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就坐在自己身邊,不說話,兩隻手疊在膝蓋上,安靜又乖巧,感覺手心有點燙,身體裏飽漲的感覺又來了,奇怪得很,他雖然在女人身上如魚得水,但以前也沒到過一見就按捺不住的地步。


    走過來的當然是樂黎,她對譚其驤的臉並不陌生,對他的車也是。


    事實上,譚其驤這個人在t市上過街麵的所有車,她都了如指掌,譚公子為人並不是很低調,喜歡名車美人,喜歡徹夜笙歌,這些都是出了名的事情。


    不過這兩年譚公子有了意中人,過去聲色犬馬的生活已經稍稍收斂,況且文青也是個美人,當之無愧,所以並沒有辜負譚公子萬花叢中過的名聲。


    上車以後文青回過頭給他們做介紹,然後責怪身邊的男人,“你看看這輛車,後麵那麽小,讓人怎麽坐?”


    “別人覺得小,可你這個新朋友倒是正好。”譚其驤一笑,回頭的時候對樂黎微笑,然後利落地發動車子。


    車子停在酒店門口,有泊車的服務生過來開門,譚其驤倒是很紳士,到了酒店大門的時候伸手擋住門,等她們兩個進去之後才鬆手。


    文青走在前頭,樂黎個子小,進門的時候發梢剛好擦過他的手肘內側,一陣細微的麻癢。忍不住手一動,那門就稍稍合起來一點,但她步子輕盈,滑一般就到了門裏,還回頭看了他一眼,四目相交,那雙細細的眼睛裏隱約有笑意,再一晃又不是,完全平靜的一瞥。


    譚其驤一瞬間的失神,耳邊有文青的聲音,“其驤,到哪一層?”


    收回手走上去,他攬住文青的腰,然後才順便招呼樂黎,“二樓海棠廳,走吧。”


    廳裏已經坐了一些人,有男有女,看到她們紛紛招呼,譚其驤一一介紹,都是玩習慣的朋友,文青也是很熟的。


    “這位就是物資管理處的新人吧?”不等文青報出樂黎的名字,其中的一個年輕男人已經站起來,旁邊開始起哄,“阿宇你也太猴急了吧?”然後就是一片笑聲。


    樂黎也笑,心裏倒是很清楚,看來物資管理處的名聲如雷貫耳,出現一個新人在某些圈子裏真可算是一件大事了。


    那個站起來的男人對著滿場的笑聲揚了揚眉毛,然後狀甚瀟灑地為她拉開身邊的座位,“這邊坐。”


    用的是肯定句,看來是平時習慣了發號施令。


    才坐下身邊這個阿宇又發話,“不是說今天還有一位國際友人嗎?怎麽到這個時候都不見人?”


    冷菜早就上齊了,譚其驤正舉起筷子,“沒事,一h國人,正跟我談筆不大不小的生意,上午講合同的時候聽到我跟你們講地方,順便約的,說不定不過來了。”


    旁邊有個年輕女子嬌笑,“順便約?什麽人譚公子給這麽大麵子?”


    譚其驤笑著看看文青,“難得看到那種人物,就是想讓大家一起欣賞欣賞。”


    嘩——這句話說完,所有人的胃口都給吊起來了,包廂門突然被輕輕叩響,剛才還在暗暗觀察樂黎的眼神忽地全都聚焦到那道門上。


    門被推開,走進來的是端著酒水的小姐,切——一群人露出索然無味的表情。


    小姐被看得一呆,端著托盤不知道是進是退,身後突然有斯文有禮的聲音響起來,非常標準的普通話,語速不快,細聽還有些異國味道,“對不起,能不能借過一下?”


    譚其驤笑著站起來招呼,“李先生終於來了,裏麵請裏麵請。”


    進來的男人身材修長,走路的時候也隻是平常步子,但就是給人一種行雲流水的感覺。看到包廂裏滿滿的人先不開口,顧盼一笑,春風和煦的感覺。


    譚其驤的朋友們,自然都是見多識廣,但這一眼一笑之下,原本熱鬧的場子竟然安靜了一瞬,譚其驤早上已經與他見過麵,心理準備充足,這時得空好整以暇地欣賞眾人反應,笑得一臉意料之中。


    這樣的焦點時刻,樂黎當然也與眾人一同注目過去,但隻是一眼就移開視線,眼角掃過坐在自己身邊的阿宇,他也在看李先生,與其他人的反應不同,他隻是看過一眼之後便側臉,正好與她四目相交。


    這男人五官深刻,目光炯炯,看著她的時候尤其閃亮有光,“還沒問你的名字呢,叫什麽?”


