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也升到100級了?”羅神仙在對麵問道,眼神似乎也聚焦在麵前的什麽東西上。


    “對,它說我們是目前唯獨三個突破100級的玩家。”幸北快速瀏覽“世界真相”,驚訝地看向另外二人,“單向契約?”


    “級別到達100的玩家獲得‘主宰’稱號,主宰可以資產30%以上任意數額抵押開設擂台,如果被挑戰成功,則失去抵押金額,賠付給挑戰成功者。每個挑戰失敗者將成為該主宰的從者。”裴鶴飛快地念過這段話,又點進其中一個詞條,“從者。”


    “從者的遊戲記錄可被主宰無限製查看,包括資產、人際關係、身份、戰鬥錄像、足跡等遊戲麵板上玩家本人可獲知的一切數據。”


    幸北一邊讀一邊睜大眼,“這樣的話,普通玩家在遊戲中簡直就像沒穿衣服!”


    沒穿衣服?裴鶴仿佛回憶起什麽,莫名其妙臉紅了一下。


    羅神仙一番操作,諷笑一聲,“啊,注冊遊戲的隱私協議裏有寫,遊戲方對玩家在遊戲中所有數據享有完全所有權……大部分玩家估計根本不會讀隱私協議,就算看到了也不會很敏感,誰能想到遊戲玩這麽一出。”


    幸北後怕:“幸好我先成為了主宰。”


    裴鶴:“幸好我們組隊了,升級快。”


    羅神仙:“別高興得太早,誰知道繼續往上升級會發生什麽……說不定這個世界裏,還有比我們更高級別的存在,隻不過我們還沒有知曉的權限。”


    幸北想到她現在一舉一動一丁一卯都可能被人看光光,打了個寒顫。


    “哈哈,別害怕,那種可能性應該很小。”羅神仙拍拍遊戲中少年支楞巴翹的毛,“走吧,找個地方,聊聊你們今天上線想找我說什麽。”


    ……


    三人來到常去的芸集星咖啡館,慣常坐的靠窗座位已經有人了,便要了個包廂。


    羅神仙手中的咖啡杯在杯托上發出清脆的碰擊聲,語氣嚴肅:“小北,這件事你應該早點告訴我。”


    幸北心虛地瞄了裴鶴一眼,裴鶴也低著頭不敢看人。


    她不是不想說,隻不過要說清關於她的腿的事以及對於謝思妄等人的懷疑,就必須把她是s級這件事也和盤托出。


    想起羅慎賢上次講起“麻瓜s級都成了播種者”那種中立客觀,並沒有任何批判地陳述事實的樣子,幸北莫名不想告訴他,自己就是這麽一個很可能成為播種者的s級麻瓜。


    當然,她和羅慎賢相交這麽久,對他是很信任的,羅慎賢也果然如她所想,並沒有因為她s級就對她有多餘的揣測,隻是很擔心她說的腿裏有東西,以及她身邊可能存在播種者的事。


    “這樣,三軍那邊我會關注,你們不要輕舉妄動。”羅慎賢說著瞪了兩人一眼,“你們才多大,幾個還沒正式入伍的學生,懷疑身邊有播種者竟然不第一時間跟我說,冒冒失失就去調查,幸好你運氣好。”


    幸北笑嘻嘻:“還好啦,很多都是明縱查出來的,他背景大著呢。”


    再說她也不能無憑無據僅憑懷疑就去造謠別人是播種者,這和當年那個討厭的伍奇有什麽區別?


    “是嗎?如果你的懷疑沒有錯,軍部早就被播種者滲透了。”


    羅神仙的語氣忽然憂慮起來。


    不過很快,男人又轉過來安慰兩個年輕人,“不用怕,黎昭會解決的。”


    幸北幾乎能從羅慎賢的態度體會到黎昭這個軍團長究竟有多麽可靠。


    這才是信仰一般的存在,和他們英皇部隊這種人造的明星有根本性的不同。


    “你的腿,我也會盡量說服他。”


    “說服誰?幹嘛?”幸北有點懵。


    “黎昭啊。”羅神仙理所當然的語氣,“他也是個s級,幫你壓製個小東西綽綽有餘。”


    幸北張大嘴。


    “這不行吧?我不是說他不行,但他可是軍團長……”


