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淨沒回,而是再次取出傳信玉牌,將此事告知簡一宗。


    “你……”


    見狀,墨紅纓氣極,但又無法阻止。若這事真的如空淨所言,那她們就是給人當刀使了。瓊宇是愛護她,可前提是不牽扯到簡一宗。


    雎兒已練氣大圓滿,即將築基,可靈根還沒補足難以促其變異。而一旦築基,靈根根基夯實,再求異變難比登天。墨紅塵不想放過一絲可能:“空淨掌座,無論流言是真是假,身為墨氏家主,我還是要見一見墨姿。”


    空淨輕曬一笑:“本座說了,墨姿來自世俗,與你泓羅城墨氏無關。”


    墨紅塵斂目:“她是墨娉婷胞姐的後嗣,娉婷身隕時有囑托我們姐妹代為照顧。”


    “還是本君見識淺啊,”一陰陽怪氣的聲音在殿內響起,緊跟著赤寧現身在墨紅塵麵前,肆意打量這張臉:“見過不要臉的,但那些人比起你,真的算是清新脫俗。”說完就樂,“哎呦,你竟然還有臉提墨娉婷姐妹?”


    “赤寧道君,”墨紅塵似沒聽到赤寧的奚落,恭恭敬敬地屈膝行禮。


    赤寧轉眼望向一邊的墨紅纓:“不論本君小師侄是何出身,單說泓羅城墨氏與墨娉婷姐妹之間的死仇,你們但凡要點臉就不該再打她們後嗣的主意,”回頭看墨紅塵,“別人都以為墨紅纓化神是厚積薄發,你也這麽認為嗎?”


    墨紅纓眼神一暗:“赤寧,請你慎言。本君能成功進階化神……”


    “是因你姐妹設下苦肉計引墨娉婷上鉤,奪她元嬰。你靠吸食元嬰才得一舉突破。”赤寧瞬閃來到墨紅纓跟前:“敢否認,本君就扔你進明鑒台,讓它再給你回憶一遍。”


    墨紅纓被斥得不禁退後一步:“不是我,是陰隸老怪獵食了娉婷的元嬰。”


    “哦……你不提本君差點忘了,還有陰隸老怪的元嬰,”赤寧輕嗤:“陰隸老怪也蠢,竟信你們隻是想要除去墨娉婷以報當年受辱之仇。結果如你們所願,他與墨娉婷兩敗俱傷。”


    “赤寧道君,”墨紅塵置於腹前的雙手死死扣著:“你無憑無據辱我姐妹名聲,到底是何居心?”


    “我這有塊留影石,”赤寧剔著指甲:“本來事不關己,我都快忘了這茬。可你們為什麽要提墨娉婷,又恰巧叫我給聽到,記憶如泉湧,瞬間曆曆在目。”


    那年她卡在元嬰後期,始終覺得差點什麽,便扮做寡婦帶著她才兩歲的侄孫孫到躍篤誠外的小山村過日子,體悟淳樸。哪想小山村後不起眼的小山丘,竟成了兩個元嬰修士的身隕之地。


    師妹赤霞是個好.色之徒,未免其因色橫屍在外,她一點不敢保留地把小山村見聞告知她,叫她離墨氏遠一點。


    “對了,我剛說過什麽?”


    空淨笑著提醒道:“您說墨紅纓要是敢否認,您就扔她進明鑒台幫她回憶一遍。”


    音還未落,赤寧冷不丁地出手,抓起墨紅纓瞬移出大殿。墨紅塵想動,肩卻被瞬閃而來的空淨壓住。


    “兩位化神道君鬥法,你一元嬰修士起什麽勁?”


