,沒理會於阿瑜。


    就這般靜默了片刻,誰都沒先開口,可阿瑜看著楊氏的神色中是透著恨意的,若是楊氏在這一刻看向她,怕是會被她眸中之色給激蕩到,那實打實的怨恨,就這般沒有遮掩的瞧著。


    在阿瑜準備收回目光之時,楊氏闔上手中持著的賬冊,徐徐閉了閉眼眸,平歇幾息後,才抬頭看向阿瑜。


    楊氏掌著成國公府上的中饋,其賬冊上的事情繁多,她不得不去顧著,後院的諸多事宜,也需她來打理,若是交個下麵的婆子,怕是會養出一些刁奴來,如此才讓她麵色看起來疲憊不堪。


    等她緩了緩神後,阿瑜眸中的複雜之色,已經散去,如今已是無所波動的看向楊氏。


    二人對視過後,楊氏凝睇著她,開口說道:“聽我兒言,你不想待在府上?”


    楊氏心中存著疑慮,等了大半月,都不見這人來見她,她便想著直接把她召來,正好她當下也騰出來了空子,若是這女子秉性真如長子所說的那般,純良的很,在這國公府上,也不是她所願的,那也不用再去對她發寤一二。


    若是讓她發現,長子僅是被她迷惑,才起了一些不該起的心思,就算會傷及他們母子二人之間的情分,她也不容許這般心機深沉的人,待在府上,攪得府上不得安寧。


    阿瑜目光幽冷的看著楊氏,覺得好笑,唇邊勾起了一點諷刺的意味:“夫人是不信我是被困在府上,莫非夫人以為我在欲取姑予?”


    “將欲取之,必先與之,也需我在意,可我對世子並無惦想,隻想逃的遠遠的,苟活一命罷了。”


    她說完這番話,不由得想到,若是前世她沒有惦念著成言那片刻的柔情,會不會活的好好的,也就不會慘遭毒害,隨即一命歸西。


    楊氏麵不改色,緩緩端起桌上的茶杯,掀開茶蓋拂了拂表層的茶沫,低頭抿了一口,隨之說道:“在這府上,難不成有人會拿你性命,你口中所言,未免過於乖張。”


    瞧著楊氏那雲淡風輕的模樣,阿瑜差點兒就沒忍住,想不管不顧得上前詰問,為何前世不能留她一命,她的命真就如同草芥嗎?可這一世,楊氏還什麽都不知道,這才能說出這番話來,覺得她口中所言的不過是幌子而已。


    她隨之笑了笑,眼睛發紅,語無倫次得說道:“確實如夫人所說的那般,府上怎麽會有人拿我的性命呢,我又有什麽罪過,何至於此。”


    楊氏見之,瞧著眼前這女子,說著一些莫名的話,舉止甚是獧佻,還似有癲狂之狀,不由得一怔。


    她沉吟了一番,等著阿瑜冷靜下來,麵色不豫得說道:“偌大一個成國公府,還不至於容不得人,若你能安分守己,誰又會去動你。”


    第64章 跋前躓後


    “我於夫人而言,不過是區區螻蟻,若我哪天,礙了你的眼,擋了你的路,我之性命,也就如同草芥一般,輕而易舉便能被你除去,這就是你所說的容人嗎?夫人你如今問,誰會去動我,那我想冒昧問夫人一句,方才我所說言的,可有半句誇誕。”阿瑜嗤笑了一聲,冷聲問道。


    “放肆。”國公夫人楊氏聽之詰責,不由得放下手中的杯盞,怒拍檀木桌,言道。


    這女子著實是驕橫,滿口所言的渾話,這般的肆意,哪裏有半點閨秀的模樣,長子還言她,秉性甚好,可如今看來,純良的性情,半點都沒見著,反而是從其淩亂的話中,察覺到她不僅妄自菲薄,還貪生畏死。


    長子著實是糊塗啊,眼前的女子,給長子當妾都不相配,還談何貴妾。楊氏心中甚是怫鬱,瞧著阿瑜麵上的譏諷,愈發的激怒。


    可阿瑜並不在乎,楊氏心中如何作想,她站在那處,一動不動的,就直直的盯著楊氏,似是今日非要得到一個回言。若非如此,她還真不準備善罷甘休了。


    前世的她慘死,沒能為自己叫屈,重來一世,她見著了楊氏,倒是要問問清楚。


    “夫人說我放肆,我今日真就肆意一回,踐規踏矩,其於我並無用,方才我所言的,夫人還沒給我答覆。”阿瑜的腳挪動了一下,邁上前一步,言辭中對楊氏步步緊逼道。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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