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陪我睡。”趙衛國卻走過來,撇了一眼睡得跟小豬似的趙勵南,俯身親了許桃一口。


    “你別鬧。”許桃雙手並用的阻止趙衛國的侵襲,手掌心也摸到了趙衛國的胡茬,感覺刺刺的有些癢:“等會兒把小南吵醒了。”


    “我抱你過去。”趙衛國問她。


    “不要。”許桃撒嬌抗議:“這邊被窩暖和,才不要換地方。”


    趙衛國沉默了下,看看許桃,知道她怕冷,男人轉身走到另外一邊,將熟睡的趙勵南從被窩裏抱出來。


    “你幹什麽?”許桃吃驚的看著男人。


    趙衛國看看許桃沒說話,抱著趙勵南轉身去了隔壁房間,將小豬趙勵南放到了床上,睡夢中,趙勵南被他爸無情的換了床,從睡得熱乎乎的被窩,換到了涼颼颼的床上。


    “嗯,爸爸……?”趙勵南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眸叫人。


    “沒事,乖,繼續睡覺。”趙衛國給趙勵南蓋好被子,拍拍小孩的後背。


    趙勵南恍恍惚惚的蹭蹭枕頭,也沒有意識到不對,閉著眼睛乖乖陷入沉睡。


    趙衛國把趙勵南放到了隔壁房間,回來便脫了衣服躺上床,然後理所當然的把許桃往懷裏摟。


    “趙衛國,你是真的狗啊!”許桃知道趙勵南睡夢中被趙衛國殘忍的換了鋪床後,有些心疼小孩,卻又忍不住心裏有些甜。


    可能是因為,趙衛國在思考過後,選擇抱走趙勵南,這讓她忍不住有些開心。


    “你不是說不想換被窩。”趙衛國親親許桃的額頭回話。


    “那你就把小南抱過去?你難道不能自己睡嗎?”許桃忍不住吐槽,小家夥無形中為趙衛國這個當爹的犧牲太多了。


    “不能,我想抱著你睡。”趙衛國昨晚送劉屯去醫院,也感受到了房東夫婦之間的感情,回來後第一件事,就是進房間看看許桃。


    她是將來要陪伴他一輩子、直至死亡的女人。


    “你是真不怕將來小南拔你氧氣管啊!”許桃聽到趙衛國說的話,忍不住笑,又想起後世網上的段子,靠著趙衛國的胸膛,感覺趙衛國將來極有可能步入這可怕的待遇。


    醫生:還能再搶救一下。


    大孝子趙勵南:不用,直接拔氧氣管吧!


    噗嗤,光是想想畫麵就能笑死她。


    “行了,陪我睡會兒。”趙衛國攬著許桃,將她抱得很緊。


    許桃倒也沒有抗議,在他懷中翻了個身,將腦袋窩進趙衛國的肩膀處蹭蹭,隨即閉眼睡覺。


    她以為她會睡夠了睡不著的,沒想到靠著趙衛國沒多久就睡著,再醒來時,就剩下趙勵南穿著睡衣,委委屈屈的站在床邊。


    “媽媽,爸爸!”趙勵南有些不大高興,小孩睡醒後發現自己換了一個房間,走到他的房間,結果看到爸爸媽媽睡在他的床上。


    不知道為什麽,年紀輕輕,才三歲的趙勵南感受到了父母的強大惡意。


    “噓。”趙衛國噓了一聲想阻止,可惜許桃還是醒了過來。


    “媽媽。”趙勵南委屈的叫她。


    許桃頓時心都被小家夥喊碎了:“怎麽了?寶貝,快過來,媽媽抱抱。”


    “媽媽,你們壞,搶小南的床。”趙勵南哼哼著,委屈的癟著嘴,被許桃抱著塞到床中間,用小屁股對著趙衛國。


    “這事得怪你爸。”許桃說著話,一點都沒有愧疚感的出賣趙衛國。


    “對,壞爸爸。”趙勵南哼哼著摟住許桃,對身後的趙衛國很不滿意。


    許桃笑笑,目光看向旁邊的趙衛國。


    “唉。”趙衛國單手撐著後腦勺,看看母子兩抱在一起的模樣,直接歎了好大一口氣。


    因為劉叔骨折,趙衛國在醫院忙了一夜,趙勵南醒來後,許桃也沒有繼續睡,哄著小孩起床洗漱。


    趙衛國躺著繼續睡覺,許桃則帶著趙勵南吃了早餐,出門買東西,她最近買了不少襪子,衣服,圍巾,反正能送人又不貴的這些小東西都多備了不少。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趙衛國和許桃將桃園公司安排好,許桃也抽空將小說稿件《愛情三十六計》郵寄到了海省出版社後,一家三口,收拾好行李,啟程回老家溫省過年。