    這時殿外傳來墨紅纓慘叫,墨紅塵怒極:“空淨,我隻想提醒你紅纓乃是簡一宗瓊宇劍尊的道侶。”


    “本座知道,不用你提醒,”空淨湊近:“你急著認親,是為了天元水吧?很快……”話還沒說完,手下人已被一根灰色蠶絲卷走。她抬眼看向殿外,隻見蠶絲帶著人投進了明鑒台,收手回來吹去沾上的晦氣,轉身至殿上坐著。


    拿出傳信玉牌,再次給簡一宗宗主去信。


    “墨紅纓、墨紅塵姐妹質疑本座師伯赤寧道君言語,惹惱了她。現二人已被赤寧道君扔進了明鑒台,望桑悌宗主將此事代為轉告瓊宇劍尊和重崎道尊。”


    這接二連三的傳信,讓遠在臥禪山脈的簡一宗宗主桑悌額上青筋直跳,煩不勝煩。他是真想回信,叫無聖庵把那兩蠢婦掃下瑪安山脈。


    外界也許不清楚,但與無聖庵往來密切的人都知道。無聖庵裏很多弟子資質不明,僅有領進門的師父曉得。


    赤霞是什麽人?雖然舌頭長,但她在外可從不說無聖庵裏事,更何況她弟子的靈根秘密。


    桑悌正想向後山靈境傳信,將空淨之言轉告那二位老祖,右眉尾一抖,感知徒來威勢心大驚,瞬移出殿宇,隻見一冰藍巨劍符破空而來插在宗門結界上,轟一聲震天響。


    “想要本尊徒孫墨姿,就讓瓊宇、重崎親自來我瑪安山脈。若再有鼠輩擾無聖庵清靜,勿怪本尊掐了她們腦袋。”


    完了,桑悌聽到這冒著冰煞之氣的熟悉聲音,頓時一個頭兩個大,偷眼看地上多出來的那個陰影,僵硬地轉身拱手:“晟華老祖。”


    要是可以,他都想淌兩滴眼淚。話說曾經有一位非常出色的劍尊入世悟情,娶妻林凡因,攜手至白頭。妻子老死,劍尊將妻厚葬後脫去凡塵回歸大道。


    故事到這原該結束,但無奈他沒結束。劍尊回歸大道百年後,接宗門令率門人赴一秘境,卻遇“喪妻”林凡因。原林凡因嫁予劍尊,乃是為渡情劫。


    一個悟情一個渡情劫,結果可想而知。有人悟情了獻出了真情,有人渡了情劫卻毫不留戀拍拍屁股走了。


    這都什麽狗血情緣?桑悌直覺,宗裏有人要倒大黴,不出意外他應該隻倒個小黴。


    “誰擾了無聖庵?”銀發男子劍眉星目,麵容清俊。看似溫和,但實則冷情到骨子裏。


    桑悌不敢有隱瞞,將空淨傳來的信一五一十地告知:“晟華老祖,弟子未料到她二人有膽闖上瑪安山脈。”劍尊與林凡因是夫妻,修仙界少有人知。


    他當初接宗主之位時,蹤奇師伯特地將這段講予他聽,十分嚴肅地警告他沒事別惹無聖庵,宗裏有人心落在那。


    “天水靈根、天元水?”銀發男子麵無表情,隻吐出的話卻叫桑悌膽寒:“簡一宗是要淪為邪魔歪道嗎?”伸手出去,插在結界上的冰藍巨劍符飛來躺於他掌心,握住轉身離開,“讓瓊宇和重崎自省。再有下次,本尊掐了他們腦袋,反正留著也不堪大用。”


    噝……桑悌牙疼,在見到那位的巨劍符,他就想到這般了,抬眼望向已至千丈外的晟華老祖。


    不過話說回來,這位是不是多了位徒孫?


