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車牌號呢?”


    還是沒看清。


    老人年紀大了,看不清也正常,警方沿著那路搜查,一方麵勘測這輛皮卡從小道入口那邊匯入的公路監控,一方麵看看能否從這條極不好開的山體小道找到一些線索。


    平常幾分鍾就能開過去的路程距離,愣是在這小道上顛簸了半個小時,差點把韓珖兩人的午飯顛簸出來。


    副駕駛座上的老王已經吐了一波,捏著塑料袋恨恨道:“這混蛋是不是腦子有病,為了躲避監控開這條路!?”


    韓珖比較穩重,控製著方向盤,銳利鷹目掃過外麵,回憶起這裏的公路分布,“這樣沒意義,這邊因為是工業區,平時車流量不高,在那林子外麵被監控拍到,或者在這條路出去後的公路拍到,對於我們的工作量也隻是幾個小時的差別而已,並不能讓他完全脫離視野,而且這裏除了那一戶老人家住,山腳下還有好幾家居民,被看到的概率不低。”


    “不對啊,那他為什麽要開進來,加大曝光量?啊,難道是?”


    車子忽然停下,韓珖打開車門,看著不遠處荒草包圍的一片小澤。


    “也許他原本是想把第二次埋屍的地址選在這裏,來這裏是為了勘測,如果隻在這塊埋屍,就不需要經過那些住戶,埋完掉頭返回即可。”


    老王也跟著下車,新鮮空氣下,反胃的感覺總算好點,他也看到了一處。


    那裏荒草被人踩踏過,走出了一條路,地麵還有一些鞋印,它通進了那邊水澤。


    兩人對視一眼,避開了這條道,免得破壞這些鞋印,從邊上過去,到了水澤邊。


    既然凶手把埋屍地點改了,說明這裏不符合條件...可哪裏不符合呢?


    老王:“你有沒有聞到一股腐爛的臭味?”


    有。


    韓珖皺眉,正沉思時,忽然荒草颯颯作響。


    老王嚇了一跳,緊接著看到,..嘩,一條野狗竄了出來,緊接著附近好幾條野狗黑影叫喚著跑遠了。


    啊,這裏是野狗聚集地啊。


    韓珖很快找到了一具腐爛的屍體——野狗的屍體。


    它是被人打死的。


    “應該被鏟子打死的,狗頭這邊的傷口...”


    “他應該沒料到這裏這麽多野狗,不得不放棄此地,正好看到外麵林子更合適,就...結果又撞上工地那邊出事。”


    老王都覺得幹壞事果然老天也看不過眼,被兩次打斷,可第三次還是讓他把第二個受害人活埋了。


    這也是他們警方的責任,能力不夠,不能抓到他。


    “他被這條野狗襲擊了,鞋印很亂,這裏荒草還被臥倒過,說明一開始他沒提防,也許被咬了,後來用鏟子打死了這條野狗。”


    “馬上讓痕檢部門的人過來!”


    韓珖經驗老道,肉眼判斷了地上的一些鞋印以及荒草臥倒的情況,猜測當晚發生的事,那麽...


    這條野狗若是咬到了凶手,那dna材料也許就有了。


    老王看著狗屍的爪子以及犬牙,立即興奮起來,立刻聯係局裏。


    而在此時,一輛白色皮卡車卻開在了繁華的海市市中心道路上。


    司機在找酒吧,小心翼翼。


    很快,他看中了一間比較僻靜,平價,且邊上監控不多的酒吧。


    晚上七點的時候,酒吧後門打開,他扶著一個醉醺醺似昏迷的青年上了車。


    車門一關,青年覺得不太對勁,努力想看清對方,但看到的是一塊濕潤的棉布捂在了他口鼻上。


    嗚嗚...


    很快安靜,車子啟動。


    不過突然,青年的手機響起來,上麵標注著:姐姐。


    司機冷眼瞧了,沒接,隻是把音量降到0,然後把它扔進了垃圾桶。


    不能直接關機,會引起懷疑,也不能帶走,警方可能會定位,而家屬一般在一夜之後才會察覺到不對勁,但哪怕報警,在沒有確切遇害的前提下,一個成年人失蹤怎麽也得過24小時警方才會立案調查。


    然而,最近有他兩個案子在,警方可能會警惕。


    不過怎麽也得十個小時吧。


    司機不知道的是一個小時後警方就立案調查了。


    酒吧中,美豔女郎看到手機沒人接,皺皺眉,想到自己弟弟這兩天自打看了那些新聞後就一直心神不寧,憂心忡忡,現在又不接電話。


    思來想去,她走了t大的關係找來了一個號碼,打過去。


    此刻正在霹靂啪嗒瘋狂寫代碼的詹箬看了一眼,是未知號碼,掛斷,但很快又打來。


    掛了兩次後,正要拉黑,梅教授的電話打來了。


    接通後詹箬有些驚訝,林萱是誰?急事找她?


    行吧,詹箬回了一個號碼過去。


    林萱這人十分雷厲風行,開門就見山,“你好,詹小姐,我是柳岸咖啡店老板林萱,林楠是我弟弟,他有沒有跟你聯係,在不在你那?”


    詹箬更驚訝了,迅速察覺到原主跟林楠以前可能認識,不過記憶裏卻毫無印象,難道就因為兩次見麵?