    也就是一眨眼的事情,樂黎還來不及開口,譚其驤已經在那裏介紹,“大家一起來認識一下這位是韓國來的李明季先生,李氏化工企業的代表。文青,你的新朋友也一起介紹一下。”


    文青笑著指指樂黎的方向,“阿宇不是問了嗎?讓他說。”


    “叫我樂樂就可以。”被問到頭上來了,樂黎順便對著整張桌子一並回答。


    那邊贏得全場矚目的李明宇先生也看過來,隔空與她微笑,又伸手來握,“你好,初次見麵。”


    樂黎還沒有站起來,身邊已經有人伸手替她握了,“我叫厲宇,你好。”


    其他人看得清楚,很明顯厲宇在這群人當中地位不低,這次沒人哄笑,又有八麵玲瓏的開始岔開話題,一個個輪著簡單介紹自己。


    終於坐下開始吃,推杯換盞之間眾人開始活躍,“咦,譚家怎麽又插手化工了?累不累啊你?”


    譚其驤笑,“生意不好做嘛,這年頭還有誰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


    眾人說說笑笑,一頓飯吃得時間冗長,吃完又有人帶頭吵著要去pub,文青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跟樂黎說話,“你去不去?挺好玩的。”


    樂黎才搖頭,厲宇就插入她們兩個的對話,“樂樂,我送你回家吧?”


    想拒絕的,但是圓桌另一頭有一道有意無意的眼光掃過來,樂黎頭都沒有偏,眼睛彎彎笑起來,嘴裏已經很自然地答了一句,“可以嗎?那多謝了。”


    厲宇出去開車,其他人也紛紛準備離開,文青拉著樂黎去盥洗室,酒店豪華,連帶著盥洗室裏都掛著水晶吊燈,照得兩個人在雪亮鏡中的臉明晃晃的通透閃亮。


    “樂樂,厲宇這個人——”


    樂黎了然一笑,“文青,你說要給我介紹一個人,是他嗎?”


    文青吐舌頭,“人家碰巧在局裏看到過你啦,特地讓譚其驤找我的,他們關係好,我也想以後出來玩的時候有你在嘛,我們倆也能說說話。否則老是看著那群男人聊生意,還有隔三差五就換麵孔的小女孩子,煩也煩死了。”


    “那個男人看上去很厲害。”對她說的話完全理解,樂黎一邊洗手一邊就事論事。


    “厲害得過你嗎?”文青低聲笑,然後做了一個手刀的動作,“要是厲公子亂來你就直接哢嚓他。”


    “讓你保密的。”樂黎伸手捂她的嘴,“還說。”


    文青躲閃著咯咯笑,“好了好了,不開玩笑,真的不喜歡也要手下留情啊,那家夥挺嬌貴的。”


    厲宇開一輛新款suv,樂黎身材嬌小,上車的時候還踮了踮腳,引得他一陣笑。


    “小樂,怎麽想到做警察的?”


    “家裏的傳統。”


    “這還有傳統?”


    “爸爸媽媽都是,從小習慣了吧。”


    “這麽有意思的習慣?你爸媽呢?”


