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赫連堂眼裏閃著黑亮的光,“小北北果然有雄心壯誌,自我比較的對象,是我們聯邦唯一的s級,天賦者軍團長黎昭啊。”


    幸北:……糟,野心暴露了。


    “不過你這麽想也沒錯,畢竟你也是個s級嘛。”


    空氣突然安靜。


    幸北和容悅憐都抬起臉,直直看向赫連堂,眼裏是一模一樣的呆愣:誰?誰是s級?


    赫連堂驚訝:“你自己還不知道啊?你掃廁所那麽麻利,撞柱子那麽有力,我還以為你早就發現了呢。”


    幸北:……是在誇她嗎,不像,但也不完全像是在罵她。


    不過這一下,幸北才知道她剛才沒聽錯,赫連堂就是在說,她是個s級。


    ——她竟然真的是天賦者世界中的最強天賦者!


    幸北和容悅憐對視一眼,滿眼臭屁的喜悅,對這個事實接受良好。畢竟對她來說,這種天降大餡餅的意外之喜這輩子見過太多,多得她已經毫不意外了。


    甚至要她說,事情直到這裏才合理起來。她早就覺得,她這種生來帶著功德光環的人,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a-才不正常。


    容悅憐臉色卻不太好看,似乎並不覺得驚喜,更多的是憂心:“幸北是s級,為什麽念力檢測儀沒測出來?”


    幸北也轉頭看著校長。念力測試時她氣運還沒反轉,為什麽會有這麽狗血的錯誤?


    赫連堂咧開嘴:“小北北運氣好,測試時讀錯了id,年齡被當成18歲,檢測儀用的是成年人的參數。”


    所以測未成年人給出的念力等級會偏低。


    幸北這才知道,念力測試儀還需要另外輸入年齡參數,糾正測偏的數據,真是一點都不智能。


    容悅憐則投來銳利的眼光:“你什麽id年齡寫的是18歲。”


    幸北:“額哈哈哈哈那個,校長,s級被錯當成a級,不是很倒黴嗎,為什麽說是運氣好啊?”


    容悅憐給了她一個“這事沒完”的眼神,然後冷笑著解釋:“不然你作為全聯邦唯一未長成的s級,每天也不用學習了,我們就造個金鋼籠子把你關起來,派一個連的天賦者輪班保護你,畢竟輪番來暗殺你的人數加起來估計也有一個連。”


    幸北笑容僵硬:“等、等一下,為什麽一定是暗殺,播種者不是也在拉攏天賦者嗎,尤其是我這種三觀未定心誌不堅的天才未成年。”


    怎麽會有人這麽形容自己?容悅憐翻了個白眼。


    赫連堂嘿嘿大笑:“不管是被殺還是被拉攏,我們都不想失去小北北這樣的人才啊。”


    幸北拍胸脯:“放心吧,我才不會和異種同流合汙,再說現在也沒有人知道我是s級,沒人會來暗殺我。”


    “這就是今天我要找你說的。”赫連堂小老頭嚴肅臉,忽然間有了那麽一股絕世強者的氣質,“以後你要低調一些,我能看出你是s級念力,我們學校裏的播種者也遲早能看出來。”


    幸北心下一哆嗦:“我們學校裏有播種者?”


    “有。”容悅憐看了校長一眼,語氣沉冽,“天賦者學校曾經是完美安全的避風港,我們隨時入學不分學年的製度,就是為了將每一個剛成年的天賦者立即納入羽翼。”


    “還有天賦反轉——你以為天賦反轉隻是為了磨煉你們嗎?它更多的是一種掩護。年輕天賦者還沒有自保能力的第一年裏,出眾的天賦被反轉所平衡,不易脫穎而出被播種者察覺,更重要的是,天賦反轉期間,沒有檢測手段能探知天賦者的等級。”


    “能發現這件事也多虧了校長。一百年前曾經有一段時間,麻瓜地位提升,整天搞各種運動呼籲平等,天賦反轉也被打成封建糟粕,一度被取消。然而也正是那之後,未成年天賦者異常死亡率大幅度上升。直到赫連校長上任,製定成年才能入學的規矩,重啟天賦反轉計劃,並最終研製出可以測準未成年的念力測試儀。”