    隨著年節的接近,許桃也不由自主的期待起來。


    上輩子的許桃並沒有體會過背井離鄉,也沒有深切體會過春運的滋味,更沒有體會過,那種闊別一年或者更久一家團圓相逢的滋味。


    再加上,如今的溫省還特別的有過年氛圍,原主記憶當中也蠻喜歡過年的,嬉嬉鬧鬧的放鞭炮,偶爾溫省還會下雪,很好玩也很有趣。


    雖然過年,大都是孩子開心,大人則發愁,畢竟過年需要花錢,備年貨,可殺年豬熱鬧,看到在外忙碌的孩子們回家團聚,一大家子樂嗬的圍著一起吃飯,卻又覺得格外的溫馨,反正趙家對過年很重視的。


    “我退伍的事情,我其實一直沒和家裏說。”趙衛國在開車時,路上無聊,想到了過兩天到家,家裏父親得知他不當兵,退伍了的反應,他就有些心亂。


    “你竟然沒說?”許桃唏噓的挑眉看著趙衛國表情很是驚詫。


    趙衛國在許桃看來,一直很靠譜,她哪裏能想到,趙衛國竟然會把退伍的事情隱瞞了大半年,這很可以的。


    趙衛國沉默半響:“不敢說。”


    “當初我去部隊當兵,是爸他托了不少關係跑來的名額,那一次招兵,鳳凰縣一共招了三個人。他老人家,一輩子從沒求過人,唯獨在為我爭取當兵名額的時候拉下臉各種求人找關係。”


    “父親他一直對我寄予厚望,我退伍了的事情,我一直沒想好該怎麽說,寫信又說不清楚,也怕他老人家失望,我想回家了,親口告訴他我退伍的事情,讓他打一頓也好,罵一頓也行。”


    趙衛國一個人獨自在羊城多年,作為家中長子,他習慣了報喜不報憂,也不想遠在千裏之外,還一封信交代了自己的數年軍旅生涯,他不忍心,讓當初拉下老臉的父親失望。


    所以許桃提及要開出租車公司時,趙衛國未嚐沒有賭博的因素在其中,他想,倘若真的開了出租車公司,他至少也體麵一些,回老家麵對父親時,也不至於隻剩下愧疚,至少,不是一事無成的回家。


    雖然哪怕他的退伍是各種不可抗力的因素造成的,趙衛國卻還是覺得自己很對不起那個男人的期望。


    “我第一次知道你趙衛國還有害怕的人和事情。”許桃暗暗有些好笑。


    習慣了趙衛國給的安全感,現在突然知道,原來他也有敬畏的人。


    但許桃考慮到趙衛國剛才說的話,也猜到,他當兵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事情,趙父寄托了太多厚望在他身上,現在突然的要告訴老人家,他退伍了的事實,還真的不好講。


    難怪趙家寫信過來,一直都平平淡淡的,原來是被他隱瞞住了。


    “到家後,我如果挨打,你別插手。”趙衛國又叮囑許桃。


    “行。”許桃滿口答應。


    “爸爸,爺爺不打人。”趙勵南和許桃坐在後車座上,聽到趙衛國說話時,小孩維護出聲兒。


    趙勵南是知道的,知道要回老家過年了,可以看到奶奶,叔叔,爺爺,姑姑和所有的親人朋友。


    “你怎麽知道爺爺不打人?”許桃摟著趙勵南問。


    “爺爺雖然老這樣。”趙勵南表現出一個黑著臉的表情,可可愛愛的皺眉:“但爺爺不打人,對小南好。”


    趙衛國的父親,趙海柱是個淳樸的農民,沒有多大文化,卻也是傳統的溫省男人,對待孩子一向嚴厲,秉持著棍棒之下出孝子的原則,孩子皮了,也會教訓。


    但趙家的幾個孩子當中,也就趙衛國和妹妹趙衛菊挨過打而已,其他的人都沒被揍過。


    而且趙海柱就算再怎麽嚴厲,對待孫子趙勵南時,都會柔軟下來,畢竟隔輩親。


    “小南真棒,那明天看到爺爺奶奶,你還能認得出來嗎?”許桃笑著給小孩整理了一下小帽子。


    因為知道溫省冷,所以出發前,許桃給小家夥買了帽子戴上。


    “能。”


    “真棒。”許桃誇著小孩,又親了親他的臉:“這兩天都得在車裏,小南會不會不高興?”