    “都沒了,我跟奶奶長大的。”


    “哦——”倒是沒想到她這麽回答,直來直往的厲公子都噎了一下。


    他不是第一天見到這個小姑娘,上回文青出事,譚其驤當時正和他們在喝酒,聽到消息往出事的地方趕,他當時閑著也是閑著就跟了過去,其實就是看個熱鬧。


    到了地一排車都街沿停著,他懶得下車,就按下窗抽了根煙。


    現場挺亂的,文青倒沒出什麽大事,就是嚇得臉色慘白慘白的,看到譚其驤就流眼淚了。


    譚公子自然是上前安慰,當時的小樂身穿便服,就立在文青身後,背景全是皺眉罵娘匆忙來去的大男人,那嬌小玲瓏的一個剪影就更顯的醒目。


    一開始沒在意,但是現場實在沒什麽好看的,天熱,一群五大三粗的漢子不是髒就是醜,譚其驤那對倒是挺養眼,不過自己兄弟的女人,他懶得多看,最後視線自然而然集中在她身上。


    越看越覺得有意思,她個子小,穿的便服還是海軍藍的連衣裙,那樣子跟個高中生一樣,不白,但是皮膚顏色很潤,陽光下一閃一閃的,文青說著說著回頭看她,又招手,她也不動,就在原地笑笑擺手,細細的眼睛彎起來。


    文青還在招手,她搖搖頭就往另一個方向走,地上淩亂,她步子不大,也不見怎麽注意腳下,但她走得輕盈,遇到高低不平的地方也是如履平地,裙擺都沒怎麽動。


    後來就留了個心眼,過了幾天跟譚其驤問起,譚其驤朗聲笑,“人家是物資管理處的新人啊,怎麽了,有興趣?”


    有點興趣,不過他還是考慮了一段時間,平常的女孩子吃飯送花再加幾個lv就差不多了,花錢他無所謂,但是物資管理處的,總是候著的人多,萬一沾手不喜歡,到時候也是麻煩。


    但是過了一周還是時不時想起她,昨晚在床上快到高xdx潮,突然覺得身下女子蒙著汗的臉油潤光滑,朦朧和另一張蜜色的小臉重疊,情緒高漲起來,他用手用力揉搓她的肩膀,做愛時間長,兩個人都是一身汗,觸感很膩,他閉上眼睛一邊回想那嬌小身子輕盈落步的樣子,一邊就覺得快感漲滿了全身。


    早上起床那種感覺還在,他立刻就打電話給譚其驤讓他安排,吃飯的時候她就坐在自己身邊,近距離仔細看,果然別有風味,跟身邊那些千篇一律皮膚抹得雪白,眼睛大如核桃的傳統漂亮姑娘大相庭徑。


    現在她就坐在自己身邊,不說話,兩隻手疊在膝蓋上,安靜又乖巧,感覺手心有點燙,身體裏飽漲的感覺又來了,奇怪得很,他雖然在女人身上如魚得水,但以前也沒到過一見就按捺不住的地步。


    厲宇在這方麵一向是行動派,心一動就伸手去摸她的頭發,她頭發短短的,發稍微微翹著,有些淩亂,沒想到觸手卻細軟光滑。


    “嗯?”她很小的疑問聲,一偏頭,他的手掌下就空了。


    側著臉看他,街邊燈火通明,光線投射到車裏,她的臉上表情一絲疑問。


    興致大起,厲宇收回手放到方向盤上,側頭看著她說話,“小樂,我挺喜歡你,要不跟著我吧?”


    她細細的眼睛睜大一點,然後彎起來笑笑,“你確定?就這麽點時間?”


    他也笑,“是不是覺得我講話太直?要不我們重來?”


    樂黎看著他不說話,厲宇開車挺霸道的,街上的車都讓著,他一邊看前麵一邊講話,嘴角勾勾的,“那這麽說吧,我覺得你爸爸媽媽都不在了挺可憐的,一個人來這兒的吧,我照顧照顧你,聊天吃飯搞個幾輪,隔三岔五送點花,沒事看看電影,然後再講這句話?”


    樂黎笑笑,然後搖搖頭,“聽你說都覺得挺無聊的。”


    “那你就是同意了?”


    “不行。”


    她答得挺幹脆的,厲宇聳眉毛,“為什麽?我不夠好?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吧?”