    幸北抿了抿唇,突然有點感動。


    不管是入學的年齡限製,還是天賦反轉,都是為了保護麻瓜——世家子弟沒有天賦這種東西,無法反轉;也無所謂幾歲入學,因為他們本就在這個時代,從出生那一天起就暴露在危險中。


    就算麻瓜被召喚來的初衷是成為工具,但他們一旦穿越過來,就被當成與其他人平等的人,被珍惜和尊重。


    幸北有點崇拜地看著小老頭,語氣誠懇:“天賦反轉真是個英明神武的政策,請問我可以永遠氣運反轉下去嗎?”


    容悅憐:“?”


    容悅憐:“你一個s級不想著快點增強實力,拿回天賦後用自己的力量扭轉命運,就知道當縮頭烏龜?!”


    幸北弱弱縮了下龜|頭:“烏龜至少長壽啊。”


    小老頭倒是朝幸北彎起眯眯眼,然後惋惜地歎道:“沒有用啊,沒有用。現在學校不再安全咯,不然我也想多保護小北北幾年啊……咳。”


    容悅憐收回瞪校長的眼神,看向幸北:“如今天賦反轉也很難長期掩飾你們的真實級別,因為學校裏出了內奸。”


    “內奸?”


    “對。謝思妄和模擬實戰決賽的事,讓我們意識到,天賦者學校已經被播種者滲透,並且他們埋得極深,是我們都想象不到的身份。”


    幸北突然覺得後頸發涼。


    “播種者向來凶殘,寧可錯殺絕不放過。並且,播種者對於尋找未成年天才比我們更有心得,依靠日積月累的細心觀察和幾百年累積的經驗,哪怕是氣運反轉被打壓到塵埃裏的s級……”


    容悅憐沉沉望著幸北的眼,聲音轉低。


    幸北心髒高高懸起,有如下方是萬丈深淵。


    哪怕是氣運反轉被打壓到塵埃裏的s級,也有極大的概率,遲早有一天被從卑微的偽裝裏剝出來,殘忍地殺害掉。


    ……既然如此。


    赫連堂餘光瞄到幸北輕微舒展了下肩膀,像是烏龜鑽出它的殼,伸直四肢肆意曬陽光。


    幸北慢慢吐出一口氣,悠閑地喝了口茶。


    既然如此,還不如盡快積攢實力,盡快拿回天賦,用她從不知道什麽叫失敗的氣運,堂堂正正地麵對隨時會衝著她傾覆而來的暴雨颶風。


    第28章 職業   永遠讓你在上麵


    “這意思就是說, 校長,郭泰, 徐願與,甚至龔呈,都有可能是播種者?”


    以幸北寢室為據點的夜談會,唐濯對幸北的話做了個總結。


    龔呈:……為什麽要把他拉出來打比方。


    “郭泰不可能是播種者。”幸北指出,“異種那麽惡心,他受不了。”


    “這倒是。”


    “徐願與也不可能。”


    “為啥?”


    翟洪廣自信點頭:“因為她長得漂亮。”


    幸北翻了個白眼:“我感覺校長也沒問題……如果校長是播種者, 播種者早就贏了。”


    唐濯“哦”了一聲:“那就隻剩龔呈了。”


    “沒錯,排除一切不合理的,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 那也是真相。孔雀就是那個播種者。”


    龔呈:“……”


    “不過校長為什麽要把這些事告訴你?”龔呈疑惑地看著幸北。


    幸北淡定道:“大概是前幾天模擬艙的事,我一直追著容悅憐問,把她問煩了, 請示過校長後決定告訴我吧。”


    “這麽牛逼?”


