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兒珠兒,你們快快吃飽飯,再去給蕭蕭送飯。


    將此事告於蕭蕭,讓她心裏有個數,要她莫擔心。


    你們先得吃飽了,才能應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


    記住,咱們沒做錯什麽,不用慌也不用怕。”


    李氏吩咐完一雙兒女,看向婆母。


    “母親,此事太過蹊蹺。咱們還是進宮一趟吧。至少,咱們得自己解釋清楚其中緣由……”


    很快,忠勇將軍府眾人分別出門,去往兩個方向。


    章嘉珠章嘉行,去京都衙門牢房給蕭蕭送早飯。


    將軍夫人和李氏進宮後,一個去往太後宮中,一個去往皇後宮中。


    早朝上。


    柳丞相、禮部尚書何大人、戶部尚書曲大人、大理寺卿沈大人,四人屍體橫陳於殿堂之上。


    皆已成為幹屍,身上還穿著昨夜睡覺時穿得褻衣。


    四具幹屍的褻衣上,分別被人寫上了四人各自的名字,以便區分。


    幹屍周圍似有無形氣牆般,將文武大臣彈開老遠。


    聽聞是一回事,親眼所見就是另一回事了。


    之前何柳曲沈這幾家的孫女女兒被害成為幹屍,他們都是聽說,並未親眼看見。


    隻這幾家悄無聲息將人入殮,或放於棺材裏擱置一旁,或早已入土為安。


    再之前的,京城街道上出現幾十具幹屍,他們也都沒見過,都是聽得外界傳言。


    至於京郊南成立的專門調查幹屍案的地界,他們是去都不敢去。


    誰敢去那?


    據說那裏橫陳了上百具幹屍。


    再說了,那裏還有京都衙門和軍營將士把守,不讓任何無關人靠近。


    算來算去,這還是除了辦案人相關人之外,他們這些文武百官第一次見到被害幹屍。


    膽小的早已嚇得抖如篩糠,更不要說湊近看一眼了。


    自是各個恨不能有多遠躲多遠。


    章將軍被金甲衛帶上早朝,一眼就看到了正中央格外醒目的四具幹屍。


    主要是文武大臣分別立於兩旁,都盡量躲得遠遠的,想不醒目都難。


    “章將軍,你可知罪?!”


    武將之首,威武大將軍周柏遠看到章將軍,先一步發難。


    金甲衛看到靖安帝揮手,得到暗示,隨即卸了章將軍身上的鎖鏈,退下。


    章將軍咕咚一聲,遠遠就朝靖安帝跪下,一路膝行向前,來到殿中,衝著靖安帝哐哐哐幾個大頭磕下。


    “聖上明鑒!


    微臣所犯之罪,乃是不顧聖上對臣下的禁足之令。


    聽聞蕭蕭被他們派人刺殺,微臣哪裏坐得住?一時氣血上頭,就衝了出去。


    可微臣隻是去砸了四家的大門,並未出手傷人,更沒殺人啊!”


    靖安帝神情陰沉,臉色難看。


    他一大清早就被吵醒了。


    何柳曲沈這幾家,淩晨發現幾人死狀,便由各家其他有分量的族中長輩聯合起來,抬著這幾人屍體,敲響宮門,告禦狀來了。


    靖安帝並不認為這事能是章將軍幹下的。


    但此事因章將軍而起,且擾得他不得好好休息,看見章將軍,靖安帝便氣不打一處來。


    “你哪來的臉?!你說你沒殺人就沒殺人?那為什麽你去幾家鬧過事,幾人當夜便死了?”


    章將軍臉上一愣。這話,怎麽聽著這麽耳熟?


    “你倒是說話啊!陛下問話不答,章將軍還嫌罪名不夠多不成?!”


    威武大將軍看似暴怒嗬斥章將軍,實則在提醒提點他。


    “聖上明鑒!”章將軍如夢初醒,趕緊磕頭。


    “之前蕭蕭夜探幾府,詢問幾家的小姐為何刺殺她。


    結果,當夜這幾位小姐便被害了。


    如今蕭蕭好好的被關押在京都衙門大牢,外頭再次出現有人被害變成幹屍。


    證明此事與她無關,蕭蕭是被冤枉的,她並未殺人。”


    靖安帝有點意外,章將軍自己身陷囹圄,卻不提己身,先為蕭蕭洗清嫌疑。


    “所以,上次的人,是章將軍殺得?”


    “不是!絕對不是!臣並未殺人!”


    章將軍斬釘截鐵,“兩次手法相同,這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我們祖孫二人!”


    “稟陛下,章將軍所言過於滑稽。


    哪有人會大費周章害了人,還嫁禍給他們祖孫二人?他們有多了不起不成?!


    這事明顯就是他們祖孫二人合夥做下的。”


    “正是!傳言那蕭蕭不過八歲,練武也不過才六年,就超越所有年紀相仿之人,成為武者十二級。


    定是他們用了什麽邪法,才會讓她進步神速。”


    ……


    文臣之中有人這話一出,武將們紛紛瞪眼看去。


    “怎麽滴,要是咱們武將之後,有人練武速度快些,過於優秀一些,就都是咱們用了邪法唄?”


    “咱們習武之人,哪個不是冬練三九夏練三伏?


    一絲一毫的進步,都是咱們流淌汗水換來的!


    怎麽到你們嘴裏,就成了邪法?!


    簡直不知所謂,讓人笑掉大牙!”


    ……


    文武兩方人馬大吵特吵起來,小到日常行為習慣,大到家國之策,都是他們爭吵的源頭。


    靖安帝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垂眉看向跪在爭吵正中央之地的章將軍。


    章將軍垂著眉眼,眉頭皺得緊緊的,不知在想什麽,對身旁的爭吵恍若未聞。


    因為文臣的那句話,甚為久遠的記憶被章將軍想起。


    他記得蕭蕭好像是與他們說過,她有修煉小雷給的什麽功法,所以她才會進步奇快。


    但能長進這麽快,會不會對蕭蕭身體造成什麽不好的影響,他們好像忘了問了。


    邪法倒不至於是邪法,畢竟小雷不會傷害蕭蕭。


    但,小雷是個記憶缺失嚴重的,萬一他忘了呢?


    章將軍一心在想這事,自是不會在意旁人吵成什麽樣,在吵什麽。


    他滿心想的是,回頭得找個機會問問蕭蕭,再偷偷找小雷打聽打聽。


    啪——


    靖安帝將手中茶盞扔出,摔到殿前碎了一地。


    滿殿文武大臣,瞬間安靜。


    “柳丞相幾人屍骨未寒,陳屍殿上,幾家族人還等著朕給他們個公道。


    你們倒好,不說幫朕分憂,反倒在大殿之上吵吵鬧鬧不成體統。


    朕要爾等,有何用?!!”


    帝王發怒,眾人紛紛跪地告饒。


    “聖上息怒!”


    ……


    “鎮國侯何在?”


    “臣在。”


    “柳丞相等四位大人被害案,一起並入幹屍案中,由你帶領李尚等人調查。


    若一個月內破不了案,你幾人提頭來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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