    ………………


    無聖庵,墨姿帶著墨小白到膳堂,要了一份靈犀牛膝骨、一份蜜烤乳靈豬、一份米雪紅花菜,再加一大盆靈米飯。


    修士多習慣食辟穀丹,少有人用膳,所以盡管是午時膳堂裏也隻有寥寥幾人。隨便尋了個位置坐,墨姿從儲物指環裏拿出墨小白的專用飯碗,將飯食勻一半給它。


    “汪汪……”


    一到吃飯就興奮的墨小白,乖乖地蹲坐在桌上等著。兩黑亮亮的眼睛盯著主人動作,見筷子伸向靈犀牛膝骨,立馬嗷嗷兩聲。


    墨姿笑了,把大半靈犀牛膝骨給了它:“知道你喜歡,一會我們再帶一份回去,你晚上吃。”


    “汪……”


    墨小白很滿意這個決定。攬月鏡瞧它那樣子,不禁感慨:“果然還是出生世俗的神獸好養活,啥啥都吃。不但不擺神獸臭架子,脾氣也好。”


    把飯碗放到墨小白麵前,墨姿揉了揉它的小腦袋,這是小花和小黑留給她的夥伴。在她心裏,墨小白不是什麽神獸,而是家人。墨小白扭頭,舔了舔主人寒涼的掌心,奶音嫩出水:“汪嗷……”


    “吃吧。”


    攬月鏡小鏡靈見一人一神獸默默用餐,閑著無事便講講明鑒台剛跟她叨叨的事:“外界不知吹哪門子邪風,都在傳你是天水靈根,出自泓羅城墨氏旁支。今天墨紅纓和墨紅塵就找來無聖庵了。”


    對泓羅城墨氏找來無聖庵,墨姿並不意外,隻很是疑惑誰知她如此深?


    得益於師父是化神道君,她可隨意進出藏書樓一到八層。在庵裏兩年,通過閱覽古籍、遊記等,她對修仙界有了更深刻的認知,也具體地了解了有關靈根與體質方麵的知識。


    所以誰這麽能耐?對方就算是個半仙,能掐會算,那也得見過她或是知她準確的生辰八字才行。


    攬月鏡感知到墨姿的疑惑:“那個放出風的人肯定不太了解無聖庵,不然幹不出這事。你不問問墨紅纓姐妹現在如何了嗎?”


    墨姿問:“她們還沒離開無聖庵?”


    “吾估計她們這會應該很想離開,但就是很難,”攬月鏡將赤寧把二人扔進明鑒台的事說了:“明鑒台今天可是牟足了勁招待她們。兩人幹了那麽多惡事,以為人不知鬼不覺,卻忘了頭頂天腳踏地,自己心裏門清。”


    “攬月,世上有人未卜先知嗎?”墨姿沒有懷疑無聖庵門人,因為師父連她冥幽聖體的事都沒告知掌座。而靜宜師侄也隻知她是水靈根。


    攬月沉默稍稍才回道:“大概在二十萬年前,刑天金殿亂世,有不少人通過金殿裏的溯洄、溯源二鏡窺得天機,借此來搶奪他人機緣,甚者迫害身負大任的天眷之人。不過犯了天規,難逃天刑,不會得好結果。”


    天刑?墨姿心莫名漏跳一下:“刑天金殿……”


    “不會是刑天金殿,因為孽帝承天已被天刑誅殺,”說起這些,攬月鏡小鏡靈表情非常嚴肅:“可能是三生石?要還不是,那就是……”才想到什麽就炸毛否認,“不會的,自那場大劫之後,天刑神已不再是一位。”


    墨姿好奇:“攬月,你多大了?”


    “吾……吾是通天靈寶,”攬月鏡也不曉得自己多少歲了,她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一時間磕磕巴巴,也不知道該怎麽讓墨姿明白她非常非常厲害:“吾是可成長的通天靈寶,天地孕養而成,自靈醒就在悟天地規則,哪有閑數自己多少歲?”


    “你不是修士煉製而成的?”


    “誰有這天大的本事?煉製的那些都是不可成長的,吾能成長為神鏡。”


    “是嗎?”墨姿瞧小鏡靈炸毛的樣子,不太信:“那為什麽會有通寶訣?”


    攬月鏡眼泛淚光:“吾當時單純,被赤霞一激,就口快告訴她了。”


    墨姿愣住了,好單純的小鏡子!


