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情緒低落了一會兒,便擦了擦眼淚,去了後麵救治災民的營區。


    她熟練地走進一個帳篷裏,裏麵的醫護人員看到她便微笑:“又來看小寶寶啊。”


    “是的。他今天怎麽樣?有沒有哭鬧?”


    “沒有,很乖,一喂完奶就睡覺。”


    護士帶著她走到一個床邊,她第一天救出來的那個嬰兒,正在床上熟睡著,洗幹淨的小臉紅撲撲地,有時還吐出一個水泡。


    林夏看著他,一天的疲憊就消失了,心裏隻有感動。


    這種救出來人,並且人依舊好好地活著,讓人心裏說不出來的感覺,隻覺得一切辛苦都直了。


    她看看小嬰兒,沒有打擾他睡覺,走出了帳篷。


    剛剛走出去,林夏迎麵撞上來正著急往醫護區抬人的軍人。


    “讓一讓!都讓一讓!有傷重病人!”


    林夏立馬讓開,震驚地看向喊出來話的人,嘴裏忍不住喊道:“哥哥?”


    林春往林夏這裏看了一眼,沒有理她,繼續趕緊往醫生那裏去送人。


    林夏也跟著跑了過去。


    隻見一個穿著工人服的工人,身上的深藍色衣服已經浸滿的血液,整身衣服都被染成了深色。


    而他的一條腿,是空蕩蕩的,露出來沾滿泥土渣滓的血肉,讓人看著就於心不忍。


    林夏想跟著進去帳篷裏,她也想救人。


    一直跟在林春身旁的龔越拉住了她:“醫生會全力救治的,你不要進去了。”


    龔越知道林夏的能力,但是別人不知道,隻知道她是文工團的,如果她現在進去,醫生隻會當她是搗亂的。


    “沒事,我已經給他喂了藥。”


    看林夏依舊擔心不已,龔越小聲地和她說。


    林夏立馬抬頭去看他,龔越搖搖頭,眼神示意她不要問。


    三人沒有在救治區一直站著,因為龔越和林春還得去救人,他們比林夏的工作量更大,更危險。


    “哥哥,龔連長,你們什麽時候到的?”


    “很多天了,記不清了。”


    林春一抹臉說。


    龔越在旁邊回答:“一周,今天第七天。”


    他語氣平常又帶著鎮定,顯然一直計算著時間。


    沒有時間寒暄,林春摸了摸林夏的頭說:“妹妹,你要小心,我們得繼續去救援。”


    龔越等林春的手離開,也抬手拍了拍林夏的頭:“小心,注意安全。”


    他垂下眼眸,看到了林夏被包起來的手,有的地方滲出來了血,心裏猛地一揪。


    但是沒有時間了,他往兜裏一掏,把一瓶止血藥塞進了林夏的手裏:“快去處理下手上的傷口,我們走了。”


    林夏來不及拒絕,龔越林春已經跑遠了。


    林夏低頭看那一瓶藥,是錦城軍區和西南軍區聯合生產的,但其實,她有更好的藥,比龔越給的還要好。


    這一瓶藥,可能是龔越剩的最後一瓶,但是他都給了她。


    林夏說不清心裏的感覺,龔越是除了她娘和她哥哥,最毫無保留對她好的。


    而且她沒感覺到他的企圖,他的眼睛裏沒有欲望。


    我對你好就對你好了,你值得我對你好。你不需要付出什麽。


    不得不說,這樣的龔越,讓林夏對他的好感值越來越高。


    不過這種感覺,也就這一會兒。


    林夏一投入工作,就把龔越給忘了。


    晚上是文工團最忙碌的時候,在扯的微弱的燈光下,她們給災區人們義演。給他們送去希望,這是她們過來很重要的工作。


    而最重要的,還是救援災區群眾。


    第二天,更艱難的情況發生了,災區下雨了,這種情況下的搜救,給救援人員帶來了困難。


    因為雨天石塊磚塊較滑,雨會影響視線,也會增加傷員的救治難度,更容易感染。


    而且下雨,這麽多去世的人和動物屍體,特別是老鼠,會傳播病疫。


    ?