    趙勵南又搖頭:“和媽媽一起就開心。”


    “啊,我的兒子嘴巴怎麽這麽甜呢?”許桃抱著趙勵南樂悠悠的嬉鬧,趙衛國開著車,心裏的沉重因為後麵母子兩人的對話而放鬆下來。


    人生在世,選擇的道路會有很多條,不當兵了趙衛國自己也遺憾,可未嚐就不好,至少趙衛國也很喜歡如今的生活狀況,安逸而又讓他感到滿足。


    從羊城出發,趙衛國一路開開停停歇歇,開了好多個小時。


    趙衛國跑過幾個月的運輸,有經驗,從羊城出發前,又買了一份全國地圖,看著那複雜的簡化地圖開車,開累了就找地方歇歇。


    就這樣,一路從羊城回老家溫省,路過好多地方,也看到了好多平時看不到的風景。


    “媽媽,好看。”傍晚的夕陽十分的美,一天的車程,趙勵南偶爾睡覺,偶爾醒來吃點許桃提前準備的奶油餅幹。


    這會兒小家夥很精神,坐了一天的車,許桃都有些萎靡了,他卻興致高昂。


    “嗯,真好看。”許桃順著趙勵南的小手看了看遠處的夕陽。


    許桃以前一直覺得,小時候記憶中的童年,記憶裏的世界,除了窮之外,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比後來要好,她覺得,那是因為記憶美化的緣故。


    但其實並不是,而是現在的天空就是很藍,星星也很多,空氣就是好,吃得也很香。


    “小南,高興嗎?”


    “嗯。”趙勵南點頭。


    許桃笑著摸摸小孩的腦袋,看著開車的趙衛國:“我們今晚要找地方休息嗎?”


    “再大概半小時就到鷺島了,我們在鷺島找個旅社休息。”趙衛國也看了看夕陽,說出了準備。


    他如果是自己一個人的話,肯定在車上對付對付過夜,可有許桃和趙勵南在,肯定要找一家好一點的旅社休息。


    “好。”許桃點頭。


    坐了一天的車,她偶爾幫著開兩個小時,其他時候都是趙衛國一個人開車,趙衛國也很累,她帶著趙勵南坐一天車其實也累,一家三口現在精神頭還不錯的,也就趙勵南這小屁孩了。


    如今的鷺島並不像後來那麽繁華,旅社選擇餘地也不多,但高低檔次卻不少,好一點的旅社,有單獨房間和洗浴間的,一晚上要四五塊,當然便宜的也有、一塊錢,八毛錢就能住一晚。


    許桃不差錢,自然讓趙衛國找了一家相對看上去比較高檔舒適的旅社過夜。


    “媽媽,好冷啊!”早上天蒙蒙亮時,他們就離開羊城往北行駛回家,十幾個小時的路程,從羊城那不怎麽冷的地方,一路也變得越來越冷。


    路上的時候,原本還會開窗透氣,後麵冷了之後,趙勵南就往許桃懷裏鑽,現在一下車,小孩更是直接抱住了許桃的腿。


    許桃彎腰將小孩抱起來,兩個人一起打哆嗦。


    趙衛國停好車,拿了一點隨身行李,看到許桃和趙勵南抱著抽氣喊冷:“不會先進旅社避避風?”鷺島其實溫度也不算冷,但靠海邊的緣故,冬天風很大,吹得人冷。


    “這不是想著等你一起嗎?”許桃語氣哼哼著有些不滿。


    其實許桃隻是因為旅社和後來的大酒店不同,也沒有住過旅社的經驗所以才沒進去的,沒有趙衛國一起,她多少沒底氣。


    趙衛國抿唇笑,伸手拉著許桃走進旅社。


    “請出示你們的身份證和結婚證!”前台人員表情嚴肅的詢問趙衛國,同時看了看許桃和趙勵南。


    “給。”趙衛國將兩人的身份證和結婚證遞了過去。


    確定了身份證和結婚證後,交了一天的費用,旅社的人才給安排了一個小房間。


    “這房間真夠小的。”許桃抱著趙勵南跟著趙衛國走進去,掃了一圈房間,發現房間特別的簡陋。


    “這已經算好了。”趙衛國說話,跑過長途車的他住過旅社,這旅社條件絕對算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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