    “沒有,我跟他的接觸僅在咖啡店兩次,也沒有聯係方式,他怎麽了?”


    她不愛管別人事,但林楠幫過她,就問了句。


    “他應該知道了你的事,狀態不太對,現在失聯狀態,我會繼續查其他地方,如果他有聯係你,請聯係我。”


    “好。”詹箬應下後,結束了工作,身體後仰靠了椅背,喝著水若有所思。


    林萱對詹箬了解不多,目前不會遷怒,掛了電話後就動用關係聯係了很多朋友,也問了林楠美術係的學生。


    可能在別人看來她這副樣子有些過度了,但林萱如此緊張也是另有原因,既有林楠本身的,也因為她最近一直在關注的大學生連環殺人犯,她很有憂患意識,最近屢屢提醒過林楠注意安全,尤其是晚上不要出門,若是出了,也要記得聯係以及及時回信息。


    林楠一向聽話,這次卻出了岔子。


    好在林萱的朋友多,路子廣,得到消息說在一個酒吧見過林楠,但現在人不在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走了。


    半個小時後,林萱趕到了酒吧,通過朋友交涉,酒吧老板幫忙查了監控,本來老板這人不以為然,隻是看在朋友麵子上,加上林萱委實是個少見的大美人,倒也熱絡,然後他的表情很快就崩了。


    在酒吧昏暗且群蛇亂舞的監控裏,他們看到了林楠被另一個帶著口罩跟鴨舌帽看不清樣子的人帶走,走的後門。


    以酒吧老板的經驗,知道這不會是什麽朋友或者好心人救人的戲碼,因為他看出了林楠的“醉酒”不正常。


    報警吧。


    警方那邊最近對類似事件本就敏感,很快就派人來查看,也很快在後院垃圾桶裏找到了沒有關機的手機。


    那一刻,警方跟林萱都知道情況糟糕了。


    ——————


    韓珖還在外麵調查,也在等痕檢部門以及法醫部的消息,結果等到了自己舅舅也就是局長的電話。


    “第三個可能出現了。”


    韓珖看到失蹤大學生照片的時候,麵色變了,他認得他。


    林萱想到沒準真的是連環殺人案的凶手作案,心急如焚,但現在也無法,隻能等警方調查,不過...她此刻正拿著手機,猶豫是否要打這個電話,但這個沒有備注的號碼卻自己響起來了。


    多年後,他們第一次聯係,但不知道該說什麽,韓珖先開了口。


    “不要怕,我會盡最大努力。”


    很疲憊,很沙啞,但也很堅定。


    林萱沒說話,隻是掛掉電話,撫了下濕潤的眼,不過她不知道的是自己住所對麵的那家酒店住進了一個人。


    詹箬花了兩千塊後進了奢華的房間,脫掉外套後,拉開窗簾看著遠處的高樓小區,其中一間就是林萱的住處。


    她在盡可能拉大這次任務觸發的概率,不過她能做的也隻到這裏。


    係統:原則上這沒太大影響。


    係統:但你跟這個案子有多線交叉的聯係,也許有可能被你人為鎖定。


    說白了就是概率的問題。


    帶著電腦進書房,一個小時後,詹箬忽然得到係統提醒。


    12點任務。


    哦,果然還是來了。


    敲代碼的手指頓了下,詹箬轉頭去搜了網上一些資料,但她能知道的也隻是兩個受害者的身份信息以及失蹤到遇害的一些情況。


    警方調查到的一些線索是不可能披露到網上的。


    對此,詹箬隻能以此去判斷凶手挑人的喜好,加上林楠,綜合揣測這個凶手的性格。


    然後...12點快到了。


    ——————


    從7點失蹤到12點,一共5個小時,詹箬想著自己上身後可能會麵臨對方的折磨,因為從前麵兩個遇害者來看,他們被綁走後都經過一兩天的折磨,然後才被凶手帶去活埋。


    詹箬沒想到自己過來後,首先麵臨的情況是身體昏沉且乏力,並且被關在一個鐵製的大籠子裏。


    但讓詹箬沒想到的是——視覺感好像不太對。


    這房間無疑黑漆漆的,沒開燈,也沒窗戶,感覺很壓抑,空氣流通也不太順暢,有一股很濃重的藥味,不過論視覺感,一般人在短暫適應後,還是能看清一些情況的,可這具身體不是這樣的。


    她看到的黑暗不太正常。


    夜盲症。


    詹箬消化了下這個林楠的記憶,得知了本尊的身體毛病。


    她查看了林楠在酒吧的記憶。


    凶手此人帶著鴨舌帽,口罩,比林楠高,身體強壯,聲音低沉,身上有莫名一股淡淡的藥材味。


    林楠不是傻子,並未與人深交,隻是不小心撞了對方,對話兩句,而後對方離開,林楠喝了杯子裏的酒...


    詹箬一看就知道凶手故意被撞到,趁機往林楠的酒裏扔了具有迷醉人的藥丸。


    從藥丸到捂口鼻致人昏迷藥劑,這些都不是一般人可以買到的,警方一直查不到,要麽對方走的黑市跟非法途徑,要麽對方自製。


    詹箬若有所思——這人還是個專業人士,起碼通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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