    為給自己洗白,攬月鏡也是不顧了:“吾跟你說,吾還有很多事沒告訴赤霞。吾知道天刑上神叫鍾曉,神名堯日,他極厲害,憑一己之力開通天路穿過魔族虛無境……”


    心一震,墨姿右手緊握筷子,閉目調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難受?心不聽話地緊緊揪起,嘴裏泛起苦澀滋味。她用力吞咽,左手捂上心頭。


    “天刑塵微,叫韓穆薇,神名塵微,是位女天刑神……你怎麽了?”侃侃而談的攬月鏡終於發現墨姿不對了:“是冰煞嗎?”


    墨小白朝著主人腦門汪汪了兩句。墨姿左手放下,繼續吃飯。


    她這是招誰惹誰了?小鏡靈眨巴著眼睛:“跟你講點新鮮的,上界有個女仙很熱情地追求天刑上神近萬年。”


    墨姿夾蜜烤乳靈豬的手一頓,臉很臭:“然後呢?”


    “然後天刑堯日躲起來了,”攬月鏡小鏡靈耙著腦袋,頭發更加亂。


    “你以後改名叫照天鏡吧?”墨姿一直覺得小鏡子知道的太多了。


    攬月鏡大瑤蓬亂的腦袋:“不行不行,吾的名是天賜的,不能改,”其實她也不太清楚自己為什麽會知道這些,“今天墨紅纓姐妹來無聖庵,了因師太都發火了。”


    墨姿心裏有點不是滋味,因她之事竟擾了師祖清修。


    “吾估計重崎很快就該撤去各大寶閣的掛單了。你師祖有道侶,道號晟華,是簡一宗合體境劍修。晟華劍尊脾氣不太好。”


    “你又知道了?”墨姿估計這事她師父都不太清楚。


    攬月鏡再次語凝:“吾……吾吾還在赤霞手裏時,有見過晟華劍尊一次。就他那麵相,一看便知懼內,而且晟華身上還有了因師太的虛影,了因師太元陰已失,那那他們肯定是幹過什麽。”


    “我師祖身上沒他的影子?”


    “了因師太勘破了情,不會執著於情。但晟華劍尊不一樣,他修的是至情至性之道,既專情又無情,”攬月鏡歎氣:“這事吾都不敢跟赤霞提,就怕她知道了因師太有道侶傷心欲絕,然後摔鏡子。”


    墨姿眨了眨眼睛:“晟華劍尊沒來找師祖?”


    “了因師太不閉關的時候,每年會外出半月,”攬月鏡嗦著手指:“墨墨,你不知道兩百年前在溫溪秘境外,晟華劍尊看赤霞的眼神有多冷?”


    墨姿想到了她入庵第一天,在墜零秘地休然亭裏,師父死扒著師祖腰的畫麵。


    “也許晟華劍尊隻是想要我師父清楚地意識到,他還活著。”


    “對,晟華若是不懼內,估計早就把赤霞打上十七八頓了。”


    第24章 後續


    了因師太的警告響震臥禪山脈,雖有頗多人覺其太過囂張,但奈何簡一宗保持著沉默。直至墨紅塵、墨紅纓姐妹被明鑒台折騰得狼狽至極扔下瑪安山脈,簡一宗高階修士也無一人站出,包括與泓羅城墨氏關係極為緊密的瓊宇和重崎。


    外界的聲音小了,靜觀後續。


    無聖庵對外也並沒有隱瞞墨紅塵、墨紅纓姐妹找上門胡鬧的事,且很快大街小巷就開始傳無聖庵近半門人資質不明。


    “楊依,這是真的嗎?”


    “真的,”在低頭幹飯的女子似絲毫沒覺察到飯莊裏說話的聲音小了:“我被我師父領進門便直接丟到了事務處。事務處也沒說要測靈,反正功法是承師父的,不會練錯。”


    “你不知道自己什麽資質?”


    “當然知道,金土靈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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