    她怎麽會不知道,厲宇背後盤根錯節,通天了,是圈子裏的核心人物,他的檔案早就背得滾瓜爛熟。


    “知道。”


    稀奇了,他幹脆停車,“我就見過撲上來的,見過假清高的,你這樣的倒是頭一遭,究竟為什麽?是不是想談條件?你隨便說。”


    “你說的那些,是挺無聊的,不過之前那一句,我覺得更無聊。”樂黎說話的時候倒也沒怎麽掉臉,神色平常,就是說完也不等他回答,伸手就推門。


    “等一下。”厲宇手快,一把扣住門把手,兩個人身體交錯,他皺著眉頭瞪她,然後突然齜牙一笑,“小東西,你還挺性格的啊。”


    從沒遇見過這種情況,原本還有點試試再說的味道,這時都扔了。這女孩子真有意思,讓他想起自己小時候養過的一隻小貂,皮毛油潤,摸起來滑不溜手,看上去安靜乖巧,但怎麽都抓不住。


    “好吧,當我之前什麽都沒說,樂小姐,能賞光讓我送你到家門口嗎?”


    兩個人的臉近在咫尺,樂黎看著他不作聲,半晌之後側過頭,笑笑地按了按他車上的gps屏幕,“你不都定位了嗎?還問我?”


    厲宇沒有食言,真的是送她到樓下就走,樂黎住租來的房子,六層民宅,晚了樓道裏空無一人,四下一片寂靜。


    走上最後幾級樓梯的時候她低頭到包裏掏鑰匙,她腳步輕,聲控燈也沒有亮,黑暗裏背後有一隻手搭上來,肩膀一沉。


    控製身體本能反應的同時她歎氣,“又來,沒教訓的嗎?還是摔不夠?”


    背後有人輕輕笑,聲音很柔和,“摔吧,我習慣的。”


    樂黎不回答,開門進屋,包放在唯一的沙發上,然後走到廚房倒水。


    她往裏走的時候沒有帶上門,像是根本忘記了這件事,仰頭喝水,又打開冰箱看了一下。


    門被另一個人輕輕合上,落鎖,換了平常女子這就是一幕恐怖片,但是樂黎絲毫不緊張,伸手取出速凍包裝盒的時候頭也不回,“李先生,你要看到什麽時候?”


    “叫錯了。”


    真計較,不是你自己改的名?“寧先生,你要看到什麽時候?”


    看到什麽時候?能不能這樣一直看下去?幻想他們已經在一起很久,回到家裏不用多說話,靜靜看著對方做最平常的事情就是享受。


    “喂。”講話都沒回答,他的呼吸聲還在門口,碰到這個人就是沒耐心,堅持不看他,合上冰箱門,樂黎踮腳去拿冰箱上的計時器。


    背後有腳步聲,她還踮著腳,來不及落地就被人抱住。


    其實完全可以跳開的,如果願意,還有時間給他一腳,但是耳邊先傳來歎氣聲,輕輕一聲,竟讓她動彈不得。


    討厭,這妖孽又來了。


    懷裏感覺熟悉,太長時間沒有見到她了,他瘋狂的想念她,想念她故作淡漠的語氣,嬌小玲瓏的身子,輕盈步伐,還有高處取物時踮踮的腳尖——


    速凍食品盒還在手中,暴露在空氣裏久了,指尖冰涼濡濕,太涼了,弄得她嗓子都有點疼起來,說話的聲音啞啞的,“寧思蜀,你還不放開我。”


    他不說話,偏頭在她頸側,唇和鼻都壓在她皮膚上,聲音就悶悶的,“叫我思蜀,不行嗎?”


    皮膚上呼吸灼熱,麻癢難當,樂黎回身直視他,伸直手臂,將他推到離自己一臂之外。


    “你到這裏來幹嗎?”


    另一個人的溫度遠離,頸間一陣空虛的感覺,他們兩個沉默對視,她一直都沒有開燈,窗外隻有模糊月色,光線很暗,那雙久違的眼睛在黑暗中緊緊盯住她的臉,眼神渴望。


    被那樣的眼光看到煩躁,樂黎皺眉頭,扭頭打算走開,手被他抓住,又是一驚——這男人現在好大膽,不給教訓就真的不知死活了嗎?