    幫她一個無名小卒,整夜整夜地治腿?聽起來簡直讓人受寵若驚到手足無措。


    “你可不是什麽無足輕重的小人物。”羅慎賢笑著看她,語氣卻鄭重嚴肅,“你很可能是如今世界上除了黎昭以外唯一一個不是播種者的s級。黎昭以前就很看重你,知道你是s級之後,我相信他不會拒絕成為你的個人醫師。”


    裴鶴輕輕抬了下頭,似乎“個人醫師”這個詞有些鋒利,不小心刺了他一下。


    幸北則因為那句“除了黎昭以外唯一一個不是播種者的s級”喜笑顏開,甜甜道謝:“那就謝謝羅哥啦,果然早就應該來找你的。”


    羅慎賢故作嗔怒:“知道就好,下次有事不許瞞著,你們兩個都是。”


    ……


    臨下線前,裴鶴叫住幸北,說有話跟她說。


    羅慎賢人精一個,早就從這兩人顛倒的互動中看出了點什麽,曖昧地朝幸北擠了下眼睛,先下線了。


    幸北都被那個眼神弄得有點羞澀,不由推了推以女生形態掛在少年模樣的她身上的人:“你的矜持呢大哥?”


    裴鶴:“這張臉不是我的,羞恥度有限。”


    幸北:“……”


    裴鶴掰過少年的臉,一臉癡迷地注視著她:“這麽漂亮的臉,不管是男是女都讓人想舔上去,就是屬於你的啊,我以前怎麽會沒認出來?”


    幸北:“你用胡姐姐這麽清高的臉說這麽癡漢的話,怪嚇人的。”


    裴鶴撇嘴,坐直身體。


    “所以有什麽話不能出去再說?”


    裴鶴態度立即莊重起來:“我剛才仔細看了規則,主宰可以自願成為另一個主宰的從者。”


    裴鶴鄭重地看著她,“我想成為你的從者。”


    幸北呆愣地眨眨眼。


    她其實還沒來得及思考主宰和從者的關係意味著什麽,但是她很確定,她不會想要成為任何一個人的從者。


    她不想把自己的記憶——哪怕是遊戲世界的記憶,交到另一個人手中。


    她已經在這個遊戲中付出了太多,建立了和現實生活平行的另一份事業,相信很多玩家也都如此。更何況這個遊戲和現實牽扯太深了,最直接的一點,遊戲幣和星幣是可以互換的,一旦擁有另一個玩家的記憶,基本上就是變相獲得通向對方遊戲資產小金庫的線索。


    單向契約這個詞很準確。主宰和從者的關係,相當於單向的結契,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有絕對的,不平等的掌控。


    幸北愣了一會,婉拒:“這不太好吧……”


    “沒什麽不好。”裴鶴飛快道,“你不要以為我沒考慮清楚,我早就考慮得很清楚了——我一直想要是能和你結契就好了,但是我猜你不會答應,我也不舍得讓你把你最愛的金庫鑰匙交到我手上。”


    幸北被人戳破財迷本質,不好意思地訕笑了一下。


    “但是我願意把我的一切給你。”


    裴鶴專注又溫柔地看著她,“我的財產,我的記憶,我奮鬥的成果——我之前說過,你或許不信所以沒當回事,所以我再說一遍。”


    “——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我願意放棄自我,把自己變成你的從屬,不是因為這樣會讓你高興,而是因為這樣會讓我高興。”


    “金錢、資產、地位……這些東西帶給我的快樂,遠遠比不上我把它們交給你,看到你露出喜悅的表情,帶給我的快樂。”


    幸北隻感覺小心髒砰砰跳,說不清是因為這一番情意綿綿的真摯告白,還是因為聽到了金錢資產這些字眼而條件反射地激動,喜滋滋又有點害羞地撓了撓臉:“媽耶,這就是男人說‘我養你’的霸氣嗎。”


    裴鶴手撐在她膝蓋旁邊,虔誠地仰視著她:“不一樣。‘我養你’是把你當寵物,可是我把你當主宰。”


    “哇。”幸北心髒被擊中,“更霸氣了。”


    裴鶴看她這半真半假誇他的小模樣,忍不住就想霸氣給她看,於是眉眼硬氣又霸道地壓下來,把少年困在椅子裏:“讓我當你的從者。”


    突然被女人給椅咚了的少年幸北:“……”


    她知道自己顏控,但沒想到能被一個頂著女人臉的男人撩到,尤其是這人撩妹技巧差到讓她甚至產生微微的尷尬,卻又在那種青澀的尷尬中,被刺激得心跳加快。


    幸北控製不住地注視著女俠那雙屬於裴鶴的清冽明眸。


    “嗯?”