    “這就叫烈女怕纏郎吧。”


    “洪廣你這用詞……”


    小夥伴你一言我一語開始瞎幾把扯淡,幸北低頭抿了口剛到貨的混合莓子椰果茶。


    她沒把自己是s級的事告訴小夥伴。一開始容悅憐這麽建議時,幸北有點不以為然,直到赫連堂說, 知道她是s級, 會讓她的朋友也陷入危險。


    唉, 英雄的內心之路, 就是這麽孤單。


    懷揣著巨大秘密的幸北45度角低頭, 惆悵地啜了一口奶香絲滑的水果茶。


    “說起來, 這真是一個成年人畫的畫嗎?不會是校長拿曾曾孫子的塗鴉糊弄你吧?”唐濯端詳著幸北帶回來的“校長真跡”, 看著看著就笑出聲。


    幸北捂臉:“容老師說這就是校長獨特的畫風,讓我保存好,以後說不定能賣錢。”


    翟洪廣萬分懷疑地看著那幅由一個圓三個三角和幾根線段幾個點組成的《小雞啄米圖》:“……賺錢有這麽簡單嗎?”這也行的話, 他覺得他能賺大錢。


    龔呈:“畫很簡單,不簡單的是成為校長。”


    幸北不忍再看地把畫收起來:“我以後也想當校長。”


    龔呈:“……”


    龔呈:“我建議你不要,學校裏全是你們這樣的學生,校長很難當的。”


    幸北朝他齜牙,又收斂了那點不正經,歎了口氣:“學校裏有播種者,校長最近估計確實不好過。”


    “學校裏有播種者,為了我們自身安全,還是要和信任的人組隊。”唐濯突然看著幸北道。


    翟洪廣也看她:“小唐說得對,那什麽梁問航,還有楊振風,看著就不靠譜。”


    楊振風是精英班另一個同學,也快要參加模擬實戰了,上次圍觀模擬實戰決賽看到幸北身姿英勇地摔在台子上,頓覺她是個近衛好苗子,熱情邀請幸北加入他的隊伍。這可就侵犯到了梁問航的地盤,從此幸北被兩個學長搶著教,有些不明真相的群眾甚至在誤會兩個男生在追同一個學妹,不時投來八卦的目光。


    梁問航和楊振風的行為遭到幸北三個小夥伴的一致反感。幸北是他們的,天經地義,這兩個男生怎麽回事,搶人搶得旁若無人,是不是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幸北張了張嘴,剛想為她善良耐心的師父們辯解,龔呈出聲支持:“現在這種時候,在不知底細的人麵前暴露能力,太危險了。不僅是組隊,最好練習的時候也有所保留。”


    幸北斜眼看龔呈。這人在她跟前輩學習的時候就找各種理由旁觀,她當時就覺得他似乎不想讓她跟他們學,現在看來,那不是她的錯覺。


    幸北眯著眼湊近龔呈:“小龔,你對我師父們敵意怎麽這麽大啊。”


    龔呈睫毛垂下看著她,唇線似乎有點僵:“我沒有。”


    “你有。”


    “唐濯翟洪廣也有。”


    幸北看了唐濯翟洪廣一眼,腮幫子縮了一下:“不太一樣。”


    “咳,那可不是不一樣麽……”翟洪廣話說到一半,被唐濯捅了一下,聲音弱下去。


    “怎麽不一樣?”幸北探究地瞥了翟洪廣一眼,隨後審視地看著龔呈,突然勾起一個壞笑,“你該不是吃醋吧?”


    龔呈挑挑眉,不置可否,翟洪廣奸笑道:“說不定真是呢?”


    幸北上上下下打量龔呈,把人看得都緊張了,才嘻嘻一笑:“小公子生得不錯,姐姐我也不是不能寵愛一下,就是這毛,若是綠色就完美了……”


    一聽就是耍貧嘴的話,龔呈驀地笑出聲,作勢去薅幸北頭發:“喜歡綠色你自己染啊,要不要我幫你……”


    “不不不,我棕色挺好的,你想想,等你染綠,你是草兒我是土,我的懷抱你的家,多浪漫……”


    “哈哈哈得了吧,想騙我染綠色,你做夢……”


    兩個身手不凡的軍校生打打鬧鬧,一不小心就拍成了一部武打大片,唯獨地點出了點問題,結果就是,不知哪裏出了差錯,等所有人反應過來時,倆人已經形成了一個十分曖昧的姿勢,幸北躺在床上,已經長到齊肩長度的頭發淩亂地鋪散開,而龔呈虛虛騎在她身上,用一隻手壓製住她的兩隻手腕舉在頭頂,另一隻手肘壓著她的肩頸,兩張臉相距不足一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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