    那怎麽給他教訓,過肩摔?擒拿手?還抓著?還抓著就直接分筋錯骨好了。


    滿腦子暴力念頭,但身體卻不配合,立在原地一動不動,頭扭在一邊,怎麽都不看他。


    抓住手的力道重了,那個不知死活的男人居然又欺上來抱她。


    手裏的速凍食品越來越濕,冰涼滑膩,很難抓住,索性丟棄,然後反手握住他的肩膀,蓄勢待發,“講話啊。”


    肩上有點痛起來,愛上這個女人,真的要隨時做好犧牲的準備。好吧,就算犧牲他也認了。


    這麽耗下去怎麽行?樂黎下定決心想把抱住自己的男人扔出去,但是臉頰暖熱,然後是唇角,皮膚邊磨蹭的是他仍有些悶悶的聲音,“小樂,你忘了我的話嗎?”


    怎麽會忘?他說“小樂,和我在一起吧。”


    那句話仿佛一個魔咒,怎樣都揮之不去,偶爾半夜猛醒,她竟然會為了幾個字冷汗涔涔。


    怎麽在一起?在一起幹嗎?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不,兩個星球的人。


    她不動,她發呆,寧思蜀歎著氣吻下去,舌尖進入前說了最後一句話,“你不要和我在一起,那我就來和你在一起吧,行不行?”


    什麽你你我我,在一起不在一起,繞口令嗎?


    被繞得茫然失措,舌尖又在一片中潮濕柔軟反複糾纏,心亂了,樂黎一時不察,再一次被某個比自己弱了一百倍的男人攻城略地。


    結束之後樂黎俯趴在床上不說話,臉埋在枕頭裏,雙手在兩邊握成拳。


    身邊是男人喘息的聲音,然後肩膀被握住,唇角摩擦過耳廓,寧思蜀輕輕笑,“小樂,我說過,兩個人隻要想在一起,沒什麽是不可能的。”


    枕邊的那兩個小拳頭握得更緊了,樂黎不回答,一個勁地咬牙切齒。


    可惡,太可惡了!為什麽要出現?為什麽又回來?時間太短了,時間還不夠,還不夠她徹底忘記那荒誕的一夕放縱,忘記這莫名其妙的男人,忘記自己完美無缺的鎧甲下麵,竟然還藏著一個沒用的小女孩。


    怎麽樣她都不說話,寧思蜀改變戰略,仰麵望著天花板說話。


    “我去了譚其驤的化工廠。”


    沒頭沒腦一句話,效果卻很好,原本埋首在枕頭裏的樂黎立刻翻身,黑暗裏兩眼眯眯地看著他。


    “寧思蜀,你又來湊熱鬧。”


    唉,歎氣,他側身看她,一隻手不老實,又自動自發地伸上去抱住她的肩膀,“叫我思蜀,不行嗎?”


    少打岔,樂黎不受影響,撥開他的手繼續問,“你又是一個人過來的?這跟上回不一樣,不是你拍幾張照片弄點資料就能解決的事情,你們政府想什麽哪,每次都讓你這樣的檢察官跑來,沒人了嗎?”


    難得聽到她長篇大論,講話的內容卻好傷人,寧思蜀反而笑了,“小樂,你擔心我嗎?”


    嗟,誰會擔心你,樂黎撇過頭。


    怎麽辦?她別扭的樣子太可愛了,他又想親上去,可她的後腦勺好像長了眼睛,甫一動便被她一手按住。


    “跟我的政府沒關係,是我自己來的。”


    吃驚了,她又回頭,“你擅自行動?”


    “我辭職了。”他拋下一個更大的。


    真的吃驚了,她細細的眼睛瞪得前所未有的大,“為什麽?”


    趁著機會伸手摟住她,可能是震驚過度,這一次她居然沒反抗,有點小得意,寧思蜀講話就多了幾分笑。


    “老待在韓國,怎麽跟你在一起?這回我的犧牲太大了,你要對我負責。”


    負責?她張口結舌。


    “陳末在國內不止一個林下那麽簡單,上次從廢墟裏找出來的那些電腦文件我都破譯了,雖然線索不多,但我想你一定會追到這裏來,你也是為了那個工廠,是不是?”


    “寧思蜀,這是我們的任務。”心裏亂七八糟的,不想聽他說下去,小樂一開口就打斷他的話。


    “寶貝,聽我說完。”


    誰是你的寶貝?從來沒聽過這樣的稱呼,樂黎身子一動。


    摟著她的手臂勇氣可嘉,用力緊了一緊,“我知道,我來幫你的,噓,別亂動。”


    別亂動?樂黎職業本能地想直起身子觀察四周情況,但現在的姿勢四肢糾纏,輕輕移動就感覺到他突然的強硬,終於意識到他話裏的意思,一驚之下,她臉紅了。


    他愛的女人,怎麽看上去那樣可口,心動神搖,寧思蜀抱得更緊,“我們再來一次,好不好?”


    “你把話說完。”身子又不受控製地軟了,討厭這種無法自控的感覺,樂黎伸手抵住他的胸膛再說話。


    唉,這樣說話他很辛苦啊。


    “我去了化工廠,看上去一切正常,有訂單有產量,生意還不錯。”


    說回正題樂黎就清醒了,“那隻是個幌子。”


    “這是你們查到的?”


    “猜測。”有確實證據她還到這裏來幹什麽?至於那麽辛苦跟那些紈絝子弟糾纏嗎?


    “好吧,我沒有找到關於那個地方的任何蛛絲馬跡。”


    “地下呢?”


    “時間太短,而且不得其門而入。”


    “所以跟你無關的事情,叫你別插手,我會找到進去的辦法,你快離開這裏吧。”


    假裝沒聽到她說什麽,寧思蜀繼續,“譚其驤也隻是個幌子,真正主事的並不是他。”


    “我知道,他們這些第二代都隻是幌子,老謀深算的全在後頭。”說完樂黎噤聲,有點不敢相信地自我唾棄一秒鍾。


    再說就是國家機密了,她怎麽能跟這個莫名其妙自動出現的男人講個不停,太不專業了。


    “小樂,我給你看點東西。”知道她在想些什麽,寧思蜀笑笑,起身去拿palm。


    身側一涼,不知為何感覺空虛,樂黎楸住被子不說話。


    他回來的很快,轉眼又貼身躺下來,笑嘻嘻地按亮屏幕給她看。


    “這是什麽?”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韓文,懶得看,樂黎直接問。


    “我的合同。”他往下刷英文版的給她看,“我在sunseng中國申請了職位,以後該行做內核設計。”


    “什麽是內核設計?”隔行如隔山,這個她就真的沒聽懂。


    興致勃勃解釋,“電腦還有所有電器都有會有一個內核芯片,內核決定他們能有多大的功用,很有意思的,以後帶你去看看研究室。”往下拉文件,他點著數字給她看,“這是年薪。”


    嘩——聽都聽不懂的內核設計原來很值錢,樂黎點點頭,“恭喜,那你還不去上班,跑到這裏來幹嗎?”


    “上班隨時都可以,但那之前我還申請了一份臨時工。”


    “又是誰請你?”


    “你老板啊,不,你老大啊。”他笑嘻嘻。


    煩躁,“你別開玩笑好不好,說正經的。”


    “沒不正經。”他露出受傷的表情,放下palm摟著她對額頭,“小樂,我為了你*****,參加你們的行動,一分回報都不要,隻跟你老大提了一個條件。”


    “條件?你跟他有什麽條件好談?”


    他的臉近在咫尺,目光眷眷貪婪,怎麽都看不夠的樣子,半晌才說話,“我要他們答應我,完成這個任務後如果你要辭職,請一定批準。”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這男人瘋了,隱隱惶恐起來,怎麽沒有一個人跟她通過氣,她有被人背後下套的感覺。


    “小樂,我來幫忙破解密匙的,你們需要我,不信你現在就跟你的老大聯係。”


    聯係就聯係,她跳起來到另一個房間去。


    寧思蜀也不阻攔,好整以暇地躺在床上等著她。


    時間挺長的,他等得朦朧有些睡意,耳邊傳來推門聲,睜眼往那個方向看過去,看到樂黎站在門口不動彈,黑暗裏模糊的一團影。


    “小樂?”


    “寧思蜀,你就不怕我宰了你?”


    她說話一向冷淡,這種詞都用上了,看來這次的確是氣急敗壞。


    別的女人講這句話一定是說笑,她麽,很可能會付諸行動。


    應該害怕的時候,寧思蜀卻坐起身,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地對她笑,大無畏得很,“來吧,哪裏下手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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