    磁性的嗓音慵懶又勾人地吐出一個單音。


    幸北顫巍巍吸了口氣:他這都是跟哪學的?


    幸北抿著嘴別開頭:“不要。這麽貴重的禮物我才不會收呢……你會以為你追我已經成功了一半。”


    裴鶴:“我難道不是已經成功了一半嗎?”


    幸北傻眼:“你啥時候成功一半了?”


    裴鶴理所當然:“我喜歡你那半已經完成了,現在就差你喜歡我了。”


    幸北:“?”


    裴鶴手肘微彎,黏黏答答靠上來:“我已經是你的了,不管你認不認我這個從者,你都是我的主宰。”


    幸北:不敢動,但也不是不感動。


    那張冰山臉早就不複往日清冷,眼波瀲灩眼尾眼紅,這樣近地望著她,仿佛下一秒就會親上來。


    但這不能啊,現在他們兩個性別反了,用的完全不是自己的臉啊!這給人感覺簡直像搞姬!幸北隻覺一股寒氣從腳底板嗖地竄上天靈感,被他氣息撩到的地方酥得人發軟,支支吾吾了一會,幹脆認慫,直接扛不住下線了。


    裴鶴懷裏驟然一空,低笑了下,有點惆悵。


    他曾經還教育小北不要因為一點小恩小惠就上當受騙,沒想到幸北比他想的穩太多,他付出全部,她都不會因為感動就從了他。


    難道要有一天命都給她才夠?


    裴鶴腦中突然冒出最近日夜進修的情感專欄小故事,想象自己把女孩抵在牆角,掐著她的小細腰,紅著眼說“命都給你”的樣子,忍不住麵紅耳赤,嘿嘿笑了半分鍾後,又猛地蹦起來,激動地對著空氣打了兩拳。


    第86章 爬窗   難道黎昭真的是個變態?


    羅慎賢效率超高, 第二天就告訴幸北,和黎昭說好了, 軍團長當晚會造訪她的住處。


    “他要怎麽造訪啊?爬窗?”翟洪廣有點興奮地盯著黑黢黢的窗外,顯然很期待見到那個神一樣的男人爬窗。


    “羅慎賢會不會漏掉了什麽沒說?比如你要出去接人?”唐濯懷疑地環顧四周,似乎試圖找到一個壁爐之類的東西,但沒找到。


    “別看了唐,黎昭不是聖誕老人,不會從煙囪裏爬進來。”


    “窗戶就是唯一的入口!”翟洪廣感覺自己的邏輯無懈可擊, 愈發激動,“你說我要不要偷拍一份黎昭爬窗的視頻,一定很珍貴, 哪天落魄了還能賣錢,那些小報一定會為了這份視頻搶破頭,標題我都替他們想好了, 《獨家爆料!軍團長深夜爬窗,私會對象究竟是何人?》……”


    翟洪廣背對著門張牙舞爪,然而他麵前的幾個小夥伴,笑著笑著都沒了聲音。


    翟洪廣僵硬地回過頭, 正對上門邊男人冷漠的雙眼。


    為什麽有人能做到撬鎖開門走路毫無動靜?


    翟洪廣看似天不怕地不怕, 其實也不完全是盲目自信, 他自有一套邏輯, 總歸能從對麵身上找到不如他的點, 才自信得起來。


    然而這個男人, 無可挑剔的帥, 毋庸置疑的強,無與倫比的氣勢,還比翟洪廣這個以身材為傲的棒槌高一截, 翟洪廣一對上瞬間就熄火了。


    幸北使勁憋著笑,戳戳裴鶴:“哎,窗戶居然不是唯一的入口,這屋子竟然有門呢,你說新鮮不新鮮。”


    裴鶴本來端莊坐在那演得挺好的,一聽憋不住笑出“卟嘰”一聲,惹得黎昭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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