    第七十四章 [vip]


    暴雨給救援帶來了困難,災區所有救援人員冒著雨救人,一天下來渾身都是濕的。


    八月的天氣,到晚上,身上都沒有熱氣,全是冰涼的。


    救援人員身體不是鐵打的,有不少人發燒生病。


    但就是如此,依舊拖著病體繼續去救人。


    除了暴雨,救援還遇到了許多困難,有人哄搶倒塌因為地震散落的物資。


    錢、布、糧食各種商品。


    很多戰士為了保護物資,被打傷。


    因為不能還手。


    林夏替自己哥哥和龔越處理傷口時,氣憤得想殺人。


    但是不行,他們是軍人,那些人失去理智,她們不能。


    “他們怎麽這麽過分?明明我們是來救他們的?”


    林春抬手,輕輕摸了摸林夏的頭:“妹妹,我沒事。”


    龔越手在林夏給他胳膊上纏好的紗布上碰了碰,聲音不帶任何情緒說:“人性本來如此,利益使人發瘋,如果利益夠大,殺人放火都能做得出來。軍人,他們也隻有在自己的命受到威脅時才能想起來我們。不必難過,不值得,我們做到自己問心無愧就好了。”


    林夏抬頭去看龔越,他的麵上沒有一點氣憤,一臉平靜,和她的眼神碰上,突然對她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她的頭:“小小年紀,別想那麽多。”


    林夏拍掉他的手,瞥他一眼:“別老學我哥摸我的頭,我不小了!”


    說完,起身站起來去幫其他的戰士處理傷口。醫護人員不夠用,林夏這種會一點外傷處理的都上陣了。


    唐城抗震救援維持了持續了整整三個月。


    前一個月是救援,後兩個月是幫著重建唐城。快入冬了,幸存的災民必須有穩定的住所安置,不然冬天難以撐下來。


    大家一起努力,終於趕在入冬前做好了唐城重建的工作,救援人員撤離時,所有唐城市民全部湧上了街道,揮舞著手,帶著滿滿的感激和不舍送別她們。


    林夏站在大卡車裏,回應著市民的熱情,救援時遭受的所有苦難和不滿,看著市民的笑容,全都煙消雲散,隻留下這些好的回憶。


    在救援的時候,最讓林夏她們不能接受的是領袖的去世。


    那天她們正在幫著搬磚建房子,災區上一片忙碌的現象。


    領袖去世的消息傳來時,所有人的動作停止了,全是不敢置信。怎麽可能呢?偉大的領袖怎麽會這麽就去世呢?


    可是沒多久,她們就知道了,消息是真的。


    舉國哀悼。


    唐城自發舉行了哀悼會,送別領袖。


    盡管滿心悲痛,可大家的工作不能不幹,帶著難受繼續建房子。


    七六年注定是不平靜的一年,領袖離世後的一個多月,□□被粉碎,壓在眾人頭頂上的大山去掉了。


    這是一個好消息,隻不過還在災區的林夏她們也就高興那麽一會兒,就繼續投入工作中了。


    回到軍區,已然進入了冬天,因為幾次重大事件,現在人心浮動。


    不過軍區裏還好,大家從災區回來,都還沒有緩過來勁,也沒有那個條件接觸外麵的情形。


    隻林夏一人不一樣,她一心投入了複習中,她要考大學,考進最好的音樂殿堂,她要繼續學習深造。


    除了自己學習,林夏在信裏反複叮囑自己的哥哥,要學習,一定不能放下學習。


    龔越從信裏感覺到了林夏的著急,他看著信,眉心微皺。


    以前林夏勸林春讀書,是不急不躁的,但你就是得學。


    自從災區回來後,林夏的態度驟然發生了變化,如果知道林春的學習沒有達到進度,她在信裏的語氣就十分生氣。


    都說女孩子的心思難猜,龔越也想不明白。


    不過這不影響他幫著林春一起學習,免得林夏過於著急上火。


    “連長,今天能不學了嗎?”


    林春憨厚的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我是真的學不會數學啊!”


    龔越拿書拿筆,坐到了林春旁邊:“哪裏不會?”


    林春高大的身軀佝僂下來,指著書上的例題說:“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都不會。”


    龔越看他一眼,筆往桌子上一放,壓了壓氣:“大春,這些題我教你三遍了,豬都能聽懂了!”


    林春的身子顯得更小了:“我……沒懂。”


    龔越歎口氣,拿起筆繼續教。


    現在教林春,龔越覺得比訓練都累,林夏從小就帶著他學,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心血。


    龔越看著林春,突然覺得他哪哪哪都不順眼。


    這時在軍區的林夏也在看書,不過剛看了幾頁,她的書就被丁雙琴抽走了:“夏夏,你們隊長抱著孩子回來了,咱們快去看看!”


    林夏一聽,立馬站起來:“隊長現在在哪裏?”


    